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明月山莊的弟子們來說,這一天,無疑是異常忙碌的一天。


    他們山莊上下雖說多達兩千多名弟子,但常駐在這望月山莊之中的,卻隻有五百來名左右,餘下的人手,均是常年駐守在杭州、揚州、南京等地,負責把守經營著其山莊下屬的各種產業,以維持這偌大門派的運營,且這餘下的五百弟子,其中還有一大部分都是得負責巡邏看守著的,再除去一些剛入門沒多久,還需盡心修煉的新弟子,以及不用參與對外雜事的內門及親傳弟子,此刻能用的人手,也就隻剩下兩百不到了。


    這邊兩百,再看此次舞林大會前來的人數,雖說每個門派多隻是派出十幾至數十人不等,但這大越全國大大小小百餘個門派,前來的人數相加在一起,卻是達到了驚人的三千多名,甚至比他明月山莊整個加起來的人數還多一半,如此恐怖的差比,便也直接預示了明月山莊弟子們這幾天即將麵對的工作量將會是如何之大。


    別的不說,光是那山莊門前長長的隊伍,直到夜幕降臨之時,方才終於盡數排完了去,直到最後一個門派進入山莊之後,山莊之內也是早已人滿為患,不得已,他們隻得在每處庭院當中都設下了臨時帳篷,打了地鋪,以供那些個外門派低級弟子安塌。


    “嗷~~~”


    夜半時分,月明星稀之時,一道狼嚎由遠處的山穀當中傳來,給這靜謐的夜空又添了一抹神秘,沈佩正在自己房間內的床上打坐修煉著,卻仿佛突然感知到了什麽似的,猛地翻身而起,推開了房門,緊接著,便見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外。


    “恭迎主人!”


    見了來人,沈佩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意外,反倒是十分恭敬地當場單膝跪了下來,再看那來人,不是那肖逸璿,又是誰來?


    此時的肖逸璿,身著一身與明月山莊普通弟子無二的銀色弟子服,那頭赤紅的頭發也是被染得墨黑,眼見沈佩模樣,隻是淡淡一笑,接著便反手將門關上,輕聲吩咐道:“進裏屋說。”


    “是。”


    沈佩聽命起身,緊接著十分拘謹地勾著腦袋隨在肖逸璿身後,待對方坐下,又主動斟了茶為期奉上,肖逸璿接過對方遞來的茶碗喝了一口,這才繼續開口問道:“說說吧,本王不在這段時間,你們幾個都怎麽樣了?”


    “迴主人。”


    聞言,那沈佩自是恭恭敬敬將其經曆與肖逸璿細說了一遍,原來當日她領著沈欺霜與魏小小與肖逸璿分別之後,待後者二人醒來,便好生將往後打算談了一談,那沈佩沈欺霜師徒二人本就與莊主葉驚仙決裂,下次見麵必是個你死我活的下場,自是不會再有半分迴去的想法,再加上魏小小臨陣之前也是選擇站到了前者一隊,當下自然也隻能對她們言聽計從的,無奈,她們幾個隻得隱姓埋名,連夜出了淬劍山莊所控地界,憑著一身好武功,轉投入了淩霄島的名下。


    說起這淩霄島,雖說其勢力遠不如之前的淬劍山莊,在當地卻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門派,沈佩憑著其超絕武功,陡一入門,便得了個長老職位,而沈欺霜也是跨過層層階級,直接成為了親傳弟子,直接歸於其麾下,至於那魏小小的武功差些,則是成為了外門弟子,三人進入淩霄島後悶聲過活,倒也再沒生出什麽端倪,與淬劍山莊餘黨也是再無聯係,十分平靜。


    另外,肖逸璿還從沈佩口中得知,就在當日肖逸璿離開淬劍山莊之後,沒過多久,便有朝廷大軍壓境,將那原本就殘敗不堪的淬劍山莊直接給踏平了去,一些因為迷惘無措依然留在莊內的長老弟子盡數授首,連帶著其名單在列的外地勢力也是被其一路連根拔除,那曾經鼎盛一時的淬劍山莊,也算是徹徹底底地覆滅幹淨了。


    與此同時,淬劍山莊被朝廷剿滅的消息在江湖上也是迅速傳開,連帶著被宣揚出去的,還有其針對朝廷的一係列叛亂陰謀,正因為此,江湖正道各大門派也是聯合發聲,將淬劍山莊的地位徹底從江湖上抹去,由原先的正道領袖,一下子淪為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道妖魔,一些幸存在外的淬劍山莊弟子在這段時間以內,也是一撥撥地被各大門派捕獲,押送官府,當真是好不淒慘!


    “明白了。”


    聽完沈佩所說,肖逸璿先是點了點頭,接著便出口問道:“這段時間裏,沈欺霜和魏小小有沒有發覺你的異常?”


