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小可愛訂閱不足, 補全訂閱或72h後可看哦~  聞書月已經梳妝好,換上了自己親手繡的嫁衣,坐在鋪滿紅綢的喜床上。她有些緊張的絞著手帕,神情不安又夾雜著羞怯。


    “焦家的人到了。”代福滿臉喜意的跑進來傳信。


    聞湉親手將紅蓋頭給她蓋上,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焦長獻到了嗎?”


    代福楞了一下,焦家的迎親隊來遲了半個時辰, 再不快點就要誤了吉時,兩家人鬧哄哄的, 聞湉這麽一問,他才想起來似乎真的沒看見新郎官。帶隊的似乎是焦長獻的一個兄長。


    “我沒看見, 外頭亂著呢。”


    聞湉隱下了唇邊的笑意, 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將聞書月交給貼身的丫鬟,讓她們照顧著聞書。


    他則帶著代福往前麵去看看情況。


    腳還沒踏出門, 聞湉就已經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鑼鼓聲, 跟外麵的嘈雜不同的是, 聞府內的下人們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似乎在觀望著什麽。


    前廳裏, 焦長獻的堂兄焦長清神情尷尬的坐在客座上, 傅有琴跟聞博禮坐在主座, 屋子裏彌漫著沉默的氣氛, 跟外麵的喜慶格格不入。


    “爹, 娘,發生了什麽事嗎?”聞湉的到來打破了沉默,他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神情疑惑的掃視著焦長清。


    焦長清勉強扯了扯嘴角,看著明顯神情不快的傅有琴解釋道:“長獻摔著腿確實是意外,臨上馬的時候馬兒受了驚,將他從馬上甩了下來。”


    “怎麽就挑在這個時候摔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焦家不滿意這門婚事找的借口呢。”聞湉瞥著眾人的神情,仿佛無意的玩笑道。


    果然,傅有琴跟聞博禮聞言臉色更難看了一些。


    焦長清眼角抽了抽,握在袖子裏的手攥緊,他心裏其實也憋著氣,焦長獻是他堂弟,從前處處壓著他不說,就連娶親也排在他前頭。結果焦長獻倒好,新婚前一.夜還偷偷去青.樓浪蕩,直到第二天遲遲不見人,焦家眾人才發現人不見了。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出了什麽意外,出動了所有下人滿鎮子大張旗鼓的找,結果最後卻在青.樓裏把人找著了。


    據找人的下人迴報,焦長獻跟四個妓|女胡鬧了一宿,他們找過去的時候焦長獻還趴在妓|女身上不肯起來,滿屋子都是見不得人的痕跡。


    這樂子就大了,之前焦家把動靜鬧大了,這下人從青.樓裏找出來,幾乎整個鎮子都知道了,焦家公子在新婚前一.夜跟四個妓子玩了一.宿,連婚都不成了。


    從前積攢下來的名聲如何敗壞先不說,就光聞家這邊就應付不過去。


    他們強行把人弄迴去了,但是焦長獻玩的太瘋,估摸著吃了不少助興的藥物,眾人一不注意他就又跟伺候更衣的丫鬟滾到了一起。眼看著吉時快到了焦長獻卻還在胡鬧,但這門婚事是萬萬不能毀的,就索性扯了個謊讓焦長清來迎親。


    隻要把人迎迴去了,再怎麽樣,就是自家人的事情了。


    焦長清巴不得這門婚事成不了,可又不能違背長輩的話,隻能拉下臉賠不是,“賢弟這就誤會了,長獻對小姐一片癡心,他原本堅持要來,隻是摔斷了腿實在經不住顛簸,祖母這才讓我代為迎親……”


    他這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除了聞湉,聞家雙親都有些動搖。


    聞博禮看了看外麵,鑼鼓喧天一直沒有停下來,他遲疑的跟身邊的妻子商量,“琴娘,時辰也快到了,你看要不……?”


    傅有琴歎氣,連新郎都沒有到場,就這麽將女兒交出去她是不願意的,但為這個鬧起來又太過不近人情,畢竟焦長獻摔了腿也是意外,思慮半晌,她還是妥協的點頭。


    焦長清臉上浮出笑容,站起身拱拱手致歉,“多謝親家體諒。”


    耽誤的時間已經不少,得到肯定後焦長清就匆匆出去準備,聞博禮跟傅有琴隨後跟著出去。聞湉故意落在最後麵,伸手拉了拉傅有琴的衣袖。


    傅有琴奇怪的轉過身,“怎麽了?”


