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被女子強行帶走,一直在空間內穿梭了好久,再加上四周白茫一片,他完全摸不清方向,都想打退堂鼓了。


    再這麽折騰下去,還不知道會怎麽被女子玩死呢?


    掙紮著,白勝想要甩開女子,奈何他根本就沒有女子力氣大。


    白勝隻好開口詢問情況,女子卻突然帶著他降落在地。


    她左右看了下,拂袖抹去了地上的塵土,但見一個白骨印記顯出。


    確認是此地不錯,女子便鬆開了緊抓著白勝的手,她向前一步,目光停留在白骨之上,完全不在意白勝,更不擔心他跑掉。


    這下,白勝先是一愣,後覺得機會來了,便緩緩移動步子,打算逃跑,奈何周圍一片空曠,上天無路啊,他實在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從女子眼皮低下溜走;而且眼看著女子神色不對,白勝打算先留下來,看看情況再說,免得因偷跑而枉死。


    女子緩緩蹲下身,手指輕輕地觸摸白骨,身體顫抖,略顯局促。緊接著,她目光一滯,連忙扭下骨頭般的小指,一滴鮮血順流而下,滴到地上;立馬塵土飛揚,卷起了一個漩渦,唿唿不止,似龍卷風一般隔絕了四周的一切。


    女子迴頭,見白勝一臉的迷茫樣,便一把瞅住他,趕緊踏入到漩渦之中,隨後一道光門打開,二人再次進入到一個白色的空間之中。


    白勝都不知道他自己身在何處,為了安全起見,他可沒時間罵女子粗魯,急忙瞅瞅四周,發現此地跟剛才所在的白色骨牌空間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這裏的生機更加濃鬱,隱隱有股生命的氣息存在;可是他在此地並未看見任何的生物,倒是身前的三個箱子很是特別,似乎從裏麵有微弱的唿吸聲傳出。


    唿吸?難道這裏還有活人?


    盯著身前偌大的三個白色箱子,白勝再看看女子一臉癡迷地樣子,好似看親人一般,他倒是有些心虛:這該不會是三口棺材吧?這女子難道想要殺我滅口?


    橫看豎看,白勝都覺得三個箱子就是三口棺材,它們無非外包裝好看點,而且裏麵還裝著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他可還不想死,那13個獎勵點大不了不要了,縱使再有錢,沒命花也是不行的。


    必須趕緊撤離,絕對不能讓女子殺了我!


    加試加出棺材來,白勝鐵了心,他打算這次一定要逃走。


    趁著女子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三個箱子之時,白勝輕輕移動步子,向後倒退;同時警惕地觀察女子,防止她突然出手。


    眼看著出口就在眼前,白勝一個箭步,直接奔向漩渦。


    正當白勝退到光門邊上,已經一隻腳邁出之際,身後猛地伸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稍稍一用力,就把他從漩渦中拉了出來,甩到了地上。


    屁股猛地坐到地上,白勝疼得發麻,但他還是立馬爬起了身,弓步成型,提防女子再次出手的同時不免惡狠狠地盯著她。


    “抱歉,剛才想到了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不免思緒萬千,有些失禮了!”女子對著白勝迴以微笑,沒有要出手教訓他的意思,也不計較白勝剛才逃跑之事,反而主動認錯,一臉的友善,“那道光門並不是我們出去要走的路,啊,不,我是可以出去的,而你卻是不行,要是你剛剛兩隻腳都踏進去了話,隻怕立馬就會被絞的粉碎,如同五馬分屍一般。”


    白勝剛才邁出的那隻腳死死抽動了幾下,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在剛剛後腳慢了一步,不然他自己現在已經掛了。隻是對於女子的出手相救,他是有些不解,若隻是單純遊戲,也沒必要跑這麽遠吧;而且女子像變了人一樣,表現得太過輕柔,一點都不兇殘、嗜血。不過還是改不了暴力的樣子,整個一女漢子。


    “你放心,我起碼現在是不會害你的,這個隻是簡單的加試環節!”看穿了白勝的擔憂,女子睜著大眼睛盯著他,“現在你過來看看這三個箱子,然後跟之前所得的那張牌,也就是黑桃5比較大小。記住,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迴答!”


