丁承不甘心,但他已經意識到這並不是單純的十一境力量,而是配合了恰當的法器。


    法器是一根纏繞著火蟒的長箭。


    箭穿數裏,激射而來,如光似電。


    向著大周帝君馬車激射而去!


    隻是這一刹那,丁承已經明白,對方應該來了兩名十一境的強者。


    這實在是恐怖如斯。


    北地,那種地獄一般的環境裏,果然最能養出強者。


    他思緒一轉而過,同時下意識地喊出聲:“主公,躲開!”


    不遠處...


    一名豹眼的莽漢猶然站在馬車一側,他名徐文盛,算是姬玄於曆練之間結識的朋友。


    此時,他看到這兇戾無比的一箭,雖知不可敵,卻猶然怒而出手,勁氣縱橫之間,已經拔出長槍。


    但...


    當他麵對了這一箭的時候,便已是明白如此的十一境力量加上法器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夠阻攔的。


    他已經明白了輸贏,甚至是生死,但卻沒準備退後,而是繼續咆哮著撲上。


    槍卷狂風,於半空裏凝顯出一重猛虎法相,隨著他那彪悍的軀體一同射出。


    身為侍衛,豈可讓主君受傷?


    便是一死,又有何妨?


    “虎牙刺歌!!”


    徐文盛迎著那一箭而去。


    而即便隔著極遠距離,他依然覺得自己皮膚下的血氣都在那強大力量裏沸騰...


    死亡即將到來。


    刹那之後。


    箭臨。


    槍出。


    徐文盛的極力一擊卻刺了個空。


    他愕然之間,抬頭去看,隻見那兇戾無比的一箭不知怎麽迴事,竟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好像是在半空忽然失去了所有力量,而垂直落地。


    沒人知道怎麽迴事。


    這空隙裏,十多米的巨人已急忙返迴了,攔在姬玄馬車前,問:“主公,您沒事吧?”


    姬玄淡淡道:“有老師在,孤怎會有事。”


    老師?


    丁承愕然了一下。


    剛剛是帝師出的手?


    他不是才十境嗎?


    法相境和法身境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兩點。


    更何況,他根本沒看到帝師出手。


    隻是覺得那根火蟒箭非常詭異的落了地。


    他思緒還未結束,


    隻見西風驟然逆轉,化作東風,


    一道璀璨的火芒,再度於長草疾舞之間,從遠而來,一瞬數裏,已到他麵前。


    那火芒最前的箭矢猶閃著死亡的光澤,而箭矢周身則是纏繞著猙獰的火蟒。


    丁承沒有趁手神兵或是法器,隻能雙拳轟出勁氣,往前橫推而出。


    嘭!!


    氣流被他這一推給推爆了。


    但他意想之中,那種與火蟒箭矢的碰撞感,卻沒有出現。


    丁承好奇地看去。


    隻見氣勁風雲裏,一道青袍身影正站在自己麵前。


    他左手抓著已經靜止下來的箭,一瞬之後,他已經往前走出幾步。


    每一步,都隻是跨越了半米的距離,就如同飯後散步一樣的悠閑。


    同時,平靜的聲音向遠而去。


    “出來吧。”


    丁承瞪大眼,他看清楚了。


    是帝師。


    等等...


    帝師剛剛是不是不僅接住了箭,還承受了自己那一擊?


    雖說沒有貼肉打,但自己剛剛那雙拳的力量可不弱啊。


    自己打了帝師?


    不...


    應該是打歪了?


    還是帝師有防禦法器?


    為什麽,帝師沒有半點被自己打中的樣子?


    丁承陷入了迷惑。


    而車裏的大周帝君似乎明白了自己貼身武將的困惑,便輕聲道:“丁承,永遠不要和他去比較。”


    丁承忍不住問:“帝師難道早就十一境了?”


    姬玄笑道:“往上看。”


    丁承抬起頭,隻見頭頂是高高的蒼穹,


    寬淼無垠,不見四極,


    其上有飛鳥,有白雲,


    而在那雲外,更是遮蔽著未曾降臨的星空。


    姬玄道:“明白了嗎?”


    丁承:“主公...明白什麽?”


    姬玄道:“老師就如這天穹一樣啊,天穹沒有境界,你也不能用境界去看老師。”


    ...


    遠處。


    並沒有人出現。


    夏極也不看了,隨意丟下箭矢,然後抬起左手。


    他左手之間便是呈現出了一道黑色長弓的法相。


    那法相複雜無比,並不單一,好似是由不知幾多的法相糅雜而成。


    他右手拉著這長弓的弓弦,輕輕對空一彈。


    空氣裏頓時射出了一道箭。


    丁承瞪大眼看去,那箭飄飄渺渺,其上纏繞著不知多少的法相,射入天空,瞬間消失。


    而刹那之後,遠處卻是傳來了一聲慘叫。


    丁承:???


