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長青的迴答,商禦尚仍沒任何的表情。

    看著一群演技堪稱影帝的家夥自編自導的一出大戲,商禦尚原本沉悶的心情好了不少。

    林長青這時反而心裏有些慌,從一開始商禦尚的表現都過於鎮定了,再怎麽曆練他仍舊隻是個三十歲的年輕人,麵對如此巨大的壓力,沒有慌亂,反而略顯輕鬆愜意的看著這一切,無論股東們怎麽爭吵,甚至麵對商禦辰的步步緊逼,他表現出來的始終是一副看戲的樣子,什麽使他有這樣的閑情逸致看別人演戲,難道他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擺平這件事?或者說他有足夠的證據翻身?想到這,林長青驚出一身的冷汗,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商禦尚就真的太可怕了,而自己也完了,凡是牽扯到這其中的所有人都完了。

    不,這絕不可能,就算他再神通廣大,也絕不會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隻要有一個環節解釋不通,自己就可以把他釘死在十字架上。

    林長青已經表了態,其它人小聲的竊竊私語之後,有人也跟著表態,“我讚成林懂得建議。”

    “我也讚成。”

    “我也是。”

    大周看了眼出聲的幾個家夥,果然是林長青那一派的。

    蔣方正神情嚴肅,“我反對,事情還沒到了那一步,所有的證據隻是外人提供的,這不足以說明問題。”

    對於這個老家夥的無時無刻的給自己添亂,林長青已經忍無可忍了,“蔣董,我勸你還是看清目前的形式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商世不是哪個人的,它是所有股東和幾萬名員工的商世,因為商總的領導失誤,已經給商世造成了無法挽迴的損失,如果再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商世遲早會成為曆史,到那時,你打算怎麽跟商世的所有員工交代?”

    蔣方正突然笑了,“林董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壓的我脖子都快斷了,這麽為商世集團著想,出事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出來說句話呀?”

    “哼,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王守年笑眯眯的說,“林董的雙重做人標準,王某不敢苟同。商世集團既然是大家的,那麽所有人都有義務把他經營的更好,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沒有哪個企業不經曆挫折甚至是失敗,就可以屹立於成功的頂峰。遇到問題解決問題,這同時也是在考驗大家對自己的事業是否忠誠,相信大家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麽,現在就是各位表現你們忠誠的時候了。”

    林長青臉色鐵青,

    “王董,你什麽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對商世集團的忠誠嗎?”

    王守年仍舊笑眯眯的眯著雙眼,“林董別惱羞成怒啊,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哼,王董說話最好有點分寸,這裏的每一位股東可都是跟著商世集團一起走過風雨的功臣,別因為你的一句話寒了所有人的心。”

    蔣方正嚴肅的表情,話裏暗藏玄機,“林董言重了,忠誠之於所有人的定義是不同的,端看出發點在哪裏就是了。”

    林長青勃然大怒,“姓蔣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張年老神在在的說,“林董別那麽激動嘛,蔣董也沒說你什麽,就事論事而已。”

    林長青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要不是這是在會議室,他真想抽蔣方正一把大嘴巴,“張董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所謂的就事論事不過是把所有人都看做懷疑的對象罷了。”

    張年忽然嚴肅起來,“林董,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商世發展到今天較之以往有多好隻要看大家腰包有多大有多鼓就知道了,至於對商世集團有多忠誠,那就是大家自己心知肚明的事了。不過,凡是留有餘地日後也好想見不是。”

    “你····。”林長青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繼續爭吵已經沒有意義,揪著不放反倒讓人覺得他心胸狹隘小肚雞腸,可是平白無故被扣上有異心這頂大帽子,著實不好受。

    事情似乎正在偏離原本的軌道,一向攻於心計的林長青正在被牽著鼻子走。

    商禦尚饒有興趣的看著火冒三丈的林長青和另外的三個股東鬥法,吵得臉紅脖子粗的蠻有意思的。

    商禦辰最初看著吵得不可交的幾個人,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麽勸解,但是當他無意間看到商禦尚嘴角那冰冷的諷刺時,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獵人戲弄的獵物一樣,隻要獵人玩夠了,就會揮刀宰了自己了解一切。

    驚出一身冷汗,商禦辰急忙收斂心神,拉住林長青的衣袖,“林董,你太激動了。”說著眼神示意林長青,你被耍了,還不清醒過來。

    猛然醒過神,林長青強自鎮定,知道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被人像猴子一樣耍的團團轉,心裏頓時怒火衝天,恨不得生撕了那幾個混蛋。

