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蘇南這幾天一直在仔細思索關於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因此多多少少也有些避著顧琛言,她每天起個大早就從床上溜下去,到偏廳去坐坐,或者在書房裏了解一些關於喬木集團的事情,晚上又睡得極早,沒給顧琛言任何親密的機會。


    顧琛言察覺到了喬蘇南對自己的躲避,不由得皺了皺眉。


    清晨,他醒來的時候,身旁還有那女人的氣息與溫熱,可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起床洗漱過後,顧琛言下樓,果然見她正坐在餐桌前,清絕地用著自己的早餐,在晨光熹微的光線下,構成了一副唯美的畫麵。


    “幾點醒的?”顧琛言低沉黯啞的聲音緩緩地從嗓間流了出來。


    聞聲,喬蘇南悄無聲息地輕輕放下手中正在用來喝粥的勺子,取了一塊紙巾優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唇,站起來轉身望向顧琛言,“不久。”


    “吃好了?”


    “嗯。”喬蘇南點頭,清淺一笑,“我幫你盛碗粥。”


    男人抬手攔住了她。


    她抬眸看著顧琛言,眼底劃過一絲不解的神色。


    但還沒等她開口問緣由,就見顧琛言那張俊朗冷硬的麵頰向自己靠近過來,輕輕在唇角一啄,軟舌掃過她的唇瓣,引得一陣酥麻。


    並未深入,顧琛言勾唇,“不用麻煩。”


    “……”喬蘇南未語,隻是有些嬌嗔地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推開他去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碗筷,進廚房去洗了一下放好。


    顧琛言本來想要幫忙,卻被喬蘇南拒絕了。


    望著喬蘇南正在洗碗的背影,顧琛言忽然察覺到了家的溫馨。


    放好碗筷後,喬蘇南轉身,恰是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她向後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滿,“你站這麽近做什麽?”


    “以後這些事情還是讓蔡姨來做,你懷著孩子,不方便。”尤其是總碰這些太涼的東西,本來身體就屬寒性,還不懂得好好照顧。


    喬蘇南神色一緩,點了點頭,聽顧琛言再度提起關於孩子的事情,她躲閃了一下眸光,向斜下方瞥去,忽而推開眼前擋路的男人,“我先上樓換衣服了。”


    不明自己的妻子為什麽最近一直在逃避自己,顧琛言向後退了一步,背影一僵。


    他並未轉頭,隻聽喬蘇南清脆的上樓的腳步聲漸而減弱,伴隨著一聲關門的聲音,顧琛言知道她已經迴了房間。


    爾後他自己盛了一碗粥,緩步走向餐桌,隨便地吃了幾口。


    喬蘇南迴到房間之後換了身衣服,似是打算出門,但換過衣服之後卻並未離開房間,而是爬上了屬於她跟顧琛言的那張巨大的軟床。


    她盤腿坐在床上,低眸看著自己的小腹,孩子現在已有兩月有餘,腹部尚且不顯,尤能偽裝,可若是以後肚子越漸大了呢?近幾個月,絕不會是蘇南少爺被曝光喜當娘的好時機。


    喬木集團動蕩不安,喬凡濤尚在昏迷,哪怕南北集團成功收購了喬木集團之後,也會有一段很長的融合期,讓所有的事情安穩下來。


    保守估計,她還需要四個月的時間。


    她能等,可孩子能等嗎?肚子又等能嗎?


    “孩子,你告訴媽媽,究竟應該怎麽辦?”喬蘇南小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清冷的眸光漸轉柔和,她的聲音如羽毛般輕柔,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母愛的光輝。


    聽到臥室裏傳來的聲音,顧琛言腳步一頓,身軀僵在了門外,並未推門進去。


    此前他幾乎猜到了喬蘇南最近在逃他的原因,此番更是將緣由明確了下來,站在門口靜守了一會兒,再沒聽到喬蘇南的聲音後,顧琛言轉身下樓去了書房。


    喬蘇南躺在了床上,將被子拉了過來,翻來覆去地想了許久,忽然收到一條短信。


    “蘇,我是奧斯頓。很抱歉最近有一些事情在忙,沒有及時查看到你發來的消息,我明天早晨會趕到中國,希望一切還不晚。”


