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醒了?”


    “不醒怎麽找你算賬!”那晚的水冷的寒徹骨髓,瀕臨死亡的痛苦窒息感在見到郝翌陽時全麵覺醒,唐寧抬腳重重踢在他的膝蓋上。


    郝翌陽正在思索事情穿幫後,是馬上聯係人銷毀唐寧的入院記錄,抵死不承認,還是乖乖地對顧雲琛坦誠承認錯誤。沒有注意到唐寧的動作,被她踢個正著,郝翌陽吃疼,向後退了兩步。


    “你以為我想碰向顏嗎?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們兩家都知道這件事了,非逼著我娶她,小爺我現在想死的心都有!”


    什麽?!他竟然碰了向顏!


    腦中又有些模糊的畫麵瞬間清晰起來,唐寧掄起拳頭對著郝翌陽那張過分漂亮的臉蛋揮去,郝翌陽側身輕易躲過。唐寧清楚郝翌陽有些身手,赤手空拳對他隻會累著自己。


    她迴身環視下病房,沒發現合適的家夥什。記起vip病房洗手間裏有拖把,她揣著滿身火氣進入洗手間,拖著拖把出來。


    郝翌陽此時已進入病房,唐寧過去銷上病房門,拎著拖把滿病房的追趕郝翌陽。


    “唐寧我告訴你,你別太過分!”郝翌陽被拖把揍了幾下,終於惱了,心裏的愧疚也沒了。反正事情穿幫了,與其等著二哥逼問,還不如他先下手為強。打定主意,他用力握住唐寧再次揮來的拖把杆,怒斥道:“我二哥為了救你,被塔吊上掉下箱子砸到,在醫院躺倒現在。你倒好,竟然跟沒事人樣跟著向顏,去泰國旅遊到現在才迴來,你的良心被狗扒吃了?”


    “我是被你推下護城河,昏迷了一個星期才醒來,郝翌陽你特麽的別在這裏胡說八道。”


    記起顧雲琛救她跟樂晨的一瞬間,被忘卻的感激之情溢滿胸腔。唐寧不想讓顧雲琛再次誤會,怒指著撒謊冤枉她的郝翌陽。


    昏迷期間,唐寧隻靠著營養液維持自身所需的營養,醒來後隻喝了兩杯清水,沒有進食,經過方才一陣體力消耗,怒吼完,她腦袋發暈,身體輕晃幾下,唐寧鬆開拖把,扶著額頭,摸著沙發脊坐下。


    “吆,當是演戲呢,剛才還那麽強悍,怎麽就說暈就要暈呢!”


    怕二哥知道真相會狠狠削他一頓,郝翌陽偷偷瞄了顧雲琛一眼,打算一條道走到黑,對唐寧一陣冷嘲熱諷。


    聽到唐寧否認去泰國的那一刻開始,顧雲琛的犀利的目光一直在審視唐寧。


    她原本就瘦,一個星期不見,她又清瘦很多,蒼白幾近透明的麵色透出股病態,並不是旅遊過後露出的疲態。


    顧雲琛深沉的桃花眼危險的眯了眯,看向麵色微微不自然,眼神不敢與他對視的郝翌陽。


    從小一起長大,他太了解郝翌陽,沒想到那麽要好的兄弟都騙他,顧雲琛沒有憤怒,心裏升起淡淡的淒涼,他喉頭微動,輕閉下眼睛,聲音清冷,“翌陽,你出去吧。”


    “二哥,你……”二哥睿智,一句話已經點名他相信的是誰。二哥不想戳破他,是想給他麵子。他心裏感謝的同時,又覺得二哥連問都不問,就選擇否定他,心裏極度不痛快。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支吾了一會兒,壓下心中淡淡的不甘,深吸口氣,如釋重負道:“是,我承認,是我騙了你。那天是我闖了禍,擔心二哥知道會責罰我。我皮糙肉厚的倒不要緊,二哥才剛出icu我怕氣壞了你,我才擅自做主隱瞞下事實。”


    顧雲琛沒料到真實情況竟然是這樣,不僅他平白生了一個星期的悶氣,剛才竟然還如此粗暴的對待唐寧,他沒有理會郝翌陽,眸色複雜的看著做在沙發上,麵色不太好的唐寧。


    “二哥你要怎樣對我,我都全盤接受,但你能不能不要無視我。”


    懲罰過後就等於原諒,不理不睬的話,以後是不是就不認他這個兄弟了?


    郝翌陽心裏惴惴不安,想過去對顧雲琛搖尾乞憐,但唐寧在,郝翌陽拉不下去臉。


    “鄧莎的資料是你動的手腳嗎?”


