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黢把帳篷口的獸皮放下,他走到祭司的身邊。


    祭司口裏念念有詞, 念著繁瑣複雜的咒語, 手指一點一點在黃色的頭骨裏摸索:“黢, 要問什麽問吧。”


    黢猶豫了一會,跪了下去, 挪到祭司腳邊, 親昵的把手放在他的膝蓋上:“祭司大人,為什麽要讓原非來當族長,他隻是一個外族人, 部落裏勇猛的雄性有很多,為什麽要挑上他。”


    祭司把手指從頭骨中伸了出來, 他把骨棒遞給黢:“我第一次見到原非的時候正在向父神祈求占卜,我問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那一天我得到了答案,原非, 是父神送到蠻荒的人, 他一定必須要留在河刺刺部落,你以後會是部落的祭司, 你們要好好的,部落才能越來越好。”


    黢握緊手中的骨棒, 他想問祭司, 所謂父神給的答案他隻聽到過那麽一次, 隻有一次就那麽可信嗎?然而他沒有問出口, 而是乖巧聽話的低下頭把頭擱在祭司的膝上:“我會做一名優秀的祭司, 讓河刺刺部落更強大。”


    ***


    昨夜原非差點把雅克弄死,部落裏的大部分人對祭司選定原非為下一任族長的事情更是不平。


    祭司一句:這是父神的指示。安撫了部落的人,讓部落的人隻能遵從。


    原非躺在帳篷裏,旁邊的小五小六睡得四仰八叉,小一坐在火堆旁,原非手裏拿著竹弓,摩挲著上麵平滑的痕跡。


    原一縫著獸皮毯子,他的表情算不上高興,平靜的問道:“阿哥,你要當河刺刺部落的族長嗎?”


    原非把竹弓順著手腕饒了一圈,隨即抓在手上:“部落裏不乏比我優秀的,他搬出當初救小五收留我們的事,也要讓我當這個族長,我當就是,不過當幾天我可沒答應他。”


    “我討厭祭司的算計。”原一縫製完了獸皮毯子展開用手指撫平。


    原非好一會沒接話,半響他平靜的聲音在帳篷裏響起:“小一,收拾東西。”


    ***


    石坡上稀疏枯黃的草叢晃動了一下,黃色的草根因為冬季即將的到來已經頹然得參差不齊,一隻灰色的鼠兔從草根下的石洞裏鑽了出來,出來幾步之後便不動了,眼珠謹慎仔細的觀察周圍有沒有聲響,隨即抬起後腿撓了撓長長的耳朵,鼻翼抖動,跳到石坡下的綠色茂盛盎然的草叢,開始啃起了還未枯黃的綠葉。


    原非趴在不遠處的石坡上,慢慢的拿起竹弓和箭,手臂向後擴展,竹弓慢慢彎曲,他視線跟隨箭矢對準了石坡下正進食的鼠兔,五指一鬆。


    “唰!”


    箭矢飛出,利落的一下從鼠兔的腦袋穿過,眼珠射瞎,鮮血流動,它的身子攢動了一下,像是盡最大的力量跳動逃跑,但生命的流失轉瞬即逝,等原非跑過去拎起它的時候,已經徹底沒了生息。


    原非揪起它的耳朵,把帶血的箭矢拔了下來,抓了一把枯草胡亂擦了擦箭頭上還有溫度的血跡,把箭矢放迴背簍。


    一個高大的身影跑到原非的身邊,原非剛用草繩把鼠兔捆好。


    布加捏著手中的長矛:“原非。”


    “恩。”把兔子掛好,原非等著布加說話,通常被拒絕的男人總會想法設法尋求一個女人為什麽拒絕他的理由,雖然他不是女人,但感情理論同樣適用。


    “你打獵啊,我們一起,像以前一樣,獵到的獵物一人一半。”布加好半天說出這句話,他努力讓自己麵部的表情和平時一樣,但他盯著原非的目光飽含的熱烈困惑憤怒卻是壓製不住的。


    眼神赤/裸露骨表現的明明白白,原非組織了精確合適的語言:“布加,我不喜歡你,你是一名很好的雄性,想和你結契的雌性很多,我們兩個不合適。”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特別實在特別正經的話:“你看我硬邦邦的,不好看,壓在身下也不舒服。”


