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加州清光的話,呱六郎下意識地抬起頭。


    果然在枝葉茂密之間有一個身影格外明顯,在密密麻麻交叉著的樹杈之間小夜左文字就被夾在裏麵,整個人倒掛著,被樹枝橫七豎八地扭成了一個奇怪的造型。


    僵屍們送給他的氣球被卡在他腳邊的樹丫附近,也不知道拿個氣球是什麽材質的,被樹枝這樣戳著也沒有破掉,之前產生的動靜看上去是因為小夜左文字想要把氣球解開而掙紮造成的,他目前的一體向上的姿勢可以確認這一點。


    不過重重疊疊的枝丫就算以短刀的靈活度都無法解決,反而將他纏得更牢固了,幾乎是一動都不能動的狀態。


    呱六郎將小夜左文字和氣球看成一個整體,怎麽看都覺得有些熟悉。


    忽然,呱六郎靈光一閃,終於想起這是什麽造型了,將氣球換成鐵餅,不就是倒著的“擲鐵餅者”的雕塑嗎?。


    在呱六郎忽然把腦洞開到藝術方麵的時候,加州清光已經非常熟練地爬到了樹上了。


    他挑選了一根看著比較穩固的樹枝作為支撐,一個翻身,樹枝搖晃了兩下,他牢牢地站在了上麵,用左手抓著頭上的樹枝,右手拿著自己的本體刀,妄圖割纏著小夜左文字的樹枝。


    不過打刀的長度對於這種狹小的空間並不是很好發揮,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被固定在樹枝上麵的小夜左文字。


    加州清光問了一聲小夜左文字,然後才從他的腰間抽出了他的短刀,這才輕鬆多了,很快就把最後一根樹枝砍斷了。


    但即使這樣,小夜左文字也沒有從空中落到地上,氣球起了浮空的作用,不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了,小夜左文字對於目前的情況也已經很熟悉了,也就沒有發生第一次那樣在空中撲騰的場景。


    不過氣球的浮力明顯大於小夜左文字的體重,他不得不抱緊樹幹像是無尾熊一般從上麵慢慢吞吞地磨了下來,在完全落到地麵上之前也沒有忘記先把氣球裏麵的氣放出來,等他雙腳落到了地麵上,小夜左文字這才鬆了一口氣。


    見小夜左文字已經安全落地了,加州清光便輕巧地從樹枝跳下來,落在了小夜左文字的旁邊,一邊將他的本體刀遞還給他,一邊問:“小夜,你怎麽在這裏?”


    加州清光考慮到小夜左文字的流浪付喪神身份,再加上現在的情況,一瞬間就聯想到了許多,自然而然率先就把小夜看成和那些作亂的刀劍付喪神是一夥的。


    不過他完全沒有想過小夜在這這和他們還有關係。


    小夜左文字的嘴唇動了動,半響憋出句話:“這裏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呱六郎他們花了三秒鍾才理解了對方話裏的意思,“這裏不是你的家嗎?”


    小夜左文字搖了搖頭,他像是想說說什麽,不過最終咽了下去,什麽也沒有說。


    呱六郎也不知道自己該接什麽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這個時候就是善解呱意小能手加州清光出麵了,他開口:“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了,”他轉過頭對著小夜左文字說,“小夜,你知道那個作亂的拿著太刀的刀劍付喪神的事情嗎?”


    小夜左文字愣了一下,不過說起正事,他一點兒也不含糊,“是燭台切光忠大人。”


    原來小夜左文字被呱六郎送到這裏之後,為了知道這裏是哪個時代,小夜左文字就在周圍進行偵查,在一處廢棄的農家的院子裏麵碰到了燭台切,對方得知了小夜左文字的遭遇之後,雙方就組隊了。


    反正都是流浪付喪神,也沒有有著審神者的付喪神那麽多的顧慮。


    也是從燭台切那,小夜左文字才知道他們現在在戰國時期,而小夜左文字以及他的同伴卻在一圖的函館這裏,一般流浪付喪神也大多都聚集在新手審神者用來練手的一圖和二圖之中的初級戰場裏麵。


    一是這兩圖的時間溯迴軍比較弱,二是來刷這兩個圖的一般都是新手審神者或者給新刀練級用的,刀劍付喪神也比較弱,而且有些常識也不知道,如果碰到的話,能全身而退的概率很高。


    而維新時代的函館距離戰國也有一段不小的時光。


    不過這個明顯不太適合現在的環境,因此小夜左文字一個字也沒有提,隻是如實說:“燭台切大人對我照顧頗多。”


