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和張山的婚事很快便定了下來。


    張山沒有什麽長輩,周浩安隻好親自和張山本人談婚期。


    周浩安苦大仇深的看著張山,“你覺得婚期安排在什麽時候?”


    張山被未來嶽丈看的心裏發毛的很,正襟危坐的道:“小胥一切以長輩意見為準。”


    “你家長輩在哪呢?”


    周浩安立刻吹胡子瞪眼起來,這死小子不是推脫吧?


    “我要是找得到你家長輩還和你談什麽婚期?”


    張山立刻擺手如搖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一切以周大叔的意見為準。”


    周浩安見他這麽溫順,氣絲毫沒順,“一切以我的為準?你這麽大小夥子了,就沒有一點自己的主見?”


    張山立刻有點瞠目結舌,“我,我自然是希望能早點和小杏成親……”


    “屁話!”


    張山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浩安兇神惡煞的打斷了,“我閨女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你說早娶就早娶?”


    張山棱角分明的臉素日裏總顯得過分棱角分明,有時候顯得有些剛硬。


    今日,這張臉忽然有點腫大,不見絲毫剛硬,反而有些包子。


    “那,那,那我們晚點成親也是好的,我,我多打些獵物,婚禮準備的更充分……”


    “屁話!”


    周浩安忽然暴走,“我等得,小杏的肚子等得嗎?!”


    張山頓時梗住了,早不行,晚不行,哪到底是怎麽樣才行?


    認識半輩子了,從來不知道周大叔這麽的難纏。


    周明智已經捂著臉大半天了,如今看張山實在可憐,終於把手從臉上放了下來,道:“總不能大著肚子成親,是不是?”


    周浩安忽然咆哮,“怎麽不能?他倆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受著!”


    話題陷入了膠著,陷入了惡性循環。


    三個男人談了兩個時辰硬是沒將日子定下來。


    最後,在周杏房裏陪著三個少女的肖蝶兒實在看不過去了,拍了拍小杏的手,“放心,二嬸去搞定你爹。”


    肖蝶兒果然厲害。


    自從她進了廳堂,就再沒聽見周浩安咆哮了。


    周明智和張山看著她,簡直想哭。


    芽芽搖著頭歎了一聲氣,“小杏,你這次真是把你爹氣慘了。”


    周杏抿嘴一笑,“不這麽著,他這個混不吝,非得不顧我的意見和表姨把親事定下來不可,那時候我就慘了!再說,等我和張山板上釘釘了,我就告訴他實話。”


    “現在他有多升起,那時候他就有多,更生氣!”


    周阿嬌點了點她的頭,“到時候,你沒有了懷孕這張王牌,看大伯不打斷你的腿。”


    周杏毫不在意的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著,一邊嘿嘿直笑,“打斷我的腿,也比嫁給蘇鑫铖好。”


    “我看他對你不像假意。”


    周阿嬌略有惋惜的道:“按說,他真是一個良配,家世好,人也不錯。”


    周杏白了她一眼,“周阿嬌,你怎麽到現在還沒看明白,但凡到咱農家找媳婦的大戶人家的少爺公子,有好的嗎?不是本身有毛病,就是有什麽醜事要遮掩,門不當戶不對的,非奸既詐!”


    周阿嬌到:“可蘇鑫铖也還好吧,我看他是一直在拒絕錦瑟的,若是錦瑟嫁人了,嫁給他也不是個什麽災難性的事。”


    周杏白了她一眼,又白了她一眼,最終看向了芽芽,“和他沒法溝通,你怎麽看?不會也局的蘇新铖不錯吧?”


    芽芽一直安靜的聽他們說話,忽然問道自己,不由一愣。


    觀察了這麽久,她算是發現了蘇鑫铖真正的秘密。


    他和她可能是一樣的,在某一天忽然就有了前世的記憶。


    看來,在前世裏,雖然蘇鑫铖虐周杏虐的挺慘,可等到周杏快刀斬亂麻,和離迴家,他應該是後悔了。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若是沒有錦瑟的事,你會喜歡他嗎?”


    芽芽笑著問。


    周杏想了想,搖搖頭,“不會。”


    她太早遇見張山這個憨憨了,雖然不完美,家世也不好,可誰教他就是入了她的眼呢,那麽大個人杵在那裏,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再容納其他人了。


    “那不就結了,他好不好,是不是良配,和你有什麽關係?”


    周杏伸出一個大拇指,“精辟。”


    “我娘說,做了農家媳婦才發現農家女出身雖然事低了些,可低也有低的好處,比如,在親事這件事傷,咱們就比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更有發言權的多了。”


    芽芽撿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裏,“大戶人家都講究什麽盲婚啞嫁,成親那天才能看到他長什麽樣子,成親以後才能慢慢知道他事什麽性格,多可怕,咱們多好,提前可以認識,可以看看他人怎麽樣,是不是?”


    那倒是。


    村裏最好的便是自由二字,那可是大宅門裏的夫人小姐向往不來的。


    周阿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周杏的婚事終於敲定了。


    下定就定在五日後,成親的日子呢則定在兩月後。


    當晚,周浩安喝的酩酊大醉,拉著周明智的胳膊,哭的像個孩子。


    “小杏,小杏還沒及笄,怎麽,怎麽就……嗚嗚嗚。”


    周明智也喝大了,一巴掌拍在大哥的肩膀傷,“小杏是個姑娘,怎麽會有雞雞?大哥,你喝醉了!”


    “沒及笄呢,沒及笄!”


    周浩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嚎叫,一邊大哭。


    “大哥,小杏是個丫頭,有雞雞了,不就,就成了小子了?”


    周明智試圖讓大哥明白這個真相,他納悶的很,都十幾年了,大哥怎麽忽然介意周杏沒雞雞了?


    難道因為周杏懷孕了?


    也是,若是個帶把兒的,那如今哭的就是張山爹娘了。


    “沒及笄就當娘了?嗚嗚嗚。”


    周浩安嚎的恨不得全村都聽到了。


    周明智也嚎,“大哥,有雞雞的沒法當娘,隻能當爹!”


    “有及笄當爹?”


    周浩安終於聽到了二弟的話,他萬分的不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他抹了一把臉,“二弟,你說啥有雞雞就當爹?”


    周明智憐憫的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大哥,你真是喝糊塗了,當然是有雞雞的當爹,沒雞雞怎麽當爹?”


    周譚周平實在聽不下去了,忍著笑將兩個老小孩分開,先將爹爹關到房間裏,又把二叔架迴家。


    一路上,周明治一直在講“有雞雞當爹,沒雞雞當娘。”


    迴到家了,還在念叨,直把肖蝶兒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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