    布加“……”我還沒壓你,你怎麽知道我壓著不舒服。


    不管什麽,原非拒絕了他,布加少頃鼓動在外麵的氣息似乎被最後一句話給瞬間打破:“你好看,你是部落裏最好看的。”


    原非:“……”


    布加:“祭司讓你當下一任的族長是父神的指示,但隻要你答應做我的雌性,我會去說服族長和祭司的。”他說著有些激動,伸手就來抓原非的胳膊。


    “族長和雌性,你覺得我會放棄做一個族長而去當一個生孩子的雌性?布加,從我加入河刺刺部落我們就認識了,公正的來說,我做為一個雄性能帶來比當一個雌性更大的價值”他說著又強調了:“也就是獵物食物會更多。”


    半響,手臂上的力道忽的加重,兩相對視中,又慢慢輕了,最後布加鬆開了手:“原非,祝賀你即將就任下一任族長,我們還能是朋友對吧?”


    原非:“當然,我們一直都是朋友,不是要打獵嗎,再耽擱下去,獵物都跑光了。”


    兩人合作,一個遠攻一個近獵,一整天下來獵到不少的獵物,不過最後一隻獵物從他們手中逃脫了,原非那時正趴在樹上,第一隻箭射中了獵物的左腿,他迅速抽出第二隻箭矢,竹弓拉起,但眼眸中忽的闖入一個晃動的身影,他拉弓的手指一抖,偏離了原軌道,飛出去第二隻箭射偏紮到了草地上,獵物也跑了。


    躲在樹窪處的布加手中長矛一刺,但受驚的獵物早掛著左腿上的箭溜了。


    原非把弓箭快速一收,在樹上看了好一會,他眼眸泛著冷意和謹慎,剛剛一閃而過的身影不像是獵物,倒像是人。


    他跳下樹,腳踝蕩起一些黃色的枯葉:“布加,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人。”


    布加擰起眉毛搖搖頭:“沒有,不過獵物跑了,怎麽?你看到什麽了?”


    原非沒有說話,他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嘴邊,看得布加一愣,隨即低下了頭,兩人伏在樹窪處,原非敏感的像是一隻被獵人鎖定的獵物,在樹窪上探出頭,觀察搜尋無果後,隻能迴了部落。


    到了部落口,原非還是提醒了一句:“我感覺最近總有人在部落附近打轉,布加,你告訴族長最近……”


    “這不是我們部落下一任的族長嗎,都要當族長的人了,還一個人出去打獨食。”站在部落口的魯拉和黢,走了過來,魯拉盯著原非手上拴在一起的獵物,不屑的眼神中又帶了絲羨慕。


    原非把拴著獵物的草繩拎了起來,魯拉頭上插著一枝粉色的小花,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明天的成年儀式,他已經提前在上身穿上了細軟的獸皮小衣,怎麽看都有點莫名的滑稽,想著原非便故意用手指勾住草繩,一來一迴的搖晃,像是拿肉逗小狗一樣。


    魯拉的腦袋跟著那些獵物打轉了一圈,隨後反應過來原非在耍他,一下子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原非:“你!”


    原非調侃道“你什麽你,都知道我是要做族長的人,那還不快跪下行禮。”


    魯拉:“……你,原非,你沒當族長就這麽張狂。”


    “等明天洗禮儀式一過,我會比現在更狂,你能拿我怎麽辦,咬我?”原非逗著魯拉,看到他氣青了臉,才轉過頭朝布加正色道:“最近讓族長警戒些。”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魯拉握緊黢的胳膊,一口氣賭得咬牙切齒,黢眼神微涼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


    布加則一直盯著原非的背影,好一會,才對身邊的黢和魯拉說道:“走吧,迴去。”


    “這次合作圍獵獵到了很多獵物,比想象中的多很多,我在考慮以後部落長期與炎夷部落合作。”


    族長的提議一出,幾乎好大一部分戰士都讚成,炎夷部落野蠻嗜血,但他們擁有戰鬥力,在圍獵中能起到很大作用。


    “我不同意。”說話的是布加,他就站在離原非不遠的地方,神情嚴肅:“炎夷部落很強,但他們太野蠻,和這樣的部落合作,太危險。”


    似乎想起了分配場上,炎夷部落血腥的啃食獵物的一幕,一時大家陷入爭吵討論。


    “原非,你來說。”


    原非抱臂站在角落,忽的族長點到了他,他沉默了一會說:“個人觀點,我不建議與他們合作。”