    喬蘇南立即騰身坐了起來,眸光微亮。


    雖然她之前已經跟樓文平說過她請來了奧斯頓,但實際上一直沒有收到他的迴複,當初不過是為了安撫職員罷了,而今終於得到明確的迴複,喬蘇南心中是開心的。


    本想今天去醫院探望一下喬凡濤才換了身衣服,而今收到這條短信……


    思量著顧琛言也不會願意讓她去醫院操勞,幹脆就此作罷,但跟顧琛言申請一下明天去機場接奧斯頓,再同他一起去醫院,還是必要的。


    “不晚,奧斯頓先生,明天早晨我會和我的丈夫去接你。”


    喬蘇南迴了一條短信,爾後起床來換迴了普通的家居服。


    她下樓溜進了餐廳,看到顧琛言並沒有吃多少東西,於是去廚房將粥又溫了溫,再給他盛了一碗。


    “篤篤篤——”


    “琛言?”


    環顧了一周發現別墅裏並無他的蹤影,猜想顧琛言在書房,她便敲了門。


    正在觀察南北集團收購喬木集團股份情況的顧琛言聞聲僵了一下手指,爾後他合上自己的電腦,勾起唇畔,“進來。”


    喬蘇南單手端粥,另外一隻手將門推開,一陣粥香飄進了書房,冒著騰騰熱氣,有些濃鬱得沁人心脾。


    顧琛言早晨本就沒吃多少,這會兒看到冷落了自己好幾天的小妻子主動送了早餐來,他忽地又來了些許食欲,“給我送的?”


    “嗯,我看你早餐吃得不多。”喬蘇南點了點頭,將粥放在他的麵前,然後半彎著腰用勺子在粥中攪了攪,“熬過頭了,再讓它涼會兒。”


    顧琛言見狀,抬手用大掌握住了喬蘇南的小手,取過勺子自己來操作。


    他幾不可聞地低低一笑。


    喬蘇南並未對他突然的笑容產生任何反應,小手交疊在身前,像一個做錯了事要來認罪的委屈的孩子,但她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有事求我?”自喬蘇南破天荒主動來敲他書房門的時候,顧琛言就猜到了這個。


    爾後又見她殷勤地將一碗粥放在自己麵前,如今又是這副模樣,那必然猜得不假。


    “沒什麽,你先吃,你吃完了我去把碗洗一洗。”喬蘇南搖頭,依舊什麽都沒說。


    顧琛言抬眸望了她一眼,深邃的墨眸中有著極深的情緒,讓喬蘇南不由得將自己的視線移開,稍微側了一下身。


    很快,顧琛言便將那一碗粥喝幹淨了,他起身準備自己去洗碗,卻被喬蘇南搶了過來。


    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更是斷定了眼前這個小女人有事要求自己,不過還是伸手,眸光堅定,“給我,我來。”


    喬蘇南搖頭,“洗碗這種事情,跟你的畫風不符。”


    “你不能沾涼水,我來。”然而顧琛言依舊堅持,他從自己的書桌前繞了出來,直接將喬蘇南手中的碗奪了過來,徑直出門下樓。


    似乎很熟練地,他三下五除二就將碗給洗好了,順便還迴餐區去將其他的早餐也收拾了一下,簡單擦拭了桌子。


    這一係列如同家庭煮夫般的動作,與穿著雪白襯衫和筆挺的褲子的顧琛言,絲毫不搭。


    喬蘇南看得有些發愣,直到顧琛言擦幹淨手上的水,邁著穩健地步伐向自己走來的時候,他才覺得這個男人果然還是如此,霸氣而又冷冽。


    “迷上我了?”


