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澈是過了許多天之後,才知道的那香料的問題,當下就嘴角向下一拉:“可惜。”

    林淡正試著自己走路,聞言臉一黑:“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那種香料,說是增添……情趣,然而多是用在花宿柳眠之地,不是正經玩意兒。

    胡澈還是覺得可惜,兀自虛扶在林淡身後,看著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前走,嘴皮子咕噥了一下,卻沒敢吭聲。

    那種作用的香料,若是真的點上了,那他是不是能夠和蛋蛋更加親密一點?最起碼不是隻能親親腦門,還能夠親親臉?

    雖然已經和林淡足夠親密,抱著一起睡過,甚至還一起洗過澡,但是十五歲的胡澈在這方麵的想象力依舊貧乏。

    然而身為一個紈絝的林淡,在上輩子的各種見識絕對不差。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但是他絕對不會,在這方麵給他老大哥任何“啟蒙”!開玩笑,老大哥沒人教都已經對他這樣那樣了,要是教了,是不是真的會發生些什麽?

    其實他們兩個現在這樣相處,就已經夠出格了。當然男人同男人之間,這方麵的關礙並不如女子那般緊要……

    外麵那些被人控製的閑言碎語已經擴散到不能擴散的地步,甚至讓林淡懷疑起是不是最近沒什麽新鮮事發生,怎麽就盡傳他和老大哥的事情呢?

    林淡想想有些不甘心,然而分心的結果,卻是他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胡澈穩穩地把他撈進懷裏,抱了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拐杖遞給他:“跟你說了,走路的時候別想其它,專心一點。”

    拆了夾板之後,隻代表骨頭已經長好了;但是要能重新走路恢複原樣,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

    林淡這段時間已經有點習慣了身上的各種傷痛,恢複走路雖然很痛,卻也不是不能忍受。如今每天走上幾步路,不過就是多出點汗罷了,倒是胡澈看著比他還緊張的樣子:“澈哥在,我才能這麽三心二意。對了,澈哥,咱們給那位找點樂子吧?”

    胡澈對他的提議並不感冒:“拿那位找樂子,小心別把自己給繞了進去。”現在二皇子隻不過是暫時收手而已,又不是真怕了林胡兩家。再說,他們兩個小蝦米,人家二皇子真火起來,伸伸手指頭就摁死了,還拿來找樂子呢?

    “我是說找謝世子的樂子。”曾經身為紈絝子,他當然明白在紈絝圈子裏,最讓人看不順眼的無非是那些被家族重點培養的子弟。哪怕他大哥林炎和謝世

    子根本就素未謀麵,也不妨礙謝世子想要給林炎找點麻煩。

    而這位謝世子不過是個紙老虎。謝帥早逝,長公主為人強勢,對於獨子幾乎是一力撫養。這裏不得不說長公主的腦子轉不過彎來。長公主嫁出了門,那自然是謝家的人,在天家眼裏,她那商姓前麵都得打個問號。沒錯,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謝世子是從小在宮裏麵和皇子們一起讀書,但是現在也看到結果了,哪裏會教出什麽好的來?

    同皇子讀書是一件苦差事,給皇子們上課的太傅和先生們多半是朝廷要員,能夠抽出來給皇子們上課的時間並不多。上課的重點自然是皇子,一個長公主的兒子混在皇子們中間,想要得到太傅們的另眼相待是不太現實的。

    小孩子年紀小的時候活潑好動,注意力容易分散,一旦缺乏管束,最終的結果就是個紈絝。在這一點上,林蛋蛋十分有發言權。

    而想著要好好教導謝世子的謝家人,卻因為長公主的手段插不上手,等到了現在,謝世子的性格已經定型,也不知道長公主到底後悔了沒有。反正謝家已經悔得連腸子都青了。現在謝世子還沒有繼承爵位,但是有長公主在,謝世子要襲爵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到時候,謝家這一代就算是完了。

    林淡輕輕鬆鬆道:“咱們先把謝世子變成謝思興吧?”

    “說得輕巧。”胡澈想了想謝家的各種關係,頗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謝世子的名聲已經夠壞了,從這一條上麵下手行不通。若是想用別的手段,謝世子身邊的人手可不弱。”若是有什麽法子把謝思興的世子名頭擼下去,謝家一定第一個出手。

    嘖,對付一個到處是破綻的謝世子罷了。林壞蛋休息好了,從胡澈懷裏站直了自己走:“還是從名聲方麵。現在的這些壞名聲對他無礙,那就讓傳一些讓他有礙的名聲。他不是在城衛營掛職麽?澈哥,你知道守城門其實是個油水很厚的職位不?”當初把他大哥連夜送出城,宵禁了的城門是那麽好開的嗎?這其中沒有謝世子的手筆,他腦袋摘下來當凳子坐!

    胡澈反問:“從商人和老百姓手裏麵尋摸個三瓜兩棗,也叫油水很厚?”

    林壞蛋狡黠一笑:“當然不隻這些,若是從陛下手中尋摸呢?”

