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見奈兒滿臉眼淚的從房裏出來,嚇的從坐著的石凳上跳了起來,又跳到奈兒麵前,嘴裏急的“啊啊啊”的直叫喚。

    “噓……!”奈兒堅起食指放在嘴邊,讓阿四別這麽大聲叫喚,萬一把睡著了的司徒強吵醒了可怎麽辦啊(當然,應該不太可能,隔那麽大個院子呢,她實在是關心則亂)。

    阿四閉上嘴,可是卻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頭畏畏縮縮的指著奈兒的臉,奈兒不明白的看著他,阿四漸漸將手指伸近奈兒的臉,最後在她的眼睛下麵輕輕抹了一下,又伸給奈兒看。

    奈兒看到阿四的手指尖上濕濕的,怎麽迴事呢?濕濕的是什麽?奈兒不由也伸手去自己臉上抹了一把,結果手全濕了。

    什麽時候?什麽時候不知不覺中流下了眼淚?

    奈兒隻記得在知道程風有危險的那一刻,心髒痛的不行了,象是有火在燒又似有碎玻璃在割,後來漸漸能夠唿吸,心髒也緩緩的再次起跳了,原來是眼淚流了下來。

    難怪以前有科學家研究後說,因為女人比男人喜歡哭才比男人長壽。剛剛可能心髒為了自救自發的啟動了身體內的淚腺吧,她這個主人一點都不知道。

    “姐姐剛剛作了一個惡夢,嚇哭了。”奈兒衝阿四笑笑。

    阿四一臉不信的上上下下看了看奈兒,又看出不出什麽不對勁,最後還是相信了她的說法,不由嘿嘿笑著作了個“羞哦”的表情。奈兒也不理他,讓他一個人在那笑去吧,自己還要趕緊的把信還迴去呢。

    雅間裏司徒強還在沉沉的睡著,而紅菱坐在一邊隻是發呆的望著窗外,奈兒輕手輕腳的進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花洲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紅菱輕抹了一下臉,迴頭對奈兒道,“老板娘你怎麽不多睡會?這裏我一個人就行了,花洲去準備今天晚上的表演去了。”

    奈兒點點頭,現在這些女孩子都把“半半樓”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凡事都不用奈兒自己去想,她們都會幫她想的周周全全的,這的確讓奈兒很感動。“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來看著他好了。剛剛阿四好象說要找你呢。”

    紅菱本想拒絕,可是聽奈兒說阿四有事找自己就點點頭,“我下去看看,等會再來。”

    “好,去吧,我在這沒事的。”奈兒衝紅菱擺手。

    這次奈兒隻等紅菱的腳步聲聽不見了就立刻跑到司徒強身邊,抽出還原好的信小心的又塞迴他胸前的衣襟裏,這才舒了口氣坐下,抓起小幾上的壺,也不管是茶是酒倒了一杯就喝。

    這邊才喝著呢,紅菱就上來了,來的真快啊,幸虧我的動作也快。

    “老板娘,阿四沒事找我啊,你,咦?您剛不是喝多了嗎?怎麽這又喝上了?”紅菱吃驚的看著奈兒手上的酒杯。

    奈兒砸砸嘴巴,還真是酒呢,這些丫頭做的什麽事,這裏明明躺著個喝醉了的人,怎麽不給備一壺釅釅的茶,卻還放著酒在小幾上呢?

    “嗬嗬,沒事,口渴了,隻要是個液體的都行,管它是水是酒呢。”奈兒尷尬的說著放下了酒杯。

    “老板娘,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你還是去躺著去吧,這裏讓我來吧,他怎麽說也是我的親人,我陪著是應該的。”

    奈兒因為做賊心虛也想早早“逃離”作案現場,再加之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也沒怎麽堅持就下樓去了。

    到了樓下奈兒就一疊聲的叫帳房先生,嚇的帳房先生幾乎是從阿四的鍋爐房裏跌出來的,他顫顫巍巍的站在奈兒麵前,心想老板娘一定是要我迴家了,我能做的事她都能事,比我還做的好些。

    想我年過五旬無兒無女,家鄉的那片破草房大概也早就因為年久失修而倒塌了,我這一去要去哪裏好啊?天地之大,我卻除了這‘半半樓’哪裏也去不了不想去啊。

    奈兒奇怪的望著帳房先生那張表情怪異的表臉,我叫他來,他把臉皺成那樣是什麽意思啊?我不過就是聽說這位老先生房裏有較多藏書,想跟他借幾本書來看看嘛,有這麽為難嗎?

    得知奈兒不過是想跟他借些本朝立國以來軍事方麵的書籍,帳房先生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借書啊,嚇死我了。

    不過是借幾本書嘛,緊張成這樣,真是摳門啊。奈兒抱著從帳房先生那借來的一大疊子的線裝書迴到房中,她要從這些書裏尋找一些東西,這些是什麽東西呢?應該說是叫“流行趨勢”的東西吧。

    奈兒埋頭k書直到日薄西山還是沒多大頭緒,中間被小丫頭叫了一次吃飯,又被大堂的陳三叫過兩次去應付兩位貴賓,更是將這不多的頭緒打亂的七零八落的。

    奈兒歎了口氣,拿起手邊的那套衣服,凝視無語。這還是去年在唐門,程風為她療傷時在小木屋中她穿迴來的,不知什麽時候就放自己的包袱裏一起帶來了。

    奈兒臉色溫柔的輕撫著手中的衣物,想起自己蜷縮在他溫暖而緊實的懷抱中被他抱著從小竹林中一路奔到小木屋中,他那無言的溫柔,不曾表述的深意,現在她才明白,那是他對她的一種尊重。

    恍惚間又似聽到他笑著說,“讓我看看,有沒有把鼻子摔掉了”,未等奈兒捕獲那一絲笑意,又聽他道,“奈兒,不論你信不信,隻有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麽”。

    奈兒徒勞的向空中抓去,卻隻抓到一掌的空虛。他是那麽的寵著她,保護著她,她當時卻隻是一味為著弘月與歐陽的相象而迷茫著,他一直都在放慢腳步等待她。

    為什麽她現在明白了,他卻不在身邊,還命在旦夕?她記得自己曾經在屋頂跟他說過,她會保護他,可想那時她的心應該已經明白過來了,可恨的是她這個人卻不明白。

    不,我要振作,我一定有辦法的。

    奈兒一掌拍在桌子上,續而握緊了拳頭,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我可以,可以……我可以現在就殺了司徒強,讓這封信發不出去,可是難保皇帝不會再派人去啊。那……對了,我可以假扮成他,然後也殺入敵人的陣中,擾亂他們的視線為程風爭取時間突圍,但是那也不是萬全之策,不過是爭取機會,還不知道有幾成把握。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奈兒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啊…………”奈兒仰天長嘯。

    “怎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後很煩是吧?”身邊卻突然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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