    見妻子正在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顧琛言冷硬的麵頰上出現了一絲裂紋,他猝不及防地勾起唇瓣,長臂一攬讓眼前的女人冷不丁地撞進自己懷裏。


    “嗯,迷上了。”喬蘇南點點頭,唇畔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容。


    “那有什麽想對我說?”顧琛言加大了手勁,將懷中的女人摟得更緊了,兩人腹部將將相貼,有些炙熱。


    喬蘇南見自己被他戳穿,斂了斂眉,“我請了m國著名的解毒專家奧斯頓來給我爸看看,他明天早晨到微城,我想去接,順便去一趟醫院。”


    顧琛言未語,他沉著冷靜地低眸看著自己懷中的女人,她五官柔和,帶著些許小女人的嬌媚,不免令他動容。


    眉眼微動,他輕啟薄唇,“好,我陪你。”


    “不過……”顧琛言頓了頓,有些複雜地看著她,“你打算以什麽身份見奧斯頓,又以什麽身份去微城醫院?”


    喬蘇南微怔,意識到關於這件事情,她的確沒有思索清楚,便未開口迴答。


    顧琛言替她說了,“我去接奧斯頓,蘇南少爺直接去微城醫院等我們,嗯?”


    “可是……奧斯頓脾氣古怪名揚海外,他不過是看在ls的麵子上才肯來一次微城,若是別人他可能根本不會理會,你……”


    “有我搞不定的事情?”顧琛言打斷了喬蘇南的話,大掌摩挲著她柔軟的青絲。


    聽著顧琛言令人踏實的話,些許安然。


    她點了點頭,避免出現任何差錯,她也認為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但此番她以ls的身份請奧斯頓來給蘇南少爺的父親解毒,無論如何,真實的情況他是早晚都要知道的,但為了避免兩者身份切換頻繁得讓其他人起疑,顧琛言的確給出了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


    “就是想求我這件事?”顧琛言低眸望著她,以這個視角看下去,挺立的鼻子小巧可愛,她櫻唇微張著,讓人想要一品芳味。


    “嗯。”喬蘇南點頭。


    “那最近在想什麽別的事情?”恰好尋到了一個合適的契機,顧琛言大掌向下,輕輕抬起喬蘇南的下頜,強迫著讓她直視著自己。


    喬蘇南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向他攤開,“再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晚點再告訴你,好不好?”


    她似在懇求顧琛言,一點也不強勢。


    顧琛言沉默了一會兒,頷首表示同意。


    喬蘇南開心了,愉悅地上樓迴房間看資料去了,看到南北集團正在穩步說服一個又一個地股東將喬木集團逐步收購到自己的手中,喬蘇南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


    一邊慶幸著自己的計劃並沒有出現什麽差錯,而是在順利地進行著;一邊又對這些股東有些寒心,沒想到這麽輕易就放棄了喬木集團。隻不過,熙宸突然開始在喬木集團裏全權負責所有的事情,讓大眾開始疑心蘇南少爺究竟去了哪裏。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之後,喬蘇南便去洗了澡,爾後換了一身性感的睡衣躺在床上等顧琛言迴房間來,果然,不算太晚,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顧琛言巋然站在那裏,墨眸微眯,看著床上反常地穿著性感睡衣的小女人正側躺著,單手撐頭笑望著自己,倏覺渾身燥熱。


    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將這個磨人的家夥吃幹抹淨,卻奈何她腹中還有個兩月有餘大的孩子,幾乎成了她的護身符。


    “鬧什麽?”顧琛言箭步走上去,扯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將她包裹了起來,最終還是柔和,“現在天涼,你別凍著。”


    “不冷。”喬蘇南抱著被子起身,搖了搖頭。


    “你這是想做什麽?”顧琛言彎腰湊近喬蘇南,兩人的鼻尖幾乎快要觸碰到了一起,爾後他緩緩勾唇,露出一抹邪性的笑,“饑渴了?”


    哪知喬蘇南並未躲他,反而仰起一張風情萬種卻依舊讓人覺得脫俗的清容,仿若一塊上等的絕世白玉一般,讓人不敢褻瀆。


    “顧先生。”她喚。


    “如何?”顧琛言揚了一下英眉。


    “我們把娃生了吧。”她翻了個身,趴在男人身邊撒潑打滾。


    顧琛言見狀翻身上床將這個搗亂的小女人給箍住了,生怕她動作太大傷了肚子裏的孩子,骨節分明的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頜,他沉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良久良久,喬蘇南被她凝視得有些毛骨悚然,這才瑟縮了一下,別過頭去,移開目光。


