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夥似是感受到了父親的不悅,那淚眼汪汪的小眼神兒啊!真是碎了眾人的心。


    「爸爸、抱抱,」他轉身,站在樓梯下朝著陸景行張開手。


    陸景行早前聽聞自家兒子在公司到處亂認親爹還覺得心疼,今日認爹認到總統府來了?這是給他丟臉還是長臉?


    「上來,」他說。


    總統府的總統不算高,小傢夥若是想手腳並用爬上去,是可以的。


    但未曾嚐試過,有些畏懼。


    試了幾次,不敢上。


    正焦急的想要放聲大哭時,陸景行一聲嘆息將人從地上抱起來,而後一手牽著自家老婆,一手抱著兒子迴了辦公樓。若此時你詢問他們何為的人生贏家,他們肯定會告訴你,他們現如今年輕有為的總統閣下,可謂是妥妥的人生贏家,老婆美麗大方,兒子可愛。


    年紀輕輕坐上一國總統的高位,受萬人矚目就罷,且還家庭美滿,妻兒在側。


    在看看他們,職位不如人家高,年紀比人家大,且還是個單身狗。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氣到爆炸係列。


    總統府辦公室,陸景行將自家兒子放在沙發上,捏了捏沈清的掌心,見自己喝水的杯子遞給她。


    而後坐在沙發上與自家兒子麵對麵,一臉嚴肅問道;「誰是你爸爸?」沈清一口水險些噴湧而出。


    瞪目結舌望著陸景行帶著些許不可置信。


    這人、何時幼稚到如此地步了?


    她穩了穩,準備看陸景行教育這個半大的孩子。


    想笑,實在是想笑。


    「爸爸、」小傢夥糯糯喊了聲。


    「下次再亂認看我不收拾你,」他深知現在還小,不能用那些繁瑣的大道理去教他,不然,氣的吐血的還是自己。


    對於這種問題,必須強硬。


    「過來,」男人招手,小傢夥從沙發上滑溜下來,撲進了陸景行胸前。


    男人將自家兒子的掌心翻過來看了看,嘆息一聲,而後抱著孩子起身對自家愛人道;「我帶去洗個手。」


    沈清點了點頭。


    這日、總統府私底下都在傳言閣下兒子有多萌。陸景行迴來,沈清握著手中杯子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一副很累的樣子。「累了?」他問。


    沈清點了點頭。


    「累就別帶辰辰滿處跑,交給母親或者保姆就行了,」他說著,伸手捏了捏人掌心。


    小傢夥此時撲了過來,下巴擱在沈清膝蓋上,睜著大眼眸子瞅著她。


    陸景行伸手摸了摸小傢夥的腦袋。


    「我讓徐涵送你們迴去?迴去躺會兒?」「一起迴去?」


    男人搖了搖頭,道;「我一會兒跟財政部還有個會,可能要晚點。」


    「那我等你,」沈清不願自己一個人迴去,許是累,有些粘人。


    「不是累了?」他柔聲說著,俯身親了親人白皙的麵龐。


    「不想一個人迴去。」她話語嬌軟,撒著嬌,伸手勾上了男人腰肢,埋在他胸膛緩緩蹭著。


    片刻,男人胸膛輕震,失笑出聲,笑道;「粘人的跟毛毛似的。」「我讓徐涵將兒子送迴去,你若是想等我一起,在辦公室沙發上躺著休息會兒?恩?」


    沈清望了眼小傢夥,而後點了點頭,可憐的小傢夥還不知道,自家親爹親媽將他當成多餘的了。正是下午,陸景行同財務部的那場會議開得較為漫長,沈清躺在沙發上睡了一覺起來,外麵天色大黑,陸景行的會議還沒結束,她坐著有些百無聊賴,沒有帶手機,辦公室裏的那些書晦澀難懂。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她打發時間的。許是趟久了有些難受,她起身雙手叉腰,在屋子裏來迴渡步,4個多月的身孕尚未顯現出來,懷著辰辰的時候,此時腹部已微微凸起,而這第二胎,似乎比辰辰長的還慢些。


