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正常人的思維。”


    孟聞的話唐寧無法反駁,樂晨是她碰不得的軟肋和底線,若是林玉山的毒手真的打到樂晨的身上……


    唐寧幽暗的眼中,寒光迸發。


    警笛漸近,唐寧把手中的橡皮棍丟進車中。


    孟聞一並承擔下所有的責任,警察出具事故認定書,兩人簽字後,警察讓他們自己協商後離開。


    “這是我的名片,大小姐可以把車子留在這裏,修車的費用由我承擔。”


    李聞在唐寧上車之前,遞給她一張白色印花名片。


    唐寧隻是淡淡掃了眼,沒有伸手去接,打開車門,坐進車中,語氣冷然的拒絕道:“不用,剛做完惡霸,再裝紳士,我不習慣。”


    車子讓林玉山的人碰,鬼知道他們會不會在車上動手腳。


    唐寧轉動車鑰匙試了下,車子可以發動。


    不知道車子毀到何種程度,唐寧不敢開去市裏,而且孟聞的話在唐寧的心裏留下陰影,她調轉車頭迴了別墅。


    翌日唐寧親自接送樂晨,並到學校,叮囑老師,除了她與韓嫂去接樂晨,其他人如果要接走樂晨的話,務必要給她打電話確認。


    ****


    劉芸的事情是誤會,她可以輕易釋懷,顧雲琛發的照片事實俱在,怒火消逝後,唐寧心裏膈應的慌。


    林玉山的威脅,孟青的警告,唐寧自知沒有能力去護樂晨的周全,無論她如何不恥顧雲琛這個人,她必須要依附於他,躲在他的羽翼下,尋求庇護。


    思索再三,唐寧決定暫時先不去見顧雲琛,先給自己一些時間,緩解那兩張照片帶給她的衝擊。


    在家無所事事,心裏慌亂不定,唐寧在家裏梳理好思緒,第二天便去了顧氏。


    算上這次,唐寧隻來過顧氏三次。


    不過,這次跟前兩次明顯不同,當她踏進顧氏大廈的那一刻起,周圍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在她的身上。


    唐寧在顧氏上班的消息,本來隻是在前台的朋友圈裏傳播,經過王浩宇和賴安勇的事,公關部新進的貌美如花的女職員,是顧總老婆的事情不脛而走,傳遍整個公司。


    有好事者甚至從網上扒出唐寧的照片,短短幾天,已沒有人不認識,第一天上班就搞掛掉兩個部門經理的唐寧。


    唐寧從小是唐家的小公主,性格使然,她不喜歡成為焦點。


    被數道各異的視線看的渾身不自在,但她麵上依舊保持職業化笑容,挺直脊背,目不斜視的進入電梯,上了九樓。


    公關部,未到上班時間,提前到公司的人,大都茶水間閑聊,沒幾個注意到唐寧。


    時隔多日,趙紫凝再次見到唐寧訝異的楞在原地,“唐……總經理夫人你……你怎麽……”


    “叫我唐寧吧,還是那樣聽起來順耳一些。還有,把嘴巴合上,包子要掉了。”唐寧對著活見鬼的趙紫凝綻放抹笑,“我的辦公桌沒人占吧。”


    “沒有。”公關部最近沒有進新員工,趙紫凝捂著嘴搖了搖頭,含糊不清的說道:“你確定要迴來上班?”


    “是啊。”


    唐寧把手中的包放到辦公桌底下,開始整理打掃辦公桌。


    “那天你沒事吧,你都不知道,我在洗手間隻找到你手機,著急的都差點哭了。後來顧總給你打電話,得知你不見了,急忙趕了過來。以前顧總在我的心裏,就是那種性子淡然的,沒有一點兒煙火氣息的男子。那晚顧總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炸藥包,具體要怎麽形容呢?”


    趙紫凝單手環在胸下,右胳膊肘輕抵著左手虎口處,右手食指摩挲幾下下巴,思考了四五秒後,突然恍然大悟道:“顧總那天簡直是一副驚慌失措,焦急到想要殺人的模樣。”


    她與顧雲琛之間的事情,不想跟別人言說,唐寧隻是對趙紫凝笑了笑,腹誹,你一定是看錯了,想多了。


    “透個獨家,你跟顧總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趙紫凝在她和唐寧相鄰位置上坐下,用胳膊碰了下唐寧,一臉的八卦。


    “這話你讓我怎麽迴答,說好吧,你覺得我是在秀恩愛虐你這個單身狗。說不好吧,你又不信。”


    她跟顧雲琛的感情一直很糟糕,前段時間,偶爾有曖昧溫馨的時刻,卻抵不過他對她毫無遮掩的壞。


    唐寧打趣,給了趙紫凝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我覺得以顧總對你在乎的程度,是不會同意再迴到公關部,你不會是偷偷來的吧。”


    趙紫凝像個好奇寶寶樣,有一肚子的疑問等待唐寧的解答。


    “公關部又不是龍潭虎穴,為什麽就迴來不得。”


    唐寧瞥了眼趙紫凝掛在身前的胸牌,心想她是空降到公關部的,沒有走正常程序流程,等上班她得去找薑穎,把該弄得資料補全,不然她還不算顧氏的員工。


    “也對,經過那天的事,忌憚你的身份,任誰都不敢來公關部借你。”


    隻有巴結你的份!


