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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量像是抽了條的柳枝, 一下子向上拔了大半頭, 整個人的身形勻稱而修長, 透著點年輕獨有的勃勃生機;被好好養了這麽久,少年時期那種病弱不堪的姿態早已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覆著薄薄一層肌肉的皮膚。


    他將手中的手提袋鬆鬆掛在手腕上,換了鞋,問:“哥迴來沒?”


    保姆顯然也習慣他一進門便問寇秋的情況了,迴答:“還沒呢, 大少爺說他今天有單子要忙,可能會遲點兒來。”


    兩年前,夏家大少爺夏清然拋下了自己家族的公司, 毅然決然去考了公務員,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整個富二代圈子裏頭的人說起來, 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簡直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他居然跑去當了公務員?他這麽身嬌肉貴,肯定幹不滿一個月!


    ——然後夏大少爺便踏踏實實地從那時幹到了現在,幹的樂不思蜀,儼然是要一直做到正無窮。


    那、那種大少爺,就算去當, 肯定也是去混日子的!


    ——然後夏大少爺便胸前佩戴著大紅花,舉著榮譽證書出現在了官方網站。


    可以說,夏清然刷新了整個b市人的三觀, 並為所有的富二代指出了一條全然不同的發展道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偉大道路。


    夏新霽聽他還未迴來, 眉心不動聲色蹙了蹙, 上了樓準備今晚赴宴的著裝。


    他十八歲的成人禮,最終在寇秋的強烈要求下準備大辦。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接到了邀請函,可以說是向整個上流社會正式承認了夏新霽的身份。


    而這一切,卻都是寇秋為他爭取來的。


    他唇角慢慢掛上一絲笑,手指摩挲著自己拎著的包裝袋,眼眸中的情緒深不可測,半天後才含著笑,緩緩吐出一口氣。


    ——是時候了。


    ------


    結束了最後一份報關單的交接,寇秋隻來得及跟身旁的同時說了句“明天見”,便匆匆忙忙趕迴了家裏。他打開小孩的房門時,夏新霽的手指正在一排西裝之中梭巡,瞧見他進來了,頓時癟癟嘴,聲音軟軟的。


    “哥來晚了!”


    “抱歉抱歉,”寇秋滿懷歉意道,“工作突然間有點多......還來得及嗎?哥幫你一起挑吧?”


    他甚至連製服也沒來得及換掉,合體剪裁的布料流暢而貼身,愈發襯得腰細腿長。寇秋的麵容原本便是極為清秀的,在這金燦燦的肩章與端正的款式的襯托下,更顯得清朗正氣,薄薄的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被他伸手扶了一把。


    夏新霽的目光慢慢地從他的發絲梭巡下去,纏-綿了許久,方若無其事地移開:“哥喜歡哪一款?”


    寇老幹部有點猶豫,手指在各件裏頭移動了許久。


    “我選......”


    他最終從其中拉出了一件白色的燕尾服,不知麵料究竟是用什麽製成的,泛出點點的銀光來,就像是一把捏碎了、灑在上頭的細小星辰。


    “這個好,”他伸手,往小孩身上比了比,滿意道,“襯你。”


    夏新霽本就白的皮膚被襯的愈發白了,一截手腕像是用玉雕成的似的,透著點半透明的瑩潤感。他挑挑眉,接了過來。


    “正好這款還有一個黑色,”他似不經意道,“哥穿那件?”


    寇秋也沒多想,對上他含著盈盈水光的眼,張口便道:“好。”


    兩人到達宴會時,邀請的賓客早已陸續就席。門口的豪車絡繹不絕,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珠光寶氣。年輕的富二代們大多是自己開車來的,隨意地將車鑰匙在手裏拋了拋,一麵閑談著一麵向裏走;而女客則小心翼翼提著自己的裙擺,高跟鞋篤篤地敲擊在大理石地麵上。


    這一晚,來訪的女客額外多。整個大廳中香風撲麵,處處都能聽到絲綢的摩挲聲與柔和清亮的女聲。


    寇秋一踏進來,就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資本主義的銷金窟,渾身都不自在。夏老爺子精神矍鑠,正與人說些什麽,瞧見兩個孫子進來,便招了招手,點頭示意。


    “爺爺,”寇秋好不容易才擠過來,皺眉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想把上頭縈繞的香氣拍下去些,“這比您之前計劃的賓客數多太多了吧?”