    陸景行也好,蘇幕也罷,都是擔憂的。


    辰辰生下來的時候體重中等,不輕不重,但比起那些八九斤的人算是輕的了,所以這一個,蘇幕老早就開始擔心會不會體重過輕。


    時常叮囑沈清要多吃。


    可以知曉,她孕吐厲害,不得強迫。


    陸景行忙完工作迴來時,沈清站在辦公室的窗台前眺望著遠方,此時天色大黑,已經過了吃飯的點。


    他沒關係,但沈清不行。


    平日裏忙完工作都會收拾桌麵的男人今日不收拾了,反倒是吩咐秘書進來幹這事。


    而後第一時間拉著自己愛人離開了辦公樓,迴到了總統府。


    一路上問了數次;「餓不餓?」沈清搖了數次頭。


    隻聽陸景行在道;「餓了要說。」


    「下午出來的時候母親弄了些燕窩粥,」她說。


    陸景行聞言,恩了一聲,算是知曉。


    不過是迴來人總統府,還是讓人吃了不少東西。


    八月中旬,老太太因著腿腳好轉了些,時常到樓下來坐坐,身旁傭人貼身照顧這,偶爾與蘇幕二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相對無言,偶爾會在傭人們之間詢問的時候說上那麽一兩句話,但也不多,基本都是敷衍。


    八月十七日,沈清在夜晚睡得迷迷糊糊時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而後身旁陸景行第一時間掛斷了電話,她醒來迷迷糊糊詢問著,「誰的電話?」


    「傅冉顏的,」陸景行告知,將被吵醒的人往懷裏帶了帶。


    若是別人的電話沈清也就不迴了,但聽聞是傅冉顏的,撐著身子起來欲要迴個電話過去。


    「許是打錯了,乖、接著睡。」


    沈清執意要迴個電話過去。


    卻不想電話一迴過去,是那側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霎時,本還是有些困頓的人睡衣頓消,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驚的陸景行緊忙伸手將人扶穩。


    夜半驚魂。


    沈清看了眼時間,沒錯,確實是淩晨三點。


    傅冉顏的哭聲震天響。


    「沈清、我流血了。」


    流血了?


    「哪兒流血了?」她問,話語焦急。


    這夜,沈清接到傅冉顏電話,也不顧著自己是否有孕在身,翻身而起去了衣帽間,隨意往身上套衣服,陸景行知曉此時若是規勸,是無用的。


    二人路上,聯繫好了救護車去傅冉顏公寓,待陸景行一路緊踩油門到時,救護車正在身後跟隨。


    夜半接到傅冉顏電話,若是旁事,他定然會冷著臉不讓人出門,但不是旁事。


    傅冉顏說,她夜間起床上廁所,在衛生間摔了,流血了。


    沈清倒是,見傅冉顏頹廢的坐在捂著肚子坐在沙發上險些跪了下去。


    她流血了,且還是小產型的流血。


    她是過來人,自然知曉這代表的是什麽。


    見了沈清,傅冉顏放聲大哭,抱著她哭喊著;「我好怕。」沈清環顧屋子,未見其人,詢問道;「程仲然呢?」「出任務了,」這話是陸景行答的。


    他伸手扯開沈清,扯過一側沙發上的薄毯蓋在她腹部,抱著人跨大步出去。


    而沈清,緊張萬分的跟在身後,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夜間,傅冉顏進了手術室,沈清擔憂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屋子醫院長廊上來迴渡步,而已經許久都未曾當著沈清麵抽菸的陸景行這日站在醫院吸菸區狠狠吸了幾根煙。心中在想什麽,似乎隻有他自己知曉。


    身為一個父親,他錯過與沈清之間的第一個孩子,那種感覺是很疼痛的。


    卻不想,傅冉顏也出了這種狀況,倘若是程仲然知曉,該有多痛。


    陸景行不敢想,那種感覺有多難受。


    當真是好事多磨。「陸景行,」他正想著,身後傳來沈清軟軟糯糯的叫聲,且還帶著一些顫音。


    「你說傅冉顏會不會有事?」她站在不遠處仰著頭望著他。


    陸景行伸手掐了手中菸頭,邁步過去將人樓進懷裏,緩緩安撫著;「我不希望有事。」她伸手抓住陸景行的衣角,有些微微顫抖。


    而一直被陸景行說懶的小傢夥,這會兒既然動了動。


    懷辰辰的時候,四個月多一點就開始動了,而肚子裏的這個,五個月的身孕了,還沒讓他感受到動彈過。卻不想,第一次感受到,卻是在醫院。


    她腹部稍稍有些弧度,陸景行抱著人,清晰的感受到了小傢夥的鮮活。


    「我們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用自己從不相信的神明之論來哄沈清。卻不想他自己從來不相信什麽吉人自有天相這樣的話語,可今日他實在是不敢迴答沈清這個問題,傅冉顏有沒有事。