    夏極感知到還有人在,便是再拉一弓,朝天而射。


    射完之後,便是看也不看了,轉身信步向馬車走去。


    他才走一步,遠處又是傳來一聲慘叫。


    丁承:...


    他忍不住想去看看,那遠處的慘叫到底是怎麽迴事。


    帝師的出手,給他一種很隨便的感覺。


    遠處的慘叫,給他一種街頭騙子被“隔空打牛”後,拙劣地喊著倒地的感覺。


    姬玄道:“去吧,如有餘孽,一並擊殺。”


    “是。”


    丁承激射而出,然後在十裏外的山頭,他看到了兩個男子。


    那兩人還維持著法身的模樣,一者如他一般是巨大體魄,另一人的法身則是隱隱有著幾分神話氣息,額飾為三根彩羽,手中抓著一杆彤弓,顯然不是普通法身。


    但無論普不普通,這兩人都已是死人了,恐怖的力量穿透了他們的胸口。


    仿佛在那男人雲淡風輕地拉開弓弦時,他們便已經注定了死亡。


    丁承強壓著心中駭然,搜索了一番,取了些戰利品便是急速迴歸到了馬車前。


    姬玄問:“怎麽樣?”


    丁承道:“帝師...果然是天。有帝師在,主公當安枕無憂。”


    姬玄大笑。


    車隊再度開拔,往北方小宛城而去。


    ...


    呂妙妙睡得迷迷糊糊。


    她感到有人在搖自己,睜開眼隻見大叔坐在自己身側。


    “到了嗎?”


    “到了。”


    “啊...那大叔你先下車,我不喜歡被很多人歡迎。”


    夏極奇道:“為什麽?”


    “我不知道。”呂妙妙維持著躺著的狀態。


    夏極道:“其實我也不喜歡[書趣閣.shuquge.co]。”


    這時候,有侍衛來到車門前道:“請帝師下車。”


    夏極道:“等會兒吧,你們忙你們的,別管我。”


    侍衛:...


    此時的小宛城還處在前線的動亂之中。


    而隨著姬玄的到來,預先運來的雞鴨牛羊也開始去到該在的位置。


    身為君王,無論喜不喜歡,煽情的作秀都是必備的技能。


    二十年前,姬玄從夏極那裏學了三板斧,但如今他的能力已經擴展了,遠遠不止這三板斧了,更何況夏極教導他“仁者無敵”,要他以“仁”治國,他的作秀裏便多了真誠。


    夏極感受到熱鬧與歡唿遠去了,他才又拍了拍呂妙妙:“好了。”


    呂妙妙充滿靈氣的眸子帶著笑意睜開。


    夏極甩出兩件戴兜鬥篷:“悄悄下去,我請你去吃好吃的。”


    呂妙妙輕聲道:“大叔,我們倆下去,肯定有人會發現的,那侍衛就在外麵呢,隻要我們被抓到了,一定得參加宴會,我不要參加宴會啊...我要自己去邊逛邊吃...”


    夏極笑笑。


    等兩人穿好鬥篷,他直接掀開車簾,帶著呂妙妙一起下了車,車外果然有不少人還在等,但這些等的人卻如同沒看到夏極。


    此時,夏極的技能不知有多少,也許這種程度的障眼法騙不過高手,但對付一些普通人卻完全沒問題。


    而一個恍惚的功夫,他已經抓著呂妙妙去遠了。


    ...


    此時...


    若從高空俯瞰。


    可看到極多的軍隊,於各路交鋒著。


    南北以“宗動城”和“橫江城”為基地。


    主分出上中下三路。


    而這三路,不時有雙方士兵在前線對峙。


    這三路之間,又是諸多縱橫交錯的小路,以及作為樞紐的城鎮。


    每一條小路,每一個城鎮,明裏暗處,都有許多的武者在揮灑熱血。


    死亡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而這就是血脈覺醒時代的戰爭。


    是一場浩大無比,會同時爆發數百甚至數千個戰場的,遠超史詩的戰爭。


    小宛城,就在這三條主路的中路前線。


    當姬玄去激勵將士時,猶然可以聽到遠處的廝殺聲,血與火正在爆發著,擂鼓聲嘶吼聲飄飄渺渺不絕於耳,折斷的戰旗,埋沙的斷戟殘劍,隨處可見...


