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秦雨微一怔,仿佛一道雷光從天而降,重重劈到她頭上,劈得她差點兒站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這是……自己拍的?


    原來這張照片,是現在這個秦雨微給朱善平和秦雷拍的?


    也就是說,原本的秦雨微跟哥哥還有朱善平,這三個人是有來往的,過去某一天,他們一起在長寧大學裏拍下了這張照片。


    “啊,是,我想起來了。”


    電光火石間,秦雨微意識到這時必須強迫自己鎮定,萬萬不能露出破綻。她微微一怔,跟著笑起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不住點頭:“啊,對,這不就是那次,那次在長寧大學那個……”


    “瞧你這記性,前年的事情而已,才過一年半就記不清了,當心老年癡呆提早降臨啊。”


    朱善平似乎沒有察覺她的不自然,笑道:“還是你帶我認識秦老師的呢,那時候老羅他們的工作室去長寧大學搞一個推廣活動,咱們都去捧場,中途你帶著秦老師過來,大家就這麽認識了。你誇人家秦老師是前途無量的青年學者,給我們拍了這張合影,對了……”


    朱善平頓了頓,想到什麽,問道:“說起來,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跟秦老師聯係了,他還好嗎?哪天約出來一起吃個飯,這過去一年多了,他那個項目不知道做得怎麽樣?要是真成了,那可不得了。”


    “啊,這個……”


    秦雨微一怔,瞟眼陸國風,發現陸國風丟了個眼色過來,似乎是叫她穩住,別漏了秦雷失蹤的風聲,於是趕緊道:“我這段時間也沒問他情況呢,隻曉得他跟著謝教授在跑項目,那可是個超級工作狂,一天到晚就不出實驗室的門,估計秦老師也受壓迫呢。”


    “哈哈,那是,鼎鼎大名的謝教授,嚴格得很啊……”


    朱善平笑著去拿外套,自然結束了這個話題。秦雨微和陸國風對視一眼,暗鬆口氣,也不再談這件事,幾人一起出了門,找地方吃飯。


    三個人開兩台車實在沒必要,這趟朱善平便沒有開車,坐到了陸國風車上,兩個男人在前排閑聊,秦雨微一人在後座上思索著,思考今天在朱善平家裏發現的照片到底意味著什麽。


    她完全沒想到,哥哥竟然出現在了朱善平家的相框裏,兩人有一張合影。


    按照朱善平的說法,這張照片是現在這個秦雨微給他倆拍的,差不多一年半前,在長寧大學的校園裏,通過秦的引薦,朱善平和哥哥認識了,留下這張照片。


    這說明……現在這個秦雨微和哥哥是早就認識的,通過她的介紹,朱善平才會認識哥哥,這也跟韓鈞的說法對上了——這個秦雨微是被哥哥賦予了特權的人,她可以實現一個願望且不用付出任何報酬。如果她跟哥哥完全不認識,平白無故的怎麽可能拿到這份特權呢?


    韓鈞說,這個秦雨微給予的報酬是她自己的生命,而哥哥又給了她免除報酬的特權,也就是說,她本該順利實現願望,同時繼續活著,但她卻死了。


    目前看來,她應該是死於偽裝成燒炭的一場神秘謀殺。


    所以……到底是誰殺了這個秦雨微?她的死亡和哥哥的失蹤有關係嗎?


    哥哥與她認識,並給了她特權,這又是為什麽?


    難道哥哥喜歡她?她是哥哥的女朋友?


    不……不像,肯定不是。


    秦雨微暗暗搖頭,一來,她從沒聽秦雷說過有什麽女朋友,他壓根就沒跟自己提過認識了哪個姑娘;二來,憑這麽多年跟秦雷的朝夕相處,秦雨微能感覺到,哥哥是一個比較“講究”的人,這種講究並不是體現在他的吃穿用度,日常開銷上麵,而更多的停留在了心理層麵。


    秦雷這個人,是非常有原則的。


    雖然他表麵上看起來性情溫柔,很有禮貌,待人接物隨和溫雅,但秦雨微知道,哥哥其實是一個鋒銳鏗鏘的人,他心裏自有一套法則,並嚴格遵循著這套法則在行事。這套法則的具體條款是什麽,秦雨微還難以用語言去描述,但她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代入哥哥的想法和立場,用“假設自己就是秦雷”的角度,去揣摩和推測秦雷可能會有的言行方法。


    假設原本這個秦雨微和哥哥是戀人關係的話,那麽,它很可能就違反了秦雷那套法則,所以他絕不會選擇和對方談戀愛,對她沒有什麽男女感情上的想法。


    況且,就算秦雷別有用心,隱藏了和此前這個秦雨微的戀愛關係,難道女方就一定會配合他進行同樣的隱瞞嗎?


    如今,秦雨微和陸國風就住在原本秦雨微的家裏,把那套房子上上下下都偵查了個遍,一點點談戀愛的蛛絲馬跡都沒發現,原來的秦雨微絕不是個戀愛中的女人。


    那麽再假設一下,假設是她偽裝得太好,把一切可能露出馬腳的痕跡都抹去了,就像秦雷瞞著妹妹談朋友一樣,她也同樣是隱蔽戰線上的工作者,把和秦雷談戀愛這件事做成隱秘行動,那不正好說明——這件事本身就不合邏輯嗎?