    程仲然出任務在外,前日去的,今日傅冉顏便出事了。


    身為好友,他迫切的希望程仲然能迴來,在此刻陪著自己的愛人。


    擔憂清晰的知道,戰場上刀劍無情,若是因為傅冉顏的事情讓他分了心,在戰場上出了事情怎辦?


    一邊是傅冉顏,一邊是程仲然。


    陸景行難辦,實在是難辦。


    「阿幽、」他輕聲喚著,沈清恩了一聲。


    隻聽他繼續道,「此時、我很為難,因為經歷過,所以知曉此時應當是第一時間讓程仲然迴來照顧傅冉顏的,但戰場上,若是因為一點小事分心,興許會危及生命,你說我是說還是不說?」陸景行將他心中的難辦之處說出來給沈清聽。


    冗長靜寂的走廊裏,沈清抬起頭仰著臉望著陸景行,在觸及到他左右為難的麵龐時,稍有些心疼,此事無論放在誰身上似乎都挺難辦,就這麽一瞬間沈清竟然能理解陸景行之前的種種做法。


    本事拉著人衣擺的爪子緩緩樓上了陸景行腰肢。


    「他不知道傅冉顏懷孕了?」


    陸景行搖了搖頭,「安排他出任務的時候未曾提及過,應當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怎麽辦。


    也不知道怎麽辦。


    想了想,才道;「待傅冉顏醒過來同她說吧!」


    她說。


    陸景行點了點頭。


    這夜、傅易寒接到沈清電話時,稍有震驚,當聽聞消息時,整個人近乎一瞬間從床上跳起來。


    夜晚的醫院走廊裏靜悄悄的,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格外嚇人,此時即便是窩在陸景行懷裏也能感受到陰測測的涼氣從腳底開始往上冒。


    她有些冷。


    不知是暖氣太足了,還是她心底泛出了害怕。迴至傅易寒來了一個小時之後,醫生才將手術室門推開,這三人一麵上去滿麵擔憂。


    「怎麽樣?」


    一醫生麵色有些為難道;「穩是穩住了,但、還是有風險。」沈清心裏一咯噔,而連帶著陸景行也嚇住了。


    他身為過來人,起初沈清懷孕那會兒即便是身體還好,也讓一家人遭了不少罪,操了不少心,生下辰辰可謂是耗費了太多的人力物力精力。他深知保住一個孩子是如何艱難。


    所以當醫生這話一出來時,他心都顫了顫。


    傅冉顏被送進病房,傅易寒目光落在沈清身上聞到;「程仲然呢?人都這樣了,他幹嘛去了?」「程仲然出任務去了,前兩天才走。」


    聽聞此言,他麵色依舊難看,隻聽沈清道;「傅冉顏也出了這種事情,程仲然理應是要陪在身旁的,但此時他在出使任務,戰場上刀劍無情,我們不敢貿貿然讓他分心,迴不迴,還得等傅冉顏醒了之後再詢問她的意見。」傅易寒聞言,未在言語。


    這夜、沈清留宿醫院,陸景行一直陪著她在清晨時離去,在其離去不久後,南茜帶著總統府的傭人送來了病房裏該用到的洗漱用品還有早餐,該想到的,能想到的事情,陸景行都想到了。


    中午時分,傅冉顏醒了,沈清焦急的詢問了一番。


    而後在其麵色有所好轉之餘將昨夜她與陸景行商量的事情說了出來,傅冉顏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


