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從墓地迴來之後大家轉身離開,而沈清亦是如此,此行她除了參加郭岩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等著她去辦。


    深秋的沁園依舊美不勝收,此行,她獨自一人前往。


    傭人見她獨自歸來,不由驚顫,獨自迴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正欲要開口詢問,隻聽沈清涼幽幽冷冽開口問到,「毛毛和大白呢?」


    「在後院曬太陽,」傭人答,顫顫兢兢。


    沈清聞言,抬腿邁步朝後院而去,後院草坪上一貓一狗窩在一起的畫麵可謂是極為和諧,沈清靜看了會兒,望著院子裏的景象,而後轉身同傭人吩咐了兩句轉身離開。


    這方,護著沈清迴到江城的保鏢將沈清的一舉一動都匯報給了遠在首都的陸先生。


    男人聞言,眉目緊蹙。


    交代了兩句便收了電話。


    這日晚間,沈清留宿沁園,沈風臨聞聲尋來,父女二人在寂寥的園子裏交談了謝謝時刻,直至深夜才離去。


    隻有她一人的沁園好似又迴到了初婚那段時日,夜間,陸景行電話過來,小傢夥的咿咿呀呀聲如此鮮明。


    以往,她說她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如今,那個灑脫不羈的沈清終究是不復存在了。


    窗外月色高懸,頗有一副明月枝頭高掛的良辰美景之像。


    這通電話,格外冗長,長到沈清昏昏欲睡依舊還在繼續。


    那側,帶著孩子睡覺的陸景行聽聞沈清沒了聲響隻剩下淺淺的唿吸聲,不由得心頭一暖,無限溫情。


    次日,沈清前往高亦安住宅,空無一人。隨後,翻身去公司,尚未走進,便覺氣壓異常低沉,低沉到近乎可怕。


    特助離去,所有工作都未曾交接,一時間秘書辦眾人如癲狂了般開始瘋狂工作,一整日進進出出高亦安辦公室幾十次,而後者,臉色一如既往深沉。


    從高亦安辦公室出來的秘書猛抬頭見沈清站在門口,嚇了一跳。


    喚了句沈董而後便秘書辦而去。


    神色匆匆,及其繁忙。


    她推門而入,後者抬頭撩了它一眼,繼而低頭繼續辦公。


    神色淡淡,無情無欲。


    甚至也未曾開口言語何。


    「我很抱歉,」良久之後,沈清沉聲開口,話語失穩。


    「不關你的事,」這是高亦安的原話,他也確實如此想,這件事情與沈清無關,他三十多歲的人了,不可能分不清敵我是非。


    「如果不是我……」


    啪嗒一聲響起,高亦安猛然站起身怒目圓睜看著沈清話語激昂,「我說了,跟你沒關係,你是有特殊癖好喜歡將所有事情都歸錯到你身上去還是如何?妄想來為自己添加罪惡拯救他人。」


