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悶,有點喘不上氣。”


    唐寧唇色微微發紫,唿吸短淺,胸口憋得慌,她忍不住抬手攥緊胸前的衣服。


    “少夫人,你的手都迴血了,別亂動。”田拓擔心唐寧出意外,慌忙按住她的手,迴身環視著輸液室,叫了聲正在不遠處給病人換藥瓶的護士,“護士,這裏有病人不舒服,麻煩你過來看一下,快點……”


    護士簡單觀察下唐寧的情況,急忙拔掉針頭,查看下藥瓶上的名字,“病人是叫唐寧沒錯?”


    “是。”


    “剛才有沒有吃東西?”


    “沒有,連一口水都沒有喝。”


    唐寧的情況不見好轉,麵色更加慘白難看,田拓心急如焚,直接抱起唐寧衝向一樓急救室。


    “讓開!”


    田拓跑的急,一時沒刹住腳步,跟樓道拐角處走出的兩個人撞個正著。


    白卓伸手扶了他一把,幫他穩住身子。


    “阿寧……”白卓看清田拓懷裏的人,閃身攔住田拓的去路,“她怎麽了?”


    “我也想知道她怎麽了?!”田拓沒見過白卓本人,隻是覺得他有些眼熟。沒時間去想在哪裏見過他,低吼道:“別囉嗦了,人命關天,你快點讓開!”


    “我是醫生,把她交給我!”


    “哦。”


    此時的唐寧意識已經模糊,五官痛苦的皺在一起,嘴裏不斷的說著“難受、疼”之類的字眼。田拓被嚇傻了,直直的伸著胳膊,把唐寧送到白卓的懷中。


    白卓簡單詢問下情況,突然麵色一變,加快腳步。


    “初步診斷應該是藥物導致心髒不適,具體原因得等血樣檢查結果,先對病人進行急救。”


    因為長相出眾,身份特殊,白卓雖然隻出現在醫院幾次,崇德醫院的醫生已經沒有幾個不認識他的了。聽他發話,都趕忙開始各司其職。


    因發現及時,藥物攝入量不算太多,搶救過程中,唐寧隻出現輕微的器官衰竭現象,情況還算樂觀。


    急救室中,儀器警告聲解除,唐寧身體各項體征逐漸恢複正常。觀察半個小時後,唐寧的身體並無一樣,並且已經有轉醒的跡象,白卓才長舒口氣。


    他彎身低頭,摘掉口罩,握住她的手,叫了聲:“唐寧。”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渾身難受的唐寧,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那張刻在心上的容顏離她隻有咫尺之遙,唐寧微微發紫的唇瓣囁嚅兩下,喃喃聲:“白卓……”


    “嗯,是我,你感覺身體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


    害怕她一張口喊出的是顧雲琛,一直緊張的提著一顆心的白卓聞言,眼裏心疼與欣喜交織在一起,握著她的手貼在他微涼的臉上。


    “好困。”


    渾身沒勁,但是說不出哪裏難受,緩緩地再次閉上眼睛。


    見唐寧已經沒有大礙,白卓和護士一起推著唐寧除了急救室。


    “醫生,我家少夫人她……”


    田拓給顧雲琛打過電話之後,一直不安的等在急救室外。


    心裏想著若是少夫人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拿什麽向老板交代。急救室門一開,他急忙迎了上去。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少夫人三個字太過刺耳,白卓握著唐寧的手,微微一緊。


    “白醫生,這是血液檢查報告。”送報告的是個年輕的小護士,正是犯花癡愛幻想的年紀,等白卓接過報告單,她快速從護士服的大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筆記本和簽字筆,“白醫生,你給我簽個名吧。”


    如果這事放在五年前,白卓肯定會酷酷的甩給她句“我不是明星”,但今天已經蛻變成豪門貴公子的他,已經忘記了怎樣去拒絕別人。接過筆,在手心大的筆記本上簽上他的名字。


    白卓?!


    他竟然是白卓?!老板如果知道他把少夫人,親手交給了白卓,會不會冷暴力,外加扣除他全年獎金?


    站在旁邊的田拓哭喪著臉,心裏哀嚎。


    “快,護住阿寧!”


    白卓簽完名,抬頭時無意中看到一個男人正靠近移動推車,在推車與他擦身而過時,他猛然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利刃寒光一閃,白卓手中的筆掉落在地,心陡然提到嗓子眼,對著移動推車旁邊的醫生護士高喊聲。


    醫生護士並不知道唐寧的名字,沒有任何反應。


    白卓心裏一急,幾個箭步追了上去,在匕首落下時,俯身擋在唐寧的身前。


    一擊不中,王浩宇惱火,一把拔出白卓身後的匕首,瞬間鮮血四濺,溫熱的血落在唐寧的臉和睫毛上,周圍尖叫聲不斷響起,唐寧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陷入瘋狂的王浩宇臉上血跡斑斑,表情猙獰,揮舞著手中的匕首,逼退那些試探靠近他的人。


    中間,赤手空拳的田拓和已經受傷的白卓,胳膊和身前的衣服被劃破,帶出點點殷紅。


    “我隻要這個女人的命,我的匕首不長眼睛,你們最好給我識相一點滾開!”


