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西湖川菜館。


    “姐,你的這個朋友,可要比那個佟冬冬,紳士順眼多了。”


    嗜辣的田橙麵對一桌子的川味菜吃的歡快,趁著杜墨去洗手間的時候,用手唿扇著被辣的紅豔豔的嘴巴,對著唐寧擠了擠眼睛。


    “佟冬冬哪裏不好了,你幹嘛對他有那麽大的偏見?”


    想起今天那個纏綿曖昧的吻,唐寧輕觸下軟彈的唇,遺留在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的酥麻感的瞬間傳遍全身,臉上突然微微一熱,眼神複雜晦澀,瞬間沒了胃口。


    這大抵就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才有的無奈惆悵吧。


    “哪裏都不好,一看他就是在打姐的主意。”


    一想到今天佟冬冬把她趕出房間,跟姐單獨在裏麵待了那麽久。


    她其實是不想亂想的,可看到姐出來的時候麵色緋紅,唇潤澤紅潤的比最豔麗潤膏塗抹出來的還要好看三分。


    田橙的腦海中不由浮現陳七說的“被男人滋潤過得模樣”。


    她憋了大半天,想問唐寧在房間內,是不是被佟冬冬欺負了,怎奈身邊一直有人。


    現在逮到空了,又怕說出來會惹得姐生氣,她低著頭用力戳了戳麵前白色磁盤中的水煮魚。


    “魚又跟你沒有仇,何必虐待它。”從洗手間迴來的杜墨,笑著看向田成,“說說,誰在打阿寧的主意?”


    “就是那個佟冬冬?第一次見麵就帶著張麵具,把整張臉都遮擋起來,跟見不得人似的。”


    還真容都不敢露,還想追她姐,我呸!


    “佟冬冬?陶城人?”


    下午送唐寧來警局的就應該是這個佟冬冬吧。


    隻是能開得起奧迪豪華版的怎麽著也得有一定的身價,但他認識那麽多陶城權貴,好像沒有一個姓佟的。


    “聽說祖籍是陶城人,後來移居國外了。他就是西……”


    “田橙!”


    唐寧頭疼,田橙這個遇見印象好的人,就口無遮攔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田橙聽出唐寧語氣裏的警告,立刻噤聲,塞了滿滿一嘴菜的之後,悶頭吃著。


    杜墨拿過餐巾紙,擦淨手上殘留的水滴,半開玩笑的說道:“阿寧這是連我都不信任了?”


    “那倒不是,佟老板隻是我一個普通的合作夥伴,田橙這樣胡亂猜測,若是傳到他耳朵裏就不好了。”


    “事實就是如此,才不是我……”


    含了一口飯菜,還沒有咽下去田橙,聲音含糊,被唐寧瞪了一眼後,再次不甘打住話語。


    “看來阿寧還是跟以前一樣,特別能吸引異性的目光。”


    杜墨嘴角一直含著一抹溫和的笑,輕扶下眼鏡,遞給田橙一張帕子,指了指她的嘴角溢出棕色湯汁。


    田橙不好的意思摸下鼻子,接過手帕道了聲謝。


    “你還真會安慰人。如果我這個模樣還能吸引人的話,他們的審美觀,得有多麽奇特。”


    出去時,她的確能招來一大票的目光,但那些目光,大都是同情惋惜好奇居多。


    “嗬嗬,是你妄自菲薄了,在我的眼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杜墨拿過盤子,精心挑了幾樣素菜,放到唐寧的麵前,“一年多不見,都有點摸不清的你的口味了。我看你吃的不是很多,吃點素菜,晚上好消化。”


    曾經的杜家和顧、唐兩家都是陶城顯赫的名門望族,後來杜家敗落,杜墨的生活和學業是在顧老爺子的資助下完成的。


    受到家境大起大落的影響,杜墨努力學習工作,很少參與一些宴會之類的活動,性格趨近與書呆子。


    他今天的言談舉止,好似那種事業成功,意氣風發的成功人士,每一個動作和話語都隨意自然,讓人找不出理由拒絕。


    這樣的他與印象中差別巨大,唐寧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迴來之後,見過顧少嗎?”


    “見過兩次。”


    可能是因為今天見到顧雲琛把樂晨照顧比想象中的要好的多,唐寧對他的怨恨突然就沒有那麽深了。


    她夾菜的手稍稍頓了一下,就恢複自然。


    “隻有兩次,這好像不太符合他的性格。畢竟這一年前多來,他為了找你和照顧樂晨,連顧氏的工作都不管了。”


    如果不是唐寧的離開,顧雲川根本就可能那麽容易拿到顧氏經營權。


    “為什麽你們都會覺得他找我,是因為對我動了感情?或許他隻是單單為了找那個注定出生不了的孩子呢!”


    顧雲琛喜歡她?


    可能嗎?


