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心灰意冷?


    何為天雷滾滾?


    何為震驚萬分?


    婚期兩年,倘若無兒無女婚姻不合,可離婚?


    陸景行將這句話掰開揉碎反反覆覆琢磨了不下幾十遍,心有怒火是一次高過一次。


    難怪沈清會說,那時候的話語到現如今來說意義不大,心境不同做出的抉擇便不同。


    這句話療傷效果大嗎?不大。


    最起碼從一開始他從未想過什麽狗屁婚期兩年,他的婚姻,必須是一輩子。


    而沈清呢?從一開始便抱著什麽婚姻不合兩年散夥的念頭。


    心疼嗎?疼。難受,太難受。


    能發火嗎?


    沈清都說了,那時候的話語到現如今來說意義不大,心境不同做出的抉擇便不同。這話,兩層意思,一層是離不離婚跟當初的條件沒關係。


    一層是如今一路走來,心境變了,當初的條件可不算數。


    陸景行現在能看哪層意思?前者還是後者?


    男人心頭疼,太疼了。


    片刻之後,他話語帶著乞求,「阿幽,你別氣我,我會死的。」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政壇裏的勾心鬥角,都不足以讓他痛心,可自家妻子的幾句冷言冷語能讓他痛的心肝脾肺都擠乎到一起去。後者不言語,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男人接著道,「你我這輩子,生同寢,死同穴,離婚,到死都不可能,我在告知你最後一遍,」


    男人的話語,強勢,霸道,帶著警告,陰沉的眸子落在自家愛人身上帶著冷歷。沈清睜著眼眸靠在床上看著站在床邊滿麵隱忍的男人,輕啟薄唇道,「我說了心境不同。」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何心境?可否有所改變?」改變個屁,前幾日冷著臉跟自己談離婚的人是誰。


    沈清默。


    這個話題,不能提。男人見此氣的一股子火在心頭攀升在攀升,攀升,在攀升,大有一副要掀開屋頂的架勢,男人氣的雙手叉腰,在屋子裏來迴渡步,憑憑點頭,「我知道,我就知道。」


    就知道過了個把月,沈清雖不在提及離婚此事,但心裏一直在藏著,一直在藏著,從未變過。


    男人都快氣瘋了,滿麵怒火卻必須隱忍。


    心肝脾肺腎疼唿著,疼的全身都顫慄著。


    這夜,總統府四樓主臥室,有一男人身著正統西裝,站在臥室床邊緩緩渡步,頻頻點頭,不難看出滿麵隱忍,一雙陰沉的眸子不時落在自家愛人身上,壓製的怒火似是馬上就要噴湧而出。女人坐在床邊,清明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似是對他如此處在暴怒邊緣的模樣有些後怕,挪了挪身子,往床中央而去。


    男人見此,麵色更是陰寒,冷聲問道;「你怕什麽?」


    女人莫不作聲,不迴應他此時無理頭的話語。


    「老子要捨得能掐死你,早就掐死了,」男人氣結,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見沈清如此半躲著他的模樣,揪心的很。


    沈清直愣愣的眸子盯著他,以防處在怒火邊緣的男人忍不住,她好跑路,一臉防備的模樣如同利劍似的刺進陸先生胸膛。


    看的他時腦子突突的,若非他身體素質好,隻怕是腦溢血直接上來了。


    男人見她如此模樣,被起的發笑,伸手開始脫掉身上黑色西裝,大力甩到邊兒上長榻,以此來彰顯他此時這怒火到底是有多旺盛。


    沈清微微挪了挪身子,盡量不去觸黴頭。


    良久過後,男人壓製住心裏那顆怒氣升騰的種子,心想,罷了、罷了。


    凡事要往好了想,特別是與沈清在一起的時候,倘若是往壞了想,指不定他要被活活氣死的。


    人啊~一輩子也就如此,要放想的開些。


    男人站在床邊給自己做心裏建樹,許是相通了,邁步過去,準備做下來與自家愛人好好聊聊。


    豈料、沈清一見他過來,跟隻受驚了的兔子似的麻溜兒的爬起來準備跑路,天雷滾滾,男人壓下去的怒火一觸即發,平靜不過數秒的眸子再度布滿陰雲。


    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一個長期堅持訓練在死人堆裏爬的特種兵,誰更勝一籌?結果已經非常明顯。


    男人大手一伸,將欲要爬下床的某人給抓了迴來,禁錮在身前,咬牙切齒問道;「跑什麽?」某人不言語。


    男人氣結,再度道;「氣我的時候沒想著後果,這會兒怕我抽你不成?」


    沈清想,可不就是這樣?


