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微涼,一輪皓月當空。幾個黑色的身影飛速的在房簷上閃過,沒有一絲的聲響。這一波黑衣人離開之後,不遠處也有一群人在小心地移動著。

    薛寒在床上翻了個身,就見顧辭聚精會神的坐在桌子前,後背挺的筆直,一張小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他滿前的桌子上是攤開的外衫裏麵包裹著燃了一半的蓮花燈。顧辭正小心的想要將那燒壞的一部分聚攏迴去,奈何那花瓣已成為灰燼,任他如何小心,蓮花燈的花瓣碎成粉末飄散在衣服上。

    薛寒歎了口氣,道:“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趕緊睡吧。”

    “師尊先睡吧。”顧辭抿著唇,倔強的瞪視著桌上的蓮花燈。

    “睡吧,為師明日在送你一個。”薛寒說道,他顯然不知道這個禮物在顧辭心中的地位。

    “那不一樣。”顧辭輕聲說,這一次薛寒聽清了,他笑道:“哪裏不一樣,不都是師傅送你的。”顧辭倔強的搖頭,堅持道:“那不一樣。”

    薛寒從床上坐起來,顧辭忙起身道:“師尊,徒兒.....”

    “噓。”薛寒攬著顧辭將桌上的蓮花燈連同衣物小心地收起來,袖袍一揮,桌上的蠟燭瞬間熄滅了。顧辭睜大眼睛,沒有出聲,隻是小心地抓著包裹起來的蓮花燈。

    不多時,幾道虛影落在了門前,以薛寒此時的修為,這些人明顯不夠看的。門被小心的推開了,幾枚暗器甩在了床鋪上。

    薛寒看了一眼,眉頭就是一皺,這幾枚暗器和那個瘦高個用的一模一樣,竟然是歐陽家的人。他用鼻子想也知道是歐陽輝那個草包心裏不忿,所以派人來暗殺他。

    而此時的同福客棧中,歐陽輝正照著書上的圖在地上添了最後一筆。他將手中的書往地上一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唿出一口氣,“終於大功告成了。”隨即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個靈獸的精魄,準備放到陣法的中心,這時候門外卻有人敲門。

    歐陽輝不耐煩的道:“誰呀?”

    “客官,送洗澡水的。”門外一個聲音迴答道。歐陽輝扯了一下領子,心裏暗罵,那個蠢家夥多管閑事,小爺忙著呢,當即怒斥道:“滾,等會再來。”

    門外沒了動靜,在他以為那人走了之後,房門卻被悄無聲息的推來了。

    歐陽輝當即站了起來,轉身叫道:“我不是說滾嗎?你聾........”話沒說完就自動禁了聲,因為進到房間來的是幾名高大壯碩的男子,看起來兇

    神惡煞的。

    “歐陽輝,還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領頭的男人手掌一揮,便有人上前要將歐陽輝捆起來。歐陽輝抓著腰間的扇子輕飄飄的一揮,那些人看都不看,一掌將飛來的暗器掃到地上。

    那人輕嗤道:“歐陽華要是還活著,發現自己有這麽個廢柴兒子,估計得氣死,嘖嘖嘖。”

    另一人哈哈笑了兩聲,道:“歐陽華那老兒要是還活著,這二公子也不會是這個模樣,真是可惜呀,他一手創辦出來的家業,才多久就敗落到這個地步.....”聲音裏滿是唏噓,但最多的確實幸災樂禍。

    歐陽輝見那人越走越近,驚懼的叫道:“救——”沒喊完,被人一拳重重的打在了肚子上,當即發不出任何聲音直冒冷汗。

    “快走,歐陽瀟瀟就在附近,不要多生事端。”領頭的說完扛起歐陽輝就要往外奔去,卻被從天而降的一名藍衣人一劍逼迴了房間。

    來人手裏拿著一柄晶瑩剔透的長劍,劍身宛如清澈的泉水叮咚作響,散發著強大的靈力。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歲的小童,手裏拿著一柄長劍,神情嚴肅的落在男子的身後,目光冰冷的注視著房內的眾人。

    薛寒落在地上,就見歐陽輝全身都是冷汗的被人倒著抗在肩頭,眉間一挑,當即笑道:“這是做什麽?”

    “三弟,三弟,快救我。”歐陽輝見到他眸子就是一亮,當即嘶啞的喊了起來。

    那領頭的聽他喊出三弟這句話,就笑了,他對著薛寒一拱手,道:“原來是薛仙師,鶴某在這裏有禮了。”薛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那人笑道:“薛仙師,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還請你行個方便,如何?”

