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


    伊山水岸,臥房浴室,顧雲琛調好淋浴水溫,把唐寧放在花灑下。


    抬手幫她脫身上的衣服,一路上沉默乖順的唐寧,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後退一步,躲開顧雲琛的觸碰。


    “你身上衣服濕了,繼續穿著會感冒。”


    “你是在愧疚?”顧雲琛第一次用類似於關心的語氣跟她說話,隔著急促的水流,唐寧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嗬嗬冷笑兩聲,低著頭看著腳上髒兮兮的白色帆布鞋,喃喃道:“這不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還滿意嗎?”


    “是,我很滿意!”顧雲琛喉頭微動,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跳,“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些什麽,所以……”


    “你休想!”


    唐寧緊緊護住懷中的相機,憤怒的瞪著顧雲琛。


    “今天晚上七點,田拓才去學校接樂晨。如果你想讓他明天沒人照顧,你就繼續在這裏自我作踐。”


    語落,顧雲琛扯過架子上的毛巾,擦拭被淋浴濺濕的頭發。


    “陳媽呢?”


    唐寧搬進伊山水岸的第一天,老爺子就把陳媽安排過來。


    陳媽手腳勤快,對她和樂晨照顧周到,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失誤。陳媽跟樂晨習慣早睡,以前唐寧工作晚,不忍陳媽強忍睡意等她,說了她幾次,陳媽不聽。


    唐寧隻好因此跟她置氣,陳媽明白唐寧的苦心,隻好順著她。


    剛才進門沒看到陳媽和樂晨,唐寧並沒有察覺不對的地方。


    顧雲琛沒應,留給唐寧一個冷酷的背影,出了浴室。


    擔心陳媽,唐寧脫掉衣服,手觸到皮膚時,腦袋裏閃過在龍潭酒店房間裏的畫麵。


    唐寧抹了把臉上鹹澀的水滴,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去忘記。


    可事與願違,今晚一幕幕不堪的經曆與五年前的記憶瘋狂的交織在一起,摧殘著她脆弱的神經。


    憤怒、無助、絕望的情緒吞噬掉她的理智,唐寧捂住臉,無聲尖叫聲,瘋狂的搓著身上的皮膚。


    身上能夠觸及的地方都被搓的通紅一片,在熱水的衝擊下,火辣辣的疼著。


    痛,扯迴了她的神誌,唐寧抽了抽鼻子,用浴巾胡亂擦拭幾下身子,穿上浴袍,摳出相機裏的內存卡,下了一樓。


    唐寧敲著房門,叫了陳媽幾聲,沒人應。她擰開門,房間幹淨整齊,床上沒有動過的痕跡。


    “少夫人,半個小時前,陳媽打電話說她老家有急事,得連夜趕迴去,讓你不要擔心。”


    好不容易把悶悶不樂的樂晨哄睡下,田拓也迷糊了過去。聽到唐寧叫陳媽,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麻溜的從樂晨的小床上滾下來,下樓告訴唐寧關於陳媽的事。


    “哦,謝謝你幫我接樂晨。”


    “少夫人應該謝的是顧少。”


    是嗎?


    唐寧垂下眼瞼,遮擋住眼中的蝕骨恨意。攤開手掌,記錄她今晚遭遇的內存卡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心。


    她做夢都沒想到,長相斯文,透著書卷氣的王浩宇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恨,漫天的恨席卷全身,唐寧緊咬銀牙,拖著疲憊至極的身子來到廚房,打開火。


    她手一鬆,內存卡落在灶頭幽藍的火苗上。幾秒過後,刺鼻的氣味在廚房彌漫,時間不長內存卡化成一個黑點。


    不想上去麵對顧雲琛,唐寧熄火,去了客房。


    昨晚一夜沒睡,剛又遭受一場噩夢般的折磨,身心俱疲。但她一閉眼,麵前就是那些不堪的畫麵,身上從內而外冒著冷氣,手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唐寧蒙住頭,裹緊身子,淚水逐漸沾濕枕巾。


    *****


    臥室,顧雲琛站在窗邊,煙灰缸中煙蒂陳疊,他整個人置身在灰白的煙霧中。


    吐出最後一口煙圈,顧雲琛把煙蒂用力撚滅,從衣櫥中取出件黑色風衣下樓。


    “顧少要出去?”


    今晚的事情田拓已全部知道,作為男人,老板就算不喜歡少夫人,也不容許別的男人綠了他,王浩宇那個不長眼的家夥算是碰到雷區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老板心裏不爽是肯定的。沒有他的吩咐,田拓一直沒有離開。


    “嗯,你留下守著。”


    保時捷在濃稠的夜幕中穿梭著,向杜墨發給他的地址--盛世娛樂城疾馳。


    盛世老板涉/黑,娛樂城裏麵有時會進行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需要的服務生必須衷心,嘴巴嚴實。盛世大樓下麵的地下室中有間密室,裏麵有各種仿製古代酷刑的刑具,是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員工叛徒的。


    郝翌陽聽說過,沒見過,一聽顧雲琛發話讓王浩宇不死不活,他直接讓杜墨把人帶到這裏來,摩拳擦掌的想親自見識下刑具的威力。


    路上,顧雲琛接到郝翌陽的電話。


    “二哥,盛世突然闖進一群警察,說是掃/黃,我看風頭不對,你就別過來了。”


