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決定了要探索密道,但也不是說直接從兔子洞裏麵往下一鑽就可以的。

    白正清顯得很有興趣:“密道既然能被暖手捂給挖通,說明有些地方已經不那麽牢靠了。”

    常家建造密道,可沒法像天家造密道那樣,先天上就存在各種不足,建造完畢之後,必要的維護是必須要有的。

    可是常家都滅門了十多年了,哪裏還有人去做這個事情?所以哪怕他們找到了地方下去,也要做足準備。

    好在白正清見多識廣,林淡和胡澈又不差錢,林淡還十分空閑,不到半個月時間,就把探索的一切東西給準備妥當。暖手捂也聽話地把自己的兔子洞,給掏成了可供人貓著腰通過的地道。

    自從那天被綁了一次樹幹之後,暖手捂就一改霸王作風,聽話得跟狗一樣,讓幹嘛就幹嘛。

    現在要探索密道,也是暖手捂一兔當先開路,林淡緊隨其後,然後是胡澈和白正清。

    本來白正清要打頭陣,但是暖手捂一看到白正清靠近就炸毛,死活不挪地方。它現在就隻接受林淡。林淡這些天在家,還陪著它一起挖兔子洞,一起灰頭土臉,培養了深厚的戰鬥情誼。

    貓著腰走一長段路,還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情。好在三個人都不算是單純的讀書人,哪怕是白正清也還吃得消。

    狹小而黑暗的地道並不適合點燃明火,通常會給人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時間會因為黑暗,成百上千倍的放大,也隻有像小牛這樣的小孩子,才把這個當成是單純的做遊戲。不過也之前也是因為林淡錯誤的以為,兔子洞根本就沒多深,才會去找的小牛。

    現在他們人多,對大概的距離心裏麵有數,倒是感覺走到密道入口的時間並不算長。

    尤其是林淡其實之前已經跟著暖手捂挖過一遍了,哪怕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感覺到什麽壓力,就是……

    “咳!”

    “阿嚏!”

    暖手捂走起路來是用跳的,後腿微微蹬起,伴隨著的就是飛揚的塵土,緊隨其後的林淡感覺自己整張臉都被塵土給糊住了,就算能開口,他也絕對不開口!

    好不容易他感覺到前麵的塵土沒再撲麵而來,伸手往前探了探,果然摸到了“入口”,才終於開口道:“到了。”

    胡澈跟在後麵說道:“小心,我拽著繩子,你慢點下去。”

    其實密道受限於施工難度,並不會太高,更加不會

    有多寬敞;但是誰知道一條那麽多年沒有用過的密道裏麵,到底會是什麽情況?

    林淡也不敢大意,他可不敢自比暖手捂,慢慢順著繩子爬下去,兩下就到了底。暖手捂的兩隻眼睛,正對著他發出綠油油的亮光。林淡晚上已經看習慣了,暖手捂雖然習慣每天晚上睡在他的床邊,但兔子就是兔子,習慣晚上活動。他偶爾半夜醒過來,就會看到兩隻野獸的眼睛,扒在床頭看著他……

    他用火折子點了根火把一照亮,頓時四周的情況就顯露了出來。常侯府的這條密道顯然很不錯,那麽多年沒人維護,也就是灰塵大了點而已,磚石有破裂的地方,但是並不算多,通道的六麵都顯得比較平整。火光照不到盡頭,黑黢黢的狹長密道,兩邊都一模一樣,林淡隻不過原地繞個圈子,就分不清方向了。

    不過胡澈和白正清比林淡靠譜,而在這種環境下,誰都沒有暖手捂更靠譜。

    暖手捂在密道裏,簡直像是撒了歡的野狗一樣一路狂奔,幸好它跑一段還會停下來等等林淡,不然恐怕連胡澈都追不上它。

    “這條密道,大概真的隻是用來逃命用的,一點機關都沒有。”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壓低,林淡一邊說,一邊踩著暖手捂的爪印前進,一隻手死死地攥緊胡澈的袖子。

    要不是地方太局促,胡澈恨不得把嚇得快要炸毛的林淡好好抱在懷裏麵親親,但是現在他隻能拉了拉林淡的手:“等等,先生還在後麵呢。火把給我吧,你都舉了一路了。”

    林淡不放手,手上沒點東西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嘴上很硬氣:“沒事,才這麽點路,算的了什麽。”

    胡澈也不戳穿,從懷裏拿了一條帕子出來,把林淡臉上的塵土輕輕擦幹淨。

    自己一個人舉著火把,在後麵四處查探的白正清,正巧抬頭看到這一幕,覺得膩歪極了。手指一彈,說道:“走慢點。”

    白正清這點功夫,想要偷襲胡澈還差得遠。他反手一抓,攤開掌心一看,就是一顆滾圓的珍珠,在掌心滾了兩滾,揣測道:“當年常侯府用這個密道,將銀錢運了出去,這是當中滾落在地上的,顯然時間十分匆促,沒法收拾起來。”

    林淡也疑惑道:“先生,常侯府既然有密道,真的就一個人都沒有逃生,全都被誅族了嗎?”都有空把財貨轉移出去了,怎麽可能把最重要的人留下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把青山燒了,光是搬了柴火有什麽用?