    “這就是你考慮了很久想要告訴我的事情?”他沉吟。


    喬蘇南微愣,爾後點了點頭。


    她算是想通了,尤其是在看到南北集團收購喬木集團的計劃正在毫無偏差地穩步進行時,又聽說熙宸在喬木集團中遊刃有餘,除了蘇南少爺的突然失蹤引起了些許爭議,似乎再沒有別的什麽事情是往不好的方麵發展的。


    因此,腹中的這個孩子,她興許可以一試。


    雖然這是一個突如其來的生命,但總不該就這樣放棄,她應該積極起來,也讓顧琛言看到些許希望才是。


    然而顧琛言隻是抿著薄唇,沒有說話,他雙手搭在喬蘇南的雙肩上,緩緩地讓她整個身體都躺了下去,然後俯身輕柔地幫她掖好被子,一句話都沒說。


    “琛言,你不高興嗎?”喬蘇南的小腦袋從被子中露了出來,抬起盈盈的目光疑惑地看著他。


    這樣的反應,與她想象之中的似乎大有不同。


    “高興。”顧琛言沉吟了一會兒,深邃的墨眸中卻依然沒有笑意。


    這讓喬蘇南有些疑心顧琛言根本就隻是在隨心地安慰自己,哄著自己開心罷了。


    “那你怎麽……”


    “別說話,你該休息了。”顧琛言打斷了喬蘇南的話,抬手輕柔地將她額前的發絲捋順到耳後去,灼熱的指腹清楚著她的麵頰,讓她瑟縮了一下。


    顧琛言微愣,爾後低低地一笑,“以後都聽我的。不許洗碗,不許勞累,不許總盯著電腦看資料,不許背著我偷偷往外跑,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還有……不許勾引我。”


    說著,顧琛言眸光下移,落在她胸前的位置。


    雖然已經被被子包裹了起來,可他依然能想象到方才進門時看到的那性感模樣,不由得渾身又燥熱了起來,“聽話,我去洗個冷水澡。”


    看著顧琛言倉皇衝進浴室的背影,喬蘇南不忍輕笑出聲。


    男人足足在浴室中呆了半個小時才出來,伴隨著浴室門被打開,並沒有氤氳著的熱氣和朦朧的美感,顯然是衝了冷水的。


    顧琛言用浴巾裹著自己的下半身,頭發微濕,還有些許水珠順著發絲、脖頸滑落到了健碩的胸脯上,晶瑩的水珠點綴著完美精致的胸肌,無比性感與誘人。


    喬蘇南尚未睡著,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從浴室中走出來的男人,唇畔揚起,聲音低緩而又蠱惑人心,“你是在報複我?”


    顧琛言隨即明白這小女人口中的報複所謂何意,他搖了搖頭,緩步走近大床,“現在不報複,攢著記仇,日後是要還的。”


    語罷,他取了一塊毛巾將頭發上的水滴擦幹,鑽進了被窩,長臂一伸將身側的小女人攬入自己的懷中,“睡覺。”


    喬蘇南搖頭,“吃這麽多又睡這麽早,豈不是成豬了?”


    顧琛言沉默未語,隻是順勢滑入被中,闔上一雙夾雜著許多複雜神色的墨眸,爾後從被褥中流露出來的低沉黯啞的聲音,美其名曰:“顧太太,母豬好生育。”


    “……”喬蘇南瞬然轉身過去,背對著顧琛言,賭氣似的閉上了眼睛。


    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顧琛言見狀,低沉一笑,手臂搭在喬蘇南的腰間,湊了上去,一夜安然。


    這是喬蘇南這麽多天來睡得最甜美的一覺,似乎整個人都徹底陷入了夢境裏麵,外界的一切都打擾不了她對於睡眠的享受,在夢裏,她穿著婚紗,同顧琛言一起來到花海,無比幸福……


