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蘇幕此時已經被陸穎洗腦了。


    徹底的洗腦,所以此時,見了陸琛,撩了人一眼,視線又落到陸穎身上了。


    那雲淡風輕的一眼,望的陸琛心都顫了。


    數周不見,他自認應當沒有什麽地方招惹蘇幕不快。


    「慕慕,」他邁步過去,帶著輕悅的嗓音就如此飄出來。


    陸穎嘴角隱著淡淡的笑,望著自家親哥。


    稍有些挑釁的味道。


    在細看蘇幕,應允聲都不捨得給他。


    他在喚。


    此次連眼神都沒有了。


    可是極壞了陸琛了,那一雙明眸裏泛著絲絲委屈與害怕,委屈是因蘇幕無緣無故不理他,害怕是他這會兒要是多說些什麽會更招惹人家不快。


    於是乎,他就這麽不遠不近的站著。


    那緊張的眸子啊!就這麽落在落在蘇幕身上,稍有些怕被責罰的小孩兒的味道。


    「哥、你杵那兒幹嘛呀?」陸穎此時不痛不癢笑悠悠的問了這麽一句,問的陸琛心裏可謂是更難受了。


    陸琛瞪了她一眼,陸穎及其嘚瑟的笑悠悠的望了眼什麽,而後對蘇幕道;「慕慕姐,我工作上還有點事情沒解決,你先跟我哥聊,我一會兒就下來。」


    若是陸穎單單是離開客廳,蘇幕想她一定會跟著去的,可人家是因為工作的事情。


    蘇幕也不是如此不識相的人。


    「慕慕、荷花塘裏的荷花開的甚好,我帶你去看看?」


    正值炎炎夏日,那滿堂的荷花荷葉開的甚是好看。


    陸琛那日清晨跑步到此,站在院子裏迎著露水看著那滿池荷花,心裏想的確是身旁差了些什麽。


    差了誰,不明表,也知曉。


    總統府地界,鵝暖石道路彎彎曲曲的撲在園林裏,總統府的路,按理說都是極好走的,畢竟,這地兒是國家的象徵。


    可這日,蘇幕隻覺陸琛帶自己走的路,除了九曲十八彎之外,還異常難走,許是昨夜一場夜雨下來,道路有些許濕滑。


    她走著走著,踉蹌了下,若非陸琛眼疾手快,隻怕是已經跟土地爺問好了。


    「上次走的不都是鵝暖石路?」她說,麵色有些不大高興。


    陸琛緊聲寬慰道;「這條路近些,迴去我們走那邊。」


    哪裏是近些?


    分明就是遠些。


    且還是又遠又難走。


    就想著蘇幕走不好來尋求他幫助,他能光明正大的牽著人走呢!


    想來他也實在是可憐,為了占點便宜,也著實是不容易。


    蘇幕對這地界不熟,陸琛說何就是何了。


    隻是走了二十來分鍾還沒到荷花池,蘇幕忍不住又開腔了;「還有多遠?」


    陸琛答非所問,且轉身,用一臉深情與心疼的目光望著蘇幕,話語溫溫道;「累了?我背你?」


    這日,陸琛得償所願,背著蘇幕往荷花池去了。


    背後那沉甸甸的,是他人生中幸福的重量。


    在往後的多年,他一直如此覺得。


    年少時,他見過政治夫妻,那些貌合神離的婚姻生活將他們摧殘的慘不忍睹。


    見過他們人前親昵,人後刀刃相見。


    所以,及早之前,他曾同長輩說過,他這輩子無所求,但婚姻一定要自己選擇。


    這才有了多年後,當自家兒子告知他要結婚時,他也隻是言語上的不支持罷了。


    「研二下學期你們是不是要開始實習了?」陸琛被著蘇幕往荷花池方向去。


    一路上,還不忘同她淺聊著。


    蘇幕趴在他肩頭,有種異常感覺升騰起來。


    她尚未經歷任何一段感情,所以也不大敢承認這到底是不是萌生出來的情愫。


    「恩、」她應了聲。


    「有什麽想法沒有?」


    「我啊?」蘇幕想了想,而後望了眼旁邊的灌木叢在道;「想南下。」


    蘇幕話語落地,陸琛平穩的步伐狠狠頓住。


    南下?


