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麵色皆是一變,炎夜還在馬車裏。

    四散的碎屑之間幾道鬼魅般的身影驟然出現,皆是黑衣帶著麵具,看不清容貌,隻是周身攜帶的殺氣有如實質般,撲麵而來。

    噌,琉璃劍出鞘,薛寒吩咐道:“去看看也炎夜。”雖然炎夜曾是前任聖君,但是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此時隻怕是兇多吉少了。

    巨大的爆炸聲響傳入叢林深處,雁寒腳步倏忽停住了,也不在管樹林之中的徐蒙恩,身形一動朝聲響傳來的方向急速掠去。出了叢林遠遠的就看見那三輛馬車已經化為齏粉。

    顧辭正與幾人對陣,而薛寒則護著澤歡在滿天飛塵內尋找著什麽。

    這些人的身法,雁寒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是離珠宮水門的弟子。他的視線冰冷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之後一掌轟出,熾烈的火焰砸在顧辭身後的一人後背之上。

    “怎麽迴事?”雁寒從那個缺口掠進去,與顧辭背對背站立。

    “炎夜還在馬車裏。”顧辭輕聲道。雁寒的眸子染上一抹厲色。

    澤歡一劍砍翻一個蒙麵人,就見不遠處幾塊碎布料底下露出一隻蒼白的手臂,澤歡鬆了一口氣。她上前一步,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那裹在炎夜身上的根本不是破碎的布料,灰塵散盡,月華之下,整個覆蓋住炎夜的那塊“黑布”上反射著幽微的光芒。

    那是……

    “小心。”薛寒拉著澤歡後退,就在那一瞬間,裹在眼炎夜身上的“布料”動了,那赫然是一條巨大的黑色蟒蛇,蟒蛇擺出一個攻擊的姿態,不留任何情麵的將圍在身邊的黑衣人斬殺幹淨,但是卷著炎夜的力道卻非常的溫柔。

    炎夜麵色鎮定,除了身上的衣物和白淨的臉頰有些髒之外,好像並沒有受過什麽傷。薛寒盯著那條大蛇神色不是很好看,感情這大蛇和炎夜是一夥的,當初他還以為這誰黑蛇是野生的。

    蟒蛇將炎夜輕輕地放在地麵上,化作人形,竟是一個體格健壯的男子。黑衣黑發,麵色冷凝。隻見他對著炎夜跪了下來,道:“屬下尚武,參見聖君。”

    此時的樹林之中,滿麵寒霜的徐蒙恩正用扇子抵住一名黑衣人的脖頸,語調也是冷的要掉冰渣子一般:“迴去告訴你的主子,想要什麽就靠實力去爭取,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怕被人恥笑。”

    那人單膝跪在地麵上,抬高脖子,微微的顫抖,徐蒙恩手中的扇子輕輕揮動,那人狠狠的砸在了一棵參天大樹上

    ,當即吐出一口鮮血來。

    “滾。”

    雁寒原本抓住一個黑衣人想要逼問,卻不想那人竟然自爆了。此時他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薛寒師徒三人正圍在炎夜和尚武的身旁。

    炎夜歎了口氣將尚武攙扶起來,輕聲道:“我已經不是聖君了,你不用如此。”

    尚武麵色一變,最終站起身來。他的麵色不是太好看,想來是剛剛護著炎夜的時候受了傷,他擋在炎夜的身前,戒備的看著薛寒等人。

    沒有人說話,有些尷尬,澤歡不明所以的站在薛寒的身後。炎夜沉默片刻,伸手將尚武拉到身後,道:“薛仙師,關於這件事情我……”他見雁寒抬腳朝這邊走來,停頓片刻道:“等有時間我一定跟你們解釋。”

    徐蒙恩急匆匆趕迴來的時候,隻見躺了滿地的屍體,下屬正彎腰收拾東西。

    見他迴來,忙迎上前道:“師兄,這……”徐蒙恩揮手製止了他,朝注視著自己的雁寒走了過去。

    “少宮主。”

    雁寒輕輕的嗯了一聲,也沒有追究他為何去了這麽晚,隻是道:“我們的馬車壞掉了,收拾一下,禦劍趕往離珠宮吧。”

    徐蒙恩看了雁寒一眼,見他麵色如常,閉口不提這群暗殺者的事情便轉過身去和澤歡說話去了,他苦笑一下,便吩咐下屬收拾東西,在此處修整一晚,第二日出發。

    但是等到了第二日,他們沒能夠禦劍離開。

    因為——

    “雁大哥,這麽多年你到哪裏去了,兄弟們都擔心死了。”

