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下,待沈清反應過來陸景行已經進臥室了,且還反鎖上了門。


    比起寵溺,陸景行教之為沈清更為寵溺一些。


    但若是比起嚴肅,陸景行比沈清更嚴肅。


    這男人、該圓該正都有拿捏。


    屋內、小傢夥會陸景行放在門背後罰站,手腳併攏不許動,這種感覺,約莫著有一種從下被罰站軍姿的架勢。


    屋外,沈清拍打著門板連名帶姓喊著陸景行名字。「不許哭,」男人蹲在自家兒子麵前冷麵瞅著他。


    而後似是覺得此番不夠,在威逼道;「哭就將你丟下去。」


    小傢夥敢吱聲嘛?自然是不敢的。


    這幾日和蘇幕陸琛在一起,蘇幕是寵他的,一貫的寵著都快無法無天了,陸琛雖看不過眼,但不敢說啊!


    以至於這幾日小傢夥都快吵的他立地成佛了,他也不敢吱聲。


    所以剛見陸景行氣沖沖的將人夾到樓上去了,他別提是多高興了。


    「爸爸~,」小傢夥軟糯糯的嗓音響起,試圖用賣萌來終結自己悲慘的境況,但顯然,自家親爹這會兒不吃他這套。


    這會兒,估摸著是喊親爹都沒用了。


    沈清在門外沒聽見響動,稍稍有些好奇。


    喊了兩聲就不準備喊了,反倒是蘇幕,心疼孫子的緊。


    半晌,陸景行抱著孩子出來,小傢夥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瞅著沈清,想伸手求抱抱,可不敢。


    看了眼自家親爹,而後一轉身,藕臂掛在親爹脖子上了。


    一張委屈的小臉兒埋在親爹脖子裏。


    「你怎麽他了?」沈清開口問,見原本活潑的不得了的人這會兒焉兒了吧唧的,完全一副被摧殘的慘樣。


    「我兒子,我能怎麽著他,」陸景行這話,硬邦邦的,說著抱著小傢夥下樓去了。


    別苑是個好地方,沈清隱隱記得陸景行曾說過陸家產業眾多,房產更是數不清楚,但說的上來的大處都有人打掃。


    這院子裏,原先是空著的,後來,家裏傭人見大片麵積空著尋思著重點瓜果蔬菜,種著種著就種出名堂來了。


    此番來,溫棚裏的草莓正值成熟之際,蘇幕帶著小傢夥一個棚一個棚的走過去,小傢夥自然是玩的不亦樂乎的。


    晚餐時分,蘇幕本意是要抱著小傢夥餵飯的。


    卻被陸景行一個眼神給擋了迴來。


    身旁沈清伸手趁他不注意將小傢夥抱過來,孩子還小,不知掩飾,一到了親媽手中就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恰好此時沈清端著餐碗起來,若非陸景行眼疾手快,隻怕是潑了一身。


    「無法無天了?」男人沉冷的嗓音在餐桌響起,順手將兒子抱過來,讓其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懷裏,不敢造勢。


    晚餐結束,陸景行將小傢夥外套穿上,帶著人在院子裏溜達,俗稱飯後散步,不過是給這小子點壓力。


    沈清不遠不近跟著。


    前麵,小傢夥小短腿在草坪上蹬蹬蹬的踩著。


    後麵,陸景行負手跟在身後,不遠不近,走一步停三秒的模樣看起來也頗為……。姑且算萌吧!


    而她,為何出來?