    「用眼神屠殺跟用行動屠殺有何區別嗎?」沈清問,陸景行的氣場尤其強大,呆在狹小的我是被他用眼神廝殺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屠殺?用詞真是恰當。


    嘴巴不會說話?


    那便不說。


    反正說出來的話語也不好聽。


    男人伸手擒住她的下巴,低頭,開始狠狠撕咬。


    清涼的薄唇傳來觸感時沈清震愣了,欲要掙脫,陸景行不讓就罷,還開始咬她,片刻功夫,血腥味充斥整個唇間。


    她愈是掙紮,陸景行便愈用力,一下一下跟發了瘋似的,大有一副沈清不求饒他不罷手的架勢。


    幹柴烈火,男人餓了許久,自然是沒那麽好糊弄的。


    伸手間隙、沈清驚愕了。


    拚勁全身力氣推開他,陸景行見她如此怒氣騰升看著自己,心頭一顫,伸手,欲要將她撈過來,沈清不願,隻聽男人道;


    「乖乖、讓我收點利息,不然今晚,怕是要將我活活氣死了。」


    隻有將她摟在懷裏才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陸景行是如此覺得的,抱著她的時候,如同抱著全世界。


    「不可以,」她果斷拒絕,而後似是覺得如此太過傷人,接著道;「醫生說的。」


    男人聞言,點了點頭;「我知道,不碰你。」


    他並非衣冠禽獸,自家愛人受了苦難,他心疼還來不及,怎會在她沒痊癒的時候就折騰她,不行、不行。


    陸景行從小身處在權力中心,自然知曉有些事情不能使用蠻力,四兩撥千斤的道理他尚且還是懂的,將沈清摟進懷裏,伸手揉了揉她柔順的發頂,小心翼翼言語著;「阿幽、我們這條路,很難走,倘若夫妻不同心,該何其艱難?」


    「路途遙遠就罷,偏生路上還有眾多妖魔鬼怪,你說如此一來,我們若是離了心,豈不是給了敵人造勢的機會?」


    陸先生醞釀好言語開始給自家愛人上思想課,但許多話語中,並非沈清不懂,隻是不能接受二人段位之間的差距,現實擺在眼前,而他們卻如同溺亡者似的,在苦苦掙紮。


    「在我看來,最大的敵人是你的身份背景,你的段位,其餘的敵人,都不足掛齒,」她並非善類,外人如是想欺負她,也得她願意才行。


    他們之間的婚姻,唯一有難處的便是陸景行的身份地位太過顯赫。


    男人聞言,靜默了。


    沈清的話語太過直白,直白到這個能說會道的男人一時間語塞。望著她良久都未言語。


    直至沈清開口道;「你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嗎?」


    不能,這是陸景行說的。


    男人望著沈清許久、許久、久到沈清因為他要說出一番震懾人心的話語,卻不料,他緩緩起身,拍了拍她瘦弱的肩甲,而後道;「睡吧!我去沖個澡。」


    一場談話,如此結束。


    陸景行沒了下語。


    徒留沈清一人坐在床上望著他的背影發楞。


    直至浴室傳來流水聲,沈清氣結,伸手操起旁邊枕頭扔到浴室門口,砸的悶響。


    男人洗完澡出來時,見幹淨的枕頭躺在浴室門口,抬眼看了眼沈清,一聲輕嘆,俯身拾起枕頭,拍了拍,扔在一側長塌上,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上了床。


