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突然覺得頭痛欲裂,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拉著男子的手說道:“明崇隱, 離開這裏。”


    “你怎麽了,雲兒, 你到底怎麽了?”方才那樣的語氣明崇隱一下子就能聽出她才是真正的褚雲,他看著褚雲痛苦的神情心中也開始不安。


    此時,紀先生手下的景靈找到了這裏,他見到屋內的響動, 連忙跑了進來, “她到底怎麽了?”


    “她被蠱惑了, 是迷魂香讓她失去了神智被人控製住了。”明崇隱和景靈隻有普通的解藥, 他方才也試過用那解藥根本不能解開她身體裏的毒性。明崇隱一邊為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又向他解釋:“是尉遲善,範老先生一定在他的手裏,他想要逼他研製出迷魂香控製,所以才會有那些死士, 他就是想讓他們聽命於他。”


    景靈最了解自己的師傅, 可是這次他沒有想到他會助紂為虐,而且師傅懂得也比自己多的多,這樣的情況實在是令他束手無策。他低著頭有些無措,“可是我並未學到師傅的手藝,又如何能救得了那些死士, 而且雲姑娘身上用的是特殊的配方, 我根本沒有解除的辦法。”


    “普通的解藥不能解除她身體裏的迷魂香嗎?”明崇隱以前用的都是普通的迷魂香, 所以那種香料對人沒有任何的傷害,他自己服用過解藥後也不會出現幻覺,可是這個就不一樣了。


    “沒有辦法,你將她留在身邊恐怕會對自己不利。”景靈擔憂這個女子會讓尉遲善找到這裏,畢竟明崇隱劫持了小公子,這已經擺明了他要與他水火不容。


    “所以還要拜托你能早日研製出解藥,這樣能少一點人飽受苦楚。”不僅僅是褚雲,還有那些無辜的人,明崇隱甚至怪怨自己如果沒有那些東西的出現,也不會像現在一發不可收拾。


    “我會盡量按照書上的方法研製出解藥,隻是師傅他一定也是被逼無奈,到時候還請公子能原諒他。”畢竟那是景靈的師傅,他相信他師傅是別有苦衷。


    明崇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迴答道:“秘牢是什麽情況我們都還不知道,若是能找到你師傅一切問題都可以解開了。”


    而在尉遲府,他對褚雲的情況還一無所知,秦戢在一旁問道:“大司馬,你真的確信褚雲能騙過明崇隱嗎?”


    “那老頭說那香料的配方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我想他應該不會騙我。”尉遲善從來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成敗就在此一舉,他如何能放棄這樣絕佳的機會,那唾手可得的東西也絕不會毀在一人手上。


    得知明崇隱救迴了自己的孩子,太後不僅僅重賞了他,還封他做了監察使,這樣一來加深了他與皇帝的矛盾,可是為了崔浚他還是那樣做了,太後連聲稱讚道:“你做的很好,哀家會放了崔浚,陛下那邊明日哀家會擬旨,昭告天下重新冊立新君。”


    眼下褚秀越來越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裏,所有的一切也都超乎了她的想象,所以現在隻有找個更好掌控的人。


    蘇清烈目光深沉,走上前說道:“太後娘娘,此時不可冊立新君。”


    “為何?”這是他第一次違背太後的意思,她現在若再不反擊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皇帝已經對她起了殺心。


    雖說先下手為強,可是冀國已在此時攻打臨溪城,蘇清烈歎了一口氣,“明國連同冀國不隻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打了過來。”


    太後坐到了椅子上神情凝重,“那駐守臨溪的撫遠將軍呢?”


    “撫遠將軍大敗已退守木蓮城。”冀國此次與明國聯手必是聽了挑唆,聯姻不成眼下又要刀兵相見。


    “怎麽會那麽突然。”這件事太後方才才知道,想是如今褚秀對她已經是何其不信任。


    “冀國的國主恐怕是因為當初公主的事情怨恨難消,現在必須派兵防守木蓮城。”


    公主的事冀國國主要討迴一個公道,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如此對自己的女兒國主定然認為是對冀國的蔑視,然後有人在其中加以挑唆,國主才會聯合明國攻打褚國。


    太後遲疑道:“那如今還有誰能去守城。”


    “隻有將尉遲善派去支援,不然這皇城中內憂外患,恐怕那明國還沒有打過來建康就淪為他人的囊中之物。”派走尉遲善是最好的辦法,他狼子野心隨時有可能做出篡位弑君的事情來,他現在越遠,建康城才會越安全。