    自然是怕陸景行摧殘兒子了。


    院子不大,但按照小傢夥的速度估摸著能走好一陣。


    黃昏的院子顯得有幾分淒涼的美感,一大一小父子二人立在草坪裏,也不得不說算是一副美景的。


    許是吃多了,稍累。


    她反身迴到廊簷下坐著,眼光跟著這父子二人走。


    前方陸景行口袋手機響起,男人伸手將電話掏出,那側,許是說了些什麽,讓其麵色及其不好,在然後,沉浸了數秒才聽得他的聲響。


    晚風縹緲,她未曾全部聽清,但大衣聽得出來和嚴安之那件事情有關。


    隨後有些急切邁步過去。


    陸景行聽聞她的腳步聲,似是不想讓沈清知曉太多,拿著手機往旁邊去了兩步,且被沈清拉住了臂彎。


    男人好看的眉頭蹙在一起,望了她一眼,而後開口道;「我愛人今日同她有些爭執,約莫著是逼急了。」那側說了什麽,沈清沒聽到。


    隻聽陸景行在道;「按原計劃行事?」


    這話,不是下命令,而是商量。


    沈清想,她大意知曉那方是誰了。


    「爸爸、累,」沈清正在聚精會神關注陸景行這通電話,卻沒見小傢夥去了又來。


    不及陸景行膝蓋高的人此時昂著頭看著自家父親,楊著手說累,要抱抱。


    沈清鬆開陸景行的臂彎本意是要蹲下去抱人的,卻被搶先了一步。


    男人高大的身子蹲下將小傢夥抱起來,而後輕聲叮囑道;「爸爸在打電話,不能說話,嗯?」


    「恩、」小傢夥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乖巧的很。


    那側、徐家公子被陸景行這麽輕聲細語溫柔的一句話給震懾住了。


    這種震懾來自於羨慕。


    他在想,往後他的孩子出生了,會不會同陸家小子一樣乖巧惹人憐愛。


    沈清伸手摸了摸小傢夥的腦袋,小傢夥望著她齜牙咧嘴的笑著。


    「鑄就兩國和諧,還得徐董多幫襯,」沈清知道,這通電話的重要內容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是一些場麵上的客套話語。


    「發生了什麽事情?」沈清仰著頭問陸景行,男人側麵親了下小傢夥軟糯糯的麵龐,而後摸了摸沈清的腦袋道;「嚴安之跟那方聯繫了,事情或許有些變動。」「什麽變動?」陸景行雖說是將事情告知她了,但卻沒有告知重點。「我們會處理好的,恩?」陸景行不大想沈清捲入到這種繁瑣的政鬥中來,於他而言,算是一種無形的保護,但對於沈清來說,看不見摸不著便是缺乏安全感。


    一時間,她麵色微寒,望著陸景行久久未曾言語,甚至是許多話語在嘴邊繞了一圈又迴來了。沈清沉沉望了陸景行一眼,許是別苑遠離市區,空氣清晰,鳥雀兒也多了起來,二人就這麽靜默無言四目相對,除去微風聲,隱隱的便是鳥雀兒的叫聲了。


    沈清張了張嘴想說什麽,隻聽見趴在陸景行肩頭的小傢夥小臉兒皺到一起去了;「爸爸、尿尿。」


    陸景行伸手摸了摸沈清腦袋,抱著小傢夥進屋了。


    看其背影,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夜間,收拾好了,因著來時跟陸景行說好了,沈清提議將孩子帶迴去,讓蘇幕跟陸琛也果果清淨日子,蘇幕本是不大同意的,一來覺得沈清與陸景行工作都忙,她們二人說帶孩子,那都是假的。


    在來沈清也不是個心細的,論起心細,她還不如陸景行,可陸景行忙啊!蘇幕左右思忖了番,總覺得不放心,「我跟你們一起迴去。」


    「別苑空氣好,您也操勞了,能休息幾天是幾天,正巧我這幾日公司也有些空閑,想跟孩子多處處,」沈清這話,直白中帶著些許委婉。蘇幕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知曉沈清忙,如今空下來能讓母子二人多相處就多相處。


    總歸下來還是點了頭。


    迴程時,徐涵驅車,沈清抱著小傢夥跟陸景行並排坐在後座,起先,還坐得住,但畢竟兩個小時的車程,難免會有些鬧人。


    起先鬧,沈清還抱得住,鬧到後麵被陸景行接去了。


    許是到了陸景行手上,有了壓力,一會兒就睡著了。


    見此,陸景行脫了身上西裝外套改在小傢夥身上,動作輕巧柔和。


    「我來吧!」沈清輕言道。


    「一樣,」陸景行隨意開口,算是拒絕。


    「徐家那邊的事情何時能結束?」她到底是不放心,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才行。


    陸景行一手抱著小傢夥一手握著沈清的手,話語沉沉;「政場上的事情並非一兩句話能說的清楚的,我與z國那邊算得上是國際聯手了,許多事情不方便說,但你安心,有人讓你受委屈,我會替你報復迴去的,所以、寬心,莫要多想,恩?」z國徐家那邊,並非總統同他處理此事,而是派了徐四來,這其中夾雜著的不是政界往來那麽簡單,隱隱中帶著些許商界層麵的東西。


    「為何不是總統跟你交涉而是徐董?」沈清問出心中所惑。


    陸景行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笑道;「所以說這其中隱晦啊!」「z國那邊也不太平,許多事情總統不方便出手,唯有旁人來處理,徐四掌管z國經濟命脈,又有一身才識,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是最好的人選。」