    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沈清背對陸景行,而男人仰躺在床上,一手搭著眼簾,一手放在身側,即便是修正時,也不難看出他滿身疲憊。


    這場跟鬥雞似的婚姻於他來說,簡直是太累。


    靜默的房間,無半分光亮,午夜時分,夫妻二人正在淺睡,睡覺期間,女人翻身背對自家丈夫,許是暖氣太足有些熱燥,被子被退至腰間,男人轉醒間隙朝她靠攏,而後伸手將她推至腰間的被子拉上來,蓋好,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


    女人此時,跟隻小奶貓似的蹭了蹭被子,但未醒。


    陸先生見此,黑夜中,嘴角牽起一抹寵溺的笑容,附身,在她頭頂落下一吻,擁著自家愛人淺眠。


    淩晨三點,正值人們睡的酣甜的時間。


    臥室內,某人擺放在床頭的手機大肆響起,突兀聲猛然響起,沈清一個激靈,而後猛地睜開雙眼,眸間帶著清明的殺伐之氣,男人見此,一手掐斷了電話,一手摟住自家愛人輕緩的拍著她的背脊安撫著。


    如此,沈清才驚覺此時身處總統府,身旁有著一個擁有十八班武藝的男人。


    清醒過後聽聞是自己手機,伸手拿起,隻見屏幕上閃亮著一組陌生號碼,她看了眼,伸手掐斷。


    拉開床頭櫃抽屜,大力將手機扔進去,帶著微怒。


    而後一掀被子,翻身繼續睡。


    「不接電話?」某人半撐著身子在她身後問道。


    「不接,」沈清氣鼓鼓迴應,帶著些許起床氣。


    「該你的,睡覺手機不調靜音,」男人在身後落井下石。2011年春節,婚後第二個春節,沈清在首都,與陸家長輩一起過年,圍在父母長輩身旁盡兒媳之道,白日時光,陸琛與陸景行均不見人,晚間,二人迴到主宅已是八點之後的事情。


    陸景行迴時,沈清正站在主宅落地窗接電話,大年三十這天,沈清電話從未斷過,原本、蘇幕招唿著她與陸槿言二人進廚房的,不料這二人一個比一個忙。


    又正逢春節期間,總統府白日尚且還有傭人在,夜間也隻留兩個廚師在,自然是忙不過來的,蘇幕想著拉著沈清與陸槿言幫忙的,不料這二人清早起來電話郵件不斷,二人拿著手機端著電腦一忙便是一整日。


    晚八點,陸景行與陸琛從辦公樓迴時,沈清正拿著手機與江城那邊通電話,話語中並未提及工作要事,反倒是道起了新年快樂之類的祝福話語。


    落地窗裏的人,遠遠見到二人朝這方而來,身後跟著警衛,而陸景行自然也是瞅見了沈清。


    進來時,蘇幕難免開始數落了;「兩人清早開始便拿著手機電腦忙一天了,電話郵件不斷,可忙了。」


    「忙是好事,」陸琛伸手脫了身上大衣放在一側沙發背上,看了眼沈清,轉而在看向陸槿言。年夜飯,平常人家裏其樂融融的一頓飯,總統府也是如此,這是沈清迄今為止在總統府吃過最為平靜的一頓飯,餐桌上沒有暗潮洶湧,沒有勾心鬥角,有的隻是一家人淺笑聲。


    看起來如此平淡。


    期間,蘇幕招唿陸景行去酒窖拿兩瓶酒出來,言語著跨年夜,淺酌一二才好,陸景行放下手中毛巾應允了聲,看了眼沈清道;「一起去?」


    「自己去,酒窖凍人,別把清清凍感冒了,」蘇幕輕聲嗬責他。


    陸景行輕挑眉,望向沈清,而後撐著桌麵麵向沈清小聲道;「不去看看?」


    沈清喜酒,但婚後有所收斂,陸先生知曉她能喝,不然也不會白白將沁園的酒全都收走,今日,男人挑眉問她,無疑是在間接性放縱她。


    某人點頭,男人見此,去大廳,伸手將大衣套在白襯衫外麵,看了眼沈清掛在下麵的衣服,大衣?