    “不是,絕對不是!”郝翌陽頭搖的跟撥浪鼓樣,“那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接手的,我哪裏有那麽多閑空,跟唐寧過不去。”


    他有壞心,但是也是個倒黴催的,每次做完壞事以後,時間不長就會露陷。能瞞二哥那麽久的事,壓根跟他無關。


    “目前為止,我就做了兩件對不起二哥的事。一件是在羅馬給你和劉芸下藥,二是瞞了你唐寧落水,我可以發誓。”


    郝翌陽鄭重豎起兩根指頭,嚴肅道:“如果我剛才說的話,有一個字是假的,就讓我……就讓我一輩子是是個受,碰不得女人!”


    額,這誓言毒,唐寧不由抬頭看了看郝翌陽,瞥了瞥嘴,“真巴不得你剛才的誓言應驗,以後陶城就少了些被你禍害的女人了。”


    “什麽叫被我禍害?”二哥的態度雖不明朗,但臉色還算好,郝翌陽緊揪的心鬆了鬆,開始糾正唐寧的話,“我跟你說,小爺染指的那些女人,都是她們自願的,從沒有強迫一說。”


    她們奉獻身子,他付錢,天一亮毫不拖泥帶水的說再見,各取所需而已,哪有唐寧說的那般嚴重。


    “那向顏呢!”


    向顏出生書香世家,家境殷實,見慣了紈絝的世家子弟,隻想找個平凡老實的男人過日子,與郝翌陽發生關/係應該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吧。


    想到此,唐寧覺得她現在必須迴去跟去醫生那給她拿結果的向顏好好聊一聊,她甩甩不甚清醒的腦袋起身。


    “向顏那是……”


    意外,提到這事,郝翌陽的臉上有些不自在。顧雲琛抿唇,斜睨了他一眼,“郝翌陽,你這次玩大了。”


    向顏是向家的獨生女,厲姨中意有穩定工作,家教甚好的向顏已久,既然郝翌陽碰了向顏,這事絕對不會不了了之。


    “二哥,我知道錯了。”


    據他所知,家裏的人已經在準備婚禮事宜,這幾天他出來,身後就一直有尾巴跟著。


    他知道這婚,他就算不願意結,他的配偶欄裏,也會多出向顏的名字。為今之計,他隻能先逃得遠遠的,隻是他的身份證,護照之類的證件都被父母給代收了起來,連高鐵旅店都無法坐的他,根本寸步難行。


    “看在我們那麽多年兄弟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盡快搞到身份證和護照?”


    “不能。”


    他跟郝翌陽是兄弟不假,但有些事情管了一次還會有下一次,總是逃避不是辦法。顧雲琛給了郝翌陽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對著扶著沙發起身,卻體力不支的唐寧說道:“身體哪裏不舒服?我叫醫生幫你看看。”


    “你讓田拓幫我買點吃的吧。”


    肚子咕嚕叫了下,唐寧麵色一紅,急忙低下頭。


    顧雲琛輕笑,打電話讓田拓進來。


    郝翌陽見顧雲琛是打定主意不幫他了,心塞的說道:“二哥你都能豁出命救唐寧了,我這隻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你不能這樣狠心的見死不救啊。”


    “那就等快要死了再說。”顧雲琛被他拖著長腔的聲音擾的心煩,語氣微冷,“最近我這邊沒有什麽事情需要你做,你去把你感情上的事情理清了再說。”


    “二哥,我可以幫你查清是誰動了鄧莎的資料。”郝翌陽麵色變得一本正經起來,“二哥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我們的人心不齊,辦事效率太差。不然我們也不用去跟董向楠討資料了。”


    提到董向楠,顧雲琛想到他醒來後第二天,董向楠來醫院探望他,告訴他,三叔一年多前,私底下買下龍鳳墓園的經營權,這件事情瞞的密不透風。如果不是董向楠,他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隻是顧家的事情還需要董向楠告知他,顧雲琛心裏極度不是滋味。


    董向楠臨走的時候,還提到,唐池新遷的墓地也是三叔在經營,三叔還以底價賣給了林玉山三塊風水極好的墓地。


    至於這三塊墓地,田拓已經查過了,一塊是宋麗雲的,一處是唐池的,第三處是空地。


    唐池墓地完好跟宋麗雲的無異,顧雲琛一時搞不清,林玉山對唐池恨之入骨,怎麽可能會親自給她遷墓?


    何況他之前還給唐寧送去那樣幾張照片,難道隻是嚇嚇唐寧而已?


    “二哥,你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這事等我身體好了些,我自己去查,你迴去吧。”


    顧雲琛這邊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郝翌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垂頭喪氣的離開病房。


    田拓給唐寧下去買飯,遇到尋找唐寧的向顏,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禁埋怨起郝翌陽,細心的幫唐寧買了些適合大病初愈的病人吃的食物。


    唐寧的確是餓極了,考慮到好幾天沒進食的胃部承受能力,又不敢吃的太快,剛動了幾筷子,向顏就把她手機遞到她的耳邊。


    “找你的,不過我沒聽出是誰。”


    “阿寧,五年了,該迴家了。”


    唐寧接過手機,熟悉的聲音穿透耳膜,她麵色一變,倏然用力咬住口中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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