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尉遲善便見褚雲倒了下來, 幸虧他及時扶住了她, 看在懷中失去知覺的少女, 問道:“雲兒你怎麽了?”


    他抱迴了自己的營帳又請來了醫師為她看病,診了脈後那醫師神情分外凝重,跪下來說道:“大將軍, 您不能將她就在這兒了。”


    尉遲善焦急地問道:“她怎麽了?”


    “她也患上了瘟疫, 此時還是盡快將她隔離開來的好?”為了將軍的安排, 醫師不得不這樣說,畢竟他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此話的尉遲善失去了理智,大聲嗬斥道:“你說什麽?你一定要替我治好她,要不然我要你的命。”


    “小人也想治好她,可是您又不是不知道到現在都沒有研製出對抗瘟疫的藥方。”醫師膽戰心驚地跪著, 沒有研製出對抗瘟疫的藥,褚雲也是活不了幾日。


    尉遲善目光如炬, 說道:“我命你三日之內找出針對此症的藥方,否則你全家難保。”


    “將軍饒命, 小人……小人一定竭盡所能。”醫師也是無奈,畢竟這是比登天還難的事又怎能辦到。


    一日一晃眼便過去了, 尉遲善終於見到褚雲醒了過來,欣喜若狂地說道:“雲兒, 終於醒了。”


    知道自己身患疫病, 褚雲目光冷然, 說道:“大司馬, 您是不是也要將我活活燒死?”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會如此做,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人盡快治好你的病。”尉遲善知道她還在生氣,所以以為她方才說的都隻是氣話。


    “您對任何人都殘忍,還會在意我的性命嗎?”自己的性命是性命,旁人的也同樣是命,怎麽能殘害他人性命呢?


    買另一處,馬禺山正想著如何打敗褚軍,他說道:“王爺,如今尉遲善的手下對他已是失望透頂,此時若不進攻那就失去了絕佳的機會。”


    “可是趙策同崔浚都還在,本王還是有些擔心。”可是褚澗還有後顧之憂,他擔心尉遲善狡猾沒有那麽好對付。


    馬禺山有些狂妄,說道:“王爺不必擔心,士兵染上了瘟疫早已沒有了作戰的意誌,就算他崔浚有三頭六臂也沒有用。”


    於是,褚澗聽了他的話便親自帶著兵馬去攻打褚軍,趙策連忙出來稟報:“將軍,北陽王打過來了。”


    “以為這樣就可以見縫插針,你也太小看我尉遲善了。”尉遲善冷笑了一聲,自己征戰多年,又怎麽會被這小小的挫折給打敗,褚澗也太不了解自己了。


    因為知道褚軍死傷無數,二人對立著坐在馬上,這時的褚澗高聲喊道:“尉遲善,看在你們那都是病弱的份上,我們就不動手了,你們主動認降吧。”


    尉遲善目光凜然,說道:“褚澗,你真的以為自己能贏嗎?真的是異想天開。”


    “莫要廢話,敢不敢與本王一戰?”褚澗雖然聽說過尉遲善英勇善戰,今日他便是想見識一下。


    尉遲善不禁大笑起來,“我尉遲善從未怕過任何東西,又有何不敢,你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


    說著他便手拿長槍,踏著駿馬馳騁而來,黃沙揚起,尉遲善挑起長槍便與他打得難舍難分,二人動作快速閃電,高手過招沒有多餘的招數,招招可奪人性命。


    而就在褚澗躲避他的長槍時,卻被他手中的琉璃寶鏡刺傷了眼睛,尉遲善見狀,出拳便向他胸口打去,褚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倒在了地上遲遲爬不起來,“你使詐,尉遲善你就是一個小人。”


    “嗬,就算我使詐又如何,戰場隻分勝負,今日你便是輸了。”所謂兵不厭詐,尉遲善不覺得自己是小人之舉。


    褚澗大敗後又退迴了城中,尉遲善雖暫時打退了他倒也撈不到好處,畢竟疫病仍未控製住,他迴到了營帳看著沉睡的女子,問道:“怎麽樣了?”


    醫師搖了搖頭,說道:“高燒倒是退了下去,可還是還是沒有醒過來。”


    “怎麽會這樣,不管什麽藥材都給我用,明白嗎?”尉遲善極為認真的說著,就算是尉遲蕤生病他也從未如此急過。


    醫師戰戰兢兢地說道:“小人明白。”


    褚澗迴到了城中,剛沒過多久又見王妃齊露跑了出來,她已經懷孕兩個月之久,褚澗有些擔憂,“王妃,你怎麽來了,你身子重應當好好休息。”


    齊露臉上掛著淚珠,在一旁抹著眼淚說道:“妾身收到家書聽說家父病了想迴去看看她。”


    褚澗不敢說自己也受了傷,他與王妃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生怕她出一點差錯,他替她擦幹了眼淚,又握著她的手問道:“外麵兵荒馬亂,又怎麽適合出去呢?”