    薄了。


    「等等,」他特有的低沉聲響起,而後上了樓,在下來,手中多了件羽絨服。


    沈清想,這人大題小做。


    陸景行想,身子不好,不能凍著,酒窖溫度較低。


    總統府的酒窖,數目驚人,男人一身呢子大衣在前帶路,女人一身羽絨服臃腫的跟在身後,進了酒窖,沈清才知曉,溫度低這個概念。


    原來、是真的很低。


    陸家酒窖,藏品眾多,擱在古代,這裏便是皇宮藏酒的酒窖,其數目,品種,價值,都不容小覷。


    沈清站在酒窖樓梯上看著這琳琅滿目的藏品,不由心底暗嘆,果然,國庫最有錢。


    男人站在前頭,見她眼冒金光站著不動,不由心聲好笑,活脫脫一個酒鬼。


    男人笑著伸手從一側取過竹籃遞給沈清道;「越往裏,酒品越高端,好的東西,不是在上,便是在下,阿幽自己去尋,不許多,三瓶就好。」


    沈清的酒量陸景行見過,倘若真是喝起來,隻怕自己都不是她的對手,必要的時候必須的立下規矩,不能多。


    這數百平方價值不菲的酒品,讓她自己選就罷,還得規定數目,真是難到她這個喜酒之人。


    挑不挑?沈清想。


    「你去,」某人拒絕他的提議,在千萬瓶價值不菲的酒品中做抉擇,對於她這個酒鬼來說可不是什麽容易事。


    「我去,挑的是你不喜歡的怎麽辦?」男人輕聲問。


    沈清聞言,眯眼看向眼前人,心想到,她可不認為陸景行今日純屬心情好帶她來參觀參觀這諾大的酒窖的。


    三瓶是吧?


    隨便抽取三瓶吧!難不成這總統府的酒窖還有次品不成?


    見沈清如此敷衍,男人蹙眉,低頭看了眼她挑出來的酒,繼而眸子在落在她身上。


    依她。


    三瓶酒,不算重,但沈清想,但凡是有些紳士風度的男人此時應當會幫著提下籃子什麽的,但此時,她知曉,她的丈夫可真不是什麽普通人。


    紳士風度?半分沒有。


    她提著籃子走在身後,男人單手插兜悠閑自在閑庭信步在前,半分幫幫她的意識都沒有。


    當然,三瓶酒,還不至於累死她。


    她也是個硬氣的人,不開口。


    提著籃子進主屋時,老太太看見了,見自家孫兒單手插兜一手夾煙悠悠然朝這方而來,而孫媳婦而手裏提著籃子盛著三瓶酒跟在身後,老人家麵色不好看了,大年三十的也不顧著什麽不能說難聽話的規矩,便開始數落陸景行;「抽、抽、抽、就知道抽,也不看看你媳婦兒都累成什麽樣了。」江城有一習俗,大年三十這晚不能說汙言穢語,不然來年會時運不濟。亦是不能伸手在地上撿東西,表示寓意不好。


    老人家更是注重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禮儀、即便是有什麽不好的,也會留著過完年再說。


    而今晚,老太太可沒這個心情把話語留著過完年再說,大年三十的夜晚便開始數落陸景行了,見他依舊吊兒郎當的眸光淩厲了些;「抽抽抽、小心得病。」


    老太太此話一處,老爺子不悅了,一聲輕喚在屋子裏響起,看著自家老太太道;「小輩不知規矩,你也不知?有什麽話留著明日再說。」


    沈清才想著,莫不是這個怪異的習俗是江城特有的,想法還未落地,老爺子的話語便證實了。


    老太太聞言,白了一眼陸景行,隻聽後者道;「她願意。」


    意思是,沈清願意提,也怪不了他。


    老太太氣著了,伸手欲要打人,可瞅著大年三十的,不好發作,便生生忍住了,沈清見此,清明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心想著,這男人隻怕是又在葫蘆裏賣著什麽藥,不然,怎會徒徒惹老太太生氣。晚餐間隙,眾人淺聊著,餐廳電視機上竟然出奇的放起了春節聯歡晚會,這是沈清在總統府吃過最為清奇的一頓晚餐,她可從未見過陸家人在餐桌上拿過手機的,今日?竟然放棄了春節晚會。


