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走後,沐綿在原地站了很久,眼底無悲無喜,麵無表情的臉上盡是蒼白,她沉默的抬起手腕,看著剛才被他微涼的手掌握過的位置。


    手腕上留下了淺淺的紅印,大抵是他剛才用力抓她留下來的。


    腦海裏全是他的那句話。


    沐綿,你到底把我當什麽?


    把你當什麽?


    江黎,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我唯一的愛人。


    ————


    江黎開著車,一直都不知道去哪裏,腦海裏全是她,滿滿的都是她。


    他沒想到,他曝光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是為她做了嫁衣。


    當真是可笑!


    天知道,當時他看到新聞的時候,看到她麵無表情的撇清他們的關係的時候,看到她宣布喜訊的時候,他恨不得馬上跑到裴念謹的麵前,將他撕爛。


    可是,他終究是沒有去。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般可笑,明明想她,卻又怕見到她,怕看到她的疏離,怕看到她的冷漠。


    忍了一個禮拜,他得知他們的婚禮日期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按耐不住了,他還是來找她了。


    不敢打她的電話,不敢告訴她他來找她了。


    第一次這麽沒有自信,因為他怕聽到她抗拒的聲音。


    他在門口等了很久,卻是看到她在裴念謹的車裏,他們恩愛的相互呢喃,他還看見她害羞得紅了臉,他還看見他們吻別。


    那一幕幕無一不在刺著他的心。


    江黎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用力,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淡。


    不知道到底開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開到了哪,腦子越來越亂,他停下了車,然後點了一根煙。


    其實他不喜歡抽煙,他抽煙的時候除非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狠狠的吸了兩口煙,然後吐出煙圈,車內頓時煙霧繚繞,因為車窗關著,煙霧隻能在車內徘徊。


    他像是被嗆到了,然後便是劇烈的咳嗽。


    他劇烈的咳嗽著,手指夾著煙,趴在方向盤上,肩膀劇烈的聳動著。


    不知道是被嗆的,還是別的原因,他有些說不清心裏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反正難受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了。


    咳著,咳著,眼角居然流出了一兩滴眼淚。


    那眼淚是如此的滾燙,將他臉上所有的無所謂全都燙化了,猛烈的悲痛襲來,衝入他的每一根神經。


    原來,這樣的情感,叫絕望。


    絕望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子的。


    他坐直了身子,慌亂的落下了車窗,清爽的微風吹進車內,拂過他的麵頰,安慰他的淚水。


    他無神的視線終於定格,嘴角不由自主就出現了一抹苦澀的笑。


    原來,兜兜轉轉了這麽久,他又迴到了有她的地方。


    剛才是那麽迫切的想要離開她,但是現在卻又不受控製的開到了半山別墅。


    這便是命運吧。


    他好像很難逃出她的五指山了吧。


    可是為什麽會這麽不公平呢?


    一開始,是她無休止的糾纏了他,可是得到當她得到一切的時候,她卻是頭也不迴的轉身就走。


    所以,他才會問,她到底把他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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