    話語落地,整個辦公室裏靜悄悄的,似是連空氣都不能流通了。


    沈清望著滿目怒火的高亦安,高亦安怒目圓瞪望著她。


    空氣中那種僵硬的氣氛再度攀升。


    「滾出去,」高亦安開口,而後伸手拉下椅子坐下去,見沈清不為所動再度開口,「滾迴首都去,不要在我跟前瞎晃悠,苦著一張臉晦氣的很。」


    十九歲初入盛世集團起,被高亦安沒少摧殘,這等粗俗的話語聽了不下數萬遍。


    但那都是多年之前的事情,時隔多年在聽如此粗俗的話語,她竟有種熟悉感。


    真是賤。


    沈清靜靜凝視坐在書桌前的男人許久,而後腳尖微動。


    「我在首都等你。」


    話語落地,她轉身離去,明明步伐一如往常般冷硬快速。


    可這一切在高亦安眼裏看來,就好似慢動作般,那麽撩人心懸,那麽、淒涼。


    盛世集團,走了沈清,走了郭岩。


    雖身旁有許多跟隨他許久之人,但終究,不如這二人來的真切。


    恍惚間,高亦安有種孤家寡人的感覺,即便他作用億萬身家,與沈風臨並立江城一二,即便他是鑽石王老五,深受各界女子青睞。


    可此時的他、除了孤寂,再無其他。


    人這一生,若無知己好友,縱使身家萬貫,無人與你分享喜悅,終究不過是一無所有。


    走到高亦安這個段位,要的、不僅僅是財富上的富足了。


    直至沈清背影消失在視線裏,男人低垂首,目光落在桌麵上,而後一地清淚,在眼前文件上炸開了花。


    這日、沈清離開總統府,帶走了大白於毛毛。


    直接帶迴了總統府。


    下午時分,陸景行從總統府歸來時,便見沈清坐在客廳裏抱著小傢夥玩耍,許是幾日未見,


    小傢夥笑的格外開懷。


    「事情都處理好了?」陸景行問,眸光裏掩不住喜悅之情。


    「忙完了、」沈清笑答。


    伸手抱起小傢夥在屋子裏淺淺走動著,陸景行跟在自家妻子身後,負手而立笑看這母子二人。


    一室溫存,此為家庭。


    蘇幕從後院進來見此,笑著轉身,順手招走了候在一側的月嫂與傭人。


    屋內、沈清伸手將小傢夥的玩具拿給他,溫溫話語響起;「此番迴江城,我將毛毛跟大白帶迴來了。」


    男人聞言,無過多表情,負手而立站在不遠處,笑答;「依你。」


    沈清迴眸望了眼淺笑悠然的男人。


    「以前不是不讓?」


    「那是以前,」陸先生迴,「以前是你懷孕。」


    沈清聞言,輕扯唇角,望著小傢夥笑的悠然。


    總統府此後多了兩隻寵物,一隻蝴蝶犬,一隻白色薩摩耶,還有一隻金吉拉的白毛。


    養寵物的地方,自然都在一起,分開?太麻煩了,沈清是如此想的。


    夜間,小傢夥睡了,陸景行尚在書房,沈清身披睡袍下樓,朝後院養動物屋子而去。


    屋子裏、貓貓狗狗相處在一起較為和諧,沒鬧出什麽大動靜,沈清靜站片刻,轉身離開。


    上樓時,陸景行從好從書房忙完出來,見自家愛人從樓下上來問了嘴,沈清淡淡道;「下去喝杯水。」


    明顯是藉口,但陸景行並未拆穿。


    相隔數日,夫妻二人一番耳鬢廝磨是必然。


    可這夜、沈清並不走心,讓陸景行不時蹙眉警告,後者迴神不過是一秒之間。


    陸先生這夜、異常煩躁,但不能現出不滿。


    「陸景行,」沈清的一聲輕喚,讓男人頓住了動作,撐著身子望著她。


    隻聽其在暗夜中開腔道;「弄死莫家難嗎?」


    安靜的臥室裏瀰漫著夫妻歡好的旖旎,本是該行魚水之歡的時刻,沈清卻將貿貿然問出如此一句話,將陸景行所剩的行至打的煙消雲散。


    「不難。」


    男人深邃的眸子望著在暗夜中望著自家妻子,似是要竭盡全力將她窺探,凝視她的眸光似是要在她身上戳出個洞來。


    「但莫家不足以讓你出手,」他在度開口。


    「若我執意呢?」


    「蒼鷹不會再螞蟻麵前驕傲,高山又何必俯視低穀,」沈清的段位擺在這裏,莫家人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陸景行的一番話語,沈清笑了,隻是這笑,在暗夜中顯得如此冷沉與寡涼。


    「但我身旁之人,並非各個都是蒼鷹,陸景行,你有你要護著的人,」沈清說著,伸手撫摸上男人俊逸的麵龐,話語沉沉;「我也有我要護著的人。」


    二人四目相對,即便此時依舊緊密相連,但這股子僵硬的氣氛不自然的便生了起來。


    陸景行意識到自己話語有不對之處時,沈清已經將話語甩了過來,此時、他徒徒望著自家愛人,找不出半分話語來為自己剛剛所言之語做辯解。


    不想讓沈清與莫家有過多交集隻因彭宇並非善茬,一個莫夫人算什麽?


    踩死它跟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隻是彭宇這個副總統擺在這裏,國人看在眼裏,對付她並不大容易。


    此時、政界剛剛維穩,短期內,在他上任之前不能有大動作,隻因許久之前劇本已經定下來,不能在生出變端。


    可若是沈清執意要弄死莫家,這一切都得推翻重來。


    商聯政,政連商,一動俱動。


    此時本不該發動任何一方的戰爭,可此時,沈清若是動了莫家,就無疑是帶動了政場的漩渦,等著他們的,是商場與政場之間的刀刃相見。


    首都的一切,都不簡單。


    都不簡單啊!


