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雲心情極差地出了臥房的門,發現他覺著他沒跟江明月在房裏待多長時間,外麵的天卻已經昏黃,日暮西山到了傍晚時分了g。


    這時間是飛起了?


    趙淩雲撓了一下頭,這個世間的事啊,總是奇奇怪怪,好多事他都搞不明白。


    “怎麽一下子就天黑了呢?”趙淩雲自言自語。


    “把她們拉開,”江明月從趙淩雲的身邊走過去,跟帶著人剛剛趕到院中的曹嬤嬤說。


    雙燕這會兒跟兩個婆子扭打在一起,雙燕力氣不小,可對上的是兩個人,雙燕能保證自己不被打,但要她打別人,這個她也做不到。


    曹嬤嬤帶著人跑上前,將雙燕和兩個婆子拉開,曹嬤嬤衝兩個婆子道:“你們兩個怎麽過來了?”


    “主子,”雙燕則跑到了江明月的跟前,說:“她們是老夫人派過來的。”


    江明月也不看被雙燕指著的兩個婆子,扭頭她就問趙淩雲:“她們可以直接進來?”


    這是臥房的門前啊,前邊有幾進的院子,還有花園隔著,老夫人的人,就這麽無人通稟一聲的,自己就進來了?


    趙淩雲看看兩個婆子,他不認得,便問曹嬤嬤說:“這倆誰啊?我娘的人?”


    曹嬤嬤:“這是老夫人院裏的周婆子和慶大家的。”


    趙淩雲:“不認識,讓她們滾。”


    周婆子叫了起來:“大老爺,您迴迴去老夫人那兒,都是奴婢給您通稟的啊。”


    隔三差五見麵,還能說上一兩句話,你說你不認識我?


    趙淩雲:“給我帶路的不是秋紋嗎?”


    周婆子:“是奴婢,秋紋不管通稟的事。”


    “你跟老子強嘴?”趙淩雲問。


    周婆子這會兒都沒地方喊冤去,這沒天理了啊。


    阿歲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鑽出來的,他剛往周婆子的麵前一站,趙淩雲就手急眼快地,一把拎住了阿歲的後衣領子,把這小孩兒拎著往邊上一放,說:“你站這兒別動,殺人不行啊,聽見沒有?”


    周婆子被嚇住了,這小孩要殺誰?!


    “你們快走吧!”曹嬤嬤上前拉周婆子走。


    周婆子:“大老爺,鄭大學士府來人了,問二夫人的事,老夫人喊您過去呢。”


    趙淩雲:“她娘不是送家廟去了嗎?”


    “不是大學士府的大太太,”周婆子忙道:“來的是鄭家大爺。”


    江明月對鄭家這一門親戚,現在還搞不清楚誰是誰,就小聲問趙淩雲:“這位鄭家大爺是?”


    趙淩雲:“鄭亦然,鄭家的老大,好像是在翰林院修書吧。”


    鄭家大爺,這算起來是趙淩雲的表兄啊,姑表親,姑表親,打斷骨頭連著筋,這麽近的親戚,趙淩雲不知道鄭亦然具體是幹什麽的?


    江明月想接一句話,可是一時間接不上來。


    “你迴房歇息,”趙淩雲讓江明月迴房休息去,說:“我去正院看看,姓鄭的還敢來,沒臉沒皮的東西。”


    周婆子和慶大家的聽趙淩雲這麽罵,都覺得老夫人讓大老爺去見鄭家大爺,這招是真的走錯了,這二位見了麵,是不是得打起來啊?


    “你別動彈,”趙淩雲把要跟著自己走的阿歲攔住,自己甩著手往院門走了。


    “你們還不快走?”曹嬤嬤就催周婆子和慶大家的。


    “讓葫蘆跟著過去,”江明月這時發話道。


    “哎,夫人,小的跟著,”葫蘆在院牆外喊。


    等看著周婆子和慶大家的追著趙淩雲走了,曹嬤嬤才麵色訕訕地看向了江明月,這事鬧得,她都沒臉見江明月。


    江明月:“嬤嬤,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兒我們再說話。”


    曹嬤嬤:“夫人,那主子那邊?”


    “鄭家大爺是個文官,”江明月說:“不怕的,大老爺吃不了虧。”


    曹嬤嬤:“……”


    您現在就盼著他們打起來,是嗎?


    趙淩雲到正院的時候,放在鄭亦然跟前的茶水已經涼透了,鄭氏夫人一臉病容地坐在主人座上,看著眼睛還發紅,應該是當著外甥的麵哭過一場了。


    “母親,”趙淩雲給鄭氏夫人行了一禮。


    鄭氏夫人說:“你怎麽這會兒才來?”


    趙淩雲坐在了鄭亦然的對麵,手往身旁的茶幾上一搭,說:“你怎麽還有臉來的?哎,你們老鄭家怎麽會出鄭香蕊這樣的毒貨的?你老娘去家廟了,現在這毒貨也去家廟了,你們鄭家的女人是不是最後都得進家廟待到死?”


    “閉嘴,你給我閉嘴!”鄭氏夫人急得拍桌子,可她手都要拍斷了,趙淩雲也沒朝她這裏看上一眼。


    鄭亦然當年下場科考,是那一界的第五名,雖然不及狀元,榜眼,探花風光,可他這名次也是夠可以的了。以前呢,這位跟趙安陽走得近,跟趙淩雲就算是逢年過節,也不定能見上麵。就鄭家大爺自己迴憶,他可能有兩三年沒跟趙淩雲說過話了。


    現在趙淩雲劈頭蓋臉衝他這麽一罵,鄭亦然呆住了,沒人指著他鼻子罵過他,趙淩雲是頭一個,罵得還這麽難聽。“你,”雖然滿腹經綸,但鄭家大爺一時間說話還語塞了。


    “我什麽我?”趙淩雲就在心裏鄙視,就這麽個話都說不利落的貨,也敢跑上門來鬧事?誰給這位的底氣啊?


    “我大哥的小孩,那也是我們老趙家的種,”趙淩雲高聲道:“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那仨個孩兒要是出了什麽事,我饒不了你們鄭家。”


    “趙淩雲!”鄭氏夫人尖叫起來。


    “幹什麽啊?”趙淩雲這才看了他老娘一眼,說:“我說娘,你不會以為他是為了老二來的吧?你想什麽好事呢?這位是為了鄭香蕊來的,這毒貨做的事要是被我們宣揚出去了,他們老鄭家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去家裏祠堂吊死,老的沒臉活,小的這輩子也找不著人家嫁。”


    “我說娘你哭什麽?你怕他啊?”趙淩雲一拍身旁的茶幾,“現在是他得跪下來求我們高抬貴手,你怕他什麽?”


    鄭氏夫人想衝趙淩雲喊,我也是鄭家女,可這話到了嘴邊,對上趙淩雲煞氣十足的一雙眼睛,鄭氏夫人又喊不出來這句話。她如今是趙鄭氏,在鄭姓之前,還有一個趙姓壓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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