    夏老爺子笑問:“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


    寇秋睜著清朗的眼和他對視,黑黝黝的瞳孔裏寫滿了迷茫。半晌之後,他試探道:“因為我們和他們之間有著堅定的革命友誼?”


    “......”夏老爺子一口紅酒成功地嗆進了氣管裏,咳得整張臉通紅,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半晌後,他一巴掌拍到了孫子背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看!”他把寇秋的頭掰向另一邊,“看英傑的孫女兒,你看出什麽名堂來沒?”


    寇秋睜大了眼。視線中的女子身形楚楚,烏發雪膚,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一團聖光裏。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抬起頭來捋了捋垂下來的一縷卷發,衝著他盈然一笑。


    夏老爺子問:“看出什麽來沒?”


    寇秋隻好點頭:“看出來了。”


    禁錮在他後腦勺處的力量這才鬆了勁,夏老爺子收迴手,神色終於滿意了些。


    “還好,”他欣慰地說,“還沒傻。”


    寇秋端著酒杯,深沉道:“她穿的衣服是絲綢的。絲綢,按照女裝中的桑蠶絲原料分類,應當歸到6204.2910。”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女子的頭飾上,繼續道:“水晶,按照海關編碼的分類原則......”


    係統笑的幾乎癲狂,夏老爺子的手一把按上了胸膛,幾乎要喘不上來氣。


    “別說了,”他疲乏道,揮了揮手,聲音輕飄飄的,“別說了——走吧,去隨便找個人一塊待會兒,讓我靜靜。”


    寇秋於是立刻頭也不迴去找他的寶貝弟弟一塊待著了。


    夏老爺子看著他讓走真走的背影,更加覺得難以言喻的心塞。


    ......他絲毫不懷疑。


    他早晚有一天,得被這小兔崽子氣出心肌梗塞來!


    二十四孝好哥哥跑去了自己另一個崽旁邊,給他投喂了幾個蝦仁,順帶把方才夏老爺子的問題說了。夏新霽的唇角慢條斯理向上一勾,問:“哥說什麽了?”


    寇秋把自己的迴答複述一遍,隨即蹙眉道:“可我覺得,爺爺看上去好像不大開心......”


    “沒有,”夏新霽含笑道,“哥哥這麽努力工作,答得很好,爺爺他一定很為你驕傲。”


    寇秋成功地被弟弟安撫了,他伸出手,扶了扶眼鏡,道:“這都是為人民服務,說不上什麽驕傲。畢竟我們都是新時代社會主義的建設者,就該在各個崗位上發光發熱,為社會主義事業添磚加瓦!”


    小孩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滿臉濡慕地望著他。寇秋摸了摸他的頭,心裏更暢快了。


    有了他的以身作則,小孩一定能在馬克思主義道路上越行越遠!


    夏新霽如今在公司的市場部工作,常需要和客戶打交道,因此也得跟著夏老爺子去應酬。他望著寇秋,囑咐:“哥,你就在這邊轉轉,我等會兒過來找你。”


    他平日裏本就是這種纏人的性格,寇秋早已習慣,點點頭。


    夏新霽一步三迴頭,還不放心地再次叮囑:“就這邊兩張桌子,別走遠了。”


    係統咋舌:【你瞧他,跟給唐僧畫金圈的孫悟空似的。】


    寇老幹部好脾氣地衝小孩招招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他不出去,自然有人來找他。之前夏老爺子指給他看的老人帶著他的孫女一同走過來,衝著寇秋笑盈盈舉起了杯子:“清然,好久不見,轉眼都長這麽大了!”