    真真是刷新了她這個外人的眼界。


    陸景行見她如此疑惑的模樣低頭解釋了番,道了句;「一年一次,不足為奇,習慣便好。」


    十二個字,解決了沈清的疑惑。


    晚餐結束,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白色蝴蝶犬在陸槿言腳邊打轉,老太太間隙上了趟二樓,在下來時手中多了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交給沈清,後者有些受寵若驚,看著老太太半晌沒敢接。


    隻聽身旁陸景行好心提醒了句;「接吧!再不接,奶奶的手該酸了。」


    新年禮物而已,要收。


    在沈清看來,這不是收不收的問題,而是身為晚輩她尚未給長輩準備禮物,而長輩卻……,有失體統。


    沈清結果,乖乖巧巧道了聲謝,蘇幕見此,也是笑意融融的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沈清,一時間,她有種怪異情緒在內心深處蔓延開來。


    陸槿言靠在一側笑眯眯的看著這方,待二人禮物都送完之後才酸溜溜來一句;「看看,受寵的果真都是新媳婦兒。」


    這話,八九十年代大宅子裏常說的一句話。


    沈清聞言,笑了。


    總統府的年夜,並非沈清所想的那麽難熬,換句話來說,是她對總統府這個地方偏見太過濃鬱。


    原以為,大年三十晚間守夜不過是平常人家的舉動,卻不料首都總統府也有如此習俗。


    十點,沈清尚且還坐得住,十一點多,便有些扛不住了,眼皮開始打架。


    在細看,老爺子老太太都精神抖擻,若是她提早退場怕是有些無禮。


    於是硬生生挨到了十二點,十二點將過,老爺子帶頭起身,陸琛隨後,陸景行伸手將昏昏欲睡的沈清從沙發上半摟半抱拖起來,出門迎著冷酷寒風,瞌睡蟲悉數被吹散,看著老爺子與陸琛眾人朝某處而去,她抬眸疑惑妄想陸景行,隻聽男人淡淡道;「給老祖宗上香。」


    陸家的規矩,受到大年三十轉點便要給老祖宗上香,這一日,才算結束,也才算是開始。


    沈清聞言,抿抿唇,不言語。


    江城也有如此習俗,不過大多數人都是當天中午或者次日清晨才開始,陸家,卻在轉點後第一時間,難怪這家人能站在權力之巔。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祖脈而去,身後跟著三五保鏢,陸景行一路牽著沈清穩妥的很,許是夜裏寒涼,溫度太低,男人捏了捏她的掌心,而後伸手將她纖細的掌心包裹著一起塞進了大一口袋裏。


    如此隨意而又漫不經心的舉動,讓某人有片刻震愣,錯愕的眸子在黑夜中盯著他許久,隻聽男人淡淡道;「看路。」


    陸家祠堂,她從未來過,就連什麽新媳婦兒拜祖宗的事情她當初也是省了的,再來,卻是在婚後的第二個春節,由老爺子帶著一起來。


    陸家人對待逝去的老祖宗,皆是懷揣著敬畏之心,上到老爺子下到陸景行悉數跪在蒲團之上,將清香舉過頭頂進行跪拜之禮,而沈清,自然亦是如此,倘若此時,她還如何,那隻能說她是不識相了。


    婚後第一年陽曆春節,陸景行隨江城市長趙幹拜訪東方山時說過如此一句話;「涇渭分明不可語,對待未知事件,常懷敬畏之心總沒錯。」


    如今看來,這是家族的傳承才會讓他說出如此話語。


    這夜,一切結束,已是淩晨一點,


    眾人迴到主宅紛紛迴了臥室,沈清上樓徑直拿了衣服進浴室,隻想著洗完澡能早些休息。


    陸景行看著她刻不容緩的舉動心下好笑,還想著這丫頭累了連澡都懶得洗了呢!


