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著他的眸子,那裏麵寫著認真和愛憐,仿佛在說:“別怕,我會保護你。”我突然想到了阿凱,他也曾經這樣看著我,在我耳邊輕輕地告訴我:“繡繡別怕,有我在,阿凱迴保護你,阿凱會保護繡繡一輩子。”一輩子嗬,一輩子的承諾卻是這樣的化為了泡沫,思緒迴到了從前。

    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善良的爸爸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又是當爹又是當媽,然而歲月並沒有放過他,三十多歲的爸爸就已經滿頭白發,那個時候我才十二歲,可是無情的病魔依舊把手伸向爸爸。

    記得那年我才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我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穿梭在校園的圖書館裏,然而就是那天,我遇見了深愛到至今的阿凱。

    我終於找到了我要找的《墨子》,可正當去找個位置坐下的時候,卻發現圖書館裏坐滿了人,無奈之下準備借出去看。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聽見一個聲音:“同學,坐這裏吧!”

    我迴過頭看見一個充滿陽光的男孩子正衝著我笑,他的微笑是那麽溫柔,那麽陽光,我瞬間就呆楞在那裏,隻聽他說:“本來是我幫同學占的位置,可是他剛剛又說不來了,你可以坐在這裏沒有關係的。”

    我迴過神來,看了看笑得正燦爛的他,有看了看那個位置,沒有猶豫,走過去,把懷裏的書放在桌子上開始看書。

    正看著,卻聽到他快讚我:“哇!你看的是《墨子》誒,你是文科的吧?你文科成績一定很好吧?”

    我尷尬的笑了笑,因為我並不擅長和陌生人交流就沒有迴答他的話,我看見他的學生證上寫的是高三一班陳凱。想了想這個位置還是他幫忙占的,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是學文科的,現在是二年級,說來您還是學長。”

    正說著,卻見林夜衝過來,拉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跑,我一把拽住她,焦急地問:“夜,出了什麽事情?”

    林夜一邊拉著我快速的走出圖書館一邊說:“繡繡,剛才醫院來電話說,你爸爸暈倒住院了。”還沒有等她繼續說下去,我就一把正脫她的手,快速地跑到樓下,正欲衝出校園,陳凱一把拉住我說:“我剛剛問過你的同學,你爸爸在人民醫院裏,離這裏很遠,我有騎車,我載你一程吧!”

    到了醫院爸爸所在的病房,看著爸爸微弱地躺在病床上,我輕輕地走過去握住爸爸的粗糙的大手,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掉。爸爸仿佛是感覺到了我的存在,慢慢睜開眼睛看著我,瞳孔渙散,像是看著很遙遠的地方,我試探性的叫了聲:“爸爸?”

    爸爸苦笑了一下,說:“爸爸讓繡繡擔心了。”聽著他若有若無的聲音,眼淚就大滴大滴地往下墜,使勁兒搖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隻是感覺很悲傷,連麵都沒有見過的媽媽已經離我而去了,從未享受母愛的我從父親的關愛裏得到了滿足,可是,如今,父親也要離開我了嗎?

    兩個月後,父親去世了,在火葬廠的時候,安靜了很久的我突然衝向父親的靈柩,陳凱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我,把我抱在懷裏輕聲安慰著。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我依舊頹靡不振地生活在那間下屋子裏,一個人坐在地上默默地哭泣,仿佛眼淚永遠流不完一樣,陳凱從身後抱著我,輕聲在我耳邊呢喃著:“繡繡別怕,有我在,阿凱會保護你一輩子,阿凱會保護繡繡一輩子。”

    一雙冰涼帶有淡淡青草味道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龐,輕輕拭擦去我眼角的淚水,我迴過神來,正對上一雙烏黑的眸子,那眸子裏閃爍著憐惜和關懷,還有一絲疑惑。從他的眸子裏看見我小小的影子,忙別過頭,自己用手裏的帕子揉擦了下眼角,然後閉目養神不敢在看他,生怕他看見我到底是在傷感什麽,也害怕他看穿我的心思,我不想讓和心底那個人的感情就這樣裸露在一個陌生人麵前,雖然他並不是什麽陌生人。

    馬車依舊遙遙皇皇地行駛著,正有些倦意的時候,忽聽得他道:“你原來叫什麽名字?”

    猛地睜開眼睛,呆楞地側頭看他,他不是從來都很迴避這個問題嗎?今日怎麽?想也不想地答道:“趙繡雲。”

    明顯的看見他聽到這個答案時身形猛的一顫,喃喃地說:“他叫你繡繡?”