    「我知道,」男人俯身抵著自家愛人額頭,話語沉沉;「阿幽、你想做便做,我都支持你。」


    沉重,冷穩的話語聽起來如此簡單,可唯獨隻有他自己知曉,這一路下來,他與沈清二人隻怕是誰都顧不上誰。


    都會在這場戰役中殺紅了眼。


    不分勝負決不罷休。


    這又是一條血流成河的道路。


    「我將劉飛給你,在撥兩個圓滑之人給你,安全為重。」


    暗夜中,某人麵龐一滴清淚順滑而下,心底像是堵塞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陸景行貼著她的麵龐躺在身側,隻聽沈清哽咽道;「我知曉你此時有難處,但我咽不下這口氣,沖我來都無關係,但傷我身旁之人,絕不姑息。」


    「我會讓她給郭岩陪葬,不死不休。」


    她咬牙切齒的話語足以彰顯她心裏此時的憎恨,而這些,陸景行知曉。


    自打那晚她整夜夢魘喊著郭岩名字時,陸景行便已做好了沈清會血洗莫家的準備。


    郭岩的死,註定會成為她的傷痛。


    即便不是她親手所為,但終究還是間接性造成的。


    不報仇雪恨,隻怕她這輩子都會壓著心底的一根刺。


    每每想起之時痛上一痛。


    「傻、不為難,你去吧!弄死莫家人給郭岩報仇雪恨,寶寶有我跟母親,你放心大膽的往前走,不用顧忌太多,累了迴來歇歇,我跟兒子一直在。」


    本是在平常不過的話語,可此時的沈清聽在耳裏卻是那麽難受。


    以往的她是如此的初初為難陸景行,明知他不能兩全,卻還偏要他做出抉擇。


    現如今的陸景行,卻在處處體諒她,為她著想。


    下午時分迴來,她看見了,奶媽在給小傢夥餵奶,哪裏如陸景行所言不能喝母乳,分明是不想讓她心生愧疚。


    「我道歉,為我之前道歉,」她哽咽出聲,換來的是陸景行更深的擁吻。


    「我這輩子,所求不多,保家衛國足以,」家國家國,先有家,才有國,所做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保護這個家而已,明知沈清有雄鷹之誌,明知她有遠大夢想,明知她是鯤鵬。


    若是將她桎梏,隻怕她們這個婚姻,也該破碎了。


    「乖、不哭了、先做,」隻有觸碰到最頂端的溫暖,才能讓他覺得沈清是自己的。


    男人的輕哄,女人的哽咽。


    男人的汗水,女人的淚水種種交織在一起,匯成了美妙的樂章。


    「陸景行。」


    「恩?」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婚後三載,陸先生首次聽到來自自家愛人清明且熱烈的告白,嚇得他頓住了動作,半晌迴不了神。


    他知,自家愛人對於愛情並非大方之人,即便是愛,也不會直接明了的告知你,可今日、沈清明顯是讓他驚詫了。


    猶記得許久之前,即便他在床上百般為難,苦口婆心威逼利誘也沒能讓人開口說一句我愛你。可今日、這三個字來的太突然,且還是接連三個甩出來。陸先生此時,隻怕是覺得自己中了頭彩。?「愛你萬千,我的傻丫頭,我的乖乖。」


    她並非不愛,隻是不喜言明。


    這一刻、陸先生的心裏綻放開了滿山煙火,喜不勝收。


    「於浩瀚長河之中,今生與你相遇,何其有幸,」男人顫慄的嗓音貼著自家愛人耳畔言語出來,低低沉沉,來自內心深處。


    這夜、註定是個歡好之夜。


    一個時常擔心自家沈清不愛自己的人,突然之間接到表白,這種感覺,何其讓人顫慄。


    人生最歡喜之事:我愛你時,恰好你也愛我。


    歲月輾轉,人生浮沉,每一處都有每一處的感知,人生中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會白白髮生,人生中所來的每一個人絕不會白來。