    努力壓製住滿腔的怒火,“別再說那些沒用的了,現在請商總你做出決定。”已經沒了耐性周旋,幹脆直截了當的把矛頭對準商禦尚。

    商禦尚整理著西裝的袖口,漫不經心的開口說話,“戲演的差不多了,該落幕了。”揮手示意大周可以開始了。

    大周輕咳了下,少爺把現眼的機會留給自己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還是要扮演好忠實下屬的角色,他可沒有放著好日子不過瞎折騰的喜好,“首先,向各位通報關於中毒事件的最新進展,”打了個指向,會議室的鋁合金大門被打開,一個年紀大約在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被帶了進來,“各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那位至今昏迷不醒的患者家屬於女士。於女士請你跟在座的各位說一下你知道的事,別緊張,慢慢說就可以了。”

    從沒見過這麽多大人物的於姓女人,緊張的手都在抖,但是已經答應了人家來澄清事實,所以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丈夫,就是你們說的吃了你們的東西中毒的那個人,其實,其實他是得了晚期的淋巴癌,已經確診半年多了。”

    於女士話一出,滿室嘩然,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商禦辰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仿佛是在掩飾著什麽。林長青皺緊眉頭,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大周適時出聲打斷中法人的議論,“各位,請聽於女士把話講完。”

    大周伸手示意於女士繼續。於女士長出了口氣,安定自己狂跳的心髒,“大概十幾天前,有個人找到了我老公,說有事請他幫忙,並且答應他會給他好處。”女人停了下,“我們都是本分的老實人,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但是那個人說,隻要按照他說的做,不但可以安排我老公去大醫院治療,還答應給我們很多錢。我老公本來不願意的,但是為了給他治病我們花光了家裏的所有積蓄,還欠了親戚很多的錢,為了能讓我們母女兩在他死後好好的生活,他答應了。”女人嗚嗚的哭著,“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請你們原諒我們,給你們造成的損失我會用我的後半輩子償還,隻希望你們別遷怒我的孩子,她還太小,求求你們了。”女人哭的泣不成聲。

    會議室裏的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大周出聲安慰,“於女士,你先別難過,事情說清楚了,我們總裁會酌情處理的。”

    女人收了哭聲整理了下思緒,“那個人說,讓我老公去他指定的一家酒店餐廳吃東西,然後假裝吃壞了肚子,他會事先安排好人把我老公送進醫院,然後讓我老公告訴記者他是吃了那家餐廳的東西中毒了就可以了,剩下的事不需要我們插手,錢他會分批會給我們的。可是,嗚嗚,可是我老公自從進

    了那家醫院就再也沒醒過來,嗚嗚,我問過醫生,他們,他們說我老公是中了毒,才昏迷不醒,可是,可是這一切不都假的嗎,為什麽我老公一直昏迷不醒,原本他可以再活三個月的,可是現在就快不行了。嗚嗚,嗚嗚。”

    “於女士,你別激動,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我,我不知道,我老公,我老公說他認識。”

    “好了,”大周揮手,“先帶於女士休息一下。”

    於女士哭的傷心欲絕,“求求你們了,我知道我們做錯了事,我也願意出麵澄清所有的事,隻求你們別讓我老公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求求你們了。”

    於女士被帶走了,那哭聲還縈繞在人們的心裏,求救的聲音也撞擊著人們的心髒。為什麽本該還有三個月壽命的人一夕之間昏迷不醒,甚至很快會死掉,沒人是傻子,看不出這裏麵的玄機。

    大周才不會理會這些人在想什麽,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完成。拿出一個錄音筆,按下開關,一段錄音響徹整個會議室,“我是林長青的遠房外甥,我們已經好多年沒聯係了,有一天他突然找到我,希望我幫他辦件事,我問他什麽事,他說,有個人於他有恩,但是那個人很固執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幫助,所以他想通過我給他的恩人匯一筆錢。我覺得這沒什麽就答應了,隻是奇怪,為什麽他要我把那筆錢分幾次匯給他的恩人,但是也沒細問,就幫他把錢匯走了,每次匯錢的交易記錄我都保存著。到時沒別的意思,畢竟幫人辦事總不好出現什麽誤會就是了。”

    大周把銀行的交易記錄投影在會議室的投影牆上,上麵清晰地記錄著,每次匯款的時間和匯款人收款人的姓名。

    會議室了一下子炸開了鍋,“林董這是,這是怎麽迴事?你究竟做了什麽?”

    “這事真的是你幹的?”

    “你究竟想做什麽?”

    “林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不知道敗壞商世的信譽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嗎?”

    林長青怒吼,“我怎麽知道怎麽迴事?有人誣陷我你們看不出來嗎?”