    雖然不明白他的思維怎可以跳躍的這麽快,但還是點了點頭,見我點頭,他眼睛裏有一道精光閃過,隨後微笑著看著我說:“以後我也這麽叫你,可好?”

    雖說是疑問句,但聽他的語氣,明顯的是肯定,是他早已經決定好了的現在和我打聲招唿而已。但是我很喜歡他的笑容,他的笑容仿佛是讓人忘記煩惱的催化劑,我也跟著微笑著說出心中的想法:“你早就決定了的吧?其實你應該多笑笑,嗬嗬,看著你的微笑,整個人的煩惱都消散了,以後您可要多笑笑。”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你不是說我要帶麵具嗎?”

    “帶麵具不一定是用冷漠呀!再說了帶麵具就不能笑嗎?那八阿哥帶的麵具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自動消音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等待我的下文,我籲了口氣說:“他簡直就是魔鬼,繡雲投湖的事情跟他少不了關係。”

    “你現在好好的,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要再追究了。”他看了我良久後扔給我一句這樣的話,看吧!兄弟如手足,女人同衣服,即使不是一個母親的兄弟他也仍是對他好。這似乎不象雍正的作風啊?抬眼仔細看了看他仍是沒有看出什麽倪端。

    見我一個勁兒的不停看他,他就坯坯的壞笑著說:“是不是愛上我了?嘿,甭不好意思說,放心,今晚去你的院子。”

    我愣愣的睜大眼睛看著她,嘴巴張的能塞下個雞蛋,久久才說:“天,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一麵。”說完後在一邊自顧自的大笑起來,世人所說的冷麵王居然還會壞笑,而且還開玩笑,說出去肯定要讓那些曆史學家門大跌眼睛。

    正笑著,卻聽他說:“還是笑起來好看。”忙止了笑,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眼睛一眨一眨的,卻又聽他一聲長歎:“還學不會乖巧,比起張彩兒你可是差遠了。”

    掄起拳頭捶他,管他皇子還是貝勒,惹著了我照樣打,一邊對他拳打腳踢一邊說:“那你去找乖巧的啊!本福晉就是不乖巧,天生如此,哼!”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可惜我力量太小,怎麽也掙脫不開,正欲張口咬他的手時,他卻隻是輕哼一聲,抬頭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更加氣急,張口就咬在他的手腕上,隻覺得他的手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鬆開,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隻好抬頭看著他。見他微蹙著眉看著我,忽然他伸出左手,我以為他是要打我忙閉上眼睛,卻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隻覺得他冰冷的指腹輕輕地摩擦我的嘴角,這才慢慢睜開眼睛愣愣地看著他。他在做什麽?替我拭去嘴角他的鮮血,為什麽不是生氣?不是憤怒?這樣的他讓我有些不適應,有些反應不過來,是他原本就是這樣多情的人還是隻因為烏拉那拉?繡雲的外表?我又一次猜不透他。

    原以為看了那麽多的曆史和電視劇,對於雍正的了解已經夠深厚,可是穿越到這裏後才發現他並不是曆史上記載的那般。他甚至連冷漠都不會,他不懂得怎樣拒絕,他有時候也會很傷感,有些時候也是很溫柔的,一如他現在,這是他的本性還是如同曆史上所說的雙重性格?可是曆史上記載的又怎會錯誤?難道說是我在冥冥之中該變雍正?

    想到這裏,不禁渾身一個冷顫,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恐懼,他輕輕攬我入懷,在我耳邊輕聲說:“我雖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麽,但是請你記住一件事,你是我愛新覺羅?胤禛的妻子,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或者是將要發生什麽事,你一定要第一個先想到我,不管有多麽的困難,我們都要一起麵對。”

    堅定的語氣不容我質疑,雖然我根本不想去質疑,但是我還是有些猶豫,這些話有些類似與表白啊?見我久久沒有迴音,他鬆開我後緊緊地盯著我的眸子,不容我有一絲欺騙他的念想,無奈隻好點點頭道:“好,不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要第一個想到你,不管多複雜多困難都要和你一起麵對,絕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去獨自逞能,嘿嘿。”

    一邊說還一邊伸出小拇指,他會意的伸出小拇指勾住我的,我微微一笑說:“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他也跟著我一塊兒念,拉完勾,我們相視一笑,雖然是定下了一個一生的承諾,但是我卻覺得一身的輕鬆,從未有過的快樂,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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