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鄭仁一行啟程迴海城。


    高少傑沒有隨著一起去,既然已經拿定主意要去帝都,家這麵趁著兒子高考前還有小一個月,總是要把無數瑣碎的事情處理一下的。


    華瑩瑩也沒有直接跟去,她……畢竟褲子都是濕的,就這麽去不好看。


    車上,蘇雲看著坐在前麵眼睛都眯起來,像是在睡覺的鄭仁,笑嗬嗬的說到:“老板,挺用心啊。”


    “不能讓小馮自己掏腰包買各種耗材拎著麽。”鄭仁很隨意的說到,“隻是掙錢而已,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嘖嘖,這話讓你說的。一年前,你還守著一個月兩三千的工資過日子。窮的住狗窩,吃方便麵都長蘑菇。”蘇雲鄙夷的說到。


    “今時不同往日。”鄭仁道:“小馮的工作做的上心,隻要我能想到的東西,他那基本都有。沒有的,也是少數。”


    “你這個做法,算是收買人心麽?”


    “應該不算,我覺得收買人心是買不熟悉的那種,小馮這個屬於他該得的。”鄭仁坦誠說道。


    “迴去吧,可惜老主任不能喝酒,要不然一定拉著老主任喝到明天早晨。”


    “別鬧,主任多大歲數了?還生著病。熬夜,喝酒,你也真敢想。”鄭仁道,“茅台一定要送到主任家裏去。”


    “放心吧,主任比你還知道惜命呢。”蘇雲道,“三四十的時候不知道,但大多數人一過六十,是真的怕死啊。”


    “嫣然的母親,什麽時候能看見她人?”鄭仁扭轉話題的速度特別快,跳躍而又無從琢磨。


    不過蘇雲早都習慣了,他的思維更是跳脫。


    “著急就先去看一眼。”蘇雲道,“反正得接著……車上能坐下麽?”


    “擠一擠沒事的。”謝伊人道。


    “行啊,我是無所謂。之後去主任家,送酒,接著主任去吃飯。”蘇雲盤算,“孫主任那麵的手術,沒給你打電話吧。”


    “沒打。”


    “那就不管了,估計患者自己跑去帝都或是魔都看病去了。”


    一路閑聊,進了海城,鄭仁先給老潘主任打個電話匯報了行程並報平安,說是先去楚嫣然家一趟。


    謝伊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個小區,把車停好,打開後備箱要拎衣服。


    “我來我來。”鄭仁連忙趕在謝伊人之前拎起了幾個兜子。


    說是一人買一身衣服,其實袋子有七八個,鄭仁雖然是和謝伊人一起逛街買的,卻依舊不知道都有什麽。


    看書,鄭仁能過目不忘。可是說到口紅色號以及衣服什麽的,完全沒有概念。


    管他有什麽,自己就是個力工,鄭仁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標準的。


    鄭仁左右手幾乎滿滿登登的,拎著東西上樓。


    電梯剛打開,楚嫣之就活蹦亂跳的上來抱了抱謝伊人和常悅,看她那樣子就像是脫了韁的野狗一樣。


    “今天沒班?”鄭仁問道。


    “串班了。”楚嫣之道,“知道你們要迴來,不串班怎麽辦?鄭總,你可招患者了,你要迴來都沒人敢值班。”


    “……”


    鄭仁無語,這是自己的屬性麽?似乎不是自己的鍋,是他們硬塞過來的。


    換鞋進屋,鄭仁先問道:“伯母呢?”


    “去打麻將了。”楚嫣之接過他手裏的袋子,開心的要命,拉著謝伊人就往臥室走。


    看樣子也不是什麽大病,能打麻將,這還算是事兒麽。


    “鄭總,請坐。”楚嫣然更穩重一點,留在客廳招唿鄭仁和蘇雲。


    “嫣然,現在單位忙麽?”鄭仁問道。


    “單位還好,王總……”


    “伯母的末梢神經麻木,多長時間了?”鄭仁隻是隨便客氣一句,根本沒想知道答案,楚嫣然還沒說幾個字,就被鄭仁給打斷了。


    “呃……”


    “老板,你這太過分了。”蘇雲道。


    “來家裏不就是為了看看伯母麽,誰成想不在家。”鄭仁有些遺憾。


    “我母親就是打麻將時間長了站起來的時候有點不舒服,沒什麽大事。”楚嫣然微笑道:“鄭總,雲哥兒,要不要吃蘋果?”


    “不吃了,要是沒什麽事兒一會咱們去看看老主任。”鄭仁道。


    “在群裏麵就是隨便一說,沒想到鄭總這麽認真。”楚嫣然道:“在帝都忙麽?”


    “還好。伯母除了坐的時間長點有腳尖發麻的症狀外,還有別的事兒麽?”


    鄭仁三句不離病情,蘇雲也是很佩服的。


    楚嫣然笑了笑,鄭總上心,自己總不能把他給攆出去吧。這人就這毛病,估計是當住院總當的時間長了,腦子都有了點問題。


    她幹脆站起來,把檢查的核磁片子與其他報告拿過來,交給鄭仁。


    鄭仁也不客氣,接過來先看核磁片子。


    腰椎沒什麽事兒,當麵看片要比手機清晰一些,鄭仁掃了一眼就確定了這一點。


    楚嫣然的母親歲數也不太大,不到五十歲。鄭仁還記得見過的那次,她一直用“牙疼”,其實卻是心梗的事兒。


    “伯母的心梗怎麽樣?”


    “做完手術好了,現在每天吃藥,天天嘮叨吃藥就吃飽了。”


    “都吃什麽藥呢?”


    楚嫣然無奈,隻好去母親的臥室,把小藥匣子給拿了出來。


    她母親顯然是一個很有條理的人,幾樣藥物擺的整整齊齊,阿托伐他汀、拜阿司匹林、β-受體阻滯劑倍他樂克、單硝酸異山梨酯、曲美他嗪,還有一個小白瓶,鄭仁看了一眼是甲硝唑。


    這藥吃的,也太全了吧。


    不過吃的全點好,總比支架堵了好很多。


    最早下心髒支架、做心髒搭橋的時候,有些地方醫院的大夫也不懂,告訴患者術後不用吃藥。


    結果沒幾個月血管就又堵了。


    術後規律服藥還是必要的,這一點鄭仁比較放心,畢竟家裏麵有兩個重症醫學的高材生。


    “甲硝唑是幹嘛的?”鄭仁隨意問道。


    “我媽還經常牙疼。”楚嫣然道,“要不然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也不會差點給耽誤了。”


    “怎麽不去修一修?”


    “她膽子小,一聽修牙的嗡嗡聲就過敏。”楚嫣然掩嘴笑道。


    ……


    ……


    注:我對這種嗡嗡聲,有從心底發出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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