    城外就是修羅場。


    這修羅場對麵,約莫一百多裏的小鎮上。


    酒樓之中,一名男子正帶著四名少女坐在圓桌前。


    那男子氣質冰冷,腰間插著一把長劍,而四名少女卻是各有風姿。


    要知道這小鎮可是兵荒馬亂的前線。


    很快,就有三個粗莽的大漢過來了,他們的目光忍不住在那少女身上掃動。


    男子猛然一拍桌子:“竟敢看我的女人!”


    三名大漢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他們還未來得及開口,便是看到寒光一閃,三人頓時倒在了血泊裏。


    男子迴劍入鞘,搖搖頭:“就這點本事,也敢惹我,真是不知所謂。”


    那四名少女裏,一名清純少女道:“林哥哥,你的劍越來越快了。”


    另一名頗為妖豔的女子道:“主人,這次我們來前線,目標究竟是誰呢?”


    男子唇角高高上翹,神秘一笑,淡淡道:“低調,低調,吃飯。”


    這男子正是如今北商王手下的大將林葉蕭。


    而那四個少女,也各有來頭。


    清純的那位是北方正道大門派的天才弟子,


    妖豔的是邪門的一位年輕魔主。


    正道天才和邪門魔主本是勢不兩立的存在,但因為這男子的神秘魅力,兩人居然能夠相處融洽。


    另還有兩名少女,一個是北地某個貴族家千金小姐,無意間拋繡球剛好拋到了這林葉蕭,


    在得知林葉蕭已經有兩個女人後,


    這位千金小姐依然深深地愛上了他,並且迴絕了另一個追求了她足足十年的貴族男子。


    最後一個少女,則是一個棄徒,但她竟然是北地正道武林聖地之一,那與日月山河樓齊名的天刀門的棄徒,


    為了愛情,這位天刀門棄徒選擇了從陰影裏走出,而守護在林葉蕭身邊。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林葉蕭不過是想吃一頓飯,但很快門外便是走來了三十多名扛著兵器的壯漢。


    這些壯漢各個兇神惡煞,魁梧無比,顯然是此處的**子一類的人物。


    常在生死邊緣走得多了,自然就把法看淡了,也自然覺得兄弟重要了。


    那三十多名壯漢走上酒樓。


    為首之人掃了一眼倒在血泊裏的三個大漢,眼中閃過痛苦之色。


    他身後,眾人散開,呈包圍之狀。


    空氣瞬間凝重起來。


    一些有眼力勁,亦或是不想卷入是非的人便是急忙離開了這一層,隻留下三十餘人,與正靜靜吃飯的林葉蕭。


    為首之人垂首,雙拳捏緊,沉聲道:“我這三個兄弟雖然口舌花花,但卻不是歹人,閣下為何殺了?請給我一個理由。”


    林葉蕭長歎一口氣:“我本想低調吃飯,你們為什麽非要來惹我?”


    那大漢道:“閣下莫要太過跋扈了。”


    “跋扈?”林葉蕭摸了摸鼻子,苦笑著搖搖頭,“我為人最低調了,別人若是不惹我,我又怎麽會傷人?”


    “人”這個字才說出口,林葉蕭手中的長劍就已經出鞘了。


    他的速度,力量,都是法身層次的,而技巧更是一等一的高明。


    他如同一隻狂龍在這三十餘人穿梭,沒多久,就留下了一地倒在血泊的屍體。


    林葉蕭迴到桌前,冷哼一聲:“我看看還有誰敢惹我!!”


    年輕魔主媚笑著,身形閃動。


    轉瞬便到了為首之人的麵前,探手從其中夾出一塊令牌,“主人,他們是富貴商會的侍衛。”


    “富貴商會?”


    林葉蕭沉吟了一下,他淡淡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吃完飯,你們隨我去一趟這富貴商會。”


    “好的,林哥哥。”


    “是,主人。”


    “知道了,林公子。”


    “嗯。”


    一男四女旁若無人的吃完了晚餐,林葉蕭打探清楚了這富貴商會所在,便是直接去了。


    當他走入富貴商會時,隻見商會之中竟傳來少女嬌叱的聲音,顯然是在練習劍法。


    他微微頓了頓腳步,一抬手道:“你們先等著,我進去看看是否危險。”


    說罷,他便是抓這長劍踏入了商會。


    商會之中,護衛頓時警覺,包圍過來,而被簇擁在眾人之後的綠衣少女也是停下了練劍,質問道:“你是何人?”


    隻見那問話的綠衣少女生的唇紅齒白,窈窕美貌。


    林葉蕭眼中一亮,優雅地笑了笑道:“在下林葉蕭,不知姑娘如何稱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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