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娘接連兩天都趕我走,難道不知道這破廟厲鬼能護著我?她到底是咋想的?


    而且娘說的“它長身體咧”又是怎麽個意思?


    現在我滿心疑惑,我分析娘不會害我,她讓我趕緊離開,應該是她覺得這鬼嬰會傷害我吧。


    可我若是離開了,豈不是要遭到奶奶的報複?好歹這鬼嬰傷害我的時候,還有黑狗的叫聲能攔鬼嬰,可若我走出去碰見奶奶,我該怎麽對付奶奶的鬼魂?


    這會兒鬼嬰已經靠的非常近了,我甚至覺得他伸手就能抓到我的臉,我嚇的心髒狂跳,心道我數到十,要是黑狗再不叫,我就按娘的吩咐,跑出去。


    還好,在我數到五的時候,村子裏忽然傳來一聲牛叫,之後又是牆倒塌的聲音,引得全村的狗都跟著叫,二胖家的黑狗也跟著叫了起來。


    在狗叫聲響起的瞬間,鬼嬰再次停下步伐,驚恐的倒退兩步,在遠處虎視眈眈的望著我。


    等鬼嬰離開我之後,我鬆了口氣,但腦子裏卻升起一團疑惑來。


    昨天是牛撞牆引起的狗叫,今天又是牛撞牆引起狗叫,而且還偏偏叫的那麽及時,這次我確定,事情根本不是巧合,是奶奶故意這麽做的。


    可是奶奶為啥這麽做呢?這是想用狗叫聲,來驅逐鬼嬰來保護我嗎?


    我可不相信奶奶會這麽好心保護我,她用狗叫聲驅逐鬼嬰,不想讓鬼嬰害我性命,肯定有她的目的。


    會不會是奶奶執念強,非要親手殺死我?


    可是這個理由實在太牽強了,連我都不會相信。若說奶奶單純為了保護我,更讓人難以信服。


    這其中的門道我怎麽想也想不通,隻能明天跟三爺爺商量商量了。


    狗叫聲同樣驚嚇到了娘,娘控製著鐵牛的身子,一步步的倒退,還不斷衝我哭喊著:“栓柱快離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它在長身體咧。”


    它在長身體咧?娘說的“它”,是鬼嬰吧。


    我的目光立即落在鬼嬰身上,果不其然,我發現鬼嬰的身體,比昨日要長大不少,身上褶皺皮膚舒展開,昨天隻能在地上爬,今天強壯的甚至能直立起來走路了。


    我的心涼了一大截。


    昨天狗叫的時候,鬼嬰離我有三米左右的距離,今天卻離我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了。也就是說,隨著鬼嬰的“生長”,它的膽兒也越來越大,明天說不定就不害怕狗叫,直接加害於我了呢?


    看來呆在破廟裏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盡快想個別的法子自保才行。


    下半夜倒是安穩的很,鬼嬰和破廟厲鬼都沒傷害我的意思,一直熬到天亮,公雞打鳴的時候,破廟厲鬼和鬼嬰都不見了。


    我艱難的從桌子下爬出來,去和三爺爺等人匯合。


    也不知道為啥,明明在桌子下趴了一晚上,啥事兒也沒幹,可我這會兒卻累的跟跑了個萬裏長征似的,提不起一點力氣,虛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走到廟門口,忽然響起破廟厲鬼每次出現,後頭都響起櫃子歪倒的聲音,我於是好奇的繞到後頭看了一眼,卻發現破廟後頭竟有一口棺材。


    棺材看上去還很新,棺材前頭還刻著一個大大的“財”字,我一下就認出,這是三爺爺的棺材。


    村裏的習俗,老死的人,都會在棺材上刻自己的小名,三爺爺叫張旺財,所以才在棺材上刻“財”字。


    奇怪了,三爺爺的棺材入殮了奶奶,上次火化奶奶的時候,棺材和奶奶不翼而飛,卻沒想到棺材竟出現在了這裏。


    此刻棺材上竟放了一大把生了銅臭的銅錢,棺材也被打開了一角,裏麵竟然有動靜傳來。


    強烈的好奇心,迫使我湊近看了看。而當我看到棺材裏情景的時候,頓時作嘔起來:裏麵有一具亂糟糟的屍體,一群山鼠正不停的啃噬著屍體,屍體已經麵目全非,骨頭都露出來了……


    我看的頭皮發麻,連連倒退,這棺材裏的屍骨肯定是奶奶的,沒想到奶奶死後,屍體竟被一群山鼠給糟蹋了。


    這個時候三爺爺等人來破廟接我了,我給他們說了棺材的事,三爺爺看了一眼,臉頓時就耷拉了下來,攔住想過去看的二哥等人,說道:“沒啥好看的,都迴去吧。”


    幾個人都停下腳步,跟在三爺爺身後往迴走。


    看幾個人都耷拉著臉,我就知道他們同樣是在為村裏的事窩心。不用說,今兒個又得死一頭牛,迴去了不知道農戶該怎麽擠兌我呢,肯定又會變著法兒罵我,要把我趕出村子吧。


    我心裏也不是滋味,村子裏總共三頭牛,現在因為我死了兩頭,真不知道該如何補償村民的好?