    “你是指……貢品?”胡澈想了想,搖頭道,“謝世子哪裏有這樣的膽量?再說,他也沒這個權利收受貢品。”

    “是真是假根本就沒關係。咱們隻要讓言官聽到這個流言就行了

    。”言官們相信,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隻要他們下手調查……嗬嗬,咱們的謝世子做下的那些肮髒事情多了去了,整不死他也能讓他脫層皮。

    再說,在上輩子這位謝世子是真真正正貪下了許多貢品的,而且貪下的數額觸目驚心。他當年下了死力氣查,也就摸到了這位頭上。現在看來,謝世子的上線是二皇子,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牽連到二皇子,哪怕讓他關個幾個月禁閉消停一會兒,也是好的。最起碼,在他童生試考完之前,不管是二皇子也好,謝世子也好,最好都安分一點。

    倒是,二皇子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在林淡“按照慣例”地散布流言的時候,沒有避著胡澈,完全沒想到他的行為給胡澈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窗戶。

    胡澈抱著暖手捂,喃喃自語:“原來流言還能這麽用……”

    黑白花的胖兔子在他腿上拉了一顆圓圓的便便。

    胡澈拿起來一看:“什麽東西,還熱熱的。”

    然後暖手捂就在他的注視下,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那是什麽東西。

    “暖手捂!你死定了!今天就把你抓了扒皮,紅燒兔肉!”

    阿樂看著胡澈和暖手捂一追一逃,飛快地消失在門口,感慨了一句:“胡三郎還真是……活潑啊!”反觀他們家這位,總覺得太冷靜了點,一點都不像同齡的少年。

    如果林淡知道阿樂的想法,他一定會深刻反思。他上輩子有過不活潑的時候嗎?這輩子不過是腿傷到現在,才被迫安分。

    “東西都準備好,辦完事情直接去河州,路上不用太趕,有合適的地方就給我買下來。”

    河州位處江南,河網密布,是大商最大的產糧地之一。能夠在河州當官,哪一個三年的任期下來都富得流油。但是,河州的百姓日子卻並不如外人想象中的那麽好過。河州的特產除了糧食之外,還有一樣,那就是水匪。

    他大爹上輩子就是被水匪給殺害的,最後甚至還落下一個官逼民反的名聲,在河州的官邸據說還抄出了成箱的金銀,全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去他丫的,林家還差這點錢?!

    當年他調查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年,許多事情查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其中有些貓膩,他這個門外漢都能看得到,他就不信辦案的人是個瞎子,除非他本來就是瞎的。

    這次大爹外放會去吳州,等做出功績後,再升任到河州的知府。

    十年時

    間,掌控一地完全是笑話;但是做下一些布置,已經足夠。

    過了幾天,甄慢和胡澈一起去跟同窗們遊湖。

    林淡完全鬧不明白這群讀書人:“天寒地凍的,遊湖?怕自己不生病,找點風寒來入體呢?”

    甄慢披著一件雪狐皮的輕裘,頭上還戴了個白玉的小冠,端的富貴逼人,連嘴角微笑的樣子,都跟平日裏和胡澈搶食的時候截然不同:“林弟此言差矣。遊湖是風雅之事,可惜林弟傷勢未愈,不然一同暢遊一番,吟詩作對,兼有美相伴,豈不美哉?”

    林淡在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這群讀書人,一個個都是披著人皮的色狼。什麽吟詩作對都是假的,肯定請了哪裏的“大家”,有美相伴才是重點。

    胡澈不想去,但是今天他身負重任,得去看看前些日子傳的流言的效果。傳遞流言最快速的渠道之一,讀書人當仁不讓。

    而且讀書人不僅能夠傳播流言,還能夠加油添醋,還能夠自我創造。

    想想林淡的事情,到現在不是已經變成他子嗣艱難了麽?明明他到了這個歲數,卻沒一個上門提親的。哦,不對,有一個,死對頭的老胡家。

    而到了胡澈那裏,現在傳說他落草為寇的都有。完全讓人無法將他們從同一條私奔流言聯係在一起。

    今天他們參加的這個詩會,參與的說是同窗,實則都是一些官宦子弟。哪怕是在同一個書院內,學生們也會根據各自的階層不同,劃分出一個個小圈子來。胡澈和甄慢也不會太高冷,隻顧著自己的小圈子玩耍,出席一定的應酬還是必要的。

    然後,胡澈的腳還沒踏上遊船,就聽到船上傳來的談笑聲。

    “……膽子可真大!”

    “那麽多貢品呢,都敢往自己家裏搬。”

    “人家哪裏是搬迴自己家,不是都搬去了外麵的……”

    “董大家,你和花大家熟悉不?”

    “人家花大家這迴可不行了,小生賀董大家豔冠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胡扯(〃>皿<):我要宰了你這隻死兔子!

    管家 ̄△ ̄:大郎,三郎說晚上要吃兔肉。

    小廝 ̄△ ̄:老爺,三郎在林家莊上天天吃兔肉。

    書院 ̄へ ̄:無稽之談,胡三郎怎麽可能是兔妖!

    蛋蛋(⊙w⊙):澈哥,聽說你是玉兔變噠~

    胡扯

    Σ(⊙▽⊙"a:又聽誰瞎胡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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