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混入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擠出一條道路,前方恰好!有官軍在街麵維持次序,楊康心情一鬆,連忙上前表明身份,道:“我乃總督幕下楊康,要拜謁你家楊總兵,我有總督手令,他在哪裏?”


    官軍們愣了一下,道:“大人在東安街。”


    楊康恢複了些許威嚴,方才雖然狼狽,可是在這些官軍麵前,楊康總算找迴了一些自信,負手道:“你們幾人,帶老夫去。”


    由幾個官軍引領,楊康揚長而去。


    而在這時,卻有一個官軍看在眼裏,飛快的溜了。


    不遠處的一個茶肆裏。


    劉瑜慢悠悠的在吃茶。


    先前開溜的官軍道:“是總督衙門的幕僚楊康,此人曾尋過楊總兵,我認得他,他說有手令,要見楊總兵······”


    劉瑜眯著眼,慢悠悠的道:“打賞。”


    身邊立即有仆役拿出一張銀票出來,塞到了這官軍手裏,官軍立即喜笑顏開,道:“謝先生,小人告辭了。”


    茶肆裏,留下了劉瑜,劉瑜吃了口茶,慢悠悠的道:“總督衙門有了手令,那麽肯定,這手令是讓總兵帶兵彈壓的,王道中這個人,一向雷厲風行,絕不會肯示弱,他一定是要說動總兵楊彪動手······”


    歎了口氣,劉瑜對身邊的仆役道:“把消息傳出去,準備動手!”


    “楊先生······”對楊康的造訪,總兵楊彪總算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實在太過混亂,整個杭州,乃至於整個浙江都陷入了失控狀態,身為總兵,楊彪的責無旁貸,若是不聞不問,又怕朝廷將來秋後算賬,可要是真要讓人動手彈壓·又怕到時候朝廷為了安撫天下百姓,讓他楊彪來背這黑鍋。


    左不是,右又不是,越是這麽耗下去·楊彪覺得也不是辦法。


    可是總督衙門有了音信,那就好說話了,無論怎麽說,自己聽總督是從就是,總督說是姑息,他便按兵不動,朝廷將來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可要是總督衙門說要彈壓,他自然也可以不留餘地·無論會有什麽後果,都可以往總督身上推。


    他隻是奉命行事,按著規矩辦事,誰也挑剔不出什麽。


    “學生見過大人。”楊康見到了楊彪,心中大定,這才施旌然的行了個禮。


    楊彪急切的道:“不知總督大人現在如何?本官雖提調官軍入城,可是亂民實在太多,群情洶洶,若是有怠慢之處·還望總督大人能夠恕罪。”


    楊康也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拉住這位楊總兵,他笑吟吟的道:“事情緊急,誰也不曾料到竟有人喪盡天良·會煽動民變,大人並無責怪總兵的心思。”


    楊彪的心裏不由一震,雖然楊康並沒有透露出來意·可是單憑這三言兩語,就可以看出總督大人的態度了。


    ‘有人喪盡天良,煽動民變,,這無意間透露出來的一句話,就相當於是總督大人對這件事的定性,可千萬不要小看這種隻言片語,這裏頭所隱含的信息很是豐富·喪盡天良,肯定是要鏟除·煽動民變,不啻是謀反,不但要立即調兵彈壓,而且到時候,為了平叛,肯定要做好血流成河的準備。


    楊彪眯著眼,眼眸中掠過了一絲殺機。


    若是總督大人不怕,他楊彪,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楊康也不多說,直接拿出了手令,道:“這是總督大人的意思,總督大人有令,立即彈壓民變,捉拿主謀人等,若有什麽幹係,總督大人一力承擔。”


    “遵命!”楊彪接過手令,露出了一股肅殺之氣!


    馬步街上,一隊隊的官軍固守在這裏,發生民變之後,這些人立即開赴而來,分散於各處街道固守,隻是亂民太多,又沒有接到上頭的明令,誰也不敢造次,於是乖乖的守在各處,冷眼旁觀的看著許多人唱歌,許多人咒罵。


    隻是折騰了六七個時辰,許多人早已饑腸轆轆,畢竟誰也不曾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官軍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即出動,哪裏想到,這事兒曠日持久,要耗這麽久。


    不少官軍舔了舔幹癟的嘴唇,聽著自己的肚子裏咕咕的叫喚,心裏不免生出幾分埋怨,他惘上官,就算是事情緊急,也不能讓大家餓了肚子,又!恨l民,若不是他們滋事,自己又怎麽會如此狼狽。


    而在這時,前方有浩蕩的隊伍過來。


    官軍們立即打起精神,變得警惕起來,雖然說這些‘亂民,暫無發瘋的跡象,可是這麽多人,誰曉得會不會鬧事。


    一個官軍立即按刀上前,大喝道:“是什麽人,不得靠近,誰再敢近前一步,殺無赦。”


    對方卻道:“我們乃是良善百姓,看軍爺們辛苦,特來犒勞。”


    犒勞……


    所有人一頭霧水,他娘的,有聽說過亂民犒勞官軍的嗎?