    這一切、看似不過人生平常之事,可實則,都能觸發些許什麽。


    郭岩的離去,讓沈清為人母之後沉靜下來的一顆心再度起了漣漪。


    就好似一把放了許久的古琴,在度被人撩撥響。


    撩撥了,必然是有聲響的。


    空穀吶喊,不可無聲。


    這日下午時分,陸景行給自家愛人通電話時,她恰好準備出門。


    男人問之,全盤告知。


    陸景行並未多言,隻叮囑注意安全。


    許是企業總裁頂層。


    此時莫菲拿著文件在同許言深輕聲交流,身後大門被叩響,男人高聲喚了聲進。


    秘書推門而入,低聲道;「老闆、沈氏集團沈董來了。」


    「哪個沈董?」許言深問。


    「小沈董,」秘書答。


    聞此言,許言深倒是沒什麽異常,反倒是莫菲握著文件的手緊了緊。


    迴眸望向許言深,還未來得及言語,隻聽男人開腔道;「讓他進來。」


    「老闆,」秘書望著許言深欲言又止,有些話語不知如何說,他是忌諱有人在場,但不敢明著表現出來,畢竟,莫菲是他們未來老闆娘,得罪不得。


    「先出去、」許言深這人也是個忌諱看事的,知曉秘書有話言語,礙於莫菲在場不好開口,


    為他打了個圓場。


    「沈清找你做什麽?」莫菲問,有些困惑,望著許言深的眸光緊緊鎖著她。


    「不知、」男人開口,伸手拿起莫菲剛剛拿過來的文件,嘩嘩嘩簽下大名,而後遞還給她,


    起身開口道;「來者是客,我去會會。」


    來著時刻,固然沒錯,但身為未婚妻,她實在是不想許言深跟沈清有過多交流。


    望著男人出去,目光沉了沉。


    屋外,秘書依舊等候,許言深撩了人一眼,冷聲道;「說。」


    「收到消息,盛世集團郭特助去世了。」


    猛然、男人向前的步伐狠狠頓在原地,詫異迴眸望向秘書;「什麽時候的事?」


    「4號淩晨去的,我也是昨晚聽聞盛世那邊的同學說的,」秘書答,首都人人知曉沈清與高亦安關係不一般,此時郭特助去了,不說盛世,就單單是沈清與郭岩高亦安的交情,這事隻怕是都不簡單。


    「還有什麽?」男人問,話語急切。


    「沒有了、打聽不出來,盛世那邊捂得很嚴實,警方給出的答案是對方酒後駕駛。」


    他這個菜鳥聽著都覺得事有蹊蹺。


    更何況是許言深這個站在圈子頂端的男人。


    「沈氏集團跟盛世集團有何動向?」


    「高董迴了江城,沈董並未有何動向。」


    越是寧靜的海麵越是波濤洶湧,實則平靜的表麵誰知道底下會不會暗藏殺機。


    他不敢想,但也不能不想。


    無所動向,不像沈清。


    明亮的走廊裏,男人靜站片刻,見沈清來,揮手讓人下去。


    迎麵走來的除了沈清之外還有秘書章宜,他站在原地靜看著,未曾挪動步伐,而身後辦公室大門被推開,莫菲拿著文件出來,當一眼撞見許言深挺拔的背脊時,整個人不由得顫了顫。


    前方走來那人,不是沈清是誰?


    適時、她抬步向前,站在許言深身旁,嘴角含著一股子淺笑望向沈清,有一種當家女主人的做派,更是一種告知。


    沈清冷笑。


    「沈董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許言深尚未開口,女人之間的戰爭已經快速拉開序幕,而沈清,似是沒那個心情同莫菲閑扯,隻是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在許言深身上;「許總,聊聊?」