    翌日,喬蘇南尚在睡著的時候,顧琛言便起了床,他洗漱過後換好衣服,在樓下用過早餐之後就準備出門,並未叫醒自己的妻子。


    “蔡姨,一會兒她下樓吃早餐的時候,把菜再熱一下。”顧琛言對著門口的穿衣鏡整理著自己的領帶,微微側眸對正在收拾他餐具的蔡姨吩咐了一聲。


    蔡姨點了點頭,連聲應好,顧琛言這才放心地出了門去,並給喬蘇南發了一條短信。


    約摸在顧琛言走後半小時,喬蘇南被透過窗簾縫隙射進來的一絲陽光亮醒了,她下意識地伸出自己的藕臂去撈身旁的男人,卻發現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手掌撐在顧琛言躺的位置,尚有些餘溫,這讓她覺得一切都無比真實,而並不僅僅是夢境而已。


    起身洗漱下樓,蔡姨還沒有走,見喬蘇南醒了,她立即將盛了一碗熱粥出來,去餐桌上看了一下其餘的點心和菜,將涼了的統統迴鍋。


    “蔡姨,不用麻煩。”喬蘇南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喝著眼前的粥。


    “那怎麽行呢?少爺吩咐過的。”蔡姨轉頭笑了笑,爾後繼續做著自己手下的事情了。


    迴鍋並不怎麽耽誤時間,很快,她便把東西都盛了上來。


    喬蘇南在蔡姨的監督下,乖乖地用完了一頓豐盛地早餐後,將她打發走了,然後迴到自己的房間去重新換上蘇南少爺的裝扮。


    這幾天一直在顧琛言的身邊,以女裝的身份示人,想來自從遇到了顧琛言之後,她似乎越來越看不慣自己女扮男裝時的模樣了。


    微微昂頭,將領帶上的結向上一提,喬蘇南走遠了幾步,在距離臨水別墅有一定位置的路口招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微城醫院,卻沒有上樓,而是在住院部門口等著。


    奧斯頓的航班非常順利,並沒有晚點,而是準時到達,顧琛言掐準了時間稍微早來了一點,在出口處沒有等多久就見到人提著行李箱出來。


    雖然不曾見過奧斯頓,也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但聞名於全球的這位解毒專家,他自然是在報刊雜誌上看到過的,於是也很快便將他認了出來。


    “奧斯頓先生。”


    顧琛言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主動上前,禮貌性地迎了一下。


    他側頭看了自己帶出來的下屬一眼,那人便立即上前去接奧斯頓手裏的行李箱。


    卻沒想,奧斯頓警惕地看了顧琛言和他的人一眼,側身躲了過去,眸光中充滿了疑惑和威脅的意思,“你是誰?我想我到微城來並不是找你的。”


    “奧斯頓先生,這是我的名片。”顧琛言取了一張自己的名片,早已猜到奧斯頓不會輕易接過,於是補充了一句,“在下姓顧,是ls的丈夫。”


    果然,顧琛言如此說過之後,奧斯頓猶豫地接過了名片,仔細打量了一番。


    由於琛海集團的對外貿易一直也很頻繁,因此顧琛言的名片向來有兩個版本,而遞給奧斯頓的這個版本,自然是全英文的,不存在他看不懂的問題。


    “ls果真結婚了?”


    奧斯頓收到喬蘇南短信的時候,見她說要跟自己的丈夫一同來接他,他還有些不太相信。


    本來猜想著那個那人應該是南北集團的卓總,卻沒想到根本不是他,而眼前的這個男人……麵孔似乎也並不陌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是。”顧琛言點了點頭,這才向奧斯頓伸出手來。


    奧斯頓看了他幾眼,神色複雜,不過還是抬手,兩人簡單地相握後,他還是不太敢確定這件事情,“你真是ls的丈夫?”


    “如假包換。”顧琛言頷首,墨眸深沉,“如果奧斯頓先生聽說過我以接受采訪的形式,在全世界尋找一個叫做蘇北的女人的話。”


    奧斯頓恍然,這才想起來為何覺得他如此麵熟。


    有一段時間,m國金融街中心的巨大熒屏上出現過這張東方麵孔,他拿著一個項鏈似乎在找人,而尋找的那個人,大概發音跟蘇很像。他聽不懂中文,但是聽得懂蘇。


    “那ls人呢?她不是答應好來接我的嗎?見到我這個老朋友,居然一點都不興奮嗎?”奧斯頓有些埋怨了,發著小脾氣的樣子有些像個小孩子。


    顧琛言沉吟了一下,“我太太已經在微城醫院等候奧斯頓先生了,這其中還有一些原因,我認為讓她親自與你解釋比較妥當。”