    雁寒扶著額頭看著麵前痛哭流涕的年輕男子,嘴角抽搐,半晌才問道:“你,你是……”

    聞言那人哭的更傷心了,他抽抽噎噎的道:“雁大哥,我是花景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雁寒一驚,這才仔仔細細的那人的眉眼,果然有幾分的熟悉,隻是花景長大之後臉上的嬰兒肥沒有了,整個人都很清瘦,那雙晶亮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滿是控訴。

    “你都長這麽大了?”雁寒有點欣喜的伸手去拉他,“快起來,這麽大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花景擦著鼻涕站起來,道:“我得到消息,時猛找到你了,就帶人連夜趕來了。”花景看向雁寒的身後,道:“咦,時大哥人呢?”

    雁寒的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不等他開口,就見花景瞪大眼睛指著自己身後

    ,不可思議的道:“徐蒙恩!你怎麽在這裏?”

    徐蒙恩停下腳步,手中扇子輕搖笑道:“花師弟。”

    “哼,誰是你師弟。”花景臭著一張臉,一甩身上的明黃色衣袖將雁寒拉到一旁,小聲道:“雁大哥,你沒受傷吧?他有沒有做傷害你的事情?”

    看他一張臉都快皺成一團,雁寒失笑,“沒有。”

    “真的?”花景滿臉不信的神色,“他可不是什麽好人,雁大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他到處找你,不知道想做什麽。”

    “找我?”雁寒不解。

    花景哼哼道:“掌門許諾說找到你有重賞,但是他早已經是水門的大師兄,哪裏還會在乎這些。反正,雁大哥,你離他遠點就是了。”

    花景說著偷眼看了徐蒙恩一眼,徐蒙恩迴以微笑,他又冷哼一聲轉過臉去,不爽道:“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可惜裏麵是黑的。”

    “你呀。”雁寒失笑。

    花景也笑起來,又聽見徐蒙恩帶笑的溫潤聲音響了起來:“少宮主,已經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他們的關係好亂呐。”澤歡坐在馬車裏支著下巴向外看。

    原本他們是準備禦劍迴離珠宮,但是花景的到來打亂了這一切。他帶來的馬車大到誇張的地步,竟像是一座小房子。

    炎夜、尚武占據一邊,薛寒、顧辭占據一邊,而澤歡單獨坐在一旁。炎夜見她挑著簾子的手臂放了下來,才輕聲開口道:“這位是我以前的隨從,尚武。”

    薛寒精神一振,知道他是準備開始解釋了。而澤歡早就看出他們的關係從昨晚開始有些奇怪,見在場的其他人麵色嚴肅,她也正襟危坐起來。

    隻聽見尚武接過炎夜的話頭,聲音低落道:“聖……少爺失蹤之後,我也身受重傷,在畫屏山中沉睡,感覺到少爺的氣息,我便醒了過來,至於泉水中的毒素,那時候山裏並沒有村民居住。這是我的無心之失,實在是抱歉。”

    澤歡瞪大眼睛看著炎夜,道:“啊,你就是統一魔族的前任聖君?”

    魔族前任聖君的傳說多的數不勝數,身前身後全是傳說。

    她實在是想不到,那麽強大的一個人竟然是如此普通的模樣,不是說炎夜此時的模樣不好,隻是他整個人的氣質過於溫和,實在不像是殺伐果斷的魔族聖君。

    炎夜微微笑了笑,口中道:“三百年前魔族內部出了些事

    情……我受了重傷,便離開了魔族。他是來尋我的,後來在畫屏山因為碰到了些棘手的事情,沒來得及交代,實在是抱歉。”

    至於出了什麽事情,薛寒等人心知肚明,澤歡當時並不在場,但是以她的聰慧自然是懂了的。

    她頗有些同仇敵愾,對炎夜道:“這個燼明真是非常個討人厭,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的,你要不要一起來?”

    炎夜笑笑,“我現在,隻想做個普通人而已。”

    “那燼明會放過你嗎?”澤歡追問。在場的人麵色都是一變,尚武道:“沒事的,魔族現在燼明失蹤了。”見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他又說道:“東、西、南、北幾大部族的首領也全都死了,現在魔族群龍無首,我是趁亂才逃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咳,這麽點字碼了四個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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