    聞言,加州清光有些奇怪,不是他不相信小夜左文字,但是聽上去的確和他們現在了解到的情況相差有些太大,“我們聽說那把刀已經暗墮了?”既然從小夜左文字去那聽說了是燭台切這件事,加州清光就沒把他之前猜測的敵太刀說出口。


    加州清光頓了頓,又把他們來到這裏的原因簡單地說了一下。


    聽到他們是為了退治刀劍付喪神而來的,小夜左文字連忙說:”燭台切大人沒有暗墮。”


    “可是逃出來的村民說他長著骨刺呢。”加州清光便道。


    暗墮的形式有多種多樣的,初期的時候很難分辨,但是等到中後期的時候,形態上麵也會發生變成,長出骨刺就是最明顯的一點。


    “我也不太清楚怎麽迴事,”小夜左文字仔細迴想了一下,“那天燭切台大人出去了一趟,過了很久也沒有迴來,我就去找他了。”


    “找到燭切台大人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樣了。”明明隻前後相差了三個小時而已,小夜左文字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不過他還是覺得燭切台沒有暗墮,目前的狀況一定是有原因的。


    加州清光雖然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暗墮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在“時之政府”的紀錄裏麵,目前發現的最短三天,大多數都要幾個月,有些甚至還長達一年。


    不過在此之前都會有征兆,如果小夜左文字說的那般,一點征兆都沒有的,反倒是顯得不太正常了,更何況隻有三個小時。


    加州清光和呱六郎交流了一下,他們打算先把這件事放下,“先找到燭台切君吧。”也就隻能先這樣了。


    於是加州清光接著問,“那個拿著脅差的武士,是浦島虎徹嗎?”


    小夜左文字不知道加州清光是怎麽知道的,不過沉默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之前燭台切大人喪失了理智,想要襲擊村民,多虧了對方幫忙。”


    小夜左文字是短刀,也還沒有極化,沒有到能讓其他刀劍付喪神跪下叫“爸爸”的程度,對手是一把失去理智發狂的太刀,對他來講實在是太過吃力了。


    加州清光聞言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急切地問:“他現在在哪裏?”


    小夜左文字仔細想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說:“我隻記得他們往西麵去了。”


    原來,之前他們和燭台切打起來讓被襲擊的村民跑掉之後,燭台切就朝著西麵跑去了,明明是太刀,陷入狂躁之後的燭台切,就好像疊加了無數個buff一樣,就連機動值都有了質的改變,甚至把短刀小夜和脅差浦島都甩了身後,為了找到燭台切,他們倆個就分頭行動了。


    分開之後,小夜左文字打算另辟新徑,憑借著氣球給的製空權再加上自己引以為傲的經常在夜間給江雪哥哥指路的偵查值,他覺得自己發現燭台切的幾率很大。


    雖然的確感受到了燭台切的身影了,但是恰好一陣風吹過,氣球就順著風連帶著小夜就被吹跑了。


    這片的確都是森林,氣球被卡在了樹枝上,小夜左文字想要把自己解下來,卻沒想到自己越掙紮,反倒被纏得越緊,才會有了呱六郎他們之前見到的那一幕。


    “小夜,你既然一直跟在燭台切旁邊,你知道那個綁著用人皮和頭顱做裝飾品綁在腰間還會飛的付喪神嗎?”


    順著小夜左文字指的路走,加州清光一邊問道。


    小夜左文字有些迷茫地抬起頭,他的表情上麵是明顯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家夥的存在,“我隻見過燭台切和浦島虎徹。”


    呱六郎看了看小夜左文字腰上掛著的放了氣的氣球,氣球上麵畫著巨大的骷顱頭,又抬頭望了望之前小夜左文字被卡住的地方,靈機一動,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不,你還落下了一個刀劍付喪神。”呱六郎指著小夜左文字說,“你自己。”


    “我?”小夜左文字歪著腦袋不解地看著呱六郎。


    “對呱,你就是那個用人皮和頭顱做裝飾品綁在腰間還會飛的刀劍付喪神。”


    加州清光和小夜左文字猛然聽到呱六郎這麽講,一下子都愣住了。


    加州清光率先反應過來,他繞著小夜左文字轉了兩圈,有用手捏了捏氣球,“這麽說,倒的確很有可能,戰國時期的村民不知道氣球,誤認為是人皮所做,配合著上麵畫著的骷顱,人在驚慌失措之中把小夜看成了兇神惡煞的存在也是有可能的,就傳出了這樣的流言出來。”


    小夜還能怎麽樣,隻能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左文字之壁”,不讓別人看出他的沮喪,這是身為左文字最後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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