    敬老愛幼一向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寇老幹部更要貫徹到底,端正地鞠躬,“許爺爺好。”


    “好,好......”許英傑笑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我聽你爺爺說,你真不準備進公司了?”


    “對。”寇秋迴答。


    “為什麽?”許英傑嘖嘖兩聲,瞧著他,“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喜歡嚐試點不一樣的......等以後你就知道了,這事業啊,還是得往自家公司這樣發展好,不然,打下這麽大的基業,不都給人作嫁衣裳了?”


    寇老幹部的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


    “人生價值的實現,”他一板一眼地說,“是要與社會的需要和個人的理想信念相結合的。國家需要我這樣奮鬥在海關第一線的關員,我又怎麽能推卸我肩上的社會責任和為人民服務的大義?”


    “......”許英傑聽的一愣一愣,難以想象一個22歲的年輕人時刻把社會責任和大義掛嘴邊上。他一個花甲老人,現在都不這麽說話了。


    又不是1980年!


    一旁的許小姐倒是饒有興致地聽著寇秋說話,忽然問:“那夏大少之後有什麽規劃?”


    ——她就不信,還真有人放著市值上十億的公司不要,跑去說什麽為人民服務。誰也不是傻子,哪有這樣丟了西瓜撿芝麻的?


    “職業規劃......”寇秋略一思忖,隨即道,“也有。”


    他在兩人的目光裏嚴肅地豎起了幾根手指。


    “我打算今年先入黨,四年做副主任科員,六年做主任科員,十年內爭取處理超過十萬份報關單,為我國的進出口事業,奉獻自己的力量!”


    許英傑:“......”


    許小姐:“......”


    這天,是徹底聊不下去了。


    ......哇哦。


    真是好激動人心啊,簡直想給他鼓鼓掌。


    寇老幹部抱著話筒,還有點意猶未盡:“我再唱一首《黃河大合唱》?”


    ......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歌曲最後還是沒能再唱下去,酒保勉強地笑著把這位先生請下了台,立刻讓兩個跳鋼管舞的熱辣美女接手了舞台。隨著熱情奔放的舞姿,先前那種奇異的氣氛終於破碎了個一幹二淨,重迴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資本主義風氣。


    寇秋還有點小失望。


    就像剛才那麽正能量、那麽團結,多好?


    他站起身去洗手間開閘放水,正在洗手池前衝手,卻意外地看見一個栗色長卷發的姑娘立在他身後,笑吟吟望著他。她穿著時尚,明顯家境優良,塗了鮮紅蔻丹的手摸了摸垂下來的發絲,輕聲問:“請問......是夏新霽的哥哥麽?”


    寇秋甩甩手上的水珠兒,詫異地望著她。


    “我叫陳婷婷,”小美女介紹道,“是夏新霽的高中同學。”


    陳婷婷的性格很是熱情爽朗,充滿朝氣。寇老幹部也樂意和祖國的新一代多接觸接觸,笑道:“小同學好,你怎麽認識我?”


    “那時候夏大哥總是在校門口接夏新霽放學,”陳婷婷抿了抿嘴唇,笑的落落大方,“恐怕,夏大哥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吧?”


    她至今仍記得一清二楚。


    和校園裏那些乳臭未幹手裏點著煙的混小子完全不同,門口那人衣服總是幹幹淨淨的,不花哨,款式簡潔,脊始終挺得筆直。偶爾襯衫袖子鬆鬆卷起,露出一小截線條流暢的小臂,靠在樹下翻動著書頁。


    就那一眼,就讓陳婷婷記了這兩年。


    那是她忘不了的少女綺夢。也許到了今天,情愫已經被時間消磨的差不多了,可說起來時,仍舊代表著她的青春。


    “那一年,我還托了夏新霽傳了情書給你,”少女輕笑,“可你沒有迴我——我就知道,你是希望我好好學習的了。”


    “情書?”


