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


    芽芽才出門,就聽見一聲細細的聲音,轉頭一看,小乞丐。


    “小山芋?你怎麽來了?”


    小山芋眉開眼笑的看著她,“這麽久了,你不去找我,我隻好來找你了。”


    “你等我一下。”芽芽跑進家裏,拿了一碗昨晚盛的鴨肉,兩個白菜豆腐盒子。


    “過來,到這邊胡同裏吃。”


    小山芋屁顛屁顛的跟著她進去,蹲在地上狼吞虎咽。


    芽芽笑吟吟的看著他,“你好像胖了點,白了點,也高了。”


    小山芋嘿嘿直笑,眼珠子骨溜溜轉的歡,卻不說話,一張小嘴上下翻飛,一眨眼一個白菜豆腐盒子已經下肚了。


    “你走來的?”


    小山芋搖搖頭,“不是,搭了個好心人的順風車。”


    肯讓小乞丐搭車,那的確是個好心人了。


    “可是有什麽情況?”


    芽芽心頭略有不安,叫他盯著彭強西,忽然過來,可是有什麽突發狀況?


    小乞丐嘴裏嚼著鴨肉,口齒不清的道,“也不算啥新鮮的,就是彭強西和陶裏翁的老板娘的事。”


    那場大夢裏,彭強西和陶裏翁老板娘的風流韻事是兩年後才傳出來的,那時候那風流婦人搭上了州府的府城大人,鬧出了髒病才曝光的。


    說起來,和她也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現在小乞丐都知道了?


    “這你都知道?”


    小乞丐一雙精明的眼睛掃向芽芽,眼光微閃,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吃驚。


    “我一直跟著他,看到他倆一前一後進了客棧。”


    頓了頓又道,“也沒啥實錘,我猜的。”


    芽芽略帶訝異和審視的掃過小乞丐,猜的?


    這也太準了吧。


    “關鍵彭家少爺花花事多,尤其他專愛勾搭那些已婚的婦人——”


    小乞丐嘴裏含著鴨骨頭,說話嗚嚕嚕的不清楚,“那天進客棧的也沒幾個人,他倆一前一後進去,又一前一後出來,呸!”


    小孩兒吐了一塊骨頭,嘴角上挑,掛起一個曖昧的笑容。


    “大白天的不迴家,去客棧,你說能幹啥?”


    小乞丐人小鬼大,笑的意味深長,已有所指,到叫芽芽紅了臉。


    “那騷老板娘,出來的時候走都走不穩了,嘿嘿嘿。”


    芽芽耳根都紅了,清咳兩聲,拋開心裏的詭異感,心道可能自己想多了。


    換個話題,道:“吃飽了嗎?鴨肉沒了,白菜盒子還有,還要來點嗎?”


    小乞丐搖頭,“不要了,我吃了早飯來的,這已經很飽很飽了。”


    “你一會怎麽迴鎮上?”


    芽芽從荷包裏拿了10個銅板,遞給他,“你可以村口那邊等,去鎮上都從那走,你給人家一兩個銅板,就帶你過去了。”


    小乞丐嘿嘿笑笑,把芽芽手推了迴去。


    “我就是想姐姐了,來看看姐姐,不是來跟姐姐要錢的。”


    芽芽又分了5個銅板遞過去,“至少明天能有包子吃。”


    小山芋擺擺手,“我現在給人家幹短工,不卻錢了。”


    “給誰家幹短工?”


    小乞丐的小眼睛咕嚕咕嚕直轉,“誰家都幹,哪裏要人去哪裏。”


    和小乞丐說了半天話,到衛望楚家的時候,都快晌午了。


    男人不在家,藥架上放著一張紙條。


    出門看診,五日後歸。


    署名單字一個楚。


    衛望楚不在,芽芽便在家閑了幾天,高興壞了肖武。


    可奈何周阿嬌和周杏就像兩個門將一樣,緊緊跟在少女身邊,他想多說兩句話也不得閑。


    春風吹綠春山翠,姹紫嫣紅始待兵。


    幾日春風吹過,春山村似乎在一夜之間披上了一層更深的春色,路邊的柳樹葉芽漸長,河邊的野花競相開放,就連門口肖蝶兒種的一片菜園子,也似乎在這一日都躥出了小葉。


    芽芽生日到了。


    周阿嬌和周杏自然是從一大早便開始陪在她身邊,肖武想找個機會和芽芽單獨說兩句話都不得閑,很是鬱悶。


    喬禾來找周鳳翎,“這些日子,你們怎麽都不去私塾了?”