    南下?


    南下沿海,經濟發展自然是沒話說,可若是南下,還有他什麽戲唱?


    「南下離家太遠,」陸琛開口道。


    若是細聽,定能聽出來他此時話語裏的那股子漸漸爬起來的寒涼。


    「離家遠才能鍛鍊人,總不能一輩子窩在家裏吧?」她笑著開口,趴在陸琛背脊上順手摺了路邊一朵她不知道是什麽花的花。


    「若真有心想鍛鍊,哪裏都行,何苦去那麽遠,人生地不熟的,」陸琛壓著嗓子開口,盡量讓自己話語平淡些,在平淡些。


    「你當初出國不也是人生地不熟嗎,」蘇幕用了眼前的例子將陸琛堵得啞口無言。


    而後,接下來的全程,陸琛沒在說話。


    怪他沒好做榜樣?


    所以現下連話語權都沒了。


    心底壓著一股子火,不敢冒出來,但也壓不下去。


    而蘇幕呢


    隻當陸琛是不想說話了,也沒多想。


    卻不想,就單單是四五分鍾的路程,陸琛險些氣的就地自燃。


    眼前的大片荷花池,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景,蘇幕從陸琛被上滑下來。


    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陸琛那陰沉的臉麵。


    而是伸手去夠池塘邊的荷花。


    陸琛見她如此天真無邪的模樣,心想著,算了吧!


    算了吧!


    反正你氣死她也不會知道。


    他正自我安慰呢!


    小傻子一株荷花抵到了跟前,「送你。」


    粉嫩的荷花,伴著她幹淨的笑容,陸琛心底那點兒怒火就這麽一掃而空。


    「女孩子送男孩子花代表什麽你知道嗎?」陸琛不接這花,望著蘇幕輕聲詢問道。


    後者搖了搖頭。


    「代表喜歡,」他說,而後在道;「在給你一次機會,還送嗎?」


    蘇幕望著手中粉嫩的荷花,稍有些為難。


    而陸琛,提著心望著她。


    期望她能給出一個很好的答案。


    誠然,他想要的答案挺簡單。


    而蘇幕給的迴答,讓他甚是不滿意。


    她說;「摘都摘了,還是送吧!」


    陸琛沒接。


    他想要的是心甘情願,而並非權衡利弊之後覺得扔了可惜才送給他。


    陸琛平平淡淡的望著她。


    而後問道;「慕慕、你喜歡我嗎?」


    尚且不待蘇幕迴答,隻聽陸琛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幾日不見便會覺得渾身難受。」


    「我對慕慕的喜歡跟對小穎的喜歡是不同的,喜歡慕慕是想疼你寵你一輩子,想在日後千萬個歲月中與你一同生活,想要與你兒女雙全,慕慕,我能喜歡你嗎?」


    饒是此時,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萬分驚喜詫異,可此時,蘇幕除了內心動盪之外,驚恐的呆愣望著他之外再也沒有其餘的表情與言語。


    她稍有呆愣,要想想才行。


    陸琛喜歡她,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是想過日子的那種喜歡。


    嚇人,實在是嚇人。


    喜歡就喜歡,為何還要問他能不能喜歡?


    不問不行?


    秦朝也說喜歡她,但從來沒問過。


    陸琛站這,看著她圓溜溜的大眼睛就這麽滴溜溜的轉著。


    轉的他這顆薄弱的心啊!