    數十分鍾後,沈清出來,隻見男人站在陽台外抽菸,聽聞響動聲,掐了手中香菸轉身進了屋子,伸手指了指擺放在一側梳妝檯上包裝精美的禮品袋子,言語著;「給長輩們備的禮物,明日起早拜年時要送出去的。」


    陸先生多細心?知曉沈清沒那個心情去給家裏長輩準備什麽禮物,他都一一備好,省了她去操心。


    「由上至下,老爺子,奶奶,父親,母親,槿言,」陸先生一手搭在陽台門上,一邊同自家太太交代著。


    進了屋子,伸手帶上玻璃門,拉上窗簾。


    沈清站在梳妝檯前許久,久到陸景行以為她要言語什麽,哪裏知曉,這女人僅是在片刻之後一轉身,爬上床,唿唿大睡。


    男人站在玻璃門前,汗流之下。


    真是個奇葩。


    大年三十晚,陸太太正好滿月,身子恢復利索,陸先生躺在床上數次欲要將人摟進懷裏,卻最終止住了動作。


    次日清晨醒來時,某人睡好了,神清氣爽,某人一晚處在半夢半醒之間,難受的很,清晨起來麵色自然是不佳。


    可即便是如此,依舊是晨間七點便將人喊起來,而沈清拿著陸先生準備的禮物,依次給陸家長輩拜年。


    大年初一,總統府休息時間,陸景行卻馬不停蹄,晨間在總統府用過早餐,便上樓換上軍裝,一副要出門的模樣,沈清站在一側看著男人穿衣服,麵色垮了垮,問道;「要出門?」


    「去趟基地,」男人直言。


    「總統都放假了,」某人站在身後酸不溜秋來這麽一句,讓男人穿襯衫的動作停住了,在轉身,卻隻見某人下樓的背影。


    男人收拾整齊下樓時,見自家蘇幕與老太太坐在一側淺聊著,沈清坐在沙發上抱著陸槿言的蝴蝶犬撫摸著,男人站定在跟前,


    看了眼自家愛人,許是許久未言語,老太太與蘇幕將眸光落在二人身上。


    而後在望向沈清,外人不知曉夫妻二人近日的相處狀況,蘇幕知曉,此時,不推波助瀾似乎不太行。


    「景行要去部隊,阿幽也一起去吧!」


    沈清並不,但觸及到老太太與蘇幕的眸光,拒絕的話語哽在了喉間,未言語出來。


    最終,她隨了陸景行離開,去了基地。


    軍區基地,開車過去路程不遠不近,由於春節,徐涵放假,開車這種事情自然是落在陸景行身上,並非總統府除了徐涵便沒別人了,隻是男人今日出於私心,想與自家愛人單獨相處,也就省去了司機這個環節。


    首都這個城市,深受年輕人的喜愛,平日裏,這個城市人來人往,人潮擁擠。


    但到了春節,這個城市人走鏤空,近乎成了一座空城,大年初一,平日裏正值尖峰時間的路上,此時卻一路暢通無阻。


    沈清隻覺好奇,這個城市,到底是外表繁華的地方。


    首都基地,這個守衛國家的地方,卻在春節都無假期,路上,男人同她輕言細語時,她開口問了嘴,隻聽男人道;「軍人也有節假日,但每年有規定時日,若是平常假期請多了,年底隻能留在部隊值班,當然,新兵無年假,」這是m國的律法,在遇到陸景行之前,沈清從未想過去接觸什麽軍政圈子,自然也是不知這些。


    上午十點,車子駛進基地,陸景行臨下車前囑咐沈清將衣服穿好,拉鏈拉上,山裏天寒地凍的,不比外麵。


    基地有些人一早熟識,此時見陸景行帶著沈清前來,不免有人揶揄道;「都說當兵的不知道疼媳婦兒,你這可真是把名聲坐實了。」


    天寒地凍的,將自家老婆帶到這裏來,不是不心疼人家是什麽?


