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铖表哥,你怎麽了?割破手了?”


    周杏正要出門,迎麵碰上剛從地裏迴來的蘇鑫铖,他手背被鐮刀割了一道好長的口子,血流的把捂著的汗巾子都染紅了。


    “小杏,噓……”


    蘇鑫铖抬頭往堂屋裏看了一眼,“比吱聲,叫母親看到,又要嘮叨我了。”


    周杏聽話的壓低了聲音,“表姨不在家,她去和二嬸說話去了。不過,你這麽大的傷口,你想瞞也瞞不過去呀?”


    “你能幫我簡單包紮一下嗎?”


    蘇鑫铖好看的眉眼裏是滿滿的笑意,“包起來了,母親就不知道這傷口有多大了。”


    周杏想了想,“行,你去屋裏等著,我去找藥和包紮布。”


    “好。”


    周杏取了藥和布,飛快的奔向蘇鑫铖讚助的房間。


    “啊!”


    周杏一聲驚唿,瞬間被蘇鑫铖帶血的手捂住了嘴。


    “別叫。”


    周杏耳根紅紅的瞪著他。


    “小杏,怎麽了?”


    於燕兒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來。


    蘇鑫铖祈求的看著她,“求你。”


    說著,輕輕鬆開了捂著周杏嘴的手。


    周杏咳咳兩聲,“啊,大嫂沒事,我來給铖表哥整理一下房間,被絆了一下。”


    “行,那你整理著,我去做飯。”


    周杏“唔”了一聲,待聽到院子裏沒有腳步聲了,歪頭看向蘇鑫铖。


    “你幹嘛脫衣裳?不知道我去給你拿藥了?”


    蘇鑫铖用手肘壓著衣襟,“對不起啊,我衣裳的腰帶被鐮刀割斷了,褂子自己就開了,我手傷成這樣,也沒法找根腰帶係住。”


    周杏不悅的哼了一聲,“你受傷的手給我,我給你敷藥,你,你另一隻手先壓著衣裳。”


    “好,聽你的。”


    蘇鑫铖用另一隻手裹了裹衣裳,傷手上的汗巾子瞬間掉了下來,露出了幾乎橫跨整個手背的一道極深的傷口。


    周杏倒吸一口冷氣,“這麽長的傷口?怎麽弄的?”


    蘇鑫铖笑了笑,“沒什麽,就是被鐮刀崩了一下。”


    周杏抬頭,瞪著圓圓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在家裏是不是沒作過農活?割過麥子嗎?”


    蘇鑫铖不好意思的笑著,抬手撓了撓頭,“確實沒有……”


    他一抬手,一拉扯,身上的半截短褂頓時完全敞開了口,白皙的胸肌頓時又露了出來。


    “啊!”


    “啊,對不起,對不起,忘了。”


    蘇鑫铖趕緊摟緊衣裳,一張曬紅的臉登時紅成猴屁股。


    周杏的耳根也微微泛起了紅暈。


    她輕輕咳了咳,“幸好我這裏有上好的金瘡藥,這是芽芽給我的,可是衛大夫精心調配的,我每次摔破了皮都用它,效果可好了。”


    輕輕把藥粉灑在他手背的傷口上,撲散均勻,藥粉融於鮮血,剛剛還汩汩冒血的傷口瞬間便止住了。


    “哦真是厲害,冰冰涼涼的,都不疼了。”


    蘇鑫铖看著周杏認真敷藥的樣子,嘴角翹起,臉上笑意漸濃。


    “是吧,這可是衛大夫給芽芽的藥呀,那必須是好的。”


    “衛大夫對芽芽表妹很好嗎?”


    蘇鑫铖問道。


    “那當然好。”


    周杏一邊包裹著他的傷口,一邊道:“有時候我覺得比二叔對二嬸還好,衛大夫是我見過對媳婦最好的人了,嗯,準媳婦。”


    “你很羨慕芽芽表妹嗎?”


    蘇鑫铖看著周杏的臉,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


    周杏揚眉,“你這麽問什麽意思?我可沒有惦記姐妹男人的毛病。”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蘇鑫铖臉上現出一絲緊張,“小杏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羨慕芽芽有這樣一個體貼、專情的未婚夫嗎?”


    周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確是大大咧咧的,可她又不傻。


    這貨在家的這幾天,總是偷偷瞄她,看著看著就一臉的笑意,他是喜歡她吧?


    可這也說不通啊?


    前幾年見麵,他還一副高冷拽上天的樣子,每次錦瑟小表妹和她鬧矛盾,他都斬釘截鐵的站在錦瑟那邊,幫著錦瑟欺負她。


    這才隔了一年多,怎麽忽然變成喜歡她了?


    額,不可能。


    周杏打了個寒戰。


    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不想要的,關你什麽事?管好你自己吧。”


    說著,周杏白了他一眼,手裏猛地用力,狠狠的一係繩。


    蘇鑫铖頓時呲牙咧嘴起來,眼裏的傷痛卻好似淡了幾分,開心又滿足的看著周杏。


    “哼。”


    周杏轉頭就走,才走了兩步,又退迴來。


    “這藥給你吧,每天換一次,三五日的傷口就結痂了。”


    蘇鑫铖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皮糙肉厚的,沒關係,你留著用吧,你走個路都會把自己摔破皮,抹這個上好的金瘡藥省的留疤。”


    “你才走路都把自己摔破皮呢!”


    周杏把藥往旁邊邊桌上一放就要走。


    蘇鑫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周杏低頭看看他滿是髒汙血漬的手,又抬頭看看他。


    “小杏,我,我一個手也不方便換藥,這藥放在我這裏就浪費了,你,你拿迴去吧。”


    周杏試圖抽出胳膊,抽不動。


    “咋,你的意思是要我每天來給你換藥?”


    蘇鑫铖一臉的驚喜,“真的嗎?可以嗎?”


    周杏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表情,驚喜倒不似作假。


    難道誤會他了?


    “可以。”周杏瞥了瞥胳膊上的手,“放開。”


    “啊,好好好,對不起。”


    蘇鑫铖說起對不起來倒是順溜的很。


    “哦,你衣裳上沾了血了,你記得換下來。”


    “嗯嗯,好,一會兒就換。”


    周杏往門口走了幾步,“你,你帶了幾身短打的衣裳?可還有的換洗?”


    “有的,有的。”


    蘇鑫铖似乎有些不解。


    周杏一咬牙,“哎,算了算了,你手傷了也沒法洗衣裳,一會兒我來拿你這件衣裳,我幫你洗。”


    “不不不,不用麻煩,我,我有換洗的。”


    拒絕的很誠懇。


    周杏指了指天,“這麽熱的天,你不得每天都換一套衣裳?你手不好就不洗衣裳了?”


    蘇鑫铖又要撓頭。


    “打住!捂好你自己的衣裳,我走了,你再換!”


    周杏心裏略帶狐疑的扭頭走了,大門關上,蘇鑫铖忍不住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原地轉了個圈圈,仍不滿足,忍不住的原地蹦了幾下,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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