    完後望了眼莫菲似是想起什麽接著道;「私聊。」


    沈清望過來一瞬間,同為女人的莫菲在她眼中看到了挑釁與示威。


    猛然之間,腦海中的一根琴弦就此繃緊。


    掌心不自覺牽上了許言深的臂彎。


    後者忘了她一眼,在望向沈清笑道;「沈董似乎很忌諱有外人在場。」


    沈清未言語,反倒是身後章宜開了口,冷笑道;「沈董、對方不想聊,我們無需過多浪費時間。」


    「巧了、老闆沒張嘴一個秘書還敢搶先了?」莫菲以勢壓人,話語冷悠悠。


    「跟莫總學的,老闆沒開口,你倒是提前做起主來了,」章宜迴擊,毫不示弱。


    沈清聞言,放在一側的手緊了緊,望了眼許言深輕勾唇角;「既然如此,不打擾。」


    說完、轉身離開。


    離去步伐堅決,並無任何迴頭餘地。


    電梯內,沈清望了眼章宜,良久之後開腔道;「往後這種事情你不要插嘴。」


    「我不怕,」章宜直接應允。


    「我怕、」沈清送給她兩個字,異常嚴肅。


    「我不想悲慘的事情在在我身上發生第二次,我也輸不起,希望你能懂。」


    一個郭岩,近乎讓她絕望。


    斷然是不能在來第二次了。


    電梯到一樓,沈清現行一步出去,章宜跟隨。


    今日、她本就是過去打個照麵,並不準備留下來細談。


    離開在計劃之中,但不在計劃之中的是她冷厲嚴肅的麵龐,一上車,劉飛便感覺道氣氛不對,頻繁透過後視鏡向後望,


    章宜亦是如此。


    「送章宜迴去,」全程,沈清直說了如此一句話,劉飛照做。


    直至車子行駛到章宜家樓下時,她才開口;「謝謝。」


    這聲謝、包含了太多東西。


    頂尖豪門中的廝殺,她不過是個蝦兵蟹將,不正麵與人交鋒保護了自己,也為沈清省心,這些,她都知曉。


    這日夜間,章宜迴到家,尚未脫掉衣服,也未來得及了脫掉鞋子,隻是坐在玄關換鞋凳上靜坐許久。


    而後伸手拿起手機給傅冉顏打電話,難得有一次這個點兒給她打電話那側是靜悄悄的。


    許是心中困惑急需倒苦水,又許是希望能尋求一個解決之道,她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都與傅冉顏道出來了。


    那側聽聞,久久未有聲響,隻是聽見男人的悶哼聲,緊隨而來的是傅冉顏不可置信的高問;


    「你說什麽?郭岩走了?」


    「恩、」章宜點頭,滿臉疲倦。


    黑夜中的她顯得稍稍有些寂寥。


    「我讓我家司機去接你,你到我這兒來,見麵再說,」言罷,伸手將身上男人推開,欲要下床。


    迎來的確實男人冷臉將她桎梏住。


    傅冉顏撩了他一眼,及其不耐煩;「快點,弄完滾蛋。」


    「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了,」程仲然一肚子邪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望著傅冉顏的目光及其冷厲,饒是誰正在興頭上被打斷都沒什麽好脾氣,他也不例外。


    「我是不讓你來了還是如何?吼什麽?白白讓你睡你還有意見了?」


    真當她是吃素的?


    這夜、程仲然氣的腦子嗡嗡作響,司機告知傅冉顏快到時,某人將男人趕出了家門。


    不其然的,章宜上樓正好碰見下樓的程仲然,且男人望著她一臉鬱結。


    愣了一秒,而後樂了。


    上樓第一句話,便是一臉壞笑問正在收拾沙發的某人道;「這都戰到沙發來了?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咻,一個抱枕飛過來,章宜伸手接過,隻聽傅冉顏道;「老娘的狗窩好久沒收拾了,要不是見你要來,你看我收不收拾。」


    「這麽濃重幹嘛?跟迎接未來婆婆似的,」章宜笑。


    「你不知道自己處女座晚期?你哪次來我家沒逼逼叨叨?嫌七嫌八?」章宜這點,典型的處女座,用傅冉顏的話來說,簡直是比她媽還能嘮叨,她們之間的友誼純粹是在靠生命維持著。


    傅冉顏胡亂收拾了幾下,看起來不至於那側亂了,章宜才抬步進來。


    「我餓了、有吃的嗎?」


    「你自己去冰箱看,不一定有,我才從歐洲秀場迴來,還沒來得及看。」傅冉顏躋身時尚行業,每年年底各大秀場奔波不斷這事兒,她知曉,倒也沒說什麽。


    但拉開冰箱見裏頭都是過期的酸奶以及過期的食物,不由的嘴角抽了抽。


    伸手關了冰箱,拿起水壺看了看,好在有熱水。


    罷了、喝點水吧!


