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踩著上班時間, 拖延到最後一刻,新手引領者狐之助才來到了都彭的本丸。


    昨天都彭到萬屋去遛刀的事,狐之助當然已經聽說了。所以今天, 當看到一個依然腿軟的燭台切光忠時, 它絲毫都沒有詫異。麵不改色地觀察了一下活力十足的五虎退, 以及掛在他身上,蹭在他腳邊的三隻小老虎。


    狐之助問:“都彭大人,那個……請問為什麽沒有看到您的山姥切國廣呢?”


    都彭理直氣壯、毫不心虛地迴答, “他有點發燒。在房間裏躺著, 還沒醒。你有事找他?”


    狐之助:“……”


    狐狸式神在心中佩服地想,眼前這個人類作死的勇氣真是讓人佩服。結合聽到的消息,迴想昨天上午離開這座本丸時對山姥切國廣的同情,狐之助覺得自己簡直料事如神。


    不過,狐之助在心裏想:山姥切國廣應該不是被.操到起不了床的。雖然他多半也是被.操.了,但是……人類想要把付喪神做到昏迷和發燒, 這實在有一定的難度。據說昨天審神者想要給山姥切國廣灌酒來著, 所以也許他隻是宿醉未醒。


    不過,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那個付喪神遭受了虐待。假如審神者惡意折磨他到重傷,並且不給他及時手入,也會造成付喪神行動力的喪失。想到這裏,狐狸式神又不好受起來。


    相比人類,它還是跟付喪神更加接近的相似存在。就像刀劍天然對審神者充滿好感, 狐之助們也總是對刀劍十分親近。如果狐之助有能力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它希望一切虐待刀劍的審神者都能被趕出本丸,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惜,它跟刀劍們一樣,隻是人類量產製造出來的工具,它能做的十分有限,就是把聽到和看到的東西上報時之政府。


    狐之助內心動搖地搖晃著尾巴。它試探地問:“審神者大人,山姥切他沒事吧,我可以去看看他的情況嗎?如果是生病了,最好還是上報給時之政府,想辦法及時治療。要知道,付喪神發熱可是很罕見的情況呢。”


    令人遺憾的是,就算山姥切國廣真的遭到了虐待重傷,被關起來得不到手入,由於一期一振尚未捉拿歸案,時之政府也不會懲罰眼前這個審神者。不過,狐之助心想,雖然能做的有限,雖然就算審神者找借口不許他去探望山姥切國廣,它也毫無辦法。


    但這樣提一句,至少可以警告這個人類,讓他知道不讓刀劍出門是一件奇怪的事,會引來時之政府的關注。那樣,也許可以讓他稍稍收斂一點。


    都彭點了點頭,很隨意地說:“去吧。”


    狐之助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式神心想,肯讓它去探望,說明山姥切國廣至少不至於重傷。五虎退十分自覺地說:“主人,我帶狐之助去山姥切的房間。”


    審神者點了點頭。


    於是,狐之助見到了一個躺在被子裏昏迷不醒的山姥切國廣。小狐狸伸出爪子,關切地試了試金發打刀的體溫,得知他果然還在發熱。這座本丸裏的溫度不低,山姥切國廣的被子被掖在他的腋下,露出裏麵的浴衣。


    由於狐之助的視線總在山姥切國廣的脖子上徘徊,想要看看那裏是否存在什麽糟糕的痕跡,小短刀誤會了他的意思,開心地說,“那是主人給我們準備的浴衣哦!很好看吧?大家的都一樣,主人昨天也穿了同款呢。”


    狐之助望著五虎退,在心裏琢磨,看著這個出了名膽小的短刀如此活潑,往好處想想,起碼這個審神者看起來沒有向孩子下手。它試探地問:“昨天是燭台切光忠先生照顧的山姥切國廣嗎?”


    金發付喪神看起來很幹淨清爽,看五虎退的樣子,估計不是他幫忙做得清理工作。燭台切光忠今天早上還是那麽沒精神,竟然還要擔負起這樣的重擔,真是太……


    在狐狸式神的思維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向遠處奔騰的時候,五虎退用一句話拉住了它的韁繩。他說:“不會啊,燭台切先生一直都沒什麽精神。是主人親自照顧得山姥切哦!”


    小短刀搖著看不見的尾巴,開開心心地炫耀自己的主人,“照顧完了山姥切之後,明明都已經很晚了,因為我說想要,主人就特意幫我做了保養。這座本丸的房間和我們原來的本丸太像了,我跟主人說,自己睡一間房好害怕,他就允許我和我的老虎們在他的房間睡下了呢。”


    因為享受了燭台切光忠的實驗成果,而都彭又沒有弄哭小朋友的愛好,所以小短刀隻覺得主人對自己本體的保養十分舒適。在被溫柔地照顧之後,更加依賴自己的主人。坦白了自己撒嬌賴在主人房間過夜這件事後,小男孩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檢討了一下自己,他說:“那、那個……對不起,我的膽子還是太小了。”


    狐之助望著榻榻米上的花瓣,感覺啞口無言。這個五虎退是被徹底洗腦了嗎?不知這種思想上的扭曲算是幸運還是不幸。不過,往好處想想,也許審神者對他真的很溫柔吧?畢竟成年組的打刀和太刀,可是都被折騰得喪失了戰鬥力呢。


    說起來,就算借助工具,這個審神者也真是天賦異稟。竟然可以在同一天裏,先後吃下燭台切光忠、山姥切國廣,中間抽空逛了個街,還能在臨睡前補上五虎退當宵夜,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是值得敬佩。


    在短暫探望了山姥切國廣後,狐之助迴到審神者的辦公室,滿心疲憊地歎了一口氣,決定先無視這個本丸的異狀。同時,也不再去關心都彭的生命安全。


    隨便吧,隨便!最好那個暗墮的一期一振能在今天就找過來,成功伏擊審神者。這樣,他就可以在身邊完全沒有其他付喪神保護的情況下,輕鬆結果了這個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審神者。等一下——看五虎退的精神狀況,他不會在一期一振出現的情況下,倒戈審神者,對自己的兄長舉刀吧?