    可是齊露真的擔心此次不去見父親日後再無機會,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說道:“可是這或許是妾身最後一次見到父親,還請王爺成全。”


    “也罷,你莫要哭,等你喬裝好後從城外出去,隻是本王不能送你,隻能派喬羽護送你出城。”褚澗見她流淚極為心疼,可是他又擔憂王妃會被尉遲善的人抓去。


    王妃叩謝道:“謝過王爺,妾身一定會平安迴來的。”


    見她可憐的模樣,褚澗極為心疼地說道:“嗯,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和孩子。”


    見到蓮兒每日為褚雲忙裏忙外,崔浚心裏不是滋味,他攔住了女子,目光炯炯問道:“蓮兒,你每日守著她就不怕她將瘟疫傳染給你嗎?”


    蓮兒抬起頭,說道:“阿雲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麽能不照顧她。”


    “你是不是喜歡她?你那日拒絕我是不是因為她?”崔浚心中有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如若不然她有什麽理由拒絕自己,他也有了妒恨的滋味,也有了食不知味的滋味。


    蓮兒神情依然冷淡,說道:“將軍您是閑得慌才問小人這些問題的嗎?”


    崔浚急的說不出話來,六神無主地撓著頭說說道:“你認為我是這樣的人?我從未對一個人如此認真過。”


    蓮兒卻絲毫不為他所動,說道:“將軍還請您讓開,阿雲還沒醒,我沒有心情談論這些。”


    “阿雲,叫的多親熱,你可知道我對你……”崔浚從未動過心,也沒有此刻那麽發狂般的嫉妒,他站在原地丟了魂魄。


    蓮兒冷冷地迴道:“將軍還有什麽事?”


    崔浚失落地搖了搖頭,說道:“無事,你走罷。”


    “那小人告辭。”蓮兒還是離開了,隻有崔浚失落地站在原地仍舍不得走開。


    得到了密報的趙策火急火燎地進了尉遲善的營帳,說道:“將軍,收到密報褚澗的王妃明日要出城門。”


    尉遲善站起身,問道:“消息可準確?”


    趙策點點頭,說道:“千真萬確。”


    尉遲善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真是天助我也,用他同甘共苦的妻子逼他認降,我倒是要看看他會是什麽反應。”


    正在王妃出城,尉遲善就派人攔截下了馬車,王妃見身旁的人屍橫遍地,又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驚恐地問道:“你們是誰?”


    那幾人說道:“我們是誰,你馬上就知道了。”


    黑衣人將女子關在了小屋,這時尉遲善推門進來,嘴角掛著一抹冰冷的笑容,問道:“別來無恙啊,王妃?”


    “尉遲善,你害我夫君發配到北陽城如今真的想逼死他嗎?”齊露自然是認識尉遲善的,若不是他他們就不會流放。


    尉遲善依舊笑著,說道:“我可以不逼死他,隻是要你寫封信讓他投降,我就放了你們。”


    “你以為我會信?”齊露怎麽能拖累自己的夫君,她絕不會這樣做,也不會有絲毫的退縮。


    尉遲善笑容愈發深邃,說道:“信不信由不得你選擇,更何況你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可要慎重考慮啊。”


    齊露目光有些茫然,說道:“你想幹什麽?”


    “你可知鐵裙之刑,可是從未感受到過?”鐵裙之刑是褚國最殘忍的刑罰,是針對女子,沒有人能受得了這樣的刑罰。


    齊露自然是知道的,可她是王爺的女人,依舊不肯認輸,“就算那樣,我也絕不會聽從你的命令。”


    “你還真是嘴硬。”尉遲善說完便要讓下人對她用這樣的刑罰,他的目光冷到了極致,說道:“那就逼到你願意為止。”


    齊露欲哭無淚,隻能在一旁詛咒道:“尉遲善,你不得好死。”


    終歸經受不住這樣的刑罰,齊露隻過了一日便倒在了地上,直到趙策發現她懷了身孕,便迴去向尉遲善稟報:“將軍,那女人她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什麽!”尉遲善根本不知道她懷孕,若是知道他也不會那麽做,畢竟她的肚子裏有未出世的生命,他還不至於殘忍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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