    「還沒來得及看冰箱你就跟人搞上了,這麽如狼似虎?」許是被餓了,沒什麽好心情,章宜開口就懟高亦安。


    「姐們兒出國之前險些把他綠了,程仲然那東西想跟著姐出國,奈何軍人一般不能動彈,老娘以為迴來氣就消了,哪裏知道,才下飛機就被人給抓住了。」


    「辛虧姐跑得快,不讓能被他弄死。」


    明明是天大的事兒,傅冉顏嘴裏說出來卻是那麽淡然,險些把他給綠了,瞧瞧這話,多淡定,就好像根本不是事兒一樣。


    「這麽說我還真是幹壞事兒了?」章宜問。


    伸手倒了兩杯水,想了想,在問;「你怎麽就差點把人家給綠了?」


    「酒後亂性行不行?」


    「行、非常行,反正你也是酒後亂性把人給睡了。」


    沒毛病,非常合適。


    讓程仲然知道,姐能酒後亂性睡了你,也能酒後亂性睡了別人。


    「難為程長官沒想弄死你,」章宜感慨啊!


    傅冉顏聞言,白了她一眼,收拾好沙發跟茶幾轉身拿著手機給人打電話,無疑是在訂餐。


    「跟我說說郭岩的事情,」似是等了些許時刻見章宜沒主動開口,她主動問了一嘴。


    章宜全盤告知,卻話語沉沉、端在手裏的杯子來來迴迴,不難看出她隱忍的厲害。


    「沈清怎麽說?」


    「她什麽都沒說,但能看出來,在計劃什麽。」


    這幾日的沈清,沉寂的厲害,若是往常有人欺負到她頭上,她絕會反咬迴去,但此次,她並未有所大動作,反倒是很沉靜。


    靜的可怕的那種,若非今日去找許言深撞見莫菲,她都要懷疑沈清此次是否就打算如此過去。


    「你這段時間手上事情要是能放就放,沒事兒多在沈清身邊溜達。」


    「為何?」傅冉顏問,似是想知曉答案。


    「因為她身旁有許多妖魔鬼怪,僅憑我不僅不能跟人抗衡,還會拖她後退,」這點,她清清楚楚,此時的她,隻適合在暗處。


    明處的鬥爭,不適合她。?沈清也不願意將她拉上去跟一群神仙打架。但傅冉顏不同,她身後有強大的家族做支撐,有傅易寒在,首都商場誰人不給她三分薄麵?誰也不想多個敵人。


    傅冉顏看著她數秒,良久之後涼笑一聲,戚戚開口;「你應該早些告知我這些事情。」


    「最近、大家都挺消沉,」消沉道沒有過多的時間在去過多想些什麽。


    「難以想像高亦安此時的心情,」傅冉顏緩緩搖頭,話語沉沉,有些嘆息。


    誰都知曉,郭岩跟隨高亦安多年,一支用慣了的手機都捨不得換,更何況是個人。


    郭岩可謂是高亦安的左膀右臂,此去、該是如何難受。


    一時間,客廳裏靜悄悄的,章宜靠在沙發上微微闔著眼簾,有些難以掩飾的情緒流露出來。


    這日夜間,沈清迴到總統府時,陸槿言已經歸來,二人四目相對,相繼無言。


    她轉身上樓之際,陸槿言開口喚住她,反倒是她像極了沒禮貌的人,步伐未停。


    這夜間、一屋子人被後院裏的狗吠聲吵醒。


    陸景行輕手輕腳起身,沈清朦朦朧朧迷迷糊糊問了句;「怎麽了?」


    「沒事,接著睡,我去看看,」男人說著,撈過床尾外披,穿在身上下去。


    這一去,正巧見守夜傭人手中抱著鮮血淋漓的蝴蝶泉從後方園子裏奔過來,醒來的陸槿言此時恰好也撞見了。


    「怎麽了?」


    「狗狗打架,咬傷了,」傭人說著,抱著蝴蝶犬的手稍稍有些顫慄。


    「愣著幹什麽?送到寵物醫院啊!」一聲急切聲響,來自陸槿言。


    這夜間,陸槿言的蝴蝶犬給大白咬傷,奄奄一息被送到寵物醫院這件事情自然是驚動了一屋子人。


    臨去時,上樓陽台上站著一個清瘦單薄的女人看著車子離開院子,而後轉身進屋。


    清晨起來,一屋子人臉色都不大好,陸槿言那隻蝴蝶犬怎麽說也在這個家裏生活好些年了,


    有了些許感情。


    沈清知曉,未言語,直至清晨出門時牽著大白抱著毛毛離開了總統府,一言不發。


    麵色寡沉。


    此時、陸景行正抱著剛睡醒的小傢夥下樓,而蘇幕正從餐室出來。