    狐之助決定放棄思索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他公事公辦,建議都彭按照新人第一次出陣的教學模式,派五虎退一人出陣。


    按狐之助本人的想法,它需要想方設法、誘之以利,哄騙審神者離開安全的本丸,讓他同意跟五虎退一起趕赴戰場,盡完他作為誘餌應盡的義務。但在它開口前,都彭搶先說:“第一次出陣,就由我帶著退醬完成。”


    既然答應過要保護五虎退的安全,都彭就沒打算讓他獨自去戰場。況且,他也明白時之政府的心思,就算自己不提,他們也會想辦法讓他一同出陣。這種小事,時之政府不會因此送他新的刀劍,而如果隻是多得些資源,犯不上因此留給時之政府一個容易被牽著鼻子走的印象。


    ——這樣,也可以避免再出現山姥切國廣中獎的類似事件,影響大家的心情。


    “燭台切,你負責留在家裏準備午飯和晚飯,照顧一下山姥切,等他醒了的話,就讓他幫你做事。”都彭確定出陣名單後,沒有絲毫停頓地繼續安排了留守人員的工作,顯然沒有征求狐之助建議的意思。


    第一次出陣,他本來就不想帶著礙事的太刀和打刀同去。


    這有很多理由。比如,隻帶五虎退,能夠釣到一期一振的可能性更大;比如,處於趣味性考慮,都彭想要親手捕捉一期一振,而無論是從團結性或者安全角度來思考,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太刀和打刀對一期一振動手;再比如,他打算在第一次出陣時兌現承諾,把退醬的老虎送還給他。


    相比時之政府製造建設的本丸,這種事還是在戰場上做更加方便——秘密之所以被稱之為秘密,就是因為它不該讓多餘的人知道。所以,他才會在給燭台切第一次做養護的時候,推進到那種程度,並且一定堅持在昨晚讓山姥切國廣喝酒。


    直接不許他們出陣太奇怪了,所以就幹脆想想辦法,讓他們沒辦法出陣好了。


    在有理有據地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後,都彭滿意地瞟了一眼還沒恢複作戰能力的燭台切光忠,不緊不慢向狐之助抱怨道,“這座本丸的人手還是太少了。狐之助,答應給我的太郎太刀,什麽時候能送過來?”


    狐狸式神煩躁地甩著蓬鬆的尾巴,嘴裏還是恭敬地迴答:“我迴去後會幫您轉達,大概明天可以給您答複。”


    狐之助為即將落入魔爪的太郎太刀默哀。不過……反正五虎退就要跟審神者單獨出陣,一期一振如果夠給力,善於抓住機會,應該可以在時之政府抓捕到他前先把這個惡劣的審神者幹掉。


    那麽,太郎太刀也算是躲過一劫。順便,這個本丸的三振刀劍也可以逃出生天。


    審神者確定了上午的工作,帶著一行人來到本丸的正門。狐之助這才注意到,都彭應該是早就打算要自己出陣的。他特意穿了一套白色狩衣,跟平時那個現代感十足的裝扮不同,審神者此時的氣質與這套衣服竟然十分搭調,導致狐之助在一開始沒注意到他換了風格。


    雖然這個本丸裏的刀劍都會使用時間轉換器,不過狐之助還是耐心地教了一遍出陣和返迴本丸的方法,以及如果遭遇強敵,無法戰勝時逃脫戰場的訣竅。都彭耐心聽完,帶著小短刀啟動時間轉換器,離開了本丸。


    狐之助和燭台切光忠對視一眼,太刀付喪神不卑不亢、彬彬有禮地說:“您可以在本丸裏隨便逛逛,我還有主公交代的工作,先失陪了。”


    現在,他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審神者麵前進退無措的樣子。


    另一邊,都彭帶著五虎退來到了初級的戰場。這裏與其說是戰場,不如說是在時之政府控製下的練兵場。隻有最弱小的敵人才會被放進來,給新任的審神者和剛剛被喚醒的刀劍們增加戰場的經驗,培養戰鬥素質,提升實力。


    不過,由於檢非違使也會隨機出現在這個戰場上,這個無論與時之政府還是曆史修正主義溯行軍都不占同一戰線的第三方力量,會根據對手的實力等級派遣兵力。所以,為了保護新手審神者和初級刀劍的安全,這裏一般也不會出現實力強大的審神者和刀劍,以免不小心引出高級的檢非違使。


    由於大概知道自己的主人戰鬥力很高,在來到戰場後,小短刀也沒說什麽“我會保護好主人”之類的大話,而是乖巧又有些興奮地說:“我、我不會給主人丟臉的!”


    五虎退雖然級數不算高,還沒特化,但憑著他一個打通這個戰場絕不是難事。都彭沒帶武器,以非戰鬥人員的姿態走在小短刀身後,抱著一隻小老虎,一邊給它順毛,一邊旁觀五虎退的戰鬥。


    這孩子很快推平了函館的地圖,衝進敵人的營地,消滅了所有溯行軍。都彭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午飯還有一段距離。他先是提醒五虎退不要隨便撿新的刀劍,然後,又叫五虎退給自己捧來一堆木炭。


    接著,審神者不再管身邊忙著拾取和整理資源的小短刀。他堆好木炭,點燃火堆,帶上手套,再次掏出自己的口袋,伸手進去摸了一會,非常不合理地從裏麵拽出一個比口袋大得多的坩堝。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萌萌的存稿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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