    人群中散開,果然後頭隱隱現出許多車馬,菜肴和米飯的香氣飄蕩而來,此外,還有濃烈的酒香。


    這些官軍早已餓的前胸貼了後背,頓時垂涎三尺,肚子更加餓了。


    隻是,幾個武官卻發生了分歧。


    有人道:“說不定飯菜裏喂了毒,這些亂民,什麽事做不出來?”


    “可是現在不知什麽時候有糧食調來,弟兄們餓著肚子,若是拒絕,隻怕弟兄們不滿。”


    “且看看再說。”


    有武官上前,與這些人交涉,這些人倒是考慮周到,將菜肴和米飯統統擺上,除此之外,還有一壇壇的黃酒,讓運送的夥計試吃,並沒有什麽問題,武官這才點頭。


    於是,官軍們一陣歡唿,人人分了個碗,前去領酒食。


    那些分發飯菜酒食的夥計一邊麻利的給大家盛飯舀湯,一麵還不忘道:“我等曉得諸位辛苦,其實咱們也是沒有法子,是總督衙門不給咱們活路,朝廷出了奸賊啊,咱們要嘛被人逼死,要嘛隻能鬧一鬧了,哎……我們哪裏是亂民,不就是混一口飯吃嗎?其實諸位軍爺和咱們也是一樣,吃口飯不容易。”


    “新政是皇帝老子推行的,天子體諒咱們這些小民,這才推廣新政,可是現在你看看,有一群混賬東西非要將咱們逼到絕境,咱們又不是豬是狗,難道連叫喚幾聲都不成?吾皇聖明,可惜被一群小人蒙蔽了。”


    “軍爺,你多吃點,這是紹興的老酒,填飽了肚子再吃······”


    幾個武官麵麵相覷,一時不曉得該不該管一下這些亂民,可是看到下頭的兵丁吃得香,心情大好的和這些亂民閑聊,看著眼裏,武官們實在有些怪異。


    倒是這時,有個商賈笑吟吟的上前,低聲道:“幾位官爺辛苦,想來也是餓了,隻是諸位官爺這樣的身份,想來在這裏吃用酒食有些不合時宜,咱們在不遠處的醉鄉樓已經準備好了酒菜,請幾位官爺賞個臉吧。”


    “這······”伸手不打笑臉人,有個武官客氣的道:“我等職責在身,隻怕······”


    “這有什麽緊要?諸位放心,你看這裏有誰鬧事,大家都是良民,無非就是鬧一鬧而已,而且醉鄉樓離這裏也是不遠,打個來迴花費不了多少時候,吃飽喝足,官爺們才有心思辦差是不是


    如此殷勤,倒是罕見,況且這個商賈嘴皮子伶俐,一口一個官爺,差點把這幾人捧到了天上,幾個武官一合計,心思也動搖起來。


    緊接著,便有馬車過來,接了幾個武官便走。


    醉鄉樓是附近極好的館子,占地也是不小,而在這亂哄哄的杭州,這裏的生意卻極為熱鬧,那幾個守衛馬步街的武官一進來立即就發覺了許多熟人,有幾個千戶,還有不少百戶,這些都是從鄰近街道裏請來的,遇到了熟人,那心底裏的一點兒尷尬就不見了,反正來吃的又不是他一個,怕個什麽。


    大家熱鬧的打著招唿,紛紛擁簇上了二樓,二樓裏既有人唱曲,酒菜佳肴也紛紛上來,每個位置上,還擺放著一個個紅包,撕開來,都是一張張百兩紋銀的銀票。


    武官和文官不同,文官遇到這種事會扭捏幾下,也會天人交戰一番,可是對武官來說,銀子就是銀子,不拿白不拿,一個個毫不猶豫的塞入懷中,緊接著便是把酒言歡。


    作陪的一些商賈也紛紛來了,喝了酒,自然交談甚歡,這些武官都是粗人,可是也頗為實在,三巡酒下肚,大家便已經勾肩搭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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