    白正清搖了搖頭:“你們真的當先生我什麽都知道啊?我雖然在野,但是並不反對你們踏上仕途。仕途有仕途的好處,就像是這種密辛,我這麽一個野人,是不會知道的。不過咱們可以合理地推斷一下。”

    胡澈接口道:“當年的常侯府雖然被謝帥壓了一頭,但也是一等一的將門。蔡鎮北,謝守京,宮在南,東麵的水師名存實亡……常侯府的常家軍,應該是常年駐守西關?”

    “鎮西將軍?”林淡插口說了一句。

    白正清笑了笑:“沒錯。現在茶樓話本裏說的鎮西將軍,就是常侯府的老祖宗,也是我朝的開國功勳。不過後來常家出了那樣的事情,現在茶樓裏也不說鎮西將軍的話本了。”

    唔……這個話本是上輩子老大哥說給他聽的。他那會兒歲數還不大,老大哥有一段時間就天天講這些將門的話本給他聽。老大哥的武功很好,他才一度以為老大哥其實是將門中人,還是個儒將……儒將個鬼,他上輩子可被騙慘了!

    “京城是謝家和天家的地盤,當年謝帥對京城的控製力是絕對的。常侯府上位,並不符合這兩家的利益,所以這麽兩家出手,對於常侯府出手必然以雷霆之勢,一擊斃命。”

    “當然,常侯府既然有造反的打算,肯定不會一點消息都得不到,於是他們就快速地轉移能夠轉移的,留下明麵上的東西和人,讓謝家和天家殺,就為了保全他們的根基。”胡澈疑惑道,“可是,既然那兩家出手,怎麽還會讓常家留後……”

    胡澈的聲音戛然而止。

    三個人的腳步同時都停了下來。有一個屬於常家的,並且絕對不會被皇帝殺掉的後人——

    “三皇子。”

    林淡突然幹巴巴地笑了一聲:“先生,澈哥,你們說如果這地道,直接通到皇宮會怎麽樣?”

    三皇子當然是姓商的。但是姓商的如今的當家老大他爹,卻是弄死了他的外家,還賜死了他的母妃。哪怕他當時年紀還小,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也已經懂事了。他要是不懂事,也不會在當初,讓皇帝動了將他立為太子的心思。

    到現在,皇帝對三皇子不聞不問,三皇子如今要說還剩下對皇帝的孺慕之思,那是純粹騙人的。三皇子哪怕歲數到了,也被拘著不放出宮門立府,這可以說是皇帝對他的漠視,也或許是對他還有那麽一點點不放心。

    可不管怎麽樣,這也改變不了三皇子在皇宮不受人重視的事實。不受人重視

    雖然代表著會被人漠視,但也代表著他可以做很多事情,如果他真的掌握著一條通往宮外的密道的話。

    “聽說三皇子和大皇子的關係,向來是很好的。”大皇子對三皇子伸出援手,才讓三皇子在宮中順利長大。大皇子原先也是個被先生誇讚的人,為何會後來變成這幅目光短淺的樣子,難道真的全部是因為二皇子和皇後的緣故?

    大皇子接近三皇子真的沒有其它目的?如果有,那麽到底是因為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出於皇帝的授意?

    胡澈越想越覺得腦子暈,幹脆先放開了,把注意力對準了密道,試圖找出一些線索來。

    白正清搖了搖頭:“也未必真的就是三皇子。當初常家是準備造反的人,若是將三皇子留作後手,那何必造反?這說不通。”

    林淡仔細迴憶了一下,上輩子三皇子的情況。可惜當初他開始的時候不過是個小紈絝,三皇子幾乎從來沒出過宮門,他當然是不認識的;後來他倒是有意識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了,但卻自顧不暇,他又不出京畿,對外麵的消息除了幾件大事之外,幾乎一無所知,還真不知道三皇子最後怎麽樣了。

    胡澈鬆了一口氣:“也是,這密道看著已經很久沒人用過了……”

    “嘰嘰!”

    “啪啪!”

    密道的底下,突然傳來暖手捂的聲音。

    林淡一驚:“暖手捂?”

    白正清揮舞著火把,往四周一照,發現通道在這個地方略微寬敞了一些,角落裏還有個洞,暖手捂正可憐巴巴地在底下試圖往上蹦躂,但是洞實在太小了,它每次跳上來都會撞到腦袋。

    “這麽小的洞,它怎麽掉的下去?不會被卡住嗎?”白先生比劃了一下胖兔子和洞的大小。

    雖然是先生,但是林淡對自家的兔子還是很看重的,辯解道:“暖手捂隻是毛多,是虛胖!而且它很軟。”

    作者有話要說:暖手捂(~ ̄▽ ̄)~:蛋蛋,雖然你沒有毛,但是我有。

    蛋蛋(⊙?⊙):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暖手捂(~ ̄▽ ̄)~:蛋蛋,雖然你沒有爪子,但是我有。

    蛋蛋(⊙▽⊙):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暖手捂(~ ̄▽ ̄)~:蛋蛋,雖然身為兔子的一切你都沒有,但是我都有。

    蛋蛋(〃>皿<):我就不是一隻兔子!

    暖手捂

    ~( ̄▽ ̄~)(~ ̄▽ ̄)~:蛋蛋放心,我不嫌棄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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