    跟被下了迷魂藥似的。


    「喜歡就喜歡為什麽還要問能不能喜歡?」


    「因為我也想讓你喜歡我,旁人喜歡你,隻顧著喜歡你就行了,而我比較貪心,我想讓你也喜歡我,一點點都是極好的。」


    陶佳說,長的好看男人都是怪物,長的好看會說情話的男人是怪物中的怪物,長的好看又會溫柔同你講情話的男人可能是個變態。


    蘇幕想,陸琛莫不是個變態?


    他那麽情深款款的望著自己說情話是什麽意思?


    她不是聽不懂啊!


    「慕慕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陸琛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她想了想,「有、、、、、、有吧!」


    其實、不大確定。


    但這個迴答,即便是支支吾吾也著實是能讓陸琛歡喜好一陣子。


    他望著蘇幕,笑的同個孩子似的。


    張開雙手,第一反應便是想將她攬進懷裏,但在觸及蘇幕那躲避的目光時,生生頓在了半空。


    僵住了。


    是啊!她隻是有一點點喜歡,又不是跟自己似的,喜歡的沒她不行。


    真是糟心。


    真是難受。


    陸琛為何會說?


    他的暗示還少嗎?


    不少。


    可蘇幕一直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和著稀泥,她不痛不癢的,生生是叫他難受的不能言語。


    不說清楚,隻怕是他這輩子到了都隻能落得個單相思。


    在今日之前,他尚且想著來日方長,不急、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可蘇幕今日的一番南下的話語著實是讓他起了危機感。


    他尚且覺得來日方長,可也阻擋不住時光的殘忍。


    萬一,這個小傻子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可如何是好?


    先下手為強吧!


    他是如此想的。


    即便下不了手,也總能討個明明白白吧?


    「慕慕、」陸琛望著她,近乎喃喃自語。


    「你往後會不會一直喜歡我?」他再問。


    蘇幕駭住了,怎麽又加大難度了?


    不是一點點就夠了?


    陸琛是誰?


    他最為擅長的便是畫地為牢,徐徐圖之。


    挖了坑,將蘇幕丟進去,而後慢慢宰。


    他是如此想的。


    「會、、、會吧!」她結巴道。


    在她的認知裏,她覺得陸琛是個很強大的人,是那種你遇見什麽問題都可以給你解決的人。


    而她尚且不知,自己所認為的這種強大跟喜歡到底有沒有關係。


    這日晚間,她迴到宿舍,洗完頭出來,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詢問陶佳。


    「你說、怎樣才算喜歡一個人?」


    本是在刷著試卷的陶佳愣了下,跟發現新大陸似的轉過頭來,;「你有喜歡的人了?」


    「不知道啊!」她想了想自己對陸琛的感覺,應當還算不得喜歡吧?


    「那你對他什麽感覺?」陶佳放下那套讓她頭疼難耐的試卷,反背靠在桌子上望著蘇幕。


    「什麽感覺?」蘇幕想了想,歪著腦袋道;「覺得他很厲害,什麽事情都能解決,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哥在一起有安全感。」


    衛麗打她,蘇欽隻會看戲。


    陸琛卻會護著她。


    陶佳一拍腦袋;「你完了,喜歡一個人要是因為新鮮感,可能隻是喜歡而已,但要是覺得一個人很有安全感,你可能已經覺得他很重要了。」


    蘇幕擰了擰眉頭,有些不懂。


    「很重要是什麽感覺?」她問。


    「你沒喜歡過別人?」陶佳問。


    而迴應她的確實搖頭搖頭,在搖頭。


    「暗戀有沒有?」


    她依舊搖頭。


    陶佳扶額嘆息,而後覺得,像蘇幕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喜歡別人的機率確實是不大。


    也隻好認命,同她科普到底何為喜歡一個人。


    蘇幕人生前二十年裏,知曉喜歡是何意思,歸根結底要是這三個人的功勞。


    一個是秦朝,一個是陸琛,再來是陶佳。


    陶小姐語重心長的同她聊著喜歡一個人是何感覺。


    蘇幕正兒八經的坐在一旁聽著。


    她發誓,老師上課她都沒這麽認真過。


    陶佳說的口幹舌燥之餘,揚了揚空空如也的水杯給蘇幕,後者給她倒了杯水。


    她端起杯子灌了兩大口才問道,「你說的這人是誰?」


    「你見過,陸琛,」蘇幕直言。


    噗、、、、、、、、、陶佳才灌進去的水啊!