    商禦尚看了眼林長青,“林董不必喊冤,你的這位親戚已經在警察局裏做客了,這份錄音來自警察局的口供,所以沒必要就他的真假再爭論了。大周繼續。”

    大周嘴角抽了抽,少爺真是越來越陰損了,“那個找了於女士丈夫的人已經落網了,據他交代,他是受了二少爺的指使找上那家人的。”

    會議室裏進入了短暫的靜音程序,幾秒種後,就像是炸彈爆炸後產生的餘震一樣,嗡的一聲所有人瞬間暴起,詢問聲,指責聲,甚至是謾罵聲交相唿應,一場亂糟糟的人仰馬翻的大合唱橫空出世,把個偌大的會議室吵得跟上千人的明星見麵會一樣,淩亂嘈雜,耳邊隻有嗡嗡的聽不出個數的聲音。

    在這樣的堪比菜市場買菜賣菜討價還價一樣的場景裏,商禦尚老神在在的看著熱鬧,仿佛不染塵世的上仙一樣,藐視著芸芸眾生。

    商國章看了眼被圍困的商禦辰,再看看泰然處之的商禦尚,心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

    麵對所有人的攻擊,商禦辰和林長青就算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過激憤不已地一屋子人。

    商禦尚看夠了笑話,覺得時間浪費的太多了,他還想快點結束後,好迴家抱抱他的小妻子,享受一下溫香軟玉在懷的生活呢,於是敲敲桌子,低沉磁性的聲音迴蕩在會議室的每個角落,“都住口,大周繼續。”

    如同一桶帶著冰塊的冷水從頭澆到腳一樣,群情激憤的人們瞬間冷靜下來,看看表情不慎好的大總裁,各自安分的坐下來,等待事情的後續發展。

    大周清了清嗓子,心裏嘀咕,少爺您這樣往死裏整,真的好嗎?“華康醫院的白沫醫師協同專家組已經入住患者所在的醫院進行周密的診斷和治療,結果已經出來了,患者因淋巴癌晚期被醫院的醫生注射了過量的抗免疫力的藥物昏迷不醒,也就是說患者的主治醫生在明知患者是癌症晚期的情況下,注射了過量的藥物,致使患者出現了重度昏迷,甚至可能會隨時出現生命危險。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現在懷疑是醫生有意導致患者死亡,疑似故意謀殺。”

    會議室裏一片嘩然,已經做到了殺人滅口的地步了,看來這件事已經不是單純的想整垮商世集團那簡單了。

    商禦辰渾身冒冷汗,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呢,他絕對沒有指使人那麽做,可是自己能脫得了幹係嗎?一旦被視為主謀,那等待自己的就是後半生在牢裏度過了。他戰戰兢兢的把目光對準林長青,聲音顫抖著,“林,林董。”

    林長青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震驚,對於商禦辰的質問,他給不出答案,隻能搖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沒給人們太多消化的時間,大周接著扔出重磅炸彈,“與高輻射珠寶同批生產的所有飾品送檢的結果也出來了。”

    所有人下意識的屏住唿吸,目光刷刷的看

    向大周。

    大周頂著這些冒著綠光的眼神,大聲的宣布,“所有產品的輻射指標一律符合國家對珠寶首飾重金屬含量的規定標準,沒有超標,全部合格。”

    會議室裏歡唿聲一片,從未有過的激動,簽了上億的單子也沒像今天這樣高興過,“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這結果比我老婆生孩子都讓我高興。”

    “就是,真他媽太好了,好大發了,我都快哭了,真他媽不容易呀。”

    蔣方正和王守年張年相互看著笑嗬嗬的,一副什麽都了然於胸的樣子。

    大周,“咳咳,各位,請聽我說。”眾人安靜下來,“關於那件出了問題的鑽石戒指,經調查已經有了定論。”環顧四周,“做鑒定的質監部門給出了這樣的說法,他們內部的一個員工在有心人的授意下,私下裏對那隻戒指做了手腳,所以檢驗出的結果輻射指標高的嚇人,他們把那名員工已經交給警方了,並決定解雇那名員工,對商世集團的造成的損失,他們會給予適當的補償。從警方錄的口供裏得知,他是受了二少爺和林長青懂事的指使做了這件事,據說其中還有尹世集團的大公子尹浩的功勞。”

    有了中毒事件的真相,人們已經沒有剛開始的那樣的激憤了,不解的,責備的,怨懟的甚至是想殺人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商禦辰和林長青身上。

    商禦辰臉色慘白,額頭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身體不受控製的抖個不停。

    商場上打滾多年的林長青強自鎮定,但是緊攥的雙手,還是泄露了他在害怕。

    商國章閉了閉眼睛,對這個小兒子已經失望了。

    商禦禾從始至終隻說了一句話,現在她是完全的沉浸在這起事件帶來的震驚中,她不相信,不,她不想相信這是哥哥做的,那是人命。爭權奪利耍盡手段她都能理解,但是為了一己私欲枉顧他人性命,這和草菅人命的劊子手有什麽分別?據她所知那個男人才三十幾歲,他的孩子也才十幾歲的樣子,雖然他得了癌症,但是沒有人可以這樣剝奪他生存下去的權利,即使他犯了錯。

    蔣方正首先發難,“林長青,你怎麽解釋?”

    林長青梗著脖子,“我沒做過,沒什麽好解釋的。”

    “商經理,你怎麽解釋?也想說,這不是你做的?”

    商禦辰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有,我,···”

    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了,商禦尚磨光了最後的耐性,“你們打算自己交代還是交給警方處理,現在做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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