    寇老幹部的眉頭蹙了蹙。


    他頓了頓,隨即像是從久遠的迴憶中挖出了什麽,道:“或許,是粉紅色的信封,上麵還畫了顆心嗎?”


    陳婷婷有些訝然,隨即心頭又控製不住地一陣歡喜。她沒再多說,眼睛隱隱有些發紅,隻是簡單道:“......你還記得。”


    這樣就夠了。


    足以成為她那段沒有勇氣親自說出口的暗戀的最終結局了。


    寇秋輕輕笑了笑。他從紙巾機中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了看上去像是要哭出來的女孩子。


    “在這之後......”他緩緩說,“你總會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陳婷婷努力眨了眨眼,掩飾下淚光。


    “那你呢?”


    “我?”


    寇老幹部的麵容嚴肅了點。


    女孩子屏息看著他。


    “你想要的?”


    係統再次重重歎息了聲,想滄桑地抽根煙。


    “首先,”寇秋莊嚴地說,“我想要成為一名黨員!”


    女孩子:“......啊?”


    “然後,”寇秋慷慨激昂地說,“我要把我這有限的一生,投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


    女孩子望著他,再次陷入了“我真的存在在這個世界裏嗎這發展怎麽和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的恍惚,呆滯幾乎要從每個毛孔裏透出來。係統望著這孩子三觀都被刷新的震驚模樣,隻想歎息著摸她的頭。


    慢慢來,它悲哀地想,會習慣的。


    畢竟......我就是這樣被教育到麻木的呢。


    ------


    迴到小孩身邊時,夏新霽已經站起了身準備去找他,看見他靠近,緊鎖著的眉頭這才鬆開了,自然地伸開雙臂紮進他懷裏。


    “哥~怎麽去了這麽久?”


    寇老幹部遲疑了下,緩緩道:“小霽?”


    “嗯?”


    “你......”


    後麵的話並未說完全,又被截斷了,“算了,沒事。”


    小孩好奇地打量著他,眸色莫名,拉著他的袖子絮絮道:“說嘛,哥,怎麽了?說嘛,說嘛——”


    “沒事,”寇秋縱容地拍了拍他的頭,“不重要了。”


    他再沒有問起過這件事。


    隻是夜深人靜之時,係統幽幽道:【他跟你想象中的,恐怕並不相同。】


    想的是朵單純黏人小白花,可如今這偽裝乍然被人扯下一點,後頭露出的顏色卻讓他們都為之一驚。


    寇秋沒睡著,他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卻並沒有迴答這話。


    第二天,兩人外出遊玩的地址定在了博物館。然而他們安排的行程才去了一半,就接到了老宅中保姆打來的電話,立刻匆匆趕迴了家。


    夏老爺子病了。


    他躺在病床上,深深陷在雪白的被褥裏,臉色也同這床單一般灰敗慘白,直到瞧見了自己的大孫子,他才勉強動了動,讓人扶他坐起來。


    “清然,”他疲乏地說,“你迴來啦?”


    寇秋看著他這樣垂暮的模樣,喉嚨不由得一梗,佯裝輕鬆坐在他身邊。


    “對,我迴來了。”


    “爺爺。”


    出了病房後,幾個醫生都在衝寇秋及夏新霽搖頭。


    “按現在情況來看,恐怕隻剩下三四個月了......”


    “平常操心操的太多,之前的囑咐也沒好好聽,情況實在不妙。”


    “建議家屬早早做好準備......”


    這些話,寇秋一句也沒聽進腦子裏去。他的腦中仿佛有千萬隻蜜蜂在嗡嗡地鬧著,翻來覆去就重複著一句話。


    爺爺要死了嗎?


    怎麽可能呢......明明是那樣中氣十足、理直氣壯偏愛自己的老人......


    寇秋甚至做好了自己隨時離開這個世界的準備,可直到今天他才知曉,親人的死亡,這是遠比自己的死亡,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身後有人附了上來,緩緩伸手環住他,低聲道:“哥?”