    混江湖的各種消息都是非常的了解,歐陽家三子與歐陽家交惡的事情從來都不是秘密,所以男子一點也不擔心薛寒會出手,他看了一眼門外的師徒二人,看他們的樣子倒像是來尋仇的。

    “不知薛仙師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薛寒嘴角一抽,這人臉皮真厚,許你半夜溜達,我就不行?說起來薛寒在解決了那些暗殺的嘍囉之後,全身血液沸騰,就帶著小徒弟殺上門來找歐陽輝算賬來了,真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歐陽輝還在叫著,卻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那領頭的看著薛寒無動於衷的神情,心下徹底放鬆下來,他一揮手,道:“走。”

    薛寒當即長劍一劃,森森水汽在碰到抵擋之後瞬間化為寒冰

    ,直撲那人麵門。

    “薛仙師這是何意?”那人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麵色就是一變,瞬間陰寒下來。薛寒一甩袖袍笑道:“實在是抱歉,我還有賬要與他清算,不能讓你們把他帶走。”

    那人麵色陰沉,道:“那就得罪了,你們帶他先走。”薛寒一手護著顧辭,另一隻手持劍擋住了男人的攻擊,那越出門外的人沒跑多遠,就見一條粉色的錦緞斜飛出來,攔著了他們的去路。

    歐陽輝半死不活的叫道:“姐姐,救我。”

    “是歐陽瀟瀟。”

    房簷之上,歐陽瀟瀟麵色冰冷的凝視著半空中的幾人,道:“諸位要帶我弟弟去哪裏?”

    房內的領頭人聽見歐陽瀟瀟這個名字麵色陡然一邊,招式越發淩厲起來。

    薛寒旋身不與他硬碰,左手掐了個訣打在男人的右臂之上,那人手中的兵刃瞬間脫手,薛寒一腳踢開,琉璃劍停在了距離男人脖子一指寬的地方。

    “大哥!”見他被俘,和歐陽瀟瀟纏鬥的幾名男子中的兩個瞬間撲了迴來。其中一個竟朝站在一旁的顧辭砍了過去。薛寒心下一急,一腳將被他製服的男人踹翻在地,一閃身將顧辭撈在懷裏,琉璃劍擋住了那人砍過來的長刀。

    “師尊小心。”

    那名領頭人竟然撲了過來,身上殺意滿滿,看來是怒極,準備拚個魚死網破。顧辭手裏的長劍在男人的刀鋒下斷成數截,掉落在地上。

    【叮,警報,警報.....】冰冷的機械音又響了起來。薛寒帶著小孩兒轉了個身,踩著男人的腦袋落在了房間的正中心。他的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師尊,你受傷了?”顧辭看著薛寒後背被劃開的傷口,眼眶發熱,師尊又一次救了自己,自己又拖了師尊的後腿了。

    “沒事,小傷。”薛寒默默顧辭的腦袋,心下鬆了一口氣,要是這一刀割在顧辭的身上,就他那小身板,自己估計要被係統吵死。

    鮮血順著他的後背滴落在木地板上,以他們師徒為中心竟然亮起一道圓環,發著森森的紅光。

    薛寒低頭一看,心裏暗罵一句,誰那麽缺德竟然在這裏畫了個陣法。他心裏的有一股濃濃的危險之感。

    房間內憑空刮起了大風,房內的桌椅板凳掛的我四處飛散,薛寒帶著顧辭越出房門,在房簷上停了下來。歐陽瀟瀟將歐陽輝小心地放在地麵上,看著突然烏雲密布,狂風驟起的夜色,臉色凝重道:

    “怎麽迴事?”

    一本書隨著狂風從房間內飛出來,薛寒一把抓住,看了一眼之後麵色僵冷,我草,這這是惡毒的獻祭陣法!歐陽輝估計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錯事,盯著薛寒冰冷的眸子底氣不足的叫道:“我隻是畫了個陣發,這不關我的事啊。”

    歐陽瀟瀟眉頭一皺,道:“等一會再跟你算賬。”

    薛寒哀歎,自己沒想過獻祭,竟然還是獻祭了,這劇情是腫麽迴事?難道非得逼著他把所有的劇情全過一遍?

    四周陰風陣陣,那風刮在人的身上,竟然帶著森冷的寒意,使人心底發寒。歐陽瀟瀟躍上牆頭,道:“很棘手,估計是個厲鬼。”

    薛寒欲哭無淚,當然是個厲鬼,而且是能夠以一人之力屠了歐陽家滿門的厲鬼,實在是可怕。

    他推著顧辭道:“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快去。”

    顧辭抿著嘴唇倔強道:“我要跟師尊在一起,師尊放心,這一次我一定不拖你的後腿。”

    薛寒心下哀歎,誰說你拖後腿啊騷年,為師極有可能打輸的,輸了你就被怪叔叔帶走了,那為師如何抱大腿?

    再說,萬一你跟著怪大叔在魔族世界觀扭曲,迴來找為師算賬和怎麽辦,堅決不能夠啊,為師可不想死的那麽淒慘。徒弟還是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教才放心啊。

    僵持間,那房間內憑空爆發出強烈的邪氣,周圍的幾人瞬間被衝的四散在空中。

    桀桀的笑聲淩空響起,隨後一道黑色的虛影一閃而過,那距離黑影最近的男人發出一聲慘叫,身體瞬間幹枯萎縮,剩下一具幹屍摔在地麵上。

    在場所有人的麵色都是一變,我草,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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