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這是薛寒唯一的感覺,身體好像被劈成了兩半,耳邊不時傳來狂風唿嘯而過的聲音,伴隨著水滴滴落的滴答聲,薛寒竭盡全力想要醒過來,奈何眼皮沉重,意識朦朧,如何都清醒不過來。

    昏昏沉沉了幾日,這一日,薛寒感覺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感覺到那人起身準備離開,薛寒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袖子。

    “阿辭。”

    “我可不是你徒弟。”那人暴躁的甩開他的手說道。

    這聲音是……薛寒終於慢慢睜開了雙眼,果然就見眼前站著臭著一張臉的燼明。

    “終於醒了啊。”燼明大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瞪著薛寒,“感覺怎麽樣?”

    薛寒閉上眼睛又睜開,終於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山洞裏。雖然洞內家具擺設齊全,但還是不能擺脫這裏是一個山洞的事實。

    “這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會在這裏?”薛寒嚐試著坐起來,伸手在後背摸了摸,光滑一片,但是那裏傳來的疼痛感卻是據實存在的。

    “斷生劍,十死無生,你運氣好小命保住了。”燼明見他的動作突然出聲。

    薛寒收迴了手,道:“那為何沒有傷口?”他明明記得,他差點被炎夜那混蛋一劍劈成兩半,但他剛剛觸摸的時候後背光滑一片,並沒有想象中的猙獰的傷口。

    燼明臭著一張臉指了指一個方向,那裏堆滿了草藥。

    “你睡了三年,這麽多靈藥還去不掉你的疤?”

    薛寒驚得差點從床上掉下來,“你說什麽?三、三年?”

    燼明麵色更臭,他起身一腳踹向薛寒,薛寒忙躲了開去,才發現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鎖鏈不見了。

    “醒了就快點起來,就等你了。”

    薛寒齜牙咧嘴的從床上爬起來,不放心的問:“我徒弟怎麽樣了?”

    “我怎麽知道你徒弟怎麽樣了?各人管自己的人,你都醒了,不會自己去找他嗎?”

    薛寒心道我若是去找他你會讓我走嗎?既然不會就閉嘴別說廢話。他正在心裏罵的歡,就見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麵若寒霜,將手中的木盆嘭的一聲擱在石桌上,發出好大的聲響,看都不看房內的眾人,轉身就走。

    “這人是誰?”薛寒疑惑,脾氣這麽大?

    【是我們的戰友。】係統君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薛寒很是驚悚,他道:“不會也跟我一樣,是……”

    係統君深沉的點了點頭,將事情的原委唧唧哇哇說了一遍。

    “這人就是病毒攜帶體?”薛寒一驚,飛快的洗了把臉,“那還等什麽,我去把她抓起來。”

    【冷靜冷靜,其實……】係統君欲言又止,【其實我們是同一陣營的。】

    隨後他又將自己與對方的係統溝通的結果跟薛寒唧唧哇哇的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那哥們的宿主有些高冷,不愛說話,得知這個世界很操蛋之後,把這世界逛了一圈之後就開始隱居了,其實這屬性不錯哎。】

    “當初你不是說病毒攜帶體會對我們有威脅嗎?”

    【這個世界的劇情亂七八糟,充滿了變數,我們都是受害者啊,他就算殺了男主不還是要迴到原來的世界的嗎?而且關鍵問題是他原身是哥男人!】

    噗,薛寒想笑,但是燼明此時正坐在一旁,所以他差點憋出內傷來了。

    因為某些不能言說的原因,薛寒瞬間認同了這個說法。想來當初這倒黴的哥們可能在什麽地方遇見過雁寒,要不然係統在離珠宮怎麽會沒有感覺到異樣呢。薛寒想通了這點,越發的想要見一見那個穿成女人的哥們了。

    見薛寒久久的不說話,燼明越發不耐煩起來:“你是女人嘛?要磨蹭到什麽時候?”薛寒看了他一眼,心裏道:“小爺脫身之前一定要狠狠的揍你一頓!”

    薛寒踏出山洞,滿目蕭瑟,草地一片枯黃。

    剛剛那名女子正將洗好的衣物掛在樹枝上晾曬,見他們走了出來,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走吧。”那女子冷冷道。

    見薛寒不時的揉著肩膀,燼明道:“你的傷早就好了,感覺疼隻是心理作用,你不要去想。”

    幾人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停在了山洞的出口,那名女子站在出口的位置,雙手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口中念念有詞。

    燼明解釋道道:“這位碧荷姑娘是術法大師,她布的結界沒有人能夠探尋到我們的位置。”薛寒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原來是依靠這姑娘的陣法躲避炎夜的追蹤嗎?不過炎夜估計也不會在意自己的生死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薛寒開始擔心起來,他清楚的記得炎夜那一劍朝自己劈斬而來是,顧辭的表情。恐懼、害怕、絕望。炎夜的目標從來都是顧辭,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

    炎夜沒有實體,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他需要身體,顧辭的身體。

    “你說顧辭死了這個世界就會崩塌,如果他被奪舍了呢?”人的情緒出現極大的波動心緒不寧極有可能會被奪舍成功。薛寒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再次相見,顧辭身體裏的魂魄不是他怎麽辦?他該怎麽麵對頂著顧辭殼子的炎夜?

