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衡和江擎文,倆人一文一武,都是太子最忠心的人,太子在最後關頭,交給丁衡的命令,就是讓丁衡護著江氏和辰哥兒還有江擎文離開京城去海外。


    聽到丁衡的話,雲兮倒是沒有反駁,她不得不承認,江擎文是江家為數不多有良心的人。


    此時,離京城僅兩個時辰的一個農莊裏,江擎文端著破陶碗,喝下碗裏的水後,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一接到太子府出事的消息,他就想去找姐姐,可是他那個阿爹,卻說不能因為一個出嫁的小娘毀了整個江家的底蘊。


    江家的確有家規不能參與皇位爭奪,可那是他的姐姐,給他啟蒙,護著他長大的姐姐。


    “郎君,你這是要去京城?”


    老農看著江擎文一身狼狽,想到最近幾天京城的動亂,就想著勸著他不要去京城。


    江擎文一聽老農這話,就知道京城最近怕是不平靜。


    “老丈,我是一定要進京城的,還請老丈幫忙。”


    江擎文說著話,立刻起身朝著老農作揖。


    江擎文一看就是讀書人,穿著長袍,格外懂禮。


    老農人老實,不然也不會背著主家收留了陌生人迴家。


    “這,這要進京城也不是不可能,隻是怕是要委屈郎君了。”


    “委屈倒是不怕,辛苦老丈了。”


    江擎文一路偷偷往京城跑,這一路辛苦不說,更是怕被江家找迴去,如今京城就在眼前,他自然是一定要迴去的。


    “那明日一早,郎君準備跟著老漢一起進城就是。”


    最近京城查的嚴,江擎文根本就不敢說自己是江家人,他隻能和老農說是來投奔親戚的。


    因為他沒有戶籍,所以隻能偷偷摸摸進城。


    第二天一早,江擎文打扮成農莊的人跟著老農一起進城,而丁衡則是出門采買祭拜用的東西。


    今日是太子、柳王還有太子妃和柳王妃的頭七,因為怕淮王查,所以丁衡和雲兮商量好,他們簡單祭拜就好。


    丁衡一早就出門,雲兮在辰哥兒去練武後,就喂了灝哥兒一碗羊奶,而後這才去廚房做朝食。


    朝食做好,可丁衡還沒有迴來。


    “姨母,丁副將怎麽還沒有迴來?”


    辰哥兒練了武,被雲兮叮囑喝了一碗羊奶後,丁衡卻還沒有迴來。


    雲兮也在奇怪,早就過了他們每日吃朝食的時間,可丁衡怎麽還沒有迴來?


    “辰哥兒你別急,丁副將可能是有事耽誤了。”


    雲兮嘴上這麽說,可她還是擔心的。


    這兩天淮王的人在京城裏各處搜查那麽嚴,雖然丁衡剃了絡腮胡,眉毛的形狀也改了。


    可熟悉的人看到丁衡,還是有可能認出他。


    “姨母,丁副將不會有事的,對吧?”


    辰哥兒一臉緊張,雲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丁副將那麽厲害,他不會有事的。”


    雲兮嘴上這麽說,其實她心裏卻十分沒底。


    而雲兮和辰哥兒不知道,他們擔心的丁衡,此時還真是遇上了危險。


    京城門口,今日不知怎麽了,進城搜查的更嚴了一些。


    江擎文混在一群人裏,根本就不敢抬頭。


    身為江家的嫡次子,還是太子妃的親弟,在太子府未出事之前,擁簇在他身邊的人自然不少。


    江擎文看到搜查這麽嚴就知道不好,他更是猜測,淮王是不是已經知道他離開江家,又重返京城的事情。


    “你們是哪裏來的,又要去哪裏?”


    搜查很快來到了江擎文他們前麵,收留江擎文的老農是戶部侍郎農莊上的人,他向兵士們說明情況,他們今日是來給戶部侍郎送菜的後,就通過了搜查。


    江擎文一路不敢抬頭,一直低著頭跟在人群後麵走,眼看就要通過城門,跟在江擎文後麵進城的一群人裏,突然出現兩個柳王府的幕僚。


    那倆人心虛,又沒有人帶著,一被發現就慌亂地跑開,兵士們立刻派人去追,江擎文擔憂,看著城門口慌亂起來,他立刻想要大步離開這裏。


    “郎君這是要去哪裏?”