    唯獨撞見這事兒的,隻有陸琛以及老爺子二人。


    見此、二人麵麵相窺,瞬間,麵色沉下去。


    陸景行下樓時,沈清已離開,傭人告知,他才心裏一咯噔。


    這日上午,沈清站在沈氏集團樓頂,望著前方布滿暖陽的天空,心底沉沉如海,看似平靜的海平麵實則已經暗藏了許多洶湧波濤。


    而後拿起手機一通電話過去,良久之後才側才悠悠接起,冷冽詢問開口;「有事?」


    「借兩個人我用用,」她開口直奔主題。


    那側、男人淺笑開口,話語帶著譏諷;「陸太子身旁是沒人可用了還是如何?還是說窮困潦倒到讓她老婆問我借人來了?」


    「你會讓你老婆知道你那些陰暗麵?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話語僅是嫌棄與不耐。


    男人不怒反笑,伸手叩著桌麵一下一下清脆響動,嘴角擒著一抹邪肆涼笑;「有什麽好處?」


    「好處?」天台上的太陽直射下來按理說是不冷的,可沈清卻絕體態通涼;她像是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冷笑開口;「我不介意抽空去你老婆麵前晃兩圈,然後告訴她你是怎麽陰她的。」


    男人靜默,片刻之後才揚了一抹冷笑;「看來是不借不行了,等著收貨,貨到記得付款。」言罷、收了電話,毫無留戀。?沈清輕嗤一聲轉身下天台。?有些事情讓劉飛去做終究還是太明顯。


    左右還是不能讓陸景行在政場難做人不是。


    這日下午時分,章宜帶了兩個人上來,二者西裝革履,乍一看還以為是正經商人,實則並非。隻有沈清知曉這二人來自哪裏。?「好久不見,」她淺笑開口,望著某人。


    「好久不見,」男人開口,嗓音低沉帶有磁性。


    望著她的眼眸帶著漩渦般的隱忍。


    「我沒想到他會將你送過來,」沈清開口,帶著些許不可置信,畢竟、謝呈對於那男人來說也是左膀右臂的存在。


    「我自己要求的,」他開口,淡淡然然。


    沈清聞言,有片刻錯愕,而後壓了壓心緒,點了點頭。


    二人並未過多逗留,沈清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辦公室,章宜送走人,並未過多詢問。


    這日夜間、莫家別墅內潛入了幾人,身穿黑衣,如鬼魅般在屋子裏有遊走。


    次日清晨起來,迎著的是莫家用人驚天動地的驚叫聲。


    起身下樓,便見隻流浪狗躺在家門前,且還是死的。


    清晨起來如此一幕,怎能不駭人?


    「瞎叫喚什麽?」


    「夫人、」傭人哭喪著一張臉道。


    彭娟看了眼,冷聲開腔;「一隻流浪狗而已,扔出去,大清早的蹙黴頭。」


    言罷、轉身上樓,傭人顫顫悠悠,不敢有所動作,但最終還是忍著噁心將狗狗你出去丟了。


    清晨出門,彭娟眉頭緊蹙,直至晚間臨近下班時分,秘書告知,說有客來訪,這個客,說的自然是沈清。


    會客室內,彭娟著一身灰色西裝在身,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幹練精瘦,甚至是同為女人的沈清見了都不禁覺得這個女人當真不愧是商場女強人。


    「都說國人注重禮儀來往,如今我登門迴訪來了,還請莫夫人莫要見怪。」


    官腔的話語從嗓間溢出來,讓這二人一時間坐在會客室裏你來我往,分不出個勝負來。


    冬日的天氣黑的都比較早,沈清完望了眼窗外,而後笑道;「不知今晚有沒有榮幸請莫夫人共進晚餐?」


    彭娟望著沈清的目光帶著探究,但一時之間看不出沈清登門的目的,隻是點頭淺笑應允;「當然。」


    首都大廈內,沈清與彭娟二人坐在一處用餐淺聊著,二人話語淡淡,各自擒著淺笑,就好似多年好友坐在一起似的看,遠遠看起來是如此和諧。


    可事實呢?