    就這麽噴湧而出了。


    得虧蘇幕躲閃及時,不然、豈不遭殃?


    「你幹嘛?」蘇大小姐冷著眉眼瞅著人家。


    「你問那麽多問個屁啊?陸琛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啊?」


    「他今天跟我說了,」蘇幕道。


    「那不叫說,那叫告白,」陶佳伸手戳著她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簡直就是操碎了心。


    「那叫告白,你懂不懂?」


    她想了想,又低頭應了句;「哦~~~~~。」


    她這麽沒心沒肺的模樣惹的陶大小姐不快。


    第二日,親自跑了趟書店,借了數十本言情小說迴來,往蘇幕眼前一堆,簡稱,愛的啟蒙。


    當然,此愛非彼愛。


    蘇幕沒事兒就端著言情小說窩在宿舍床上,感嘆作者驚人筆力的同時,不免思忖自己對陸琛到底是何情感。


    於是乎、這麽思來想去。


    有了一點苗頭。


    這日下午,她同陶佳從教學樓往宿舍樓的方向去。


    遠遠的,便見一黑色吉普停在路中間。


    陶佳推了推蘇幕,後者呆滯望向她。


    陶佳恨鐵不成鋼道;「看前麵。」


    「前麵怎麽了?沒帥哥啊!」


    「車、」陶佳咬牙切齒的聲響。


    她就想不明白了,這麽蠢的不要不要的人怎麽會有人喜歡?


    其實,蘇幕看第一遍的時候還是沒看出有什麽端倪。


    她長這麽大,隻記兩輛車,一輛是蘇軍的,車牌好就是她生日。


    一輛是蘇欽的,他向來是開個大皮卡到處浪,想不認識都難。


    隻是眼前這輛,真是記不清楚了。


    蘇幕的記性,讓陸琛在往後多年都未曾換過車,怕換了,她記不住。


    更甚的是,即便是隨著時代的變遷,車子越來越高級,他那車牌號,也從未變過。


    蘇幕正想著,有人推開車門下來,這人,不是陸琛是誰。


    昨日從陸家離開,陸穎挽著她的手笑眯眯道;「我哥最近心情可不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感情不順還是咋地,反正就成天陰沉沉的,跟吃了槍藥似的。」


    蘇幕心想,陸穎這話莫不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下午時分的校園,又正值下課時間段,來往學子自然頗多,再加上蘇幕已經是整個研究生學院響噹噹的人物了。


    當眾被告白,而後打架。


    可謂是一等一的人物。


    「下課了?」陸琛邁步過來,淺笑嫣然站在蘇幕麵前,望著她的眉眼都是溫柔的。


    她點了點頭。


    「晚上我跟你哥她們有聚餐,你哥讓我過來接你,」陸琛再開口。


    實則、是這樣嗎?


    聚餐是有的。


    但接?


    蘇欽可不承認。


    明明是陸琛自己提議要將蘇幕帶來的,帶來讓首都上層社會圈子裏的紈絝子弟們看看,這是他相中的媳婦兒。


    ------題外話------


    《爺是病嬌,得寵著》,顧南西著


    父親總說:徐紡,你怎麽不去死呢。因為她6號染色體排列異常,不會餓不會痛。


    蕭軼博士卻常說:徐紡,你是基因醫學的傳奇。因為她的視力聽力是正常人類的二十一倍,彈跳、臂力是三十三倍,再生與自愈高達八十四倍。


    周邊的人總是說:徐紡啊,她就是個怪物。


    隻有江織說:阿紡,原來你吃了雞蛋會醉啊,那我餵你吃雞蛋好不好?你醉了就答應嫁給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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