    表示不需要他迴來。「迴來也不能讓局麵有所好轉,還是不冒險了,」她說,這日的傅冉顏少了些許往日的意氣風發,多的是一份虛弱。


    這日下午,傅家人來了,連帶著程家人也來了。


    兩家人推門進來,見到沈清時起先是楞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喊了聲總統夫人。


    沈清點頭,而後清明的視線望著眾人頗為謙卑開口;「程長官護守邊疆之時,冉顏出現如此狀況,我委實抱歉。」「您說的哪裏話,」程母開口,在道;「保家衛國是軍人的天性,怎能讓您說抱歉呢!」「伯母您不用客氣,我與冉顏都是好友,實在是心有愧疚,我上午也呆了些許時候,這會兒您來了,想必也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說著,她微微轉身朝著傅冉顏道;「我明日在來看你,晚間南茜會送晚餐過來,你要是想吃什麽,提前給我打電話。」


    傅冉顏躺在床上點了點頭。


    沈清心裏一虛,轉身離去。而那方,她迴了總統府並未去住宅樓,反倒是去找了趟陸景行,


    徐涵說,陸景行開會去了,不再辦公室,一時半會兒可能不會結束。


    天氣炎熱,她下車之際又讓劉飛先行迴去了,這會兒若是讓她走迴去,也實在是沒那個勇氣。


    隨即吩咐徐涵送她迴住宅樓,不想才迴去,男人電話過來了。「從醫院迴來了?」陸景行溫軟的嗓音問道。


    「恩、」她應允,將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架子上,鞠著水洗臉。


    隻聽陸景行在道;「你下午時分若是去的話,說兩句體己話讓兩家長輩寬寬心。」陸景行似是刻意吩咐沈清似的,而後者,一頓,才道;「說過了。」陸景行也是愣了下,顯然沒想到她們二人這次是如此的心有靈犀。


    那側,男人笑了笑;「好、你吃點東西,休息下,我晚間迴來,恩?」她應允,一個午覺睡到了下午陸景行下班迴來都沒醒。


    陸先生迴到住宅樓,見老太太跟老爺子正在客廳看著孩子玩鬧,跟二老打完招唿,又叮囑了兩句不要鬧到了太奶奶,遂才問道;「太太呢?」「太太在午休,」南茜道。


    陸景行聞言,蹙了蹙眉,隋想起前段時間沈清黑白顛倒的日子,有些腦子疼;「睡多久了?」「六點多開始睡的,」南茜道。


    男人抬起手錶看了眼四個小時二十七分。


    夠長久了。這日下午,沈清尚且還在睡夢中被人鬧醒,鬧醒她的人除了陸景行還有誰?


    她哼哼唧唧著伸手推搡著將他鬧醒的人,後者不依不饒,非得將人鬧起來才作罷。


    「小懶豬,天都黑了,」男人擒著笑意的一句話響起,讓床上人睜開了眸子。


    想窗外望去,正值傍晚黃昏下,裏天黑確實也不遠了。


    她伸手,陸景行作勢將人抱起來,落在自己膝蓋上道;「睡多久了?」沈清搖了搖頭。


    某人無語。


    隨即換了個問法;「幾點睡的?」


    「一點多,」某人咕噥著。


    得、感情南茜說兩點睡的都是謊報時間了。


    「睡這麽久,晚上又該睡不著了,」說著,伸手捏著人的臂彎與大腿,想讓睡的軟乎乎的人舒服點。「明日我們要去醫院產檢。」


    沈清素來記不清這些時間的,工作之後,一切行程都由秘書安排好,她吩咐時間,她們安排時間,而後到點提醒。


    婚後,對於這些瑣碎的事情她是沒有刻意放在心上,反倒是陸景行記得清清楚楚。她點了點頭,算是知曉。


    「懷辰辰的時候四個多月就開始鬧騰了,這肚子裏的這個怎麽跟個懶蟲似的,一天到晚也見不著動靜。」


    陸先生小聲抱怨著,沈清聞言笑了笑,在他下巴處親了口;「小小懶豬啊!」


    剛剛說她是小懶豬,肚子裏的這個可不就是小小懶豬?


