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怎麽那麽久還沒有找到匹配的骨髓啊,我去問過醫生,醫生說我爸的病不能再繼續拖了,不然到了晚期,就算是找到可以匹配的骨髓,我爸的身體狀況不允許移植了。”


    父親是在公司裏的發病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公司裏麵的人心惶惶。父親身子虛弱,精神不濟,不能處理公司的事情。


    集團需要運轉,不能長時間沒有人打理。為了讓股東和員工安心,父親讓她暫時去公司坐鎮。


    但她設計出身,又來進入演藝圈,從未接觸過集團管理層的事情,一份文件,她看上兩三個小時,在秘書的幫助下才能勉強看明白。


    不到一天的時間,辦公桌上的文件就堆積如山。


    對於集團,她有心無力。但她又不想讓父親失望,想要顧雲川偷偷幫她一把,卻被顧雲川拒絕。


    理由是怕日後父親知道,會以為他對玉山集團圖謀不軌。


    她撒過嬌,賣過萌,也在床上費力討好過他,她生氣跟他鬧過,顧雲川始終好脾氣耐心十足的哄著她,卻始終沒有鬆口。


    她隻好背著父親,把工作交給秘書和一去公司就對她獻殷勤的魏洲魏總經理。


    她過慣了凡事有人保護,隨心所欲,沒有壓力的逍遙日子。害怕父親真的一病不起,公司的大梁落到她的身上,會壓折她的細腰,她這幾日總是惶惶不可終日。


    好不容易暈暈乎乎的開完一場,不知所雲的會議,她到頂樓天台上吹風透透氣,給顧雲川打電話訴苦抱怨。


    “這才剛剛幾天而已,大多數的醫院都還沒來得及給我們迴話呢。爸他吉人自有天相,你的壓力不要太大,凡事還有老公站在你的身後呢!”


    “你還說呢的!讓我偷偷的幫我下你都不幫!”


    林夕趴在天台的欄杆上,嘟著唇,語氣裏滿是委屈和怨念,手指不停地在欄杆上輕劃著。


    “爸很忌諱我沾手玉山集團的事情,我不想因這個讓你夾在中間為難。乖,這是個很好的成長機會,可以讓你好好曆練一番,說不定不久的將來,你就可以成為和我並駕齊驅的集團總裁了。”


    “你說的輕巧。”


    若是總裁那麽好當,那世界上就沒有那麽多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人了。


    林夕心裏在吐槽,臉上卻漸漸浮現笑意,原來在他的心裏自己那麽聰明優秀。


    “是我對你有信心,認為你會成為我期許的那般。”


    “謝謝你雲川。”林夕心花怒放,語氣嬌嗲,把手機拿到唇邊,對著電話那頭的顧雲川麽了個。


    蠢貨!


    林夕身後不遠處,鄧怨毒的盯著正在跟顧雲川打情罵俏的林夕。


    綿綿的情話傳進鄧莎的耳中,她拎著保溫桶的指尖,逐漸泛白,妒火在她的雙眼中不熊熊燃燒著。


    她著魔般放輕腳步,緩緩地靠近林夕身後。


    “好了,人家不多想了,反正公司最後都是要交到你的手中的,我真不知道我爸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林夕對林玉山是有意見的,如果說他當初不信任顧雲川這個人,為什麽不阻止她嫁給顧雲川,反而支持。


    如此看來,他嘴上說,疼她寵她,其實在他眼裏,她還是不如他至高無上的利益。


    “爸在商場沉浮那麽多年,考慮的自然要比你我想的多。你別埋怨爸,我可以理解。”


    “就知道雲……啊……”林夕的頭發被風吹亂,她側梳理頭發,突然瞥見身後站了一個人,她嚇得驚叫聲,差點把手機給摔了出去。


    “夕夕,怎麽了?說話啊,夕夕……”


    “你……誰允許你來這裏的!”


    差點被鄧莎嚇破膽我,林夕破了音,白著臉,怒指著鄧莎。


    “你爸擔心你太過操勞,不好好吃飯,讓我給你煲湯送過來。”


    若是我不遲疑,手伸的快些,你現在還有命朝我大唿小叫?!


    鄧莎心裏的小人麵目猙獰,表麵上卻唯唯諾諾的,笑的一臉討好。


    哼,別以為她不知道,鄧莎這是怕父親有個三長兩短,以後沒了金主供養著,她的日子難捱。


    林夕心裏冷哼著,撇了撇嘴,用手指輕敲下鄧莎手中的保溫桶。


    “這裏麵不會擱了慢性毒藥之類的吧。”


    “夕夕這種玩笑可是開不得的。”


    聞言,鄧莎心裏一咯噔,暗道:她不會是察覺了什麽吧,想想以前,林夕跟她的關係還算說得過去。


    “怎麽臉色變的那麽難看,難道是被我猜對了?”


    好你個鄧莎,竟然把一肚子壞水用到她的身上來了,林夕抓住鄧莎的手,“跟我去警局,我要……”


    “夕夕你別鬧了成嗎!”