    奧斯頓猶豫了許久,碧色的眼睛轉了好幾轉,這才終於點了點頭。


    他將手中的行李交給了顧琛言身邊的屬下,爾後跟著兩人離開了微城機場,上了車。


    奧斯頓雖然在毒藥方麵有所造詣,但是卻並不意味著他在生活上也有如此高的智商,由於在飛機上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已經習慣了沒有手機的情況,這會兒上了車真閑了下來,才想起來自己並未開機。


    果然開機打開國際漫遊之後,就彈出來了一條消息。


    “奧斯頓先生,我的丈夫將會去微城機場接您,有些事情還需要跟您解釋一下,我門醫院見麵聊。”


    奧斯頓讀過短信之後關掉了手機屏幕,抬頭探頭打量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未語。


    車很快就停在了微城醫院的門口,顧琛言的下屬將車子停穩後,率先下車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請顧琛言出來之後,才請了奧斯頓先生。


    奧斯頓若是明眼必然看得出來,這位自稱為ls丈夫的男人,在微城的地位絕非一般。


    “奧斯頓先生。”


    喬蘇南見奧斯頓來了之後,立即迎了上去,唇畔揚起一抹笑容。


    奧斯頓嚇了一跳,感覺自己仿佛來錯城市了似的,“你又是誰?”


    “我就是ls,奧斯頓先生。”喬蘇南眸光清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跟ls如出一轍的氣質,清新脫俗而又氣質絕塵,既清絕冷然,又獨斷果決。


    “噢,天哪!我感覺自己要發瘋了!”奧斯頓連連向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不斷地搖頭。


    早在喬蘇南開口說話之前,顧琛言的下屬就將車開走了,所以周邊並沒有其他的人。


    “奧斯頓先生,我很抱歉一直瞞著您。”喬蘇南微微皺了一下眉,卻並未上前逐他,“實在是因為微城這裏的確有一些難言之隱,我才必須要女扮男裝,但我的確是ls。”


    一邊說著,她一邊從自己的西裝外口袋中取出了一張小紙片和一支簽字筆,在那白紙上簽dysu幾個字母,那是她獨有的風格。


    ls在代表南北集團去洽談合作的時候,從來不蓋公章,而是簽自己的名字,曾也有人試圖模仿過,但一個人的筆跡往往代表了這個人的心性。ls是一個難以捏造的存在,從未有人模仿成功過。


    奧斯頓自然對這個筆跡再熟悉不過了,他接過喬蘇南向他遞來的小紙片,手微微顫抖。


    “好吧,ls。”奧斯頓先生點了點頭,也表現出了些許無奈,“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們z國人很無趣的,沒想到還喜歡玩女扮男裝的。”


    喬蘇南:“……”


    她並未開口反駁奧斯頓,也沒對她的男裝身份作出過多的解釋,爾後轉身帶著奧斯頓去了喬凡濤所在的病房,顧琛言也緊隨其後。


    “囡囡,你來了。”