    太後對他的話沉思了半晌,認同道:“即刻讓尉遲善發兵前去支援木蓮城。”


    將尉遲善調去了木蓮城,太後已經不用再擔心自己會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就連明崇隱這邊也為之慶幸,尉遲善要起兵那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去救那些百姓和褚雲,他相信景靈會練出解藥,“我們隻有趁著這個時間煉製出解藥,才能救那些無辜的百姓。”


    崔浚也被放了出來,他歎氣道:“可是尉遲善的秘牢一定讓他的心腹去守著,恐怕很難進去,而且我們也不知道秘牢的位置。”


    那時是被尉遲善故意引去,所以那裏並不是他們煉藥的地方,眼下要找到秘牢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隻有等雲兒恢複了神智才能找到那裏。”明崇隱坐在床頭看著昏睡的女子,他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看不到女子平安他的心始終都被懸著。


    景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公子,藥我已經練出來了,隻是無人能試藥,也不知此藥的藥性如何。”


    沒有人能親自嚐藥,如同的藥還可以用動物來嚐試,可是這種藥必須要一個正常人嚐試,他不是尉遲善不會抓無辜的人來嚐藥。


    崔浚自告奮勇地說道:“不如用我來試藥吧。”


    此藥的作用不明確,明崇隱怎麽能讓他來試,更何況這藥是具有毒性,他更不能拖累其他人,“不必,雲兒是我的未婚妻,你去取藥,然後用我做嚐試,我絕對不會讓她輕易試藥。”


    明崇隱已下定了決心,不管什麽藥他都願意去嚐試,隻要能替她解毒。


    崔浚不由地為他擔心,宮中的事都還要靠他,“可是眼下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服用這些藥若是對你的身體有害怎麽辦。”


    “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雲兒受苦嗎?”明崇隱目光炯炯,他不舍得讓褚雲再受苦,若這不是解藥而是毒藥她的身體又怎麽承受得了,他把目光轉向了景靈,叮囑道:“景靈,你不要告訴任何人,這藥我一定要試,若不然她就會變得癡傻,隻聽命於用藥之人,若他不再她就永遠都不會清醒過來。”


    若她癡傻他便陪同一起,若她下地獄那他便去地獄追尋,總而言之她的生命必須有自己才會完整。


    褚宮,褚秀得知了太後將自己的私生子帶迴宮,忙跑去了鳳棲宮中問罪,“太後,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把這個孽種帶到宮裏。”


    “哀家說過魁兒是哀家的孩子,哀家一定要保護他,即使是陛下也不能傷他一根頭發。”太後冷笑了幾聲,她必須保護自己唯一的希望,眼前的這個人早已失去了利用價值,似一隻養大的猛虎隨時都會讓她喪命。


    褚秀看著站在一旁的孩子便大發雷霆,命令道:“來人,將這個孽種拖出去杖斃。”


    “哀家倒要看看誰敢,聖上,尉遲善不在哀家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宮殿裏。”太後的話說完無人敢妄動,或許這些人早已對褚秀寒了心。他們反而反過來向褚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是想軟禁朕?你們放開朕才是皇帝。”褚秀看了身側的禦林軍,就連他們都不聽從他的差遣,可是自己又不會武功不能妄動。


    “現在沒有人會幫你,你如何對他們的,他們早就不把你這個皇帝放在眼裏,等你一死,尉遲善迴到建康再背上一個通敵賣國呢罪名,這天下就不會再有人記得你了。”尉遲善不再宮裏沒有人會幫褚秀,他們每個人都希望褚秀死。


    褚秀凝望著女人,臉上充滿了無助的表情,“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親生女兒?哀家當初被年貴妃陷害,多麽希望自己生的是個九五至尊,而你卻是女兒身,你根本就不是哀家的孩子。”如果她生下的不是女兒,自己也不會撒下彌天大謊,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記起當初恥辱的一幕,她就是想一步步爬上去,爬到最高的位置。


    褚秀明白了一切,她不再掙紮,認命地說道:“原來你要的從來都隻是權利而已。”


    “不錯,所以你老老實實的呆著,或許哀家還能留你一條命。”太後又笑,那最高的權利始終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不然誰又能知道自己的下場到底是什麽,若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又能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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