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禪房的chuang上,趙明哲感覺渾身疲憊,這兩個月來,隻有師傅玄通和自己連同鬼,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麽。


    兩個多月的時間,接近不眠不休之下,趙明哲接連衝破了所有武脈,成功晉升到了鍛骨。


    不過,當時的趙明哲沒有絲毫喜悅,反而在領會無相連環指訣一指驚碧落的時候,心智就要被滔天的殺意淹沒,已經要掉落墮魔的深淵。


    也就在這時候,趙明哲體內的槍魂和鎖靈鏈,表現出了強大的韌勁,生生將趙明哲從墮魔中拉了出來。


    按照師傅玄通的說法,趙明哲體內的心魔,其實還沒有祛除,但戾氣卻已經被無相連環指訣完全轉化成了蕭殺之氣。


    簡單點說,如果把心魔比做是一個和趙明哲廝殺的怪獸,現在戾氣消除,就等於怪獸失了爪牙,趙明哲雖然還有墮魔的危險,但危險性卻已經小了很多。


    當然,也正是因為蕭殺之氣偏於陰狠,趙明哲的氣質才發生了一些變化。若是蕭殺之氣不能慢慢化解掉,趙明哲傳承的武神槍法,就一直用不出,這也就是為什麽今天對敵的時候,趙明哲隻用的無相連環指訣!


    迷迷糊糊的又想了一會,趙明哲感覺實在困乏疲憊的厲害,漸漸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昏昏沉沉的趙明哲,感覺房間裏有個人,下意識的還以為悟聰來叫自己誦經,眼睛沒睜的,就隨口說道:


    “悟聰師兄,你稍等,我這就......”


    不過,話剛說到這裏,趙明哲倒是立刻想起昨日悟聰受了重傷,還生死不知,怎麽可能會來自己的房間。


    側頭看去,站著禪房中的,卻是師傅玄通。趙明哲唿出一口氣,有些恭敬的說道:


    “師傅安好,您怎麽來了。”


    這兩個多月裏,趙明哲和玄通朝夕相處,知道這師傅是真心對自己好,現在,倒是比以前顯得更加敬重玄通了。


    玄通轉過身來,看著趙明哲說道:


    “看到你睡的香甜,就沒有叫醒你。說起來,這兩個多月,你實在太累了,不過,你現在,還是不能待在北禪宗。”


    趙明哲楞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著玄通,沒太明白這話的意思,玄通這時候已經接口說道:“你心中的戾氣,雖然勉強算是消除,但心魔猶在,為了避免你再被後山主脈中的妖魔氣息影響,你還是出去待一段時間吧,等什麽時候,你能把蕭殺之氣化解,再迴到北禪宗。為師趁這段時間,也正好想想你的心魔究竟該怎麽辦。”


    聽到玄通的解釋,趙明哲點頭應了下來,下意識的開口了問了一句:


    “師傅,這後山主脈的妖魔氣息,到底是怎麽迴事?”


    玄通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你就不要多問了。”


    趙明哲皺了下眉頭,隻能不再繼續問,不過趙明哲隨即想到了悟聰,又開口問道:


    “師傅,悟聰師兄的傷,怎麽樣了?”


    玄通歎了口氣,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沉。


    “不是太好,悟聰一直在昏迷當中,很有可能撐不過去這一關。本來,悟聰受的外傷還好治療,但他的心中,不知為何有了猶疑,佛心不穩下,或許會永遠都醒不過來。”


    “佛心不穩是什麽意思?這又是因為什麽造成的呢?”


    “佛心又稱為因果之念,修佛之人,皈依我佛的時候,心中自沾因果,在修習佛門功法的時候,因果隻念也就愈發的加深。悟聰心中應該是有了迷惑,造成求佛之心不堅,偏偏悟聰又是傷在了迦葉拈花指下,這指法也帶佛門因果,加重了悟聰心脈的傷勢,所以,悟聰能不能撐過這一關,也就不好說了。”


    趙明哲被玄通這段關於因果的話,直接就給弄暈了,根本沒明白什麽意思。不過,趙明哲的腦海中接連浮現出悟聰憨厚的麵容,以及他一直陪伴自己誦經的模樣。


    輕歎了口氣,趙明哲開口問道:


    “師傅,當初弟子心智被魔性蒙蔽,錯手傷了悟聰師兄,心裏一直過意不去,不知道悟聰這傷,有什麽靈藥可以解救嗎,弟子正好趁這段時間去尋找一下。”


    玄通低頭想了好長一會後才說道:


    “如果能找到青果舍利,或許不僅能夠幫到悟聰解除傷勢,還對你祛除心魔,能有很大幫助。隻是,這青果舍利,隻是一種傳聞中的所在,可遇不可求,你也不必太過在意。”


    趙明哲心中暗暗記下青果舍利這個名字後,也沒再多說什麽。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趙明哲又去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悟聰,就按照玄通的叮囑,準備暫時離開北禪宗,找地方化解身上的蕭殺之氣。


    等趙明哲剛走出寺院門,卻正好看到一身翠綠衣衫,傾國傾城夜茗華從山下往上走。怔了一下後,趙明哲開口說道:


    “茗華公主好,你是要來找宗中哪位高僧有事嗎?要不要我幫你通傳一下。”


    夜茗華看到趙明哲後,顯得有些驚喜,隨即巧笑嫣然,聲音清脆的說道:


    “我就是來找你的啊,沒找其他......”


    夜茗華的話還沒說完,玄通的聲音卻從寺院中響起。


    “明哲,你等一下,為師還有話和你說。”


    聲音落下後,也沒見玄通邁步,整個身形卻已經瞬間到了趙明哲跟前,猶如瞬間移動一樣。


    夜茗華先對玄通老祖施了一禮,而玄通老祖迴禮後,側身對趙明哲說道:


    “為師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你吧,本來,主持師兄是把悟聰當成下一代北禪宗主持來培養的,可惜,現在悟聰傷勢不明,佛心波動,估計以後很難當起北禪宗主持之位了。為師覺得,你可以趁這段時間想一想,如果你有心,能夠在了卻俗塵事後,皈依佛門,由你在未來接替北禪宗主持之位,也是好的!”


    趙明哲本想立刻開口拒絕,卻看看到玄通眼神中有絲絲期望的神色,接著眼前浮現出這兩個多月來,師傅玄通費心勞力在五指峰主脈教授自己無相連環訣的情形。


    心中不自覺的一軟,趙明哲拒絕的話,倒是說不出來了。沉默了一會,趙明哲應聲道:


    “師傅,這件事,弟子考慮一下。”


    “應該的,並不是每一個與佛有緣的人,都會皈依佛門。若你誌不在此,為師自然不會勉強你,隻要遵守你的本心就好。”


    話音落下,玄通轉身離開,趙明哲跪下向玄通離去的背影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後,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複雜。


    在趙明哲身旁的夜茗華,此時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你不會真想著當和尚吧。其實,當和尚,真沒什麽好的啊。”


    趙明哲輕歎了口氣,看著夜茗華說道:


    “有時候,仇易報,恩難了。師傅待我有大恩,而且我心中總覺得有些虧欠悟聰師兄,若是悟聰師兄真的好不過來,北禪宗主持之位,又該怎麽辦呢?”


    說到這裏,趙明哲心中一動,暗自想著,或許找到青果舍利,治好悟聰的傷,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隻是,聽師傅的意思,青果舍利極難尋找,這茫茫天地間,自己到底該去哪尋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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