    沈清大抵是能理解陸景行說的隱晦是何意思了。


    夜間迴到總統府,陸景行讓徐涵將車停到門庭前,以免寒風吹的小傢夥感染風寒。


    進了屋子,男人便抱著人進了臥室,將小傢夥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大床上。


    才一落地,睡著的人哼哼唧唧的醒來。


    撇著嘴一副要哭的模樣。


    陸景行將人抱起來輕哄著,看了眼還杵在原地的沈清道了句;「去洗澡。」


    「哦、」她應了聲,直直進了浴室。


    陸景行頭皮微微發麻,此時想來,將兒子帶迴來並非明智之舉。他怎就忘了,沈清也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呢?


    本是站在床邊哄著孩子的人邁著及其無奈的步伐朝衣帽間而去,轉而浴室門被敲響,沈清頂著一臉洗麵奶出來望向陸景行,男人未言語,許是怕吵著孩子,僅僅是將手中睡衣遞給她。


    沈清接過,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約莫一刻鍾,陸太太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擦著沾了些水汽的頭髮,陸景行依舊是在哄著小傢夥睡覺,見沈清出來,伸手摸了摸她的短髮,微濕。


    「去床上。」


    她才躺下,陸景行彎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小傢夥放在沈清身旁,沈清修長白皙的指尖落在小傢夥腦袋上緩緩撫摸著,也好算是沒鬧。


    這夜間。


    沈清抱著孩子側躺著,陸景行在其身後,大掌在她身上頗為不老實。


    「你明日要是閑了,在去一趟總統府,嚴安之那邊尚且還要你去敲打敲打。」


    「不是不讓我管?」許是孩子在,二人說話聲音都較為輕柔。


    陸景行撐著身子吻了吻她的麵龐;「你不是心中憤憤不平?」


    「……」沈清默不作聲,她確實是有些憤憤不平。


    所以一路迴來沒怎麽跟陸景行搭腔。


    「感情我還得謝謝你給我機會了?」


    「生疏了,」男人伸手將她側對自己的麵龐掰過來,一下一下輕啄著她的眉眼。


    沈清不以為意,反而倒;「你可不就是這麽個意思?」


    陸景行這話,有種大發慈悲的感覺。


    我看你心情不好,給你個機會。


    沈清可不得謝謝他?「小白眼狼兒。」陸景行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腰肢。


    力度不小,惹的她一個驚顫,身旁的小傢夥為此哼哼了聲。


    「你輕點兒,」陸太太顯然是有些生氣了,眉頭冷蹙望著陸景行。陸景行自治理虧,伸手捏了捏沈清的麵龐,吻了吻,才老實。「上輩子欠你的,」陸景行沒好氣的話語險些讓沈清失笑出聲,也不知是誰欠誰的。


    當真是有臉說。


    次日清晨,她醒來,陸景行已經不見蹤影了,小傢夥尚且還在她懷裏窩著。


    一睜眼便見小人兒睜著圓咕嚕的大眼睛瞅著他。


    瞧著心疼,俯身吻了吻小傢夥麵龐。


    「媽媽~」


    「恩?」


    「尿尿。」


    沈清先是一驚,而後抱著起身準備抱著小傢夥起床,不料陸景行推門進來,「醒了?怎麽了?」


    「上廁所,」沈清看了眼兒子道。


    他大抵是準備去總統府了,所以一身西裝在身,抱著小傢夥去了衛生間。


    迴來見沈清還靠在床上一臉沒睡好的模樣道了句;「你再睡會兒,孩子抱下去給奶媽。」


    這日上午,沈清推了手中工作待在總統府陪著小傢夥,帶孩子很累,特別是帶一個鬧騰的孩子,陸景行許是不放心,近乎一小時來一通電話,連著餘桓這個旁人看著都覺得於心不忍。


    自沈清迴公司上班之後,陸景行鮮少有中午迴來吃飯的時候,可今日,破天荒的迴來了。


    一迴來就代替了沈清的位置。


    柔著嗓子問愛人;「累不累?」


    沈清點了點頭,略微疲倦的目光瞅著陸景行,乖可憐兮兮的。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微微心疼;「不如還是讓母親迴來?」