    聞湉先前就打好了腹稿,此時垂著眼睛,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大婚之日驚了馬還摔斷了腿,哪有這麽剛巧的事情?我們還是派人先去焦家看看穩妥。”


    傅有琴雖然對於焦長獻缺席不悅,卻也沒想到這一層上去,她猶豫道:“長獻是個好孩子,一向體貼你姐姐,這次說不定是真的出了意外,而且這一來一迴也耽誤了吉時……”


    聞湉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焦長獻之前偽裝的太好,兩家訂婚之後,他逢年過節都會上門拜訪,時不時還會給聞書月捎點小禮物,要不是聞湉經曆過後來發生的事情,也不會相信這些都是焦長獻處心積慮哄騙他們的手段,為的不過是聞書月的嫁妝以及背後的聞家罷了。


    所以後來聞博禮休棄發妻占了傅家家產,將妾室扶正,焦長獻也有樣學樣,轉而勾搭上了妾室的侄女。


    “我讓代福抄近路先去焦家打探消息,不耽擱時間,”聞湉晃晃傅有琴的衣袖,“我就是有些擔心,先讓人去看看總不會有錯的,要是沒事就算了,萬一焦家是扯謊騙我們,半路上折迴來也比讓姐姐嫁過去受委屈強。”


    傅有琴被他這麽一說,竟也覺得有些道理,聞書月是她唯一的女兒,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格又溫順,要是焦家真的是扯謊,就算是半路悔婚,她也不舍得讓這唯一的女兒嫁過去受欺負。


    “好,你先讓代福去探探消息。”傅有琴摸摸他的頭,聞湉其實已經長得比她還高,但是因為嬌氣天真性子,她總忍不住把他當孩子護著,直到今天她才發現,這孩子忽然成熟了許多,也終於有了大人模樣。


    先交代代福去樂河鎮打聽消息,聞湉把老漁夫的位置告訴他,這才往後院去。


    時間耽誤的太久,傅有琴端著飯喂聞書月吃了兩口,然後用手帕給她擦幹淨嘴,半笑半哭的道:“吃飽了飯才好出門。”


    聞書月緊緊握住她的手,母女倆看著對方,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吃過上轎飯,就該出發了,聞湉將掀起的蓋頭重新蓋好,然後蹲下身,讓聞書月趴到自己背上。


    聞書月比他矮了一個頭,聞湉背著她還不算吃力,將人顛了顛抓穩,就背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聞府門前鑼鼓喧天,鞭炮齊響,聞湉背著聞書月跨過火盆,然後將她穩穩的放在了轎子裏。


    轎簾落下,聞湉上了馬,辭別雙親後,跟著迎親的隊伍敲鑼打鼓的往樂河鎮去。


    出了四方鎮,迎親隊伍卻沒有走官道,而是轉向了西山頭的小道。


    在聞家耽誤的時間太多,要趕在吉時之前趕到焦家,焦長清合計了一下,帶著眾人走了西山頭的近道。


    西山頭雖然匪患猖獗,但是像他們這樣人數眾多的隊伍,也少有匪徒敢惦記。


    迎親隊排成一條紅色的長龍,緩慢的往西山頭行去。


    ******


    “常喜哥,他們往咱們山頭去了!”


    一個十歲大小的孩童靈活的翻過一個小山坡,對藏身的在山坡之後的大漢說道。


    大漢叫常喜,是西山頭的土匪,聽說焦家的混蛋少爺要成親,他特地下山來守著,準備給這人渣一點教訓,他正愁這麽多人怎麽下手呢,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還敢往他的地盤借道。


    “嘿嘿,這不正好,兄弟們正愁找不到機會給你小喬姐姐報仇呢。”常喜從草地一躍而起,呸的吐出嘴裏的草根,將小孩兒往背上一甩,邁開腿飛快的就往西山頭跑,“咱們迴去喊人守著他們,今天爺爺非要給焦家小子一點教訓,西山寨的女人也欺負!”


    西山頭在四方鎮的西邊,是祈天嶺延伸出來一條小山脈,因為挨著祈天嶺地勢易守難攻,就成了西山寨的據點。


    西山寨成立有些年頭了,幫裏老弱婦孺一個不少,漢子們主業還是種地,也就農閑時才出去嚇唬嚇唬那些過路的富人,做點小買賣掙外快。後來老大跟軍師來了之後,西山頭才漸漸做大,成了四方鎮響當當的土匪,以至於西山頭這條近道也少有人敢走。


    焦家要不是仗著人多勢眾,也不敢走這條路。


    常喜熟悉地形,背著小孩兒老早就趕了迴去,然後召集了幾個能打的兄弟,就到山道兩邊埋伏著去了。


    聞湉騎著馬走在轎子邊,一邊跟聞書月小聲說話,一邊有些焦急的迴頭看。


    代福比他們先出發,白天走水路也快,再過上一會兒,也該帶著消息迴來了。


    “是他嗎?”常喜指著跟在轎子邊的聞湉問。


    小孩兒點頭,“小喬姐姐說,焦長獻長得可好看了,這裏麵就他長得最好看,肯定是他。”


    常喜眯縫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穿紅衣,長得又好看的,確確實實的隻有聞湉一個,而且還一路跟在轎子邊說話,肯定是新郎官就沒錯了。


    他朝對麵的兄弟打了個手指,指了指聞湉的方向,意思是等下抓這個。


    對麵迴了個明白的手勢,埋伏在草叢裏耐心的等待著。


    排成長龍的隊伍慢吞吞的往前走著,聞湉頻頻的往後看,第一百零一次迴頭時,終於在隊伍末尾看到了騎著馬往前來的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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