    並非如此。


    正聊著,一聲悠悠聲響響起;「呀、這麽巧?」


    沈清迴眸,見傅冉顏站在身後淺笑望向她。


    「是挺巧,也過來吃飯?」沈清笑問。


    「對啊、約了我家老大,不過他剛剛說忙過不來了,我、能不能和你們湊一桌?」傅冉顏笑嘻嘻開口,望了望沈清,但最終還是將詢問的眸光落在莫夫人身上,後者笑著點了點頭。


    傅家女兒,且還是個分外得寵的女兒,她沒理由拒絕。


    誰也不想行走道路上多個敵人。


    自上次章宜同傅冉顏講了事情利害之後,傅冉顏當真是放下手中工作,每日跟上班似的準時到沈氏集團報導,敬業的就差章宜想給她弄張桌子讓她坐著了。


    就連傅易寒都笑她。


    這日「碰巧」遇見,還真是挺巧的。


    一時間,原本兩個人的交談變成了三個人的,沈清與莫夫人的交談言行之間不自覺緊了緊。


    這夜、沉靜的很,白日裏如此好天氣,到夜間按理說應當是可以看見滿天繁星才是,但首都的夜空終究還是太多霓虹燈,照亮了整個夜空。


    將那些原本閃亮的星星全都掩住了。


    看不見那美麗的滿天繁星。


    這夜、沈清與莫夫人傅冉顏三人在首都大廈用晚餐準備各自離去。


    行至大廳門口見一陣騷動朝這方而來,三人不自覺停下腳步,順著人群望過去,隻見以挺拔偉岸聲影朝這方而來。


    傅冉顏見來人,望了眼沈清;「這麽恩愛?吃個飯都出來接?」


    說這話時,不忘望了眼莫夫人,似是在尋求她的認可,後者點了點頭,應和了兩句。


    「莫夫人,」陸景行站定在跟前,禮貌客氣與莫夫人何傅冉顏一一打招唿。


    二人迴應。


    「陸少真是好好先生,親自接太太迴家,」身為長輩,說出這些話的感覺與平常人不大相同。


    陸景行一本正經道;「恰好在市府,順路過來,讓莫夫人見笑了。」


    「哪裏的話,」後者迴應。


    寒暄了幾句,陸景行摟著自家愛人離開,外麵天涼,臨出門前接過沈清手中大衣穿在她身上,係上圍脖,動作如此熟練,就好似這些動作與他而言不過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每日都會上演。


    「忙完就過來了?」沈清看著陸景行給她係圍脖,淺聲開口問道。


    「恩、」男人應允,手中動作結束,伸手牽著沈清朝車裏而去。


    「你開車好不好?」行至車前,陸景行伸手拉開後座車門,沈清側眸仰著頭詢問他。


    路燈下,陸景行低睨了眼自家愛人,而後點了點頭,拉開副駕駛的門讓他坐進去。


    正當前座徐涵一臉驚恐時,車窗被敲響,陸景行一個動作便讓他明了。


    麻溜兒滾下車。


    「有事跟我說?」陸景行伸手一邊倒擋,一邊問自家愛人。


    沈清側眸望著男人堅硬的麵龐,而後溫溫開口;「你今天一整天都沒給我打電話。」


    「忙忘記了,」陸景行答,話語硬邦邦的。


    「你在生氣,」沈清直白了當開口,點明主旨。


    陸先生看著前麵路況,並未記著迴應自家愛人話語,而後,隻覺沈清糯糯的掌心落在自己扶著方向盤的手臂上。


    「我隻是不想讓你看見我殘忍的一麵而已,並無其他,希望你能理解,就好像你並不想讓我見到你大刀闊斧殺人如麻的一麵一樣。」


    「我知道,」他伸手勾起轉向燈,車子平穩行駛在道路上,而後左打方向盤轉彎,迴應沈清的話語是清清淡淡的。


    「我也能理解,隻是需要花點時間去說服自家而已,」沈清告知陸景行請了朋友來幫忙時,


    陸景行說沒意見是假話,但也理解沈清說的那些話語。


    誰也不想讓愛人看見自家殘暴無情的一麵,知曉,跟親眼所見不是一迴事。


    沈清還想言語,隻聽陸景行搶先開腔道;「要快點迴去,醫生等著了。」


    陸景行間隙看了自己愛人一樣,視線落在她胸前,溫聲開口問道;「今天還疼不疼?」


    雖是老夫老妻孩子都有了,但陸景行如此直白問出來,沈清還是微不可察的紅了紅麵框。


    恩了一聲便沒了聲響。


    ------題外話------


    祝大家剁手節快樂、刷完文都睡覺吧!別去敗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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