    我甚至在心裏考慮是否離開村子,我在村裏繼續呆著,肯定會給村民帶來更大的損失。現在死的是牛,過兩天若是死人,我就更沒法麵對村民了。


    很快我們便迴到了村子,王迷糊家裏圍滿了人,他家的院牆倒塌了,不用說,肯定是王迷糊家的牛死了。


    三爺爺看著人群皺了皺眉頭,要帶我迴家,不願讓我麵對鄉親們的指責。


    但我最後還是去了,我知道有些事兒隻能麵對,逃避的話,隻會讓事情更嚴重。


    村民們發現我們迴來,紛紛給我們繞開了一條路。我們走進王迷糊家裏。


    歪倒的牆下,露出一個牛頭,脖子上同樣有一個黑漆漆的手印,王迷糊正一邊掉淚,一邊扒拉著牛腦袋周圍的破磚。


    我沒看見王迷糊媳婦兒,聽旁邊的村民嘀咕,好像是王迷糊媳婦兒跟王迷糊生氣,迴娘家了。


    王迷糊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滿是憤怒,憎惡,張了張嘴,卻並未說什麽,隻是繼續扒拉磚頭,想把牛從磚頭下扒拉出來。


    看王迷糊扒磚的模樣怪可憐的,我心裏一陣愧疚,就想去跟王迷糊道個歉。


    不過我剛走了兩步,三爺爺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拽出人群,帶我迴家。


    算了,現在道歉也沒啥用,等過了這檔子事兒,再說補償的問題吧。


    我們剛走了沒兩步,我卻發現村口有一團黑色的東西,正快速的朝我們這邊靠近。


    我皺了皺眉頭,仔細盯著那團黑色,最後赫然發現那竟是一大群老鼠,而且都是個頭挺大的山鼠。


    我當下便預感到不妙,山鼠都是在後山生活的,從來都不下山搶糧食,現在這一群山鼠衝下山要搞什麽?


    一大群老鼠狂奔,引來的動靜著實不小,村民們的目光當即便落在山鼠身上,也被這詭異現象給嚇到了,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山鼠的爪子和牙齒異常鋒利,連石頭都能給鑿出一個大窟窿來,一大群老鼠若是圍攻人的話,雖說不至於要了人命,但也能把人給弄個遍體鱗傷。


    等山鼠靠近了,我驚恐的意識到這群山鼠,是破廟後頭棺材裏吃我奶奶屍體的山鼠啊,這群山鼠嘴上滿是血跡,甚至還掛著碎肉屑。


    屍體填不飽山鼠的肚子,他們要下來吃人了嗎?


    好在這群山鼠並沒有傷人的意思,徑直穿過人群,往村尾的方向跑去。


    村民們都一臉詫異的望著山鼠,不明所以。


    良久之後,人群中有個人忽然怒吼了一聲:“糟糕,這群山鼠是要禍害我家的牛啊。”


    說話的是李麻子,現在全村就隻有李麻子家還有一頭牛了。其餘幾家的牛都死了,下一個要死的,自然是李麻子家的牛了……而且山鼠群狂奔的方向,正是李麻子家。


    李麻子撒腿就往他家裏跑了去,村民們也都紛紛往李麻子家看熱鬧,我也跟著三爺爺去看了。


    看到李麻子家的情況,我著實給嚇了一跳。


    一大群山鼠,竟齊刷刷跳到了牛腦袋上,在牛的腦袋上亂抓亂撓,尤其是將攻擊目標集中在牛的眼睛上。


    那頭牛痛的直叫喚,橫衝亂撞,但卻根本甩不脫那幫瘋狂的山鼠。李麻子叫罵著用手去抓山鼠,抓住就狠狠往地上摔,不過山鼠數量太多,李麻子抓不過來,甚至他的手也被山鼠給咬的血肉模糊了。


    人群隻是靜靜看著,誰也不敢上去幫忙。這些山鼠的威力,不比毒蛇弱。


    我猶豫了一下,從旁邊抓了一把幹稻草,點燃了之後戶就往牛的腦袋上灑了去。


    山鼠害怕火,這些燃燒著的稻草灑在牛腦袋上,那些山鼠立即嚇的逃了去。


    二哥端了一盆水過來,全都澆到牛腦袋上,火熄了,牛卻依舊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牛的腦袋已經給山鼠咬的血肉模糊了,尤其是牛眼,都已經被山鼠給掏了出來,倆眼窟窿裏不斷的流著血水。


    李麻子心疼的直掉淚,拿著金創藥給牛上藥。不過這金創藥煞的牛疼痛不已,憤怒的掙紮,根本就上不去。


    我好心上前幫忙,李麻子卻一把推開了我,衝我吼了一聲:“誰要你幫忙了,給我滾出去。”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二哥一把將我拽過去,狠狠白了一眼李麻子:“栓柱,咱們走。”


    在這裏呆著也沒啥用,隻會讓村民更反感我,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二哥離開。


    不過在我轉身的時候,我卻注意到,後山方向不知啥時竟出現了一團濃霧,朝村莊方向飄過來。


    我眉頭緊皺,村莊裏豔陽高照,距離村莊不遠的後山卻起了一層黑霧,這情況我還真沒見過。


    連二哥也忍不住“臥槽”了一聲,傻傻的盯著那黑霧。


    我驚恐的發現,那團黑屋好像是從破廟裏飄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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