    “你不建議?等你成為雌性,也不重要了。”雅克幸災樂禍的看著原非:“能得到更多的獵物,伴隨危險是肯定的。”


    “你什麽意思?”原非鋒利的眼眸一抬,雅克說的前半句是什麽意思。


    一時,帳篷裏的氣氛有些凝固住,布加走到原非的麵前,眼神火熱的看著他,看得原非皺起了眉毛。


    布加:“原非,在你成年的洗禮儀式上,你會與我結契,成為我的雌性。”


    原非:“……”


    肯定的語氣,而不是詢問,原非看向帳篷裏的人,他們已經都是一副商量好的樣子,擅自為他做好了規劃。


    “我不記得我有答應過你。”


    布加的肌肉有一絲緊繃,半響,他堅定的看著原非道:“我會對你好,原非跟我吧。”


    “族長,這也是你的意思。”原非直接越他,詢問部落的族長。


    “原非,布加會是一個好的雄……”


    “成年儀式我不參加了,圖騰我不需要。”原非打斷道:“布加會是一個好雄性,但我不準備當一個雌性。”蠻荒的時代,成為一個雌性,就是要等著雄性養活自己,另一個意思不就是要讓人壓,原非不準備讓人壓。


    族長試圖勸說:“原非,這對你,對部落是最好的。”


    口氣中聽不到威脅,但原非知道如果他再次斷然拒絕,這些帳篷裏的人不排除會合夥把他按製住,特別是雅克已經暗自拿起了長矛。


    布加忽的伸手抓住原非的手臂,原非看向他,鋒利的眸子沉靜下去:“讓我考慮幾天。”河刺刺部落不能待下去了。


    “不用考慮了。”帳篷口的獸皮被掀起,黢扶著祭司走了進來,族長站起把位置讓給祭司。


    族長:“祭司。”


    祭司點了一下頭,他抓著骨棒,讓原非過去,隨後用骨棒敲擊了原非的額頭,宣布出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結果:“原非會成為一個雄性,並就任下一任部落的族長。”


    ***


    昏暗的帳篷裏,隻剩下祭司和原非兩個,祭司抬起他幹枯的手掌摸了摸原非的頭:“原非,你會是一個好的族長,你要帶領河刺刺部落過上富足的生活。”


    “祭司,我不合適做這個族長。”那麽多優秀的雄性,他還沒有舉行成年儀式,部落裏的人不會服他,他怎麽當族長。


    祭司摸著骨棒,他搖晃著手裏的橢圓形黃色頭骨,把掛在身上的一條由各種骨頭製成的骨鏈丟進頭骨裏:“你是族長是父神的決定。”


    那條由各種骨頭製成的骨鏈將會賜予每位族長,是族長的證明。


    原非還要說什麽,祭司抬起骨棒打斷他:“原非,還記得你帶著原一他們來到部落的時候嗎。”他蒼老的聲音似乎在迴憶初次見到原非的情景。


    原非當然記得,那時小五生病,是祭司救了小五,並收留他們四個在了河刺刺部落,原非站了起來:“我會按祭司你說的做。”


    祭司發出滿意的聲音:“乖孩子。”


    出了帳篷,原非走迴自己的帳篷,天已經黑透了,但今晚部落的人大部分都還沒睡,在知道原非即將作為下任族長的人選。


    原非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眼眸清冽,隨即繼續朝前走。


    忽然他停住身子朝後轉,瞬間握住刺過來的長矛,黑暗中他看到對麵長矛的手臂上駭人的傷疤。


    他朝一旁躲去,迅速的從掛著肉條木架上抽出一根樹棍,毫不猶豫的抬起手臂,朝那人的頭顱揮下,完全泛著要人命的氣勢。


    “啊——”雅克被擊中脖頸,他發出暴躁的聲音,眼眸紅得像是要獵殺動物似的,重新舉起長矛朝原非戳去。


    骨刀被原非留在了帳篷,他一手握住險些刺中他腹部的長矛,蓄力從雅克的手裏奪下他的武器。


    兩相糾纏,被削尖的長矛在拉扯中被“哢”的折斷,原非被雅克撞到地上,他隨手摸到石塊拎起就重重的朝雅克的腦袋砸去。


    砸中雅克的腦袋,鼻間飄蕩著濃烈的鐵鏽味,趁著雅克倒到地上的瞬間,原非一把翻身把雅克壓在地上,眼眸冷得舉起石塊,一下一下重重的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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