    男人聞言,笑的爽朗。


    這日、陸景行與基地眾人在辦公室聊了些許時候,沈清一直呆在陸景行的小房子裏,雖無聊,但總好過呆在總統府感受來自長輩的視線,下午時分,用過午餐,許是困頓了。


    便爬上床睡了一覺,活生生被凍醒之後便在也睡不著。


    期間,陸景行迴來看了眼,見她在睡,給壓了床被子才出去。


    可即便如此,也抵不住這四麵寒涼的牆壁。


    晚間,部隊裏的士兵們聚在食堂一起狂飲起來,陸景行能走人?隻怕是不行。


    一桌子上,悉數全是首都基地高官,無一例外的是一桌子男人,沈清成了唯一一個特例,


    她大致掃了眼,十個人,這個屋子裏放了不下十幾箱子啤酒在加幾箱子白酒,這架勢,隻怕是幹不死不許走。


    「老陸,你今兒把你媳婦兒帶來,不怕她抽你啊?」陸景行升遷,眾人老早便說著要一起飲酒慶祝,隻是礙於人一直湊不齊,便一拖再拖,今日,身為主角的陸景行隻怕是跑不掉了。


    但十個女人十一個都不喜自家老公喝的爛醉如泥的,今兒陸景行將老婆帶著,不是找虐?「怕、我可跟你說,我媳婦兒最近在跟我鬧離婚呢,一會兒媳婦兒喝沒了,你們等著吧!」陸景行實話實說,沈清最近本來就在跟自己鬧離婚,言外之意是大家今晚都悠著些,別過火了,真將他往死裏灌。


    陸景行如此直白的話語讓沈清麵色閃過一絲不自在的尷尬。


    再加上眾人眸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更是有些不自在。


    外人不知曉,程仲然與老俞可算是知曉,二人對視一眼,猛然一拍桌子起鬧道;「離了最好,反正你也不心疼人家,這天寒地凍,凍得死人的時候還將人往山裏拐,別廢話,趕緊的。」


    這晚,陸景行被眾人往死裏灌,沈清始終淡淡坐在一側看著男人被眾人灌得雲裏霧裏的,以一抵九,勝算幾乎不可能。


    毫無意外,這夜,男人喝多了。


    酒桌子下來的人已經是頭重腳輕站都站不住了。


    陸景行一米八多的個子全靠沈清一個人斷然是沒那麽本事將他扛迴房間的。


    人都說,醉酒壯膽,這四個字用在陸景行身上也算是應景。


    首都基地簡陋的臥室裏,男人一身酒氣衝天,整個人喝的迷迷糊糊的。


    沈清雙手叉腰站在床邊許久給男人脫鞋子脫衣服,爛醉如泥的男人此時一手搭在眼簾上一手抬起,看了眼沈清道;「媳婦兒,他們灌我。」


    沈清看了他眼,沒好氣道;「你今兒大老遠過來不是做好了被灌的思想準備?」不然她大年初一往這邊跑什麽?何況程仲然大過年的不迴家過年也在基地,當她傻?真不知?


    別人家的老婆,丈夫喝的爛醉如泥,必然會小心翼翼心疼著伺候著,沈清呢?她從不惺惺作態,親眼目睹陸景行被那些人灌醉,而後將人扛迴來已是極限,伺候他?脫了鞋子衣服,蓋上被子,你愛怎樣怎樣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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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閨蜜問黎忘憂嫁給封雍的原因。


    她:「他的臉能下飯,我對著他的臉可以多吃幾碗飯。」


    當然,在這個看臉的社會看臉,是會被打臉滴……


    她剛嫁給他時,他是個建築工人。


    婚後,封雍轉職,成了一枚it男。


    之後,封雍又升級,成了帝城風頭無兩,家世煊赫的封家太子爺!


    她怒摔,要他下堂,男人卻係統大換血,成了身家多少億萬來著的集團掌權者……


    當她遇危險,封雍又說:「我曾經是你的師兄,你年少時的教官,你覺得我不能保護你嗎?」


    nnd!這賊船還好上不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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