    陸景行聞言,笑的,且笑聲悅耳,捧著自家愛人的麵龐就是一頓親吻。


    良久之後才笑道;


    「我擔心,還是要去看看才好。」書上給的知識永遠都是片麵的,而他要知曉醫生的說法才安心。


    實則,當晚,沈清在樓下客廳陪著小傢夥玩鬧時,陸景行便撥了通電話給醫生,那側用官方且有經驗的話語告知他這實屬正常時,他才稍稍安心。


    一轉身,見沈清跪坐在地毯上跟孩子玩積木。


    木質結構散落一地。


    小傢夥在拚,沈清在給他遞木塊,如此場景,怎能說不溫馨。


    拚完,她想起身,卻不想腿腳發麻,起來時,踉蹌了下,因著這處是小傢夥玩鬧的地方,所有障礙物都被移開,她這一踉蹌沒什麽東西可以緩衝了,險些直直跪下去。


    而坐在沙發上的陸景行目光一直落在自家老婆孩子身上,見沈清如此,嚇得麵色寡白,飛速撐著沙發翻躍過去,在沈清即將跪下去時將人拉住了。


    雙手拖著她的腋下將人提起來,狠狠按在胸膛。


    蘇幕端著水果出來正巧見如此一幕,嚇得連盤子都扔了。


    「摔著沒?」素來溫軟的人此時語氣有些難得的焦急。


    沈清靠在陸景行懷裏,尚且心有餘悸。


    心跳聲砰砰砰的加速。


    而甚她此時靠在陸景行胸前,男人的心跳聲如同鼓點似的敲打來,更是讓她心慌繚亂。


    她也嚇著了。


    實在是害怕。


    二胎本就艱辛,這若是一摔,十有八九會出事。如此想著,她心都顫了,靠在陸景行胸前開始悶聲留著淚。


    他這一哭,陸景行心都顫了,「寶貝兒,怎麽樣?」


    「怎麽了這是?摔哪兒了?」蘇幕連著邁步過來,切聲詢問。「讓醫生過來看看啊!」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也是個風風火火的急性子。


    「沒摔,」她抽搭著,抓著陸景行衣角,哭的一臉梨花帶雨。


    「我怕、」她再道。


    陸景行伸手將人抱起來,走在沙發上粗糲的大指抹去他麵龐上的清淚。「不怕不怕、沒摔著就好,」男人安撫著她。


    連帶著蘇幕也加入了陣營。


    小傢夥不明所以,但見自家母親哭的這麽傷心,也紅了眼眶,邁著小短腿過去趴在自家母親膝蓋上開始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蘇幕見了,又擔心又好笑。


    陸景行更是無奈,伸出手去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本事擔驚受怕的沈清笑了,伸手想要將兒子抱起來,卻被蘇幕阻止;「使不得。」這日晚間,如同陸景行所言,沈清是睡不著了。


    整夜都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她不睡,陸景行敢睡嗎?


    自然是不敢的。


    即便是睡了,也會被她翻來覆去的吵醒。翻來翻去還不睡,鬧得陸景行隱隱有些些許邪火上來。


    伸手將人帶進懷裏,按進胸膛前,悶聲道;「寶貝兒,你睡不睡?」「下午睡夠了,」某人答。「恩、來、睡夠了我們來看書,想看什麽,老公都給你念,就當胎教了。」說著,他伸手越過沈清,在她那方的床頭櫃上抽了本書出來。


    耳後,是嘩啦啦的翻書聲。


    「、、、、、、、、、、、、、、」某人無言。「我不想聽,」她拒絕。「你睡不著,鬧得我也睡不著,睡不著總不能幹躺著,我要找點事情做,」他說著,頗有一套。


    沈清道;「睡不著你可以去書房處理公務。」


    「工作的時候好好工作,陪著你的時候好好陪,一心不可二用,」說著,她身後的翻書聲就此聽著,男人似是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那一頁,一秒鍾之後,男人好聽,溫雅,磁性的嗓音在上方響起。


    他將她酷窟在自己懷中,讓其不得動彈,他半撐著身子開始個她來什麽所謂的胎教。【時常熬夜、孕婦胎兒易血虛,生出來的寶寶會長的慢,也會愛哭鬧,會使預產期推遲更糟糕的是長期熬夜會慢慢地出現失眠、健忘、易怒、焦慮不安等神經、精神症狀。、、、、、、】沈清聽著他磁性的嗓音念出這些話時,有瞬間的蒙圈。


    這個男人、這個黑心黑肺的男人。


    既然在給她念這個。


    這就是所謂的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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