    “二叔家裏來了客人——”


    周鳳翎衝那邊二叔家的方向努努嘴,“她們,都忙著陪客人呢。”


    “客人?什麽客人?”


    喬禾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周明智家能有什麽富貴的客人。


    “是我二嬸娘家的表哥。”


    周鳳翎叫表哥的時候,眉目低垂,臉頰含笑,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哦,是芽芽的舅家表哥?聽說,芽芽娘年輕的時候長的特別的美貌,是咱們十裏八鄉第一美的姑娘。”


    喬禾看著周鳳翎,眼珠子一轉,“怎麽,這位表哥也生的不錯?”


    周鳳翎點點頭,“武表哥也是不錯的。”


    豈止不錯啊!


    簡直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男子了。


    就連鎮上的彭強西,單就容貌,也是不能與他比較一二的。


    雲泥之別!


    “比彭家那位少爺如何?”喬禾問。


    在喬禾心裏,彭強西是她見過最好看、最英武、最體麵、最富貴的公子哥,再沒有人能比的過他。


    周鳳翎想說略勝一籌,眉眼轉了幾轉,卻道:“各有千秋。”


    “那我倒要去看看去!”


    喬禾卻是不相信還有人能和彭強西一樣好看,又有著壓周鳳翎一頭的心思,想著待會見到人定要嘲笑她一下,便有些躍躍欲試。


    “芽芽今日生日,”空著手去怕是不好看,周鳳翎幽幽的歎了口氣,“我也是今日才想起來,沒準備什麽禮物。”


    喬禾想了想,“走,去我家,我新學了一種絡子,用七彩的線打出來,好看的不得了,倒是可以教教你。”


    卻說,此刻念叨芽芽的還有隔壁的王大嬸。


    她一大早起來便不大舒服,上吐下瀉,折騰半頭晌直接下不來床了。


    王大爺才要去武家莊找郎中,卻在大門口將風塵仆仆的衛望楚碰個正著。


    衛望楚摸了脈,詢了幾句病情。


    隔壁間或傳來少男少女的說話時,嬉鬧聲,芽芽的聲音間或夾雜在其中。


    男人心頭微動,六天未見了。


    王大嬸聽著也忍不住笑起來,道:“今日芽芽生日,又能吃到芽芽娘做的手擀麵了,芽芽娘的手藝啊,咱純山村可找不出第二個來。”


    “嬸子,今日你可不能吃手擀麵,吃了藥以後,要吃好克化的,稀粥最好。”


    衛望楚一說完,老太太臉色頓時跨了下來。


    衛望楚嘴角微彎,漫不經心的問:“嬸子剛剛說的可是周二叔家大姑娘?”


    “是啊,是,她比周老三家的小杏小幾天,本來說叫桃花,周老二家的不同意,覺得桃花這名字不好聽,後來就叫了芽芽。”


    王大嬸頓時又變得笑眯眯的,“當時我還覺得桃花好歹是花,咋不比葉芽好聽點?可你別說,叫著叫著,就覺出芽芽這個名字好聽了!”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芽芽好聽。”


    “芽芽剛出生的時候,白白嫩嫩,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可好看了。”


    老太太打開話匣子就容易摟不住,嘮嘮叨叨說的竟是芽芽小時候的事。


    “芽芽這丫頭呀,打小心眼兒好,我原來啊養了一隻大白貓,性子不好,愛撓人,沒少挨打,芽芽稀罕它,愛抱它,沒少被它撓,不是撓破臉,就是咬破手,每次我都氣的要打死那貓,可芽芽呢,每次都不讓打它,哭著說,不打它,要摸它……後來,那老貓和芽芽最好,你看,到底是好人有好報,是吧?”


    衛望楚很有耐心的聽完,嘴角微翹,“是,嬸子說的對。”


    王大爺端著茶水進來,見老伴兒在和衛望楚嘮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婆子,你和衛大夫瞎嘮什麽呢,衛大,夫對不住啊,她人老了,愛嘮叨。”


    衛望楚微笑著搖搖頭,“沒關係,我也喜歡聽嬸子說話,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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