    唐寧笑了笑沒說話,瞥見薑穎踩著高跟鞋進了辦公室,她起身跟了上去。


    作為公關部經理,經過工作的千錘百煉,薑穎性子比剛入社會時間不長的趙紫凝沉穩很多,得知唐寧迴來上班,她極其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把抽屜中,拿出唐寧第一天來上班的下午,就做好的胸牌遞給她。


    “去工作吧。”


    聞言,唐寧暗自鬆了口氣,隻見過寥寥幾麵,唐寧卻覺得這個漂亮幹練,據說脾氣火爆執拗的上司內心,並不像她冷漠的外表那般不好相與。


    唐寧對她微微鞠了下躬,退出辦公室。


    因為知道唐寧的身份,公關部的同事們並不像她初來的那天樣,跟她自然相處。


    除了趙紫凝,複印、倒水、跑腿這些打雜的事情沒人再敢吩咐她。


    清閑到尷尬,唐寧覺得自己進顧氏,一是為了有更多的跟顧雲琛碰麵的機會,二是學東西。


    像現在這般,是她不樂意見到的。為了與同事們處好關係,唐寧主動攬下同事們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剛開始還有些人心裏有顧忌,兩天過去,唐寧臉上總是笑盈盈的,沒有一點兒的不耐,公關部的員工才準備接納唐寧這個身份特殊的新同事。


    下午四點,顧氏旗下的鑽石加工廠發現一小批仿製劣質原鑽,工廠跟供貨商協商不成,交給公關部處理。


    薑穎把任務交給趙紫凝和公關部的老員工夏燁處理。


    趙紫凝拉上唐寧,實戰中學到的東西要比整日待在辦公室中要多的多。


    唐寧感激的看了趙紫凝一眼,簡單的收拾好東西,給韓嫂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天會晚些迴去,跟著趙紫凝兩人趕去鑽石加工廠了解情況。


    “喂,我聽說,顧總住院了,你怎麽沒去照顧他?”


    鑽石加工廠因為汙染的問題建在郊區邊緣,需要一個多小時車程,趙紫凝坐在夏燁的車後座,看完薑穎給她的所有資料,小聲的跟唐寧聊天。


    公關部事情雜,消息來源廣,可以洞悉到公司的風起雲湧,趙紫凝對顧雲琛住院的事情早有耳聞。


    “圍在他身邊的人太多,我排不上號。”腦中浮現照片中幾個妖豔賤貨,唐寧低頭戳了下手中的供應商的資料,疑惑道:“顧氏珠寶算是陶城頂尖的珠寶製造商,為什麽不找一些直接擁有礦山開采權的供應商供貨,而是選擇這種不知道倒了幾次手,沒有信譽可言的供應商供貨?”


    “牟利啊。”趙紫凝在公司近一年,聽說過這樣的案子,“我告訴你這裏麵的道道多著呢!”


    趙紫凝告訴唐寧,倒了幾次手的人,應該跟鑽石加工廠的采買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人從擁有礦山開采權的供應商那低價入手原鑽,經過層層抬價,流入加工廠。


    這些人按照協議分攤差價所得,說白了就是坑公司,換另一種辦法,貪汙公司的錢。


    “沒人管嗎?”


    “顧總在,明令禁止嚴查過。最近董事長當權,那些依附董事長的人又……”


    趙紫凝撇嘴搖頭,董事長用人唯親,是公司公開的秘密。他的人犯錯,小懲大誡,若是顧總和三爺黨犯錯,肯定會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聽你的口氣,你們的顧總是一個挺明智的人。”


    “那當然!”趙紫凝微仰著下巴,聲音響亮。


    她是個顏控,很欣賞顧雲琛的美色,但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啊你!”


    趙紫凝還太嫩,總是被人的皮相所惑,王浩宇是,對顧雲琛也是,唐寧戳了下她的額頭。


    “咳咳……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會在總經理夫人麵前誇顧總了。”趙紫凝以為唐寧是在吃味,急忙哭喪著臉承認的錯誤。


    兩人一路說笑,到達工廠了解完詳細情況後,聯係供應商。


    供應商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唐寧三人根據工廠提供的地址,找到供貨商的兩處住宅,皆撲了個空。


    聽對門鄰居說,供貨商翟迪今天上午還在家的,三人在門前蹲守。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半,門依舊緊鎖。


    趙紫凝把耳朵貼在門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摸著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肚子道:“不會是得到通知,我們會上門堵人,躲跑了吧。”


    “看這情況有可能。”夏燁經驗足,心知工廠把事情推給公關部就是想推卸責任,公關部找不到人,時間一長就成了無頭帳。這樣的事情,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時間不早了,先去吃點飯,我送你們迴去。”


    去吃飯的路上,唐寧接到田拓的電話。田拓告訴她,工作室的善後事情已經做完,他想把陳夫良賠付了違約金打到她的卡上,發現她的卡處於凍結狀態。


    唐寧有一段時間沒有用過卡,但她的信譽一直很好,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經過銀行時,她讓夏燁停車。在取款機那試了下,的確如田拓所說的,卡狀態不正常。


    唐寧剛取出卡,田拓的第二個電話就打了過來,吞吞吐吐的告訴她,是顧雲琛動用關係凍結了她所有卡。


    她所有積蓄都在卡中,唐寧收好卡,跟趙紫凝兩人說了聲,打車去了醫院。


    下車時,唐寧無意中瞥見劉敏之的車子。


    一個好像在哪裏見過的女人,站在車邊,正遞一樣形狀奇怪的東西給劉敏之,她不由好奇,踟躕下,提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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