    「罷了、總不能一點母親的義務都不盡不是?」除去前幾個月,想來她還真沒做到母親的責任。


    陸景行中午吃完飯,匆匆離去。


    這日下午時分,俞思齊與程仲然齊齊到了總統府,徐涵見這架勢,心裏一驚。


    隻怕是又有大事發生了。


    素來,這三人在一起隻會是執行國家機密任務。


    陸景行辦公室內,男人伸手將手中一份資料交給二人,這份資料了,最為顯眼的是那份人物關係圖,其中為首的既然是嚴安之。


    真真是叫二人感到無比震驚。


    「怎麽迴事?」俞思齊問,話語中帶著些許不能理解。


    「就你看到的那般,」陸景行說,話語沉悶,帶著一層薄薄的怒意。


    「前些時日沈清跟高亦安的緋聞雖說是莫菲爆出來的,但她抽絲剝繭查到了嚴安之這邊,細查之下,嚴安之這邊是我們低估她了。」


    程仲然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直至陸景行這番話語說完,微不可察的一聲臥槽從他嗓間爆出來。


    「當個翻譯官真是屈才了。」陸景行聞言,端著杯子淺淺酌著,嘴角揚著一股子深沉的笑意。


    俞思齊在度低頭翻了手中資料幾頁,似是想到什麽,抬頭望向端著杯子笑的一臉深沉的陸景行問道;「沈清沒跟你鬧?」


    這一問,似是問道陸景行心窩子去了。


    原本揚著淺笑的人,嘴角那一抹笑意漸漸掛不住了。程仲然跟俞思齊見此,對視一眼,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無奈。


    知曉這話,問了也是白問,就沈清那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不鬧才怪。


    估摸著陸景行沒少別虐。


    思及此,俞思齊抬手怕了拍陸景行肩膀,表示寬慰。


    外人眼前,他是君,他是臣。


    私底下,確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早點把定時炸彈去了,你們好好過日子,老這麽鬧騰,心髒病都能鬧出來,」這話俞思齊說的頗為苦口婆心,聽在程仲然耳裏怎就有股子老媽子的架勢。「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程仲然依舊是望著手中的任務關係圖嘖嘖輕嘆。


    手中這副任務關係圖比往常的任何一份都要錯綜複雜些許。


    甚至許多還牽扯到老一輩中。


    這要是處理下來,怕是個繁瑣的工程。


    「隻怕非一人可成,」俞思齊沉聲開口。


    「許久之前,我在沈清書房見到一張人物關係圖,那張人物關係圖上與這上麵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相似,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是彭家跟嚴家消失的那一部分。」


    陸景行這話看似簡短,但無疑是在透露這其中有些許人的人物關係早在很久之前就建立了,如今在度被挖出來,難以保證這個年輕的總統閣下是否下了殺心。


    「你準備如何處理?」


    「死罪不可免,活罪亦難逃。」


    這日下午,十一月的天,起了狂風。


    如同以往的狂風一樣,吹彎了院子裏的樹,吹的樹葉瑟瑟作響。


    總統府這夜,徹夜加班,陸景行這夜徹夜未歸。


    實則是否在加班,無人知曉。


    而此時,z國首都與m國首都都在展開一張時間的博弈。


    陸景行將事情交代給俞思齊與程仲然時正值下午光景,三人坐在一起稍稍部署,而後在與z過徐家取得聯繫,一切過程都及其順利。


    她們在等,等對方露出馬腳,而嚴安之的那通電話可以證明一切。


    私底下聯繫他國公務人員的舉動足以被安下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而這罪名實屬不淺。


    ——總統府——


    陸景行未歸,沈清未曾電話詢問,這夜狂風大作,屋子裏窗戶即便是關的緊緊的,也能聽見狂風怒號之聲。


    大有一副風雨欲來之勢。


    沈清晚餐之前帶著小傢夥在客廳裏玩鬧,而後桌邊手機響起,接了一通電話,那方,章宜告知今日公司事宜,大體是與國外的一份緊急文件需要她簽字,但又礙於天色不好,眼看著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沈清起身,喚南茜去樓上將她電腦拿下裏,那側章宜說了句發文件,便收了電話。


    沈清電話尚且還未來得及放在桌麵上,砰的一聲響從客廳裏響起。


    沈清心頭一緊,側眸望之,隻見小傢夥從樓上滾了下來,結結實實的摔趴在了地板上。


    僅是一秒鍾的功夫,哭聲震天響。


    沈清心都顫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忙跑過去將人抱起來。


    觸手一模,不得了,額頭摔起了包。


    ------題外話------


    嚴安之要領盒飯啦哇哇哇哇。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喵嗚~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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