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哥給我發了個信息。”鄭仁道。


    “有事兒找你,人情就是這樣,越用越厚,但得知道分寸。”蘇雲喂著黑子花生豆,那貨蹲坐在蘇雲和常悅中間,眼睛盯著酒杯,眼光賊亮賊亮的。


    “別給黑子喝酒。”鄭仁注意到這點,馬上說到。


    黑子這貨有要成精的趨勢,能偷人家驢,還有什麽事兒做不出來的。鄭仁擔心它喝了酒,再耍酒瘋之類的就不好辦了。


    “喝點沒事。”蘇雲嘿嘿一笑,拿了一個方便筷,蘸了點酒送到黑子嘴邊。


    一溜口水晶瑩剔透的掛在黑子舌頭上。


    鄭仁皺眉,無奈的看了看蘇雲,站起來給宋營打電話。


    “宋哥,我沒睡呢,有事兒剛準備給你打電話,信息就來了。”鄭仁笑嗬嗬的說到。


    “看他求人辦事的時候態度多好。”蘇雲鄙夷的說到:“標準的用人臉朝前,不用臉朝後。”


    鄭仁假裝沒聽見,自顧自的去了大露台。


    “鄭老板,我一個小兄弟的母親有點問題,家那麵做了一個肝髒ct,小地兒的大夫都看不懂,麻煩您幫著掌一眼。”


    宋營說到。


    “哦?那把片子發過來吧。”


    “家裏方便麽?我帶著片子就在附近。”


    “沒事,那你上來吧。”鄭仁道:“我掛了,咱們見麵說。”


    宋營這貨可以說是略有點巴結了,大半夜拿著片子在樓下等。


    鄭仁知道,說是在附近,極有可能就在樓下。抽根煙的功夫,假裝趕路,然後再上來。


    不過他對宋營的感官不錯,很少有人在酒桌上說話鄭仁能願意聽的。


    宋營就是其中之一。


    迴到客廳,蘇雲問到:“什麽事兒?”


    “宋哥拿著片子在樓下呢,說話就上來。”


    “嘖嘖,老板,你牛逼大發了。”蘇雲哈哈一笑,道:“正好拉著宋哥再喝兩杯。”


    鄭仁對為什麽牛逼大發了一點知道的興趣都沒有,倒是對會看到什麽病例更有期待,他耐心的等宋營上來。


    果然,就像是鄭仁猜測的那樣,五分鍾後,門鈴按響。


    宋營一個人上來的,風度翩翩,腳也不跛了,看樣子最近很少吃烤腸。


    “鄭老板,不好意思,這麽晚來來家打擾您。”宋營如沐春風的說到。


    “宋哥,客氣,就別您您的了。帝都人這麽說,咱不熟的時候這麽叫也無所謂。這都來家了,再這麽叫就太見外了。”鄭仁憨厚的笑著說到。


    宋營嘴角揚了一下,換鞋進屋。


    “呦,這是沒吃飽?”宋營見桌上擺著花生米和鐵蓋茅台,有些驚訝的說到。


    “沒,就是迴來饞酒了。我家老板無趣,吃飯的時候總是不能盡興。”蘇雲道,“宋哥,一起喝點?”


    “那我不客氣了。”宋營笑道:“不過先說正事兒,有張片子,二位幫掌一眼。”


    鄭仁瞄了一眼片子,普通的ct片子袋,裏麵好像還有一點化驗單,但檢查的東西絕對不多。


    檢查不多,很大程度上意味著病情不重。


    “鄭老板,你找我什麽事兒?”宋營問到。


    “這幾天要迴老家,想給老主任帶兩箱茅台。”鄭仁也不客氣,一伸手要來片子,直接說到。


    一邊說他一邊拿出片子。


    “哦,沒問題,明天一早給你送醫院,你看方便麽?”宋營問到。


    “放車裏,行。”謝伊人道,“到時候直接聯係我就可以了。”


    小伊人說話了,鄭仁壓根沒有其他選項,拿出片子對著燈看了一眼,被嚇一跳。


    肝髒鋥亮鋥亮的,比做增強的時候還要亮!


    是影像學的誤差?這是鄭仁第一個念頭,但他隨後看了看周圍的組織,都很正常,不像是當地的醫生拍片子的時候失誤造成的誤差。


    如果有偽影或是其他什麽原因的話,也不可能隻出現在肝髒這一個髒器上。


    蘇雲瞄了一眼。


    “霍!這是個什麽肝?舍利子?”蘇雲驚訝。


    宋營道:“一個小兄弟的母親,今年86歲。”


    他剛一介紹,就被蘇雲打斷。


    “宋哥,你這看著也就不到五十的模樣。小兄弟?母親八十六?你這兄弟多大?”


    “哦,歲數是比我大。這不是十幾年前,他遇到點難事兒,幫了幾個小忙,就一口一個哥的喊著。習慣了,習慣了。”宋營笑著說到。


    “然後呢?”鄭仁問到。


    他對其他事情壓根不在意,隻有眼前這個鋥亮的肝髒……隻有小伊人才是他的核心。


    “老人家在過去幾周內出現唿吸短促和體重增加的情況。


    這種情況從前也出現過很多次,住院幾天用點藥也就好了。這不是幾周前又住院,被診斷為失代償期心力衰竭好像還有什麽心室肥厚之類的。”


    宋營敘述情況,和醫生匯報病史不一樣,但多少也算是言簡意賅,條理分明,鄭仁能聽懂。


    “因為肝功能不好,所以做了一個肝髒的ct平掃,就發現這種情況了。”


    鄭仁眯著眼睛看片子,肝髒亮的很不正常,和周圍其他組織比起來,就像是一個電燈泡一樣,在片子裏燦燦發光。


    古怪。


    按說鄭仁看過的片子很多,尤其是在係統圖書館裏,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片子。


    可他卻對這種電燈泡一樣的肝髒沒什麽印象。


    就在鄭仁看片子的時候,蘇雲拿起片子袋,開始看其他資料。


    黑子有些不滿,用頭蹭著蘇雲的腿,想要酒喝。


    常悅幹脆把黑子的水盆拿過來,咕咚咕咚到了幾兩酒進去。


    宋營看的眼皮子直跳,給狗喝酒,也見過。可是給狗喝鐵蓋茅台,這就不多了。


    一般的富貴人家都做不出這種事兒來。


    蘇雲見宋營的微表情有些改變,笑嗬嗬的說到。


    “宋哥,黑子不一樣,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哦?”


    “抗震救災的時候,它是第一批進去的搜救犬。腿都磨壞了,這才退役的。生活的好點,也是應該,你說呢?”蘇雲一邊看著其他資料一邊說道。


    宋營點了點頭。


    “肝髒那塊,沒必要治療了。”蘇雲隨即拿著超聲心動的報告單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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