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林鋒,你的女朋友是個騙子!”許阿多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是十分複雜,帶著委屈和悲傷的意味,好像一個被心上人拋棄了的怨婦……


    半個月前,帶著對軍營的憧憬,單純得有些傻氣的許阿多踏上了前往軍營的旅途。路上發生的一個小插曲,使他和那個曾經有過衝突得肌肉男成為了朋友。


    肌肉男得名字叫郝天圭,原來是h市的一個小地痞頭子,手下的弟兄都叫他“鬼哥”,不過這小子不算是窮兇惡極,至少對一手將自己拉扯大的媽媽的話,他還是會聽的,所以他才會在媽媽的勸說下報名參軍。


    在途中的一個中轉站,郝天圭看到許阿多被幾個外地的新兵欺負,出於義憤和同鄉保護主義,他上前和那幾個人打了一架,將許阿多救了出來,兩人從此就成了朋友。


    來到272團之後,又被分到了一個新兵連的同一個班,不過郝天圭性格剛直,到了部隊之後得罪了不少人,甚至連他們的新兵班長都給得罪了。


    十分巧合的是,他們的班長正是今天和林鋒發生了一些衝突的那個下士鄭之龍,不得不說,那真是一個十分欠收拾的人。


    不過他畢竟是下士、是班長,雖然欠收拾,可是一般的新兵可收拾不了他,郝天圭不信邪,所以他們兩個人就落得了如此的下場。


    聽著許阿多聲淚俱下的述說,林鋒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拳頭卻緊緊的捏在了一起。


    要說起來,這件事情和林鋒還有一點關係,當初在h市的那一次衝突中,郝天圭的拳頭受了一點輕傷,本來沒有什麽大礙,可是在新兵體能測試做引體向上的時候,因為這點傷勢的影響,郝天圭的測試成績很不理想,在他們新兵2班的十個人中墊底。


    於是身為二班長的鄭之龍便給他做出了強化訓練的計劃,郝天圭是一個好強的人,也沒有將自己的手曾經受過傷的事情說出來。


    結果在帶傷訓練的情況下,成績自然是一天比一天差,為此沒少被鄭之龍體罰。


    許阿多腦子慢,一開始沒想起來郝天圭手受傷的事情,直到最後他手上的傷勢惡化,整個腫了起來,被鄭之龍痛罵是個廢物的時候,許阿多突然想起了,當初在h市的那次衝突。


    “班長,你搞錯了,其實真不怪鬼哥,他的手在來之前受了點傷,一直沒好。”許阿多的腦子很簡單,想到什麽就直接說了,他絕對想不到,隻是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他就已經將鄭之龍給狠狠的得罪了。


    為了維護自己身為班長的尊嚴,鄭之龍不但沒有聽取許阿多的意見,反而變本加利的加大傷勢已經惡化的郝天圭的訓練任務,同時加大訓練量的還有許阿多。


    這不需要另外找什麽理由,許阿多本來基礎就差,讓他加練連理由都不用想。


    但是鄭之龍故意給他們定下不科學的加練的方法,不但沒有讓兩人的成績變好,反而身上多處肌肉拉傷,尤其是郝天圭手上的傷勢進一步惡化,連正常吃飯都有些困難了。


    許阿多十分信任各種條例所說的內容,在一次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新兵連大會上,他十分勇敢而且言之鑿鑿的批評了鄭之龍的訓練方法不科學,並把自己和郝天圭的傷勢亮給全連的人看。


    在眾目睽睽之下,即便新兵連長有意袒護,也不好做得太過明顯,他嚴厲的批評了鄭之龍,還好好表揚了一番許阿多。


    隻是批評連處分都沒一個,隻是表揚連嘉獎都沒一個,所有老兵和很大一部分的新兵心中都十分的清楚,這隻不過是敷衍罷了。


    可是天真的許阿多卻笑了,他笑得很開心,看得眾人一陣歎息;鄭之龍同樣在笑,他笑得很冷,看得郝天圭一陣毛骨悚然。


    接下來的幾天,鄭之龍給他們的訓練計劃要合理得多,似乎也沒有刻意得針對,兩人的傷勢漸漸好了起來,郝天圭鬆了一口氣,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事實證明,他的毛骨悚然並非沒有因由,鄭之龍能笑的多麽冷,就代表他的手段有多麽狠。


    昨天夜裏,睡夢中的郝天圭和許阿多,突然感覺身上一緊,睜開了眼睛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不是夜的黑,而是他們的頭上被套上了麻袋,想要喊叫,卻發現嘴裏被塞了臭襪子。


    然後他們也記不清被幾隻手將他們抬到了一處所在,更記不清有多少隻腳狠狠的踹在他們的身上,但是許阿多記住了一根鋼管打斷了自己小腿骨的聲音,郝天圭記住了一根鋼管打斷自己小臂骨的聲音。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冷漠的嗤笑了一聲:“你們當部隊是什麽地方?新兵蛋子,就應該老老實實。”


    然後這些人便不見了蹤跡,許阿多和郝天圭在劇烈的疼痛中,昏死了過去,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送到了十幾裏外的團部醫院。


    “要不是聽到了鄭之龍說話,我還以為我們是被天兵天將打了呢,這幫孫子太狠了。”許阿多說得咬牙切齒,林鋒強忍著沒有笑,一旁如雪蓮花一般的少數民族女子,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黑寡婦,你笑什麽?”許阿多撓著頭問道。


    “她叫黑寡婦?”林鋒愣了一下,想起了某個敵對國家塑造的一個超級英雄,最初的時候那位傳奇的英雄似乎是一個間諜吧?他看著那個女子心中冒出一個十分荒誕不經的想法,這個女人會不會也是間諜呢?


    感受到林鋒有些怪異的目光,被許阿多稱為黑寡婦的女子,臉上一紅,有些慌亂的避開他的目光,略顯羞澀的開口道:“我男人姓巫,早兩年去世了,所以他們都叫我巫寡婦,不是什麽黑寡婦。”


    許阿多卻是有些不服氣的道:“烏黑烏黑,烏不就是黑嗎?我沒有說錯吧!”


    “別跟別人說,你是我朋友!”林鋒和郝天圭捂著臉異口同聲的說道。


    “為什麽?”許阿多依然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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