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妍皺眉,不解地看著她。


    難道,她不應該在聽了她這些話後憤怒、生氣,馬上要求去見方浩?


    “心妍啊!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方浩會全權處理的。”方太太說。


    沈心妍不解,連忙問:“您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方浩會處理。他現在的處理方式是什麽,是把方媛關在家裏,還用鐵鏈鎖起來,難道這樣也叫處理嗎?”


    “心妍,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媛媛做了那麽多傷害你的事,你還能為她著想,我很感動。可是媛媛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這件事方浩接手,我也已經把監護權交給方浩。所以現在方浩才是她的監護人,才最有資格決定她怎麽樣。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以後有時間多來看看我吧!畢竟我一個人......以後會很悶。”


    “你......。”沈心妍皺緊眉頭,還是無法理解方太太這是什麽意思。


    穆思衍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看到沈心妍還想再繼續追問下去。便連忙製止她,說:“心妍,時候不早了,我們改迴去了。不然,恆恆要像我們的。”


    “可是我......。”


    “對呀,你們迴去吧!別讓孩子久等了。”方太太也連忙道。


    沈心妍無奈,隻好跟著穆思衍離開。


    不過上車後,她就馬上對穆思衍問:“為什麽不讓我再問下去?”


    “你難道沒看出來嗎?”穆思衍說。


    沈心妍皺眉。


    穆思衍歎息道:“方家,現在應該是方浩全權做主了。不管是方媛還是方太太,以後都要依靠著方浩生活,所以對他的安排不應該有任何質疑,這就是他們現在的生活狀態。”


    “這怎麽行,這是不對的。”沈心妍急道。


    穆思衍苦笑,看著沈心妍說:“傻瓜,在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對錯。你覺得把方媛送去精神病院就是最好的選擇?你看方媛,雖然被鎖在床上,可是她還有自由的空間。她的衣服還很幹淨,她的頭發也很整潔,這說明方浩會將她照顧的很好。但是送去精神病院呢?整天與那些精神病人待在一起,有些人也許就是一輩子都要待在那裏,生活未必會比現在更好。而且,這也是方太太想要的現狀,你又何必去改變呢。”


    沈心妍沉默。


    好一會,她才喃喃地說:“我覺得方浩變了,變得讓我......不太認識,覺得很陌生。”


    “不,不是他變了,是他原本就是這個樣子。既然沒有人覺得不好,你就不要再繼續執念了。”穆思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輕柔道。


    沈心妍苦笑,的確,如果方媛是清醒的。未必會認同自己的想法,既然連方太太都這樣認為,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


    車子發動,兩人去劉心萍的家裏接恆恆。


    恆恆看到爸爸媽媽,高興地撲上來。


    穆思衍一把將恆恆抱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問:“恆恆在姥姥這裏乖不乖?”


    “乖,恆恆很乖。”恆恆奶聲奶氣道。


    穆思衍聽得心都軟了,又在恆恆的小臉蛋上使勁親了親。


    以前他也疼愛喜歡恆恆,可是那種感覺畢竟還和自己親生兒子的感覺不同。現在,他看到恆恆簡直喜歡到了心坎裏,一刻都不想鬆手。


    “心妍啊!你們吃完飯再走吧!”劉心萍招待他們。


    沈心妍搖頭,說:“媽,不用麻煩了,我們迴去吃。恆恆明天還要上幼兒園,已經好幾天沒去了,所以有些事情要跟她交代下。對了,媽,很抱歉,我沒能讓方浩過來。”


    “他已經來過了。”劉心萍道。


    沈心妍驚訝:“什麽?他已經來過了?”


    “是呀,你們沒迴來之前,他就來過了。”


    “那他說什麽?”沈心妍問。


    劉心萍苦笑,緩緩說:“還能說什麽,當然是告訴我,既然錯了那就繼續錯下去,希望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什麽?他怎麽可以......。”


    “好了,別再說了,就這樣吧!”劉心萍苦澀道:“錯了二三十年了,就像他說的,將錯就錯下去,對大家都好。不然,我還真不適應自己突然又多出個兒子呢。他既然這麽不想認我,我又何必呢。”


    “媽。”沈心妍心疼地看著她。


    她知道母親一定很像跟方浩相認的,可是她真的沒想到,方浩居然這麽絕情。


    “好了,你們迴去吧!”劉心萍笑了笑,反倒拍著沈心妍的肩膀安慰。


    沈心妍抿唇,和穆思衍帶著恆恆離開。


    迴去的路上當著恆恆的麵她沒敢說什麽,不過等迴到家後恆恆睡了。她才又將劉心萍的那些話,全都告訴了穆思衍。


    “你說方浩,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沈心妍覺得她是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穆思衍輕笑,將她摟緊懷裏說:“他是什麽樣的人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既然他說不如將錯就錯。那就將錯就錯吧!從此以後,大家各不相幹,過好自己的日子。”


    “也對。”沈心妍想了想,覺得穆思衍說的也有道理。


    穆思衍低下頭,在她嘴唇上親了親,低柔地說:“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樣做穆太太吧!這一次,我要給你一場盛世婚禮。”


    沈心妍臉一紅,露出驚訝地表情。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詢問,穆思衍的頭低下來,堵住了她的嘴。


    *******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裏的春天最美麗。”


    “哈哈哈,燕子,燕子。”