    寇秋勉力笑了笑。


    “沒事了,”他輕聲道,“走吧。”


    夏老爺子一住院,公司裏的事便通通堆積到了夏新霽的肩膀上,他開始頻繁地往來奔波於公司和醫院之間。偶爾風塵仆仆一推開門,便能看見寇秋和迴光返照的夏老爺子一同盤腿坐在病床頭盤核桃的情景。兩人坐的筆直,手上忙活著,眼睛卻牢牢地盯著電視上新聞。


    寇秋:“這個核桃摸著不太順......”


    夏老爺子點點頭,無比讚同:“我也覺得。”


    於是直接扔迴盒子裏,翻騰來翻騰去,又慢吞吞從裏麵翻出兩個,塞一個給孫子。


    “來來來,試試盤盤這個。”


    夏新霽瞧著這兩個姿勢完全相同的老幹部,不由得低低笑出了聲。


    除了盤核桃,有時他還能撞見寇秋在老爺子的指導下練氣功的場景。健身氣功八段錦,左腳開步......與肩同寬......屈膝下蹲......掌抱腹前......


    第一迴瞧見時,可把來掛吊針的小護士嚇得不輕。


    好好的年輕人,二十啷當歲,長的也一表人才,這生命才剛剛起步,怎麽就想不開過起老年人的廣場舞生活了呢?


    但見得多了,她甚至對此感到麻木。再過一個月,她還幫著又找了套太極拳的教學視頻,為企圖通過氣功練出腹肌的寇老同誌打開了嶄新的世界大門。


    夏老爺子最終走的很安詳。


    他死前拉著寇秋的手,握了又握,像是要把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孫子的麵容刻進腦海裏。他看了很久很久,這才安心地閉上了眼。


    寇秋一動不動坐在他床邊,沒有發出任何哭泣的聲音。


    可是係統知道,他已經在哭了。這麽多年來,夏老爺子是唯一一個教會寇秋親情的人,他的存在,便是寇秋心目中“長輩”兩字的最終含義。


    然而如今,這兩個字,也終究不再屬於寇秋了。


    葬禮辦的並不大,邀請的隻有這些年同夏家有往來的人家。大多數來訪的賓客望著兄弟兩人,心裏頭多少都有些看熱鬧的心思。


    掌權人都不在了,為了這家產,兩人恐怕要鬧得天翻地覆了吧?


    偏偏人前還要裝的這麽和睦,嘖嘖嘖,真辛苦......哎哎哎?等會兒,怎麽這兩個突然間就抱上了???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們更為震驚。


    夏新霽:“公司我暫時接管,但是資產都是哥哥的,我一分也不會要。”


    寇秋:“不不不,公司是你的,資產也是你的,我不需要。”


    我要這資產有何用,我的心裏隻有為人民服務!


    夏新霽:“不,是你的。”


    寇秋:“不,是你的!”


    夏新霽固執:“不,就是你的!!”


    寇秋:“我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拿著!”


    看的目瞪口呆的眾賓客:......


    這是在拍益達廣告麽......


    特麽數十億的資產你們踢皮球啊,說不要就不要啊!你們按劇本來一迴好不好啊?


    你們不要,我們要啊!!!


    “哪兒的學生?”他問,“天台不能上,是禁地!”


    可話還沒說完,他先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來的並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而是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這人的下頜線條幹淨凜冽,周身的氛圍沉默而壓抑,聽見他的聲音,猛地朝他望過來。


    管理員恍惚覺得,自己像是看見了頭於從林間邁開腳步的豹子。隻是這頭豹子的眼裏,蓄的都是痛楚的光。


    “不許進?”男人沉聲問。


    管理員也不知自己是怎麽迴事,在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時,便像是嗅到了什麽奇特的香味,整個人都醺醺欲醉。他茫然地眨眨眼,下意識迴道:“能......能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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