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魔王的死忠之士藉機發聲,擁護魔王剿除叛逆。


    魔界的內戰由此而起。


    這場戰爭並沒有持續多久,法卡率妖界介入,合力將雲班一族局限在妖、魔兩界預先設好的結界內。


    “你是在幫我的忙嗎?”當一切落定,迪茲轉身看著身後的法卡,問。


    後者眉眼不抬:“顯而易見。”


    還為以這廝會傲慢無比地聲明所做一切俱是為了幫他的女人,幾時變得這麽坦誠?“我以為你是最想我灰飛煙滅的那個。”


    法卡點頭:“的確。”


    迪茲暗中切齒:“為什麽幫我?”


    法卡挑眉:“被我幫忙,你很不甘吧?”


    “什麽?”


    “你要永遠記住欠我一次,可以不還,但要永遠記住,我喜歡這種感覺。”法卡淡淡道。


    “……”這廝是有多欠揍?


    作為旁觀者,秋觀雲不勝感慨,對身邊織羅道:“還以為即將迎來大團圓結局,這一對宿敵相逢一笑泯恩仇,握手言歡兄弟qing,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嗎?”


    織羅一笑:“隻要結果好,不就行了?”


    結果好,不就行了?織羅在什麽時候得到了如此豁達的人生觀?秋觀雲煞是費解,及至看到了她走向法卡的背影,縱是不見表qing,仍能使人捕捉到到腳步間的爛漫青chun,瞬間領悟:愛qing的力量果真偉大呢。


    然後,最後的一刻來臨。


    秋觀雲、織羅、娥依諾,作為三位主神,打開了位於神廟底層的神力之源的守護結界。


    “當看見魔力之源是純潔無瑕的白色時,還曾想神力之源要聖潔成什麽樣子才行。現在又是一個意外呢。”秋觀雲圍著那柱光體緩步,嘆道。


    織羅淡哂:“神力之源是萬物的造就者,是所有力量的起源,故而包羅萬象、色彩斑斕。似乎是在告訴人們,無論善與惡、黑與白、神與人,人與魔,啟始都在一處。”


    神力之源的光柱,正是赤、橙、huáng、綠、青、藍、紫的彩虹之色,由看不見起源的深處氤氳而起,不疾不徐的向上延展。


    娥依諾看向秋觀雲,表qing複雜,目光深沉,道:“觀雲,執行這個計劃是你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痕跡,可對?”


    “呃?”她訥訥難語:為什麽在這當口非要掀起一點離愁別緒來?


    “是。”百鷂代答。


    她明眸大瞪:“你憑什麽替本大……”


    “應該是了。”雲滄海道。


    “……”母上大人這麽說,隻有聽著。


    “那麽,觀雲。”娥依諾捉住她一隻手,“讓我和最後一次和優曇羅聯手,拯救這個世界吧。”


    織羅握起她另隻手,三人身體飛升,浮至神力之源向外輸送的出口處,呈三角之勢鼎立。


    百鷂、雲滄海、法卡、迪茲,作為一方界主,各守四方。


    娥依諾開口長誦:“神的聖光,萬物的滋養,各界諸生的仰望,今吾等以……”


    “這是我的世界,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們瓜分?”加持了結界的大門訇然大開,站在門口的,赫然曾這個世界的主宰。


    一o三心之魔障(1)


    來者,天帝擎釋是也。


    身後跟隨著的則是死忠之士赫什。


    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令一樁事關未來的計劃中止姑且不說,如此無聲無息的逃出潘雅湖底的結界才是曾參與彼時行動的每人的心頭重事。


    “閣下不在潘雅湖餵魚,跑到這裏大煞風景,有何貴gān?”秋觀雲落到這位闖入麵前,雙手掐腰問。


    “觀雲。”百鷂、雲滄海同時出聲。


    她眼珠一轉,頃刻會意,迴身笑道:“織羅,你不想過來見見我們的天帝大人嗎?畢竟,我們的靈魂還時刻會迴想起潘雅湖底的時光。”


    織羅與她眼神jiāo匯,互相參悟此時心跡。


    百鷂眸尾掃向法卡,後者與他雖沒有彼此戀人間的那份心有靈犀,但此時此刻,不必詳細揣摩,即能領會彼此所想——


    保住她們。


    “既然你們如此思念潘雅湖底,不如此刻迴去重溫舊夢?”擎釋盯著麵前的兩個女子,瞳底迅速卷積而起的黑暗似乎在下一刻便將她們侵吞殆盡。


    那邊的魔王迪茲嘖嘖稱奇:“隔了幾個世紀不見,這位身上發生了什麽有趣的轉變?這份黑暗氣息恐怕連我也要自愧不如了呢。”


    娥依諾睞其一眼:“閣下最好隱藏一下自己,不然很難收場。”


    迪茲聳肩:“本魔王隱藏了自己,你們就很好收場了嗎?我一直想曉得你們的天帝身在何處,此刻看來,他並非你們所對外宣揚的那般一直在不知某名的享受一個悠閑假期吧?”


    娥依諾皺眉。


    雲滄海淡哂:“他說得也不無道理,神相。事qing到了這一步,魚若不死,網必破,瞞不住的不必再瞞。”


    娥依諾目光明滅:“聽滄海首領的話聲,是已經有了應對眼前狀況的辦法嗎?”


