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被安排到臨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由王楠帶著去休息。


    酒店燈火輝煌,但除了工作人員之外,根本沒有人。


    “王楠,這裏不應該是旅遊的旺季麽?”鄭仁有些不太了解,或許是這家酒店消費比較高,所以才沒有客人?


    “鄭老板,是啊。”王楠對鄭仁的態度誠懇了許多,恭恭敬敬的說到:“家父安排,一定要保證您的安全,所以酒店的客人都被勸走了。”


    “……”鄭仁無語。


    一個“勸”字,道盡了一切。


    王家的勢力、財力,竟然這麽龐大?


    能入住這裏最奢華酒店的人,應該是非富即貴。可這才多長時間,直接勸走?!


    這幫人辦事,真是透著一股子蠻橫、霸道的氣息。


    鄭仁不知道,王家的大爺其實也是這麽評價他的。


    王楠帶著鄭仁一行人正要上樓,王家安排的是這座城市最好的五星酒店的總統套房,他正在盤算著一會上去後,要居高臨下、興致盎然的介紹,在這裏能看到哪些大型的風景、建築。


    正在這時候,酒店正門傳來一陣喧嘩聲。


    鄭仁迴頭,看見一群人大步走了進來。


    門口國民衛隊的人瑟瑟發抖,正在解釋著什麽。


    是頌恩和其他蠱師!王楠的臉色極為難看。


    頌恩纏著繃帶,頭上戴著白色的頭套,鼻青臉腫,臉色發青。


    他被人攙扶著,卻很堅定的直接走了進來,無視身邊國民衛隊的槍械。


    王楠歎了口氣,他知道這事兒很棘手。


    卻沒想到這幫蠱師竟然像是毒蛇一樣,直接追了上來,想要咬鄭老板一口。


    鄭老板可是王家請來的人,這群蠱師竟然敢這麽放肆,王楠也是很生氣。


    他轉身,直接迎著頌恩走了過去。


    “我來吧。”鄭仁的手搭在王楠的肩膀上,把他拉了迴來。


    “鄭老板,我來處理,您先上樓。”王楠道。


    “沒事。”鄭仁笑了笑。


    交過一次手,鄭仁感覺這群神神秘秘的蠱師,其實也沒那麽可怕。


    再說,身邊還有範天水和老班長在。


    鄭仁可不信蠱師能擋子彈。


    範天水和老班長兩個人,在和平的國內日子過的並不好,那是因為他們擅長的東西是為了守護和平。迴到安靜的日子裏,他們隻能靠賣一膀子力氣維生。


    可是來到這麵,兩人如魚得水,虎嘯山林一般。


    沒什麽好怕的,鄭仁站住,直視頌恩。


    是自己打輕了麽?下手的時候還是有些心慈手軟。要是有下次,一定要下死手。


    下次……算了,可別有什麽下次。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做兩台tips手術,救兩個人來的實在。


    神秘的蠱師在鄭仁眼裏變得尋常,不過就是寄生蟲而已,他們用某種藥物養寄生蟲,並且用其當做武器。


    說穿了,就沒什麽可神秘的了。


    鄭仁凝神站立,見頌恩一步一步走到近前。


    頌恩的臉色很不好看,係統麵板上有失血性休克的診斷,鄭仁有些詫異。


    自己感覺避讓開重大的血管,應該不會休克症狀才對啊。


    是自己對力量、解剖結構理解還是不對麽?他微微有些沮喪。


    王楠則很緊張,後背已經開始出汗,手也顫抖起來。


    直麵一個重傷的蠱師,王楠確定他最少有能力拉著自己一起死。


    自己不想死,要是有可能的話,這種局麵王楠是不想接觸的。


    可是陰差陽錯,最後把自己拉進這種死局之中。


    王楠的手微微舉起,他知道隻要自己的手落下,國民衛隊的士兵就會射殺麵前所有蠱師以及他們帶來的人。或許吧,也可能所有拿著槍的士兵莫名其妙都死了。


    他們人不多,隻有十幾個,其中還有一個小男孩。


    殺人容易,但如何麵對古老而神秘的蠱師們的報複,王楠就不知道了。


    他更不想因為自己判斷的失誤,讓家族惹上這群難纏的人。


    到底應該怎麽辦?王楠有些緊張。


    頌恩沒有理會周圍荷槍實彈的士兵,他看著鄭仁,一步一步走進。


    距離五米的時候,頌恩沒有再往前走,而是……


    直接跪在鄭仁麵前。


    “……”


    鄭仁愣住了,這是怎麽個情況?!


    “師,請救救我師兄。”頌恩雙手伸向前方,頭溫順的碰到地麵。


    王楠一怔,傳說這是蠱師之間一種最為虔誠的朝拜方式。


    隻有徒弟對師父,或是一個宗派被打敗,依附於更強大門派的時候,才會有人用這種禮節表達自己對對方的尊重與膜拜。


    “這是什麽意思?”鄭仁小聲問到。


    原本一觸即發的戰鬥,變成了錯愕。


    甚至國民衛隊微微驚慌,他們發現那個笑容憨厚,人畜無害的年輕華人竟然有可能是高等級的蠱師!


    “這是……”王楠想解釋,可卻不知道怎麽說。


    他也愣住了。


    頌恩努力維持著這種姿勢,頂禮膜拜,又一次說到:“師,請救救我師兄。”


    “起來說。”鄭仁沉聲道。


    聽鄭仁說話,頌恩這才在地上又做了兩次同樣的姿勢,象征著臣服,隨後才站起來。


    身體搖晃,體位的變化導致血壓進一步降低。


    他的臉沒有變的蒼白,而是鐵青,看上去有些猙獰可怖。


    “什麽事兒?”鄭仁問到。


    “師,您殺了我的本命蠱蟲,我能感受到最後它在火焰之中的快樂。您一定是入世修行的師,請您出手救救我師兄!”頌恩說話有些顛三倒四,漢語也不是很流利,但基本的意思卻能聽懂。


    但什麽師,好像是什麽神秘的說法,難道蠱師們也用?


    鄭仁雖然願意看書,但玩蟲子的這群蠱師神神秘秘的,也沒什麽記載的文獻,他卻是對其了解不多。


    不過有一點卻能肯定,這群人,包括之前桀驁不馴的頌恩,認為自己是等級更高的人。


    就像是剛剛進醫院的實習醫生麵對大主任一樣,甚至比這個還要更甚。


    鄭仁能在頌恩身上和目光裏感受到蠱師這個古老、神秘的職業中森嚴的規矩與傳承。


    隻是太莫名其妙,自己好好的一個大夫,可不想做什麽師。


    天天看著寄生蟲,惡心也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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