    【這,我艸,還有這種可能性!我怎麽一直沒有想到!】係統君大叫起來。

    果然,薛寒心裏越發不安,見係統吼了一聲不在說話,薛寒語調陰冷道:“你不會是在想顧辭不再是顧辭也不要緊,隻要他那具身體走上成神之路就好了吧?”

    【你說什麽?我們在一起那麽久了,男主是我看著長大的,跟我的孩子一模一樣,我怎麽會做出這麽絕情的事情!!】係統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聲音尖利的差點把薛寒吼聾了。

    “沒有最好,我提醒你哦,炎夜那麽陰鬱的人,他就算用了阿辭的殼子,也成不了神,頂多是成為大魔頭.”

    係統哼哼唧唧。

    薛寒正神遊天外,突然發現那名女子的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在自己身上,見他看過來,那女子冷哼一聲,扭過身去不再看他。

    這麽傲嬌!

    薛寒有些無奈,這麽高冷的人,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去搭訕,冷場怎麽辦?而且一個男人穿成了女人這麽多年,會不會內分泌失調?薛寒想了一下自己若是頂著女人的殼子過了這麽多年,大概,自己應該瘋了吧。

    一輛車夫趕著一輛馬車正等在山洞的出口處,見到那名女子恭敬的叫了一大小姐,那女子點了點頭,明顯不欲多談,率先掀開車簾坐了進去。

    “你先進去。”燼明揚了揚下巴。

    薛寒看了一眼掛在燼明腰間的琉璃劍,麵無表情的坐了進去。

    馬車的地方很大,薛寒與碧荷坐在各占一邊,彼此對視一眼又蕩開視線。燼明一進了馬車便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薛寒有些悶,他剛剛準備起身,琉璃劍就橫在了他的身前。

    “去哪裏?”燼明微微睜開眼睛。

    薛寒無奈道:“這裏太悶了,我出去坐坐。”燼明看了他半晌,想要確定他是不是想要趁機逃跑,薛寒表情坦然,任他打量,自己就算要走,也要將琉璃劍還有碧荷帶走。半晌,燼明終於點了點頭。

    薛寒掀開簾子,坐在了趕車老伯的旁邊。此時外麵已

    經是深秋,枯葉落了滿地都是。

    “老伯,我們這裏要去哪裏?”薛寒看著馬車飛快向前,開始沒話找話。

    “這……我也不知道。”老頭兒憨厚的笑了笑,指著前麵不遠處道:“大小姐讓我在前麵的鎮子上把你們放下來就好,接下來你們的目的地我並不知道。”

    薛寒哦了一聲,又開始問他這些年外麵的世界變化,老伯也是善聊的人,隻是他說的話並不是薛寒想要聽的。

    “韓員外家的千金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小兄弟,你既尚未娶妻,老頭兒給你說道說道去?”

    “最近新開的那家茶樓不錯,有時間我帶你去坐坐。”

    “大小姐,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我見她瘦了。”老頭扭頭向身後看了一眼,“姑爺的脾氣我看很不好,小哥,他對我家小姐好嗎?有沒有欺負我家小姐?”

    “咳!”燼明突然咳了一聲,坐在外麵的兩人突然噤聲,薛寒憋笑憋得很辛苦,半晌才湊近老伯的耳邊小聲道:“老人家放心,你家姑爺對小姐可好了,小姐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隻是在人前,多少拿點架子,男人的虛榮心,咱們都懂都懂。”說著和老頭兒一起笑了起來。

    裏麵的咳嗽聲更大,薛寒笑得很開心,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老伯笑著笑著卻突然哭了出來。

    “這就好,這就好。”老伯拉住薛寒的手老淚縱橫,“我們家小姐命苦啊,從小被個江湖騙子帶走說學習什麽求仙問道之術,吃了這麽多年的苦,夫人老爺又去得早,隻剩下小姐一個人孤苦伶仃,還好三年前她說自己嫁了人,成了親,我也就放心了。我這把老骨頭了,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就怕將來我去了,小姐沒人疼,現在終於安心了,姑爺是個好人呐,知道疼人,我對老爺夫人也有個交代了。”

    他情真意切,薛寒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到了這個鬼地方,我爸媽怎麽辦?”他突然問道。

    【放心,你的身體隻是在睡覺而已。】

    “我艸,植物人!”薛寒想到父親母親守在自己的床前,淚如雨下。

    一時間兩人抱頭哭成一團。

    馬車內的兩人默默無語的對視了半晌。碧荷道:“你確定這人能夠幫你?”

    燼明屈指在琉璃劍上彈了彈:“它封劍了。”

    碧荷突然有些暴躁:“你答應過我幫你做完這件事就放了我。”碧荷怎麽想都覺得鬱

    悶,自己不過是閑來無聊在外麵逛了一圈,遇到幾個流氓修士打了一架,就被這個燼明盯上了,白白給他當了三年的仆人,越想越生氣。

    “放心,等我證實了我的猜想我就放了你。”

    “那你的猜想要是錯的呢?”碧荷脫口而出。

    燼明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他笑道:“那你們都得死。”這些年支撐他的猜想如果是假的,自己絕對會發瘋!

    這三年,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碧荷突然打了個寒顫,這人是認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每天都在想布一場大局,奈何智商不夠用。

    果然還是要多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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