    能把盛世經營的風生水起,盛世的老板背景深厚,以前有這樣的行動都會提前接到通知。今晚這種大規模,出其不意的檢查還是頭一次遇見。


    而且這群警察好像在尋找什麽,搜查的非常仔細,甚至角落旮旯都不放過。


    剛帶著王浩宇進入密室的一群人,接到消息。為了不給自身和盛世惹上麻煩,他們不敢擅動,離開地下室,去了郝翌陽常去的包廂。


    怕王浩宇不老實,向警察求救,郝翌陽命人敲暈他。


    在他身上灑上些酒,裝作醉的不省人事。準備等警察走了,再收拾他。


    顧雲琛已距離盛世不願,嗯了聲,把車子停在盛世對麵的路邊。


    盛世門前,一輛輛警車上,燈光閃爍,不時有人被帶出,押上車。


    顧雲琛輕挑劍眉,盛世老板是得罪人了?


    兩人隻是點頭之交,顧雲琛懶得浪費心思去猜測,剛欲啟動車子,郝翌陽和杜墨等人被警察壓著出現在大廳中。


    顧雲琛停下手上動作,麵露不解。


    他雖然跟陶城黑/道上的人有些接觸,那也是生意上的需要。


    他有自己的底線,賺錢有道,黃、賭、毒這些領域是絕不涉足的,難道是好玩的郝翌陽身上藏了違/禁品?


    顧雲琛不確定,隻能找人打探,打探到的結果時王浩宇身上有一包白、粉,連累了一包廂的人,氣的郝翌陽跳腳罵娘的心都有。


    郝家經營一家大型紡織廠,還有一些零散的企業,在陶城有些人脈背景。再加上有杜墨這個大狀在,他們應該能很快就能出來,隻是……


    暫時便宜了王浩宇!


    顧雲琛眸色一冷,掉頭去了崇德醫院。


    524病房。


    “雲琛,你終於來了。”鄧莎看到推門而進顧雲琛,瞬間淚眼朦朧的從床上爬起,指著分坐在病床兩側的黑衣男人,“他們八點多闖進房間,一直盯著人家看,而且還搶了人家的手機,人家好怕,你快點把他們趕出去。”


    顧雲琛厭惡蹙眉,躲開她的觸碰,對著兩個齊聲叫他顧少的黑衣男人點下頭,示意他們把鄧莎拖到床上。


    “雲琛,你怎麽可以讓他們這樣對我。”


    鄧莎的委屈的聲音裏,滿是質問指責。


    “顧少,這是鄧莎的手機,裏麵的數據,我們進行了恢複。”


    “是你自己坦白,還是我幫你說。”


    顧雲琛接過厲行遞過來的手機,兩指夾著煙,坐在沙發上,冷冷的斜睨著鄧莎。


    觸到他堆滿寒冰,毫無溫情可言的黑眸,鄧莎心頭一顫,急忙搖著頭,“雲琛,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嗬……”顧雲琛短促一笑,“鄧莎你給老子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說,兩個月前,是誰安排你出現在酒宴上的!”


    “我不是已經給你解釋過了嗎?那天我出來見朋友,被你公司的人誤認成你們公司的員工,硬把我拉到了酒宴上。灌了我很多酒,當我……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你旁邊了。”


    “你的意思是根本不記得跟我是否發生過關係?”


    顧雲琛胃不好,酒宴上除非到非喝不可的地步,才會喝個一兩杯。那天的合作商,很難應付,他多喝了幾杯。


    他酒量好,那點酒對他根本不算什麽,可那天偏偏頭暈的厲害。酒宴快結束時,田拓被支出去辦事。顧雲琛頭重腳輕間隱隱感覺有人扶著他,坐到一輛車上,後來的事情就一片空白了。


    “我……我當時醉了嘛,是你看到床單上有血跡,開了張支票給我。”


    “可你根本就不是處、女。”


    顧雲琛也是在看到帖子的時候才確定被人設計了。


    隻是他想不明白,王浩宇已經坐到了項目經理的位置,沒理由給他挖坑。而且他對王浩宇是否有篡改鄧莎背景資料的能力,持懷疑態度。


    鄧莎不清楚,昨天還對她和顏悅色的顧雲琛,怎麽就突然變了臉,嗲聲撒嬌道:“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再談了好嗎?人家……”


    “認識王浩宇嗎?”


    “王……王什麽,我……”


    “厲行。”


    聞言,厲行連甩了鄧莎兩巴掌,響亮的把掌聲在病房中迴蕩。


    鄧莎捂著臉,眼睛瞪得差點掉出眼眶,不敢置信的看著顧雲琛。


    “這隻是開始,我再給你三秒鍾,一、二……”


    因長得漂亮鄧莎從小就討男孩子喜歡,除了床上的王浩宇,從沒有男人這麽對她。


    眼前的顧雲琛陌生而恐怖,這才應該是他最真實的一麵,知他動了真格,鄧莎怕了,在顧雲琛涼薄的唇再次輕啟時,再也強撐不下去了。


    “別數了,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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