    “迴主人。”


    聞言,沈佩立即答道:“我隱藏得很好。”


    “那就好。”


    說著,肖逸璿站起身來:“你這便照常行事,武林大會期間,本王暫將隱藏身份在此觀察著,若有命令,本王自會找你。”


    “是。”


    說完,肖逸璿拍了拍衣擺,這便準備推門出去了,可就在這時,一道輕微的響聲自門外響起,肖逸璿的聽覺何其靈敏,曆時便止住了腳步,不再發出一點兒聲音,緊接著,便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外響了起來:“師父歇下了嗎?徒兒有事,想與師父商量。”


    沈欺霜?


    聽出聲音主人身份,肖逸璿挑了挑眉,本想叫沈佩出言將其支走,卻不由自主地猶豫一番,鬼使神差地朝著沈佩點了點頭,緊接著便由係統背包中取出一道隱身符貼在了自己身上。


    “進來吧。”


    得到了肖逸璿的授意,沈佩自是如此應了一聲,話音剛落,房門便由外被人推開,一襲水藍色長裙的沈欺霜走了進來,反手將門關上,再取下臉上的麵紗,來到了沈佩的身前:“徒兒給師父請安......”


    看著沈欺霜那張完美無瑕的俏臉,隱藏在一邊的肖逸璿不禁感歎,自己難道天生就是一副多情種子?按理來說,以這沈欺霜的身份,自己本該殺她無數次的,卻不想一次次的機緣巧合之下,竟叫自己的心裏潛移默化地有了她的影子,搞得自己幾次心軟,此間一見,心中竟還有幾絲欣慰...


    “眼下就你我師徒二人而已,這便莫要講究了,說罷,何事?”


    另一邊,那沈欺霜嘴裏還問候著,沈佩便有些不耐煩地將其打斷道,待她話音落下,沈欺霜的心裏也是長長一歎---師父自從淬劍山莊之變後,也不知怎麽了,簡直變得越來越古怪,不僅對自己關心甚少,就連以前時常說下的體己話兒都再也沒有了,一定是受了打擊,心傷未愈罷...真是叫人擔心。


    這麽想著,沈欺霜的臉色也是略微有些黯淡,隻不過沒過多久,便又將這份淒然收了迴去,說道:“迴師父,其實徒兒此來的目的,還是和上次一樣,待此番武林大會終了,還請師父向島主稟報一聲,叫徒兒也隨王師兄他們一起前往南京分堂曆練!”


    “又是這事。”


    聞言,那沈佩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就仿佛早已預料到了一般,直接就斷言拒絕道:“為師說過多少遍了,王寧那一隊人此次前往南京,說是曆練,其實實際上也就是去那邊經營藥房去了,都是些不入流的活計,你一個親傳弟子湊個什麽熱鬧?和這個相比,你的仙魄神功練得如何了?突破第四層沒有?”


    正說著,沈佩倒是反過來將沈欺霜給擠兌了一通,這妮子被自己師父說得啞口無言,臉色古怪,似是已經被如此頂迴來許多次了一樣,隻不過這一次她的態度倒像是十分堅決,憋紅著臉道:“南京的事情,徒兒自然心知肚明!隻不過師父也該清楚,那郭飛心裏對徒兒打的是什麽主意!那登徒子,仗著自己的島主老爹,已經是三番五次在徒兒麵前出言不軌了!徒兒拒他不過,這才想著借著這個機會,去往南京避避風頭...”


    “笑話!”


    那頭沈欺霜的話未說完,這邊沈佩便冷笑一聲將其打斷:“你也知道,那郭飛的老爹乃是島主?那既然如此,若是島主有為自己那個廢柴兒子撐腰的心思,你覺得為師上報過去有什麽用?而那島主若是沒這個意思,那郭飛也就搞不出個什麽名堂來,你又怕的什麽?”


    “這...”


    聽聞沈佩所言,沈欺霜其實也覺有理,但依舊是心有不甘,想要出言繼續爭取一番,卻被沈佩最後一次無情打斷道:“夠了!難道你還不相信為師?難道你覺得,那島主武功,就能比為師高到哪裏去不成?有為師在,他郭飛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難道還能動得著你分毫?迴去吧,好生修煉,此事往後,莫要再提!”


    沈佩這番話說得堅決,沈欺霜聽了,雖然心中不願,卻最終也隻得再次怔怔盯了自己師父一眼,接著一聲不吭地退下去了。


    出了房門,沈欺霜有些恍惚地遊蕩在走廊之中,竟是連迴房歇息的心情都沒有,望著走廊窗外的月色,不自覺地便出門拐到了一處無人的小小庭院之中,尋了一塊幹燥的石頭坐下,抬頭望了天邊的皎月一眼,想著師父近些日子以來對自己的冷漠,心中頓時生出了無限的酸楚感慨。


    “師父...也變了,大家...都變了……”


    嘴裏默默念著,隨著一陣烏雲飄過,沈欺霜的臉色便是再難分辨,隻不過她卻哪裏知道,其實沈佩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沈欺霜的請求,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別的,卻還是因為肖逸璿當初下的那道“看管好沈欺霜,不得叫其出任何閃失”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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