    “別動,乖一點,不然頭發梳不好就不漂亮了。”方浩拿著梳子對動來動去地女孩道。


    女孩本來還在唱著歌,手裏拿著一隻千紙鶴在麵前飛來飛去。


    聽到這句話,倒是立刻乖下來,一動不動地坐好了。


    方浩輕笑,給她將頭發紮起來,紮成一條馬尾辮。


    紮好頭發後,又去拿了毛巾給她擦臉,將吃飯吃花了的臉擦得幹幹淨淨。


    “媛媛怪,這樣就漂亮多了。”


    “哥,你對我真好。”方媛笑嘻嘻地道。


    方浩微笑,溫柔地輕撫著她的頭發說:“哥當然對你好,哥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在這個世上,隻有哥一個人對你才是真心的,你知道嗎?”


    “嗯,知道,他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啊,哥,我怕,我怕,他們都是壞人,壞人......。”方媛原本還乖乖巧巧,突然大叫一聲,捂著自己的腦袋尖叫起來。


    “媛媛乖,不怕不怕,哥在這裏。沒有人會欺負你,沒有壞人。”方浩連忙將方媛抱緊,緊緊地抱著她安慰。


    “壞人,好多壞人,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方媛依舊大喊大叫,叫的歇斯底裏。


    方浩沒辦法,隻能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掙紮傷到自己。


    可是方媛掙脫不開,最後低下頭狠狠地一口咬在方浩肩膀上。


    方浩痛的眉頭緊皺,咬緊牙關。可是依舊緊緊地抱著她不肯鬆手,直到她慢慢地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的方媛依舊變成了那個乖乖巧巧地小女孩,手裏拿著一隻千紙鶴。拿著在半空中飛來飛去,一邊飛一邊嘴裏念念叨叨個不停。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


    方浩白色上衣的肩膀上滲出一圈的殷紅,那一處生生地疼,即便是已經鬆開了。可是鮮血依舊往外滲出,可見咬的有多重。


    不過他並不急於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看著方媛呆呆地拿著千紙鶴,嘴裏念叨個不停。便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將她垂下來的一縷頭發撩到而後。


    輕緩地道:“把你送去那種地方,我怎麽舍得。你這麽不聽話,發起火來不管不顧,萬一弄傷了別人,可沒有人像我這樣包容你。”


    “嘻嘻嘻,小燕子飛過來了。”


    方媛轉過頭,笑嘻嘻地露出燦爛地笑容。


    方浩勾唇,順著她的手捏著紙鶴的一邊,跟她一起帶著小燕子飛。


    窗簾早已經拉開,陽光透著防盜窗投射進來,將整個臥室照亮。


    亦如當年的模樣......。


    *******


    穆思衍將沈心妍和恆恆帶迴穆家老宅。


    大太太已經帶著穆祺搬離,聽說如今容玉正在和穆祺鬧離婚。自然更不可能待在老宅裏,早就迴容家了。


    所以諾大的穆家老宅,也隻剩下穆太太一人。


    “穆先生,您迴來了。”管家看到穆思衍恭恭敬敬道。


    自從穆思衍接管穆家,管家對他的稱唿也從二少爺變成了穆先生,以示尊重。


    穆思衍點頭,淡淡地問:“我母親呢?”


    “太太在樓上。”


    “讓人叫太太下來吧!我有事跟她說。”


    “是......。”


    管家連忙吩咐一個傭人,去把穆太太叫下來。然後自己則是親自安排傭人給穆思衍和沈心妍送茶,又聽說他們要在這裏吃晚飯,便親自去廚房安排。


    穆太太聽說兒子迴來,自然是很高興的,可是又聽到說沈心妍一起來了。便立刻拉下臉,不高興地對傭人說:“你去跟先生說,我沒空下去。”


    傭人尷尬,訕訕地勸道:“太太......穆先生現在是一家之主,您又何必跟他不愉快。上次的事情已經對外宣布,他跟那位沈小姐......您這樣繼續鬧,會傷了母子感情,不正是給別人機會嘛。”


    穆太太皺眉,覺得傭人說的也有道理。


    自己一直這樣跟兒子鬧,可不就是便宜了沈心妍嘛。本來兒子就不跟她親近,自己再不理他,恐怕以後想見兒子的麵都難了。


    “給我把衣服拿來,我馬上下去。”穆太太趕緊站起來吩咐傭人。


    傭人點頭,連忙樂滋滋地幫穆太太把衣服拿過來。


    穆太太換好衣服後,昂首挺胸地下樓。


    恆恆正在地上玩呢,小汽車一滑就滑到了穆太太的腳下。


    穆太太低下頭看了一眼,恆恆也跑過來了。不過當看清是穆太太後,嚇得立刻往後跑,一下子撲到沈心妍懷裏。


    上一次穆太太抓著他的頭撞這件事,看來還是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讓他看到穆太太就忍不住害怕,至少不敢單獨麵對她。


    “媽。”穆思衍站起來。


    看到兒子的反應,他也想起那件事了。頓時心痛的不得了,對母親便生出了幾分不滿。


    扭過頭對沈心妍說:“心妍,你先帶恆恆去外麵小花園裏玩玩吧!我跟我媽有話要談。”


    沈心妍點頭,抱著恆恆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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