    “沒有。”雲滄海搖首,“但我知道我們的相同和不同。我們都想保護好自己的女兒,但你還有這個世界需要拯救。”


    娥依諾眸線投往前方女兒的身上。


    “但,若想保住觀雲,隻有不使你們的天帝重掌這個世界,所以,無論是我們這兩個母親,還是前麵那兩個男子,我們想保住的東西都是一樣。”雲滄海解開手上的自束咒,自來到這個世界,為不gān預太多,一直收斂著自身力量。可是,空前qiáng大的敵人出現在眼前,她必須為自己最珍愛的全力迎戰。


    娥依諾朗聲一笑:“滄海首領說得對呢,現在,我們也隻有放手一搏。”言間,她話音丕轉,“魔王閣下,眼下這場戰爭,無論你想不想,都必須參與進來了,因為在我們取得勝利之前,你將無法走出這個地方。”話訖,神相大人雙掌合擊。


    頃刻間,隆隆巨響打四麵八方次第湧來。


    正與秋觀雲、織羅對峙的擎釋聞聲眯眸,銳若尖鏃的的眸光掃向娥依諾:“神相做了什麽?”


    “關閉神廟的四方結界。”娥依諾無畏迎視,“神廟的結界天帝是知道的吧?一旦關閉,須有一位曉得開啟口決的主神以命相祭才打得開。天帝既然來了,咱們就在這座供奉著先任天帝與歷屆戰爭中獻出生命的各位主神的英靈的神廟內,將這樁千年恩怨做個了斷。”


    擎釋揚眉:“聽神相此話的意思,不死不休嗎?”


    一o三心之魔障(2)


    娥依諾昂首:“天帝此來難道不是抱著將我等趕盡殺絕的念頭?”


    “這倒未必。”擎釋目光徐徐從每一在場者臉上抹過,“或者有更好的處置方式。”


    “比如再壓在哪座湖哪座山的最底層關個千百年嗎?”秋觀雲問。


    擎釋迴之意味深長的淺笑:“有什麽不可以?”


    “我有問題要問。”她豎起三根手指,“第一,你是如何離開那個地方的?”


    “給我迴答你的理由。”


    “迴不迴答是你家的事,問不問是本大爺的事。”她兀自收了一根手指,“第二個問題,閣下僅帶一位死忠之士闖進神廟麵對恁多對手,有幾成的勝算?”


    擎釋好整以暇:“第三個問題呢?”


    “沒了。”她三根手指全滅:誰規定問題一定要問三個,即使豎起三根手指?


    擎釋對她的邏輯早有防備,不受任何影響地道:“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娥萊與捲軸。”


    娥依諾抽息。


    “神相已經參到了。”擎釋微笑。


    “什麽?”秋觀雲滿頭霧水,“是什麽謎語的迷麵嗎?”


    “娥萊是神相夫家之妹,織亞之母,這位天帝閣下曾利用對方對自己的迷戀通過一幅捲軸開啟封印,可惜失敗了。”百鷂簡言述之,省卻長篇累牘。


    秋觀雲連連點頭:“原來中間還有這段曲折。”


    “你這個外來的妖孽閉嘴!”赫什痛斥,“那一次隻是天帝的一次演習,為了試探你們的實力,降低你們的防備!那幅捲軸除了隱藏著開啟封印的公式,還附著傳遞信息的公式,你們每次打開捲軸,即是對它的啟動。神相與外界妖孽的談話,盡被我一字不落地聽進耳裏。就算你們過後便將它束之高閣,但先前獲得的消息足夠我提前安排。”


    娥依諾麵色微慍。


    百鷂依然麵無表qing。


    秋觀雲搖首:“照你們的說法,那位娥萊隻是天帝的一枚棋子,用來試探敵人實力降低防備,不是太可憐點了嗎?”


    赫什一嘆:“娥萊大人是心甘qing願這麽做的,她了解天帝大人的計劃。”


    娥依諾眉目間火光隱隱。


    百鷂倏地輕笑。


    秋觀雲一怔:“怎麽了,老狐狸?”


    “在湖底時,營救失敗後的娥萊拚命嘶喊,不像是在演戲。可見縱使她對天帝閣下的計劃有所了解,也並非全部。等不到天帝英雄救美那一刻,她一定失望至極。”百鷂悠悠然然道,眼尾隱含輕蔑,“不管到了何時,閣下擅長的,果然還是欺騙女人。”


    “胡說,你這個滿嘴謊言的外來妖孽!”赫什目眥yu裂,“不準你褻瀆娥萊大人對天帝閣下的忠誠!”


    經百鷂如此一提,娥依諾恍然:“娥萊那時拚命叫喊,我隻當她是失敗後的胡言亂語,現在仔細迴想,她那時除了罵我和優曇羅,還喊過一句‘天帝大人快來救我’之類。”


    百鷂聳肩:“閣下不止利用娥萊幫你混淆視線,還誘哄她將自己的功力輸送給你便於你瓦解封印吧?”


    娥依諾喟然:“難怪她最後的眼神絕望而瘋狂,想來是悟到了自己被你白白利用。”


    這對全新組合配合好默契。秋觀雲咭咭怪笑:“僅第一個問題便引發恁多討論,天帝閣下可願提供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一o三心之魔障(3)


    “有何不可?”有備而來,胸有成竹,天帝閣下表現恁是慷慨大度,“第二個答案,如果十分是滿分,自是十分;如果百分是滿分,自是百分。”


    秋觀雲倒吸一口氣,看向織羅:“你聽到了嗎?我們是不是又要被放迴潘雅湖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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