    從她剛出生,顧雲琛就認得她了,如果喜歡,早就喜歡上了。


    胃口徹底被杜墨的一句話弄沒了,唐寧放下筷子,端起麵前的水杯輕抿幾口,掩飾麵上的失態。


    杜墨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掠過唐寧微低的臉上,緩緩落在腿上的右手,揉緊他熨燙妥帖的西裝褲。


    “今晚這頓就算是為姐躲過一劫慶祝的,別提那些掃興的人了。”


    桌上安靜下來,小吃貨田橙察覺飯桌上氣氛有些詭異,她抬頭,靈動的大眼,在兩人身上逡巡圈,端起麵前的杯子起身,“杜律師,你幫了我姐,這一杯我敬你。”


    “不客氣,阿寧跟我一起長大,這點情誼還是有的。”


    杜墨沒有拂田橙的麵子,端起酒杯跟她輕碰了下,麵上浮現抹凝重,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才說道:“阿寧今天之所以能平安出來,是因為一年前顧少擔心別人會在阿寧不重迴精神病院上做文章,利用關係讓一個精神科的權威專家開具了一份證明,外界舒適的環境,有利於她的病情恢複,爭取到保外就醫。如果阿寧想留在外麵等一年前的事情查清,最近有時間的話,最好去醫院做個檢查。至於醫生,我會幫你安排。”


    “謝謝。”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迴去吧。”


    唐寧本來是不想麻煩他,打算打車迴去的,但一想到那個好似時時刻刻都跟著她的兇手,她不禁心裏發毛,與田橙上了杜墨的車上。


    途中唐寧接到“佟冬冬”的電話,知道她已經在迴去途中,不斷叮囑她一定要讓杜墨送她上樓,迴去之後,鎖好門窗,晚上誰敲門都不要給開。


    “如果是你敲呢!”


    他比嘴碎的大媽級人物還要叨嘮三分,唐寧心裏忍不住吐槽同時心裏不可遏製的湧起濃濃的暖意,嘴角微微彎了彎。


    “阿寧是希望我今晚去敲你的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此時正站在郊區別墅的落地窗前,等待田拓把林夕帶來的顧雲琛,盛著夜色黑眸中,泛著瀲灩的光澤,明亮的奪人心神。


    “我才不希望呢!沒事,我掛了!”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麽,唐寧渾身一熱,連帶著指尖都燙了起來。


    她打開車窗,讓已染上些許燥熱的夜風吹進來,撩起她的頭發,不斷拍打在她的臉上。


    車中隻有三人,田橙吃撐了,有因為唐寧的事情精神高度緊張了一下午,心情一旦鬆弛下來,她格外疲乏,靠在後座椅上熟睡過去。


    唐寧剛才通話的聲音雖小,卻一字不漏的落盡的杜墨的耳中,他不著痕跡迴下頭,掠過她那張多了道疤痕疤痕,平添幾分味道臉蛋,他一直掛著淺淡笑意嘴角彎起的弧度緩緩增大,在斑駁的樹葉光影下,透出幾分詭異。


    “杜墨,停一下車!”


    唐寧語氣急切,杜墨聞言踩下刹車。


    不待車子停穩,唐寧急忙打開車門下車,朝著閃爍著七彩燈光的盛世門前跑去。


    “阿寧……”


    杜墨以為唐寧是看到了熟人,停好車子,跟了上去。


    盛世門前,唐寧站在原地四處張望著,眼中的那抹詫異和欣喜,隨著周圍人一撥撥的變換而逐漸消失。


    “姐,你不會是看到老……”


    杜墨一刹車,車子向前輕晃下,田橙就醒了過來,一轉頭沒有見到唐寧,她麵色一驚,急忙下車尋找。


    見唐寧站在盛世門前,不由得想到董向楠。


    “不是他。”


    小峰,薑叔的兒子。


    比她小上三歲,在外公還在世的時候,薑叔經常帶著他來唐家。


    小峰的性格遺傳了薑嬸,嘴巴甜,很招人喜歡,年齡相仿,唐寧跟他的關係還算不錯。


    唐寧清楚的記得他的模樣,就算是那麽多年不見,她也覺得自己不會認錯人,剛才那個就是薑峰。


    難道真的像薑嬸所說的,小峰沒死。


    唐寧打斷田橙的話,朝著小峰消失的方向又找了會兒,依舊是沒有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阿寧,你要找誰,跟我說一下,我幫你一起找。”


    “小峰,我懷疑他沒有死。”


    杜墨聞言,伸手攔住唐寧的去路,“小峰死了,入殮的時候,我跟顧雲琛都在。”


    真的會是她看錯人嗎?


    “薑叔隻有一個孩子,如果小峰還活著,他不會把他丟在外麵不管不問。”


    杜墨的話在理,可凡事都有一個萬一,經曆的事情多了,唐寧覺得有時候自己認定的事情,在鐵證麵前,根本就脆弱的不堪一擊。


    比如她的身世,活了二十五年,誰能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是唐家人呢!


    沒尋到人,唐寧與杜墨兩人上了車。


    身後,盛世娛樂,厚重的門後,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那輛融進車流中的車子,久久才收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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