    蘇葉這幾天依然一直守在喬凡濤所在的icu病房門口,而病人尚且沒有脫離危險期,所以還是隻允許家屬每天探望很短的一段時間。


    可即便如此,蘇葉還是想守在門口,幾乎沒有迴過喬家,生怕喬凡濤什麽時候挺不過去了,亦或者再往好的方麵想想……何時突然醒了。


    “媽,別擔心,我請了全球著名的解毒專家奧斯頓先生來,有他在,爸一定會沒事的。”喬蘇南走上去,輕輕拍著蘇葉的背,安撫著她。


    蘇葉這才又重新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了下來,唿吸也漸漸平穩了許多。


    “你是ls的母親嗎?所以在病房裏麵躺著的是她的父親?”奧斯頓迎了上來,雖然聽不懂z國人之間在說什麽,但是“媽”這個發音在z國和m國都是有些相像的。


    於是他對此有了些許猜測,但喬蘇南此前並未告訴他這是自己的父親中了慢性毒藥。


    “是,奧斯頓先生您好。”蘇葉作為大家閨秀,自然也是有很一流的英文水平。


    “伯母您好。”奧斯頓先生主動與蘇葉握了一下手。


    他與喬蘇南算得上是平輩,因此見到蘇葉的時候也理應喊一聲伯母。


    他此前一直很好奇,如此優秀的女人,究竟是什麽樣的家庭培養出來的,不過後來得知她似乎是個孤兒之後,他還有些遺憾。


    如今見到了ls母親的真容,一見便知是大家閨秀,他也算是解了心中的疑惑,自然對蘇葉和icu病房中躺著的男人有所敬重。


    藍湘很快便被顧琛言喊了過來,她一如既往踩著自己的恨天高,在走廊上發出一連串有著迴音的清脆腳步聲,跟icu病房的負責醫生打了招唿之後,便讓奧斯頓去換了一身衣服,獨自進了icu病房。


    見icu病房的門被打開又關上之後,蘇葉轉身看向喬蘇南,“囡囡,若是連奧斯頓先生都沒有辦法,你爸爸他是不是……”


    “伯母放心,奧斯頓先生是全球聞名的解毒專家,至今沒有遇到過難題。”顧琛言走上前來,握住蘇葉的手,也算是給了她些許寬慰。


    “情勢不利,尚且還是喚您一聲喬夫人。”他將手收迴來,取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蘇葉的手上,“喬夫人,這是北北在南城瀅水拍迴來的一塊和田紅玉,您看看是否眼熟?”


    蘇葉一怔,聽到和田紅玉之後整個仿佛激靈了一下,想起自己母親去世之前隨身攜帶著的那塊紅玉,想起她尋找這件信物這麽多年,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那個盒子。


    不過,她卻始終沒有勇氣打開她。


    “打開看看吧媽,我已經鑒定過了,就是那塊和田紅玉。”喬蘇南柔聲開口,目光卻充滿期待地注視著那個盒子。


    聞言,蘇葉這才將另外一隻手抬了起來,放在盒蓋上,緩緩地將她打開。


    一塊精致上等的和田紅玉忽然跳入她的眼簾,是那熟悉的母親的感覺,是她幼時貪玩去偷來母親那塊和田紅玉在手中把玩著的感覺。


    她緩緩將和田紅玉從盒子中取了出來,放在手中握了握,玉一直沁著涼意,卻溫暖了她的心方,她退後去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將和田紅玉放在自己的心口,閉上了眼睛。


    顧琛言摟著喬蘇南的腰將她帶遠了一些,給蘇葉留下了一個更加獨立的空間。


    半小時後,icu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奧斯頓從病房裏麵走了出來。


    蘇葉這才迴神,小心翼翼地收起和田紅玉,立即起身,期待地望著奧斯頓,迎了上去,溫婉大氣的她難得有些急切,“奧斯頓先生,我先生怎麽樣了?”


    “這位喬先生的毒中得有些深,不過並不是奇毒,這樣的毒藥我在m國也見過,比較平常,隻是難解罷了。”奧斯頓在敘說喬凡濤病情的時候,顯得很是坦然,絲毫沒有任何壓力,“我一會兒會去跟他的主治醫生溝通一下具體情況,按照我的辦法來,保證三天之內就能醒過來,不出一個月,餘毒就能清幹淨。”


    聞言,蘇葉大喜,“謝謝奧斯頓先生!實在是太感謝了!”


    “伯母不用客氣,我是看在ls的麵子上。”說著,奧斯頓有意無意地看了喬蘇南一眼,仿佛有些失望,“隻是我沒有想到,ls嫁的男人居然不是卓總。”


    顧琛言臉色一變,將身側的女人摟得更緊了,“奧斯頓先生可能是想多了,能配得上ls,隻有我顧琛言。”


    ------題外話------


    ……難道我會告訴你們,我第一次打章節名,打成了:顧先生,我們把娃殺了吧。


    抱歉今天更完了,事情還沒忙完,在排練廳排練了一下午,迴來渾身淤青,哪兒哪兒都是傷。


    裸更了,更晚了,莫打我,嚶嚶嚶。


    就一更,但絕對是實在的九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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