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閣老沒說話,趙淩雲才不管這老爺子鐵青的臉色,繼續跟胡閣老嘮叨:“看您老這樣子,您還真不知情啊,這可就有意思了g。”


    胡閣老:“你賬算完了?”


    趙淩雲:“算完了,利錢我沒給您老算。”


    胡閣老深唿吸一下,他現在聽趙淩雲說話,就忍不住想發怒,“那你可以帶著銀子走了,”胡閣老跟趙淩雲說。


    趙淩雲:“再說幾句話的工夫還是有的。”


    胡閣老隻得把話說得更明白:“老夫的意思是,老夫不想跟你說話。”


    趙淩雲:“真氣著了?”


    胡閣老:“你到底走不走?”


    “今天這事,閣老啊,你冷靜下來想想,你得感謝我,”趙淩雲說:“今天要不是我來,你就死了一個孫女,還有,你這不終於看清,你家當家夫人的真麵目了嗎?”


    胡閣老頭被人拿錘子使勁敲一樣的疼,“你到底想怎樣?”胡閣老問趙淩雲。


    趙淩雲:“這個文尚書院還收學生嗎?”


    胡閣老愣了一下,說:“做什麽?你想把你的侄兒趙綺送進文尚書院?”


    “趙綺父母雙全的,他用得著我為他操心?”趙淩雲忙就說:“我是替我家嶸哥兒問問的。”


    趙誠齋三個兒女上京來投親的事,京城裏無人不知,胡閣老皺一皺眉,說:“這孩子幾歲?”


    趙淩雲:“五歲了,可聰明了。”


    胡閣老:“你庶兄的長子,你就不管了?”


    趙淩雲:“您老說崢哥兒啊?崢哥兒我瞧著更愛習武,以後多半還是接他爹的班,當個將軍啥的。”


    胡閣老:“原來如此。”


    趙淩雲:“那我家嶸哥兒能入文尚書院了?”


    胡閣老正色道:“想入文尚書院,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憑自己的本事考進去。”


    趙淩雲看著胡閣老眨一下眼睛,隨即趙大老爺就不高興了,“要考啊?那你直說不就完了?又是原來如此,又是問崢哥兒的,你這麽多話幹什麽?”


    胡閣老手往堂屋門外指,意思就是你給老夫滾。


    趙淩雲:“那文尚書院的考卷,您老這兒有嗎?”


    胡閣老還是手往堂屋外指,你給老夫滾。


    “這譜給你擺的,”趙淩雲撇一撇嘴,“弄得整個京畿就文尚一個書院似的,我家嶸哥兒不稀罕。”


    不稀罕,你問什麽呢?


    胡閣老:“老夫請你走!”


    趙淩雲扭頭就走。


    胡閣老:“趙西樓你須記住,書院是讀書求學的地方。”


    書院不是可以開後門的地方!


    趙淩雲就說:“宮裏讀書的上書房我都待過,這有什麽啊?”


    胡閣老一聽趙淩雲這話,怒氣再往上升一層,是啊,你連上書房都待過,可你學到了什麽?你屁都沒學到啊,廢物東西!


    “你給老夫滾出去!”胡閣老破功,衝趙淩雲怒喝了一聲。


    “自己家裏一團糟,倒是衝我發上火了,不說能幹了,但凡你找個心善的管家呢?”趙淩雲嘴裏嘀咕著,腳底抹油,這位一溜煙的跑了。


    堂屋門外,關氏夫人跪在地上,聽見趙淩雲從堂屋裏出來的動靜,關氏抬頭看趙淩雲,眼神怨毒。


    趙淩雲也不跟關氏夫人說話,指著關氏夫人跟胡佶說:“你瞧見沒?她這是恨上我了。”


    關氏夫人飛快地將頭又低下了,這會兒她哪敢再生事端?


    趙淩雲卻不準備放過這夫人,跟胡大人說:“容我多說一句。”


    胡佶臉色冰冷:“你不用多說。”


    趙淩雲:“哦,那你聽我說一句,你別指望你這夫人能改過自新了,犯了錯被抓,不自責,卻恨抓她的人,這樣的人啊,沒救了。”


    “你,”關氏夫人抬頭又瞪趙淩雲。


    “嗬,”趙淩雲跟胡佶說:“瞧見沒有?眼珠子快瞪出來了,她是不是想生吃了我?”


    關氏夫人再想低頭,又覺得自己實在不想丟這個人,於是關氏夫人衝自家相公哭喊了一聲:“老爺!”


    “我的老天爺,這蠢的,”趙淩雲搖搖頭,邁步從關氏夫人的身邊走了過去,這個時候,誰也救不了你了。


    趙淩雲和戶部的人帶著胡家的還銀走了後,胡家人站在堂屋門外等了半天,才聽見胡閣老在裏麵道:“都進來吧。”


    “老爺,”關氏夫人抓著胡佶的手,小聲哀求道:“你要救妾身啊。”


    胡佶陰沉著臉沒說話,硬掰開了關氏抓著他的手。


    “老爺!”關氏要喊。


    兩個在胡閣老身邊伺候的婆子這時過來,一邊一個拽住了關氏夫人的胳膊,就將人往堂屋裏拖。


    後頭的胡三爺夫婦看見這場景,就知道關氏這是完了。但凡老太爺要對關氏手下留情,這兩個婆子也不敢這麽對關氏。這哪是拖人啊?這是拖狗呢!


    “老爺,”三夫人小聲跟胡三爺說:“不管怎樣,咱們家的名聲不能讓大嫂給壞了。”


    關氏是死是活,三夫人說實在的,她不在乎,三夫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讓關氏壞了她女兒們的姻緣。


    胡三爺沒底氣跟自家夫人保證,這事一定能行,隻說了句:“看看再說吧。”


    關氏到底為他大哥生兒育女了,又管了這些年的家,老父親不至於要了關氏的命吧?胡三爺心裏想著。


    兩個婆子將關氏夫人拖到了胡閣老的麵前,將關氏夫人往地上一放。關氏夫人人跪伏在了胡閣老的麵前,對著趙淩雲時的那股子怨氣,關氏夫人在胡閣老的麵前,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流露的。


    胡佶過來,也往胡閣老的麵前一跪,認錯道:“父親,是兒子治家不嚴,驚擾到父親,是兒子不孝。”


    胡閣老:“待親生女兒不慈的人,於長輩又能有多少孝心?”


    胡閣老這話,等於直接在罵長子不孝了,要知道孝字大過天啊,這胡大人如何受得住?別說胡大人了,就是胡三爺也受不了。


    “父親,”胡三爺跪下來跟胡閣老說:“大哥一向公務繁忙,這後宅的事,一向是大嫂管著的啊。”


    您有火,您衝關氏發,您別把我大哥逼死了啊。


    胡閣老:“關氏得了急症,送迴房休養去吧,以後就好好養病,不要再出來了。”


    胡三爺一聽老父親的這個決定,覺得自己想得不差,老太爺再氣,也不會對關氏下死手。


    關氏夫人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老太爺不逼胡佶休妻,也不對她動用家法,隻是軟禁罷了,她還要求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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