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肖謹之又是一個耳刮子抽了過去,老太太的嘴角微微滲出血色。


    “那不是拜你所賜?”


    她揉著打疼了的手,笑道:“孟氏,這一筆一筆的帳,我沒打算現在和你算,我今日來就是求一個真相,你不要逼我。”


    “不然呢?”


    老太太抬手將嘴角的血跡擦了幹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然就取了老婆子我的命去?”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昂頭挺胸,“來,拿去。”


    肖謹之卻笑了,“不,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要親眼看著你用別人性命保下來的肖家和你所在意的你的子嗣,一樣一樣的在你眼前消失。”


    她施施然站了起來,“就從肖文和肖武開始吧,他倆一死,孟氏,你和肖理的子嗣就斷幹淨了吧?”


    “等一下!”


    肖二爺忽然一把按住肖謹之。


    “你說替我跟她要毒藥的方子的?沒有毒藥方子,衛大夫沒法替我解毒。”


    肖謹之好笑的看著他,“她就在這裏,你這麽大的人了,不會自己要?”


    她抖了抖肩膀,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抖了下去。


    “去吧,我在這裏看著。”


    她的樣子太過挑釁和憐憫,那神情分明在說,肖權你被養廢了!


    肖二爺頓時覺得胸膛一滯,從心底裏泛出一絲絲的鈍痛。


    剛剛看肖謹之對老太太大打出手,他心裏既痛快,又痛苦。


    這個女人一直以他的母親自居,噓寒問暖,教育引導,沒感情嗎?


    怎麽可能。


    可是,她連同他那好大哥大嫂給他下毒,如此歹毒的毒!


    “母親,我要毒藥的方子。”


    肖二爺陰沉著臉,定定的看著老太太。


    肖老夫人眼含熱淚,失望的看著他,“你是我親生親養的兒子,我怎麽舍得給你下那樣的毒藥?”


    “別演戲了,母親!”


    他拍了拍協下的那顆所謂“胎記”,“我們都看過了,那‘胎記’時候我娘為了糊弄你燙下的疤,上麵有我娘刺下的字。”


    肖老夫人含淚笑了,淚水劃過微翹的嘴角。


    “肖權,你被她騙了,你自從出聲便從未離開過我身邊,我確信你是我的兒子,確信!”


    “那這裏怎麽解釋?怎麽解釋?”


    肖二爺雙眼變的微紅,狼一般的等著老太太。


    “這不是新刺的字,它早就長進了我的身體裏,孟氏,你的所謂兒子早就被你扔倒山下摔死了!”


    肖老太太眼淚入溪,盡數流入嘴角。


    眼淚的苦澀,伴著鮮血的血腥,這是生活的味道。


    “孟氏,你自己就從未有過懷疑嗎?那你為何把我的名字改為肖權?為何!”


    肖老太太苦笑搖頭,“程素英曾經被山匪擼去,你父親日日思念她,到處尋她,終於在幾年後聽聞了她的消息,知道她被擼到山匪窩裏去了,被剿匪的軍隊救了,和一些女人一起關在救助所裏,挨個通知家人去認領。那麽多的女子,卻沒有一家人敢去領,隻有你父親心疼又歡欣的去了,程素英卻不同他迴來,第二日,你父親再去,程素英自己一個人走了,不知去向。”


    肖二爺陰陰的盯著她,不知道她又要耍什麽花招。


    肖謹之卻微微有些動容,臉色雖然依舊滿臉諷刺和渾不在意,睫毛卻忍不住抖了幾下。


    頓了頓,老太太繼續道:“對程素英的絕情,你父親很是難過,那時候你四歲,他將你名字裏的之去掉,說以後再不要肖氏子嗣,斷之明誌。”


    “哧——”


    肖謹之不由恥笑出聲。


    “我記得你還生了一個四姑娘叫肖蝶兒吧?你這謊話說的未免太前言不搭後語了。”


    老太太摸了一把眼角的淚,“當時我已經懷有身孕,你父親差點要把你妹妹扼殺在我的肚子裏,幸虧她命大才活了下來。”


    “父親因為程素英大姨娘的絕情便遷怒於你?要殺了蝶兒妹妹?”


    肖二爺忽然古怪的一笑,“孟氏,你是得了不說謊就會死的病嗎?”


    他握了握拳,壓抑住了那想打過去的衝動。


    “程素青不是那年到的肖府?父親若是以後再不要肖氏子嗣,又納那些妾侍姨娘的幹什麽?擺在家裏看嗎?”


    肖老夫人怒睜著雙眼,“好!你父親是因為發現了程素英進山匪窩的事與我有關才遷怒於我,你滿意了?你不過失手打碎了程素英的一隻琉璃簪,他便要將你打死、逐出肖家,趕出族譜,你滿意了?是你娘我跪在他麵前,求了三天三夜,他才同意留下你,但條件是將你名字改掉,說你不配用程素英起的名字,你滿意了?”


    她猛地用手攏住膝蓋,看著比一般人要大的多的一雙膝蓋,她吼道:“你小時候,乖巧可愛,又善於觀察,你問我,為什麽我的膝蓋比別人的大?長大了,你孝順聽話,你問我年輕的時候到底是怎麽落下了這麽嚴重的病根,以前,我怕你記恨你父親,不敢告訴你,今日我便告訴你,你那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父親,因為程素英的一根簪子,便要將你逐出肖家,是我跪了三天三爺把自己差點跪瘸了,才將你保住!這腿一輩子疼痛難忍、折磨我,是為你這個不孝子!”


    肖二爺愣在當地,老太太自年輕便有腿疼的毛病,她隻說是年輕的時候落下了病根,卻從未說過因為什麽落下病根。


    “真是個好聽的故事。”


    肖謹之拍了拍肖二爺的肩膀,“你信嗎?”


    肖二爺不作聲,眸子裏全是掙紮。


    “我不信。”


    肖謹之道,她看著肖老夫人微微有些猙獰的表情,“既然肖理這麽愛程素英,為何還要殺了她?還是在她懷胎十月快生產之時,一屍兩命的殺法!”


    肖老夫人紅著眼瞥了她一眼,“跟你說了,你又不信,愛之深、恨之切,肖理愛程素英愛了數十年,連她被別的男人糟蹋的事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唯獨不能忍受的是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與他的屬下不清不楚、勾勾搭搭,他一直期待程素英生的孩子,甚至希望是個男孩,他便把肖家的一切都給他,可竟然發現孩子不是自己的,你說他多恨?”


    肖謹之微微歪頭,“若是程素英生的是個男孩,肖理想把肖家的一切都給他?”


    她往前走了一步,盯著老太太的眼睛,“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想方設法的要除去程素英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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