    男未婚、女未嫁,俊男美女,天生一對,生活工作上都沒有短板,也沒有其他勢力跳出來棒打鴛鴦,堂堂正正談個戀愛,怎麽就需要躲躲藏藏,不為人知呢?


    有這個必要嗎?


    所以,對秦雷和原本的秦雨微而言,如果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男女朋友,那麽,選擇對所有人隱瞞這件事,一點痕跡不露,本身就不正常。


    這麽理下來,唯一的解釋隻能是——他們並非戀人,彼此沒有私情,秦雷是因為別的原因才選擇了將寶貴且唯一的特權賦予原本那個秦雨微,讓她既能實現願望,又不需要因此付出生命為報償。


    他會把特權給出去,必定是深思熟慮,並且有完全把握之後才會這樣做。


    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秦雷的計劃失敗了,他想要保護的這個秦雨微身亡,而他的親妹妹——另一個同名同姓的秦雨微接替了這個身體,也接替了他祈願清道夫這份工作。


    說起來……


    秦雨微一邊天馬行空的想著,一邊迴憶過去和秦雷的生活,她忽然想到,按哥哥的條件絕對是不缺姑娘喜歡的,記得自己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就有同學因為仰慕秦雷,以給她過生日為幌子來家裏看哥哥,隻要跟哥哥說幾句話,就幸福得滿臉緋紅。


    秦雨微也是從那時候起,明白了少女殺手是什麽意思。


    然而,哥哥雖招人喜歡,但從小到大這麽多年,她從來沒見秦雷對哪個姑娘表示過好感,聽都沒聽說過,當然,男人更是沒有的,哥哥就像個私人感情方麵的絕緣體。他對每個人都很好,充滿個人魅力,但他似乎並沒有什麽私情雜念,後來進入長寧大學,跟著謝教授做研究,那更是如魚得水,王八對綠豆,更沒有什麽談個人感情的空間了。


    大概從某種意義上講,哥哥和謝教授才叫做天生一對吧。


    想到這裏,秦雨微暗暗搖頭,發現自己的思緒已經跑太遠,趕緊收迴來。


    從時間上看,朱善平說這張照片拍攝於大概一年半前,這和哥哥的失蹤時間對得上,秦雷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失蹤的,也就是說……拍完這張照片後沒幾天,秦雷就消失了。


    這些事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


    這時,車已悄然抵達目的地,停在了一家海鮮自助樓下,秦雨微跳下車,跟陸國風和朱善平一起走上樓。


    餐廳環境不錯,今晚客人也不算太多,低柔的音樂聲在四周浮動,配著明亮安然的燈光,新鮮可口的食物,讓人的心情漸漸放鬆下來。三人邊吃邊聊,多數情況下還是陸國風和朱善平說得多,秦雨微心裏有事,一邊聽,一邊繼續思索方才那些疑問。


    不知不覺間,話題又轉迴到生死不明的鄭威身上。


    “……不知道手術做完了沒有。”朱善平歎口氣,“希望能他平安渡過這一關,方才助理給我發了消息,說鄭威父母已經來了,正在醫院守著。我這折騰一個白天,實在沒精力晚上繼續過去熬,就請他先陪一陪,有情況馬上通知我。吃過飯我先迴公司,把白天未完的事情理一理,然後再根據情況做下一步打算。”


    “說起來,白天孫隊長那邊……似乎他有很多想法啊。”秦雨微道:“我做筆錄的時候跟他多說了兩句,他話雖然沒說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鄭威跳樓絕不是意外,而是有其他因素。”


    “嗯。”朱善平點點頭,“立峰可不簡單,年紀輕輕的已經是副大隊長了,算長寧市有史以來最年輕有為的一個,有他加入我心裏就放鬆了一半,不管怎樣,鄭威的事情太蹊蹺了,裏麵絕對有古怪。”


    “對了,我們還沒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怎麽說?”陸國風問。


    “醫生忙著急救,沒有多說什麽,但是他們雷主任問了我一句,問鄭威平時在公司裏表現怎樣,有沒有聽說過什麽……不好的傳言?我一下沒反應過來,他幹脆直說了:這個年輕人有沒有沾過毒?”


    “哦,明白了。”陸國風點點頭,“雷主任的意思是想問鄭威會不會在藥物影響下產生幻覺,從而導致悲劇發生。”


    “這點我完全可以保證,鄭威絕對沒有沾染過那些不好的東西。”朱善平神情嚴肅,搖了搖頭,“我能替他擔保,他雖然有過不靠譜行為,但絕不至於那樣。”


    聽到這裏,秦雨微朝兩人道:“咱們這邊翻來覆去的討論都是猜測,不如直接問明雅吧,她不是參與了對鄭威的搶救嗎?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


    說完,她摸出手機給黎明雅撥了過去,響過五六聲之後,那邊終於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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