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的大客廳裏坐滿了人,陣壘分明。

    秦姨緊攥著手,微胖的雙手指節泛白,身子都有些抖,不自主的靠近坐在自己身前沙發上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感受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人的緊張,賀長寧迴頭給秦姨一個安撫的微笑,然後自然地轉過頭看著對麵沙發上坐著的一群人,眼裏還是在微笑,但是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

    就在剛剛他的親生父親代表全家人告訴他,他在不久的將來即將嫁給商家的大少爺為妻,是的,他要嫁給一個男人做妻子。

    賀長寧覺得老天爺一定是在跟他開玩笑,他一個男人一個百分百的純種男人要嫁給另一個也是百分百的純種男人做妻子,這笑話好笑嗎?一點都不好笑,而給他這麽大驚喜的人竟然是他的父親,一個他叫了二十年爸爸的人。

    說實話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可是看看對麵那些人或幸災樂禍,或鄙夷,或冷漠的眼神,他又覺得他沒聽錯,所以他不得不再一次確認,“爸,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尹之年清清嗓子,說實話跟自己兒子說讓他嫁給一個男人做妻子這事,本來他是不太願意的,但是尹世的危機隻能靠大財團的注資才能扭轉,再加上妻子叢敏的不斷蠱惑,本就耳根軟的尹之年架不住誘惑,做了這個決定,但這正式跟兒子說他的老臉還是有這些掛不住的,“咳咳,長寧啊爸也是沒辦法啊,你知道的咱們這個家能維係到現在全靠著尹世集團這棵大樹,但是現在尹世資金出現了問題,隻能寄希望於商世集團的注資才能解決眼前的資金短缺,隻要危機一解除,爸就會想辦法把你從商家接出來,即使商家不願意,那一年以後他們也會自動放你迴來的,到時候爸爸會好好的補償你的。”

    賀長寧越聽心越往下沉,臉上清雅的淡笑已然冷若冰霜,眼眸裏的溫度冷得尹之年脊背發涼,“所以爸的意思就是,把我賣了換商世的注資,賣的期限是一年?”

    兒子滿眼的冰冷和諷刺,紮的尹之年渾身顫抖,“長寧你怎麽能這麽說爸爸,爸爸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總不能看著一家老小露宿街頭吧。”尹之年梗著脖子為自己找了個更卑鄙的理由。

    賀長寧嗬嗬的笑了,“所以我活該是那個被賣了,還得心甘情願為你們犧牲的人?且該毫無怨言?”

    尹之年從未見過如此尖銳甚至刻薄的賀長寧,他有瞬間的詫異,覺得眼前的這個總是乖巧聽話的兒子是不是被人換了芯子,他怎麽會有如

    此犀利的眼神,那眼神看得他無地自容。

    叢敏眼看著老公又慫了下來,氣不打一處來,“長寧啊,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是你不能隻想著你自己呀,咱們尹家養了你這麽多年,如今家裏出了事,你總不能坐視不理吧,再說這麽多年你爸對你不好嗎?家裏人也從來沒要求你為我們做些什麽,你不能這麽沒良心,眼看著這個家就這麽敗落啊。尹家敗了對你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有,你想清楚了。”

    一頂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壓得賀長寧心裏的火氣直往外冒,尹家的生死存亡成了他的責任,尹家人的榮華富貴要他賣身來成全,而這些人且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他應該償還的債,因為他欠尹家的。

    看著一張張冷酷到骨子裏的嘴臉,賀長寧突然想笑,他也確實笑了,笑的誇張又放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難得一見的一家人,賣兒子求富貴,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連讓我反駁的理由都成了笑話,行,真行。阿姨既然這樣大義凜然,為什麽不讓你的兒子當這個拯救家族的英雄,好讓你的祖上也光耀門楣一把。”

    像是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叢敏瞬間炸毛,聲音家尖叫著,刺得人耳膜生疼,“賀長寧你太放肆了,這就是你媽教你的規矩嗎?”

    “我媽怎麽教我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最好還是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再來跟我說話吧。”賀長寧的聲音猶如帶了冰碴子一樣,毫不留情的直射叢敏敏感的神經。

    一個借著肚子上位的小三兒的身份永遠是叢敏的痛腳,這個身份會讓世人詬病一輩子,別人看在尹家的麵子上會不屑一提,然而賀長寧的存在確是時時刻刻提醒著叢敏,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是怎麽得來的,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把賀長寧趕出尹家,甚至永遠從她眼前消失。

    賀長寧的話不但叢敏聽著誅心,尹之年聽著也老臉沒處放,“長寧。”叫了一聲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叢敏不依不饒,哭嚎著,“媽,你看看長寧,他怎麽能這樣對我,這些年銘蘭姐不在了,我對長寧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即使他不叫我一聲媽,我也沒怨言,但是他怎麽能這麽和我說話,再怎麽說我現在也是尹家的兒媳,媽,你不能看著長寧這麽欺負我,你的給我支持公道啊,從我嫁進尹家,我哪點沒盡心盡力過,這孩子這麽對我,真是寒心呐,媽,嚶嚶,嚶嚶。”

    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話的尹家老太太,陰鬱著一張老臉,眼漏精光,滿臉的算計,“長寧,

    你媽真是好教養,把你教的這麽和長輩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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