    從剛才的那通電話可以看出林夕的心全部在顧雲川身上,林夕壓根不知道她跟顧雲川的事情,剛才的話,不過是她隨口亂猜。


    想通後,鄧莎鎮定下來,甩開林夕,“現在你爸的身體垮了,我們更得抱成一團,不能窩裏鬧,給外人看笑話,你懂嗎?”


    鄧莎低吼完,擰開保溫桶的蓋子,對著林夕說道:“若是你覺得我在湯裏動了手腳,我現在就喝給你看!”


    湯水滾燙,鄧莎為了打消林夕對她懷疑,忍著口唇舌頭被燙傷的疼痛,抱著保溫桶,咕咕的喝了起來。


    啪啪啪……


    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林夕,好似看到一出好戲,笑的鄙夷不屑,給鄧莎連拍了幾個響亮的巴掌。


    “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勇氣的。”林夕像看個跳梁小醜般望著鄧莎被燙紅的嘴唇和臉頰,“可你越這樣我越覺得你是在心虛,想要毀滅證據。”


    “夕夕,你怎麽可以這樣冤枉我?”


    被湯燙的大舌頭,鄧莎話都有些說的不利索,眼淚更是疼的一個勁的向下掉。


    “冤不冤枉等湯裏麵的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林夕奪過鄧莎手中還剩小半桶的當歸烏雞湯,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嘶……”


    鄧莎抬手輕碰下,火辣辣的唇,強烈的刺痛感瞬間傳遍全身,疼的她整個身子都抖了三抖。


    林夕你特麽的就給我使勁的作吧,反正林玉山橫豎都活不了多久了,等他一閉眼,雙腿一蹬的那天,就是我把你推進阿鼻祖地獄時候!


    待林夕的身影一消失,鄧莎立刻撥打顧雲川的電話,哭著把剛才的事情講述了遍。


    “寶貝乖,別哭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就先忍一忍。”


    顧雲川輕聲溫柔地安撫著。


    “不忍又能怎樣,林玉山還活著,我總不能為了一時之快,在林夕麵前把我們的事情給捅破了。”


    “還是你識大體,聽你說話,一定是燙得不輕吧,趕緊去醫院看看,別讓我跟著心疼擔心。”


    鄧莎的舌頭好似都不能卷彎了,話說的很慢,虧得他耳力好,不然真不一定能聽得清楚。


    顧雲川不提還好,他一說,鄧莎就覺得從嘴唇,舌頭,嗓子眼一直到肚子都好似有有團火在燒。


    擔心自己會被燙出毛病,鄧莎不敢再耽擱,掛單電話,匆忙趕去醫院。


    ***


    “董事長這是鑒定結果,大小姐她確實……”


    孟聞欲言又止,林玉山的心不斷下沉,他急忙扯過孟聞手中的報告單。


    “你是照我說的做的?”


    夕夕竟然不是他的孩子,這怎麽可能的!


    麗雲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再說夕夕跟唐寧長得那麽像,不可能兩個都不是他的孩子,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巧的事情!


    一定是孟聞沒聽他的囑咐,給人可乘之機造假。


    “我完全是照著董事長所說的做的,找的是你相交多年的老友,我全程親自站在一旁監督的。我以我的人格擔保,這份報告是真的。”


    “就算結果是真的,你就不能給我造一份假的出來,讓我心裏好受些嗎?”


    孟聞自大學畢業就進了玉山集團,踏實肯幹,腦袋活絡,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對他最是衷心,聽他這麽說,林玉山認定的結果開始動搖。


    “我以為董事長想知道是事實。”


    孟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並沒有因為林玉山的盛怒,臉上出現任何驚懼或者擔心。


    咳咳……


    林玉山猛烈的咳嗽起來,孟聞過去輕撫著他的後背給林玉山順氣。


    “孟聞,我現在能相信的隻有你一個人了。我命你,馬上給我找到唐寧,我要盡快的知道我們兩個的鑒定結果!”


    “董事長不要著急,剛才我們的人打電話迴來說,他們已經找到了唐寧的藏身之所。隻是她身邊有不少人守護著,他們得想辦法把那些人引開才能動手。”


    “要快!林玉山語氣急切,關於林夕,林玉山仍是不死心,摸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翻找一番,“我這裏還有幾個醫生的聯係方式,你帶著樣本過去。”


    他就不信,他認識的人,唐寧能全部都認識!


    總有一份會是真的吧!


    孟聞沒有勸說林玉山放棄,應下後,拿著記有電話號碼紙條離開病房。


    ***


    “姐,七哥發微信說,我們公寓外麵,有林玉山的人。人數挺多,看起來還是好手,讓你暫時不要出去。”


    “晚了!”


    姓佟的剛給她發短信說礦場上已經產出給她的第一批原礦,讓她過去看看。


    總不能第一次就找理由推脫吧。


    唐寧沉思一會兒,“先讓房行找兩個人扮成你我的樣子,引開林玉山的人,我們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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