    狠戾的話語震懾住周圍的人,趁著白卓和田拓喘息的空檔,匕首劃破空氣,再次向唐寧身前刺去。


    唐寧的母親害死了他的姐姐,林夕下落不明。因為唐寧他丟了大好的工作和前程,重重恨意疊加,王浩宇手上力道淩厲,一刀下去,非得貫穿了唐寧整個胸腔不可。


    白卓、田拓大驚,顧不得身上的傷,雙雙朝王浩宇撲去。


    砰……


    千鈞一發之際,王浩宇的臉被淩空飛來的一份打包鵝肝擊中,臉上一痛,手上泄了幾分力道,匕首也失了原先的準頭。


    匕首剛在唐寧身前劃出一道淺淺的傷痕,右肩膀便被白卓扣住。


    走道中圍滿了人,失去了要唐寧命的大好時機,王浩宇徹底瘋狂,抱著死也要拉著一個墊背的想法,把右手中的匕首換到左手,捅進白卓的身前。


    “啊……”


    匕首沒進胸前,血瞬間染紅了白卓身前的白大褂,他痛苦的悶哼聲,咬牙用力握住王浩宇的手。


    “讓你多管閑事!那你就替她死吧!”


    王浩宇已失去理智,握著匕首把柄,欲把匕首再向白卓的皮肉裏送上幾分。


    “找死!”


    今天領導蒞臨陶城視察,封閉主要路段,繞路時遇到堵車。顧雲琛接到田拓的電話,正卡在路中間,走不得,退部得。等了三五分鍾,車子前進的速度仍是比蝸牛還要慢上三分。


    顧雲琛心裏焦灼難安,索性棄車步行穿過了車挨著車的那段路,打車趕到醫院。


    他遠遠地就見著樓道中圍著一群人,他擠過人群,第一眼就看到剛才最驚險的一幕。他想也沒想,直接把手裏的東西丟了出去。


    顧雲琛不敢想象,倘若他再晚來一步,唐寧是不是……


    心尖驀地一疼,顧雲琛疾步過去,長腿一抬,踢在王浩宇的胸前。


    顧雲琛下腳重,王浩宇沒有防備,差點被踢岔氣,踉蹌著連連後退,最後跌倒在地,被醫院聞風而來的保全製服。


    “疼嗎?”


    顧雲琛掏出手帕,擦掉唐寧臉上的血跡和被濺上的鵝肝醬,讓醫生過來給她止胸前的血。


    “白卓……”匕首留在白卓身前,他傷的太重,高大的身體不斷搖晃著,好似隨時都有跌倒在地的可能。視線一直在他身上的唐寧,緊張的欠身抓住被顧雲琛叫過來的醫生,虛弱的顫聲道:“我不要緊,你先去救白卓。”


    她專注的眼神和擔心的口吻,狠狠刺在顧雲琛揪在一起的心上,他手上的動作倏然加重,按在唐寧悶疼的胸前,冷沉著聲道:“自己都成了這個樣子,還有閑心去關心別人?!唐寧,你是不是太聖母了點?”


    “你別碰我!”


    一想到被王浩宇虐待,拍照,謀害,還連累到白卓,皆是因為眼前的男人。顧雲琛在她心裏的留下的那點溫情,瞬間灰飛煙滅,唐寧烏黑的眸中恨意彌漫。


    在老情人麵前,他這個丈夫就碰不得她了?!


    顧雲琛眸色一冷,不顧唐寧反對,執意抱起她,“田拓安排轉院!”


    “顧雲琛你放下我!”


    唐寧渾身無力,捶打顧雲琛的力道跟個三歲孩童差不多。、腦中閃過被白卓被血染紅的白大褂,心就好似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疼得她喘不上氣,早已霧氣彌漫的眼睛裏,一顆顆眼淚不斷滾落。


    “哭,使勁哭,就算你把眼淚流幹,我也不會放你下去!”


    她的眼淚是為白卓而流,這樣的認知,令顧雲琛心裏暴漲的煩躁似要在下一秒衝破胸腔。他收緊鐵臂,緊緊把唐寧箍在懷中,按住她掙紮後望的頭,語氣冷冽的如三九寒冬的冰霜。


    “顧雲琛,王浩宇會失去理智,做出這一些列不理智的行為,都是因為你搶了他的情人。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罪魁禍首都是你顧雲琛!我會緊張白卓,是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沒有任何資格指責我的所作所為!”


    白卓生死未卜,唐寧語氣又急又怒,張口咬住顧雲琛的胸前。


    聞言,顧雲琛停下步子,薄唇緊緊抿起,寒星微芒的眸子緊緊鎖在唐寧因為生氣而白裏通紅的小臉上,良久,緩緩道:“對,你說的都對,即使是那樣,我也不許你見他!”


    欠他的,我會替你還,而你,必須跟他劃清借錢,一絲一毫的牽連也不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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