    江擎文剛一動,老農就發現了,江擎文偷跑不成顯的有些局促,抬頭看向老農,可卻在抬頭的一瞬間,看到一個熟人。


    江擎文那一刻嚇的心肝亂顫,他並不知道對麵的人有沒有看見他,隻能硬著頭皮與老農道:“多謝老丈恩情。”


    江擎文說完就想離開,可老丈卻想著送江擎文去他口中所說的親戚家。


    江擎文重迴京城哪裏是有著親戚家投奔,看著麵前一臉熱切的老丈,江擎文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就在江擎文為難之際,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二郎,可是你?”


    江擎文一聽有人喚他二郎,嚇的立刻轉身,待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丁衡,立刻心神大定。


    “郎君,這人可是你家親戚?”


    老農看著丁衡身高體壯,再看看江擎文,剛到丁衡的肩膀處。


    “是,這是我家……”


    江擎文一時不知怎麽稱唿丁衡,他和丁衡認識也是太子引薦,此時丁衡的身份也是危險,又如何能開口。


    “二郎,你姐姐念叨了你許久,你可終於來了。”


    丁衡這幾天和雲兮在一起久了,假話脫口而出,說完後,這才看向老農道:“我是二郎的姐夫,隻是他一直不喜我娶了疼他的二姐,讓他與娘子多年見不到一麵。”


    丁衡一說完,老農就明白似地點頭,丁衡似乎一點也不急著離開,反而感謝老農將江擎文帶入京城。


    老農一看江擎文在京城的確有親戚,這才笑著道要離開。


    丁衡和江擎文又再次和老農道謝,待老農離開後,江擎文看著丁衡就問道:“我姐姐和……”


    “二娘和家裏的小娘、小郎們都好,二郎無需擔心,快隨我家去。”


    丁衡打斷了江擎文的話,而江擎文聽了丁衡的話卻一臉震驚。


    他迴來,自然是因為聽到丁衡不僅活著,還有可能救走了辰哥兒的消息。


    可現在,丁衡兩次點明是‘二姐’‘二娘’,並不是給他啟蒙,護著他的‘大姐’‘大娘’。


    丁衡拉著江擎文要走,可剛才江擎文看到的那個人卻正好轉了臉看向了丁衡和江擎文的方向。


    胡副將是淮王的副將,就像丁衡是太子的副將一樣,他跟隨淮王多年,自然是認識丁衡和江擎文的。


    此時他站在高處,看著十丈外的倆人背影,越看越覺得眼熟。


    “站住!前麵的兩個人,站住!”


    胡副將大喊一聲,立刻揮手讓兵士們跟著他往丁衡和江擎文的方向走。


    可丁衡和江擎文又怎麽會待在原地等著他過來。


    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胡副將,他可是認識,熟悉他們倆人的。


    丁衡拉著江擎文就跑,丁衡身高腿長,江擎文跟不上丁衡的步伐,丁衡隻能轉身拉他。


    胡副將一看他們要逃,立刻拔箭朝著丁衡和江擎文就射了過去。


    噗嗤


    箭順利刺入左邊肩膀,可丁衡卻顧不上疼痛,右手伸到肩後將箭支掰斷後,依舊不顧傷勢帶著江擎文立刻逃離。


    “胡副將就這麽讓你們逃開了?”


    雲兮拿著木盒從房間裏出來,就在一盞茶之前,丁衡突然帶著江擎文出現在院子裏。


    雲兮當時正和辰哥兒商量著她要出去尋找丁衡,可丁衡卻突然帶著江擎文翻牆而入。


    當時看到丁衡受傷還有臉上依舊帶著慌亂的江擎文,辰哥兒險些就要尖叫,還是雲兮眼疾手快,將辰哥兒的嘴巴立刻捂住。


    此時江擎文看著臉上被雲兮染了紅色胎記的辰哥兒感慨萬千,而雲兮卻拿出了匕首,要將丁衡的傷口劃開。


    “我在京城的各條街道晃了那麽多天,別的沒發現,對各條街道倒是熟悉,不然,今天也逃不出來。”


    丁衡一迴來,就和江擎文一起將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雲兮拿著匕首,將丁衡肩頭的箭頭挖出,然後立刻給丁衡處理傷口。


    “也不知道淮王會不會派人搜查各戶。”


    “自然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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