    有那麽一秒的遲疑,白勝看著女子,竟似見到一個墜落凡間的仙女,被她迷住了,完全忍不住想要出手幫她。


    “我去,她可是個粉紅骷髏,遊戲npc,根本就不是個人好吧!白勝,你丫個**絲在想什麽鬼屁呢!”白勝在心底狠狠抽了他自己幾巴掌,以阻止他胡思亂想,不至於掉進坑中。


    思索著女子的言語,感受到了她的誠意,白勝權衡利弊過後,決定試一試,畢竟他現在已無路可走了。


    邁步走到向三個箱子之前,白勝的眼色有意無意地瞥了女子幾眼,總感覺她在迷惑自己,想要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隻是一路無驚無險的,他倒是從女子眼中讀出了幾分孤寂的味道。


    曾幾何時,那時,他自己一個人呆在出租屋中,空對著寂靜的小屋,下班後便無所事事,除了玩電腦,便是睡覺,不曾找朋友玩耍,就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找不到,是無比的孤單與寂寞。


    莫名感覺女子並沒有騙自己,白勝對她頗有幾分同病相憐之誼。此刻,他選擇了相信女子,或許她真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骷髏,隻是因為孤單了太久,才變得脾氣暴躁、嗜血如命。她這樣做,或許也僅僅隻是為了追迴那本屬於人的唯一痛覺,以至於所作所為才讓人不可理解。


    白勝是真的不知道女子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既然她能夠表現出與人同樣的孤寂,他選擇無條件的信任她,這種信任不是來自同情,而是來自生活。


    有時候選擇信任一個人,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在平日裏去了解便可。


    白勝踏步走到三個箱子麵前,他走的鏗鏘有力,並不畏縮,也不逃避,因為現在的他有了一份堅持,那便是堅持自我,貫徹自己的意誌去完成遊戲,而不受女子的強迫、威脅,他是為了自己而努力,還他自己心靈的一份平和。


    隻是才看一眼,白勝就傻眼了,他是完全摸不著頭腦啊。


    第一個箱子上貼著一張標簽,上麵寫著“1和3之間的那個數”;第二個箱子更離譜,完全是一片空白;第三個箱子可就有點逗了,標簽上是“a和c之間的那個字母”。


    白勝對於數字的敏感程度遠勝於一般的常人,他是一眼便猜出了第一個箱子裏麵的數字是2;第二個箱子的數字可以說是無限大或者無限小;而第三個箱子裏的數字自然是b,而按照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對應十三張骨牌的話,也就說字母b對應的應該是骨牌a,可他之前拿得是黑桃5,這怎麽比較大小,難道隻是單純直接比較就完了。


    整個一2b,白勝怎麽著都覺得他的智商被侮辱了呢!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眩暈,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曆,一定是沒看黃曆。


    這******,比踩到****的運氣還好啊!


    太簡單的比較大小了,白勝都沒怎麽動腦子,在心中就已經有了結果;可是想想剛才還是生死鬥爭,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三個結果分別是大於、等於、小於。


    他有點白癡地迴頭看了看女子,見她示意自己繼續,頓時有種想死的衝動。


    難道是我智商太低,不能夠理街這三個箱子上標簽的含義。


    白勝左思右想,他仍舊堅持自己的觀點,隻是明明剛才女子提醒了要他仔細想想,奈何他是真的想不出來標簽上代表的還能有什麽其他的不同數字。他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腦子太笨,轉不過彎來啊!


    懷疑與糾結,白勝隻是猶豫了一下,便相信他自己的直觀感覺。


    “我的結果分別是‘大於’‘等於’‘小於’。”白勝依次指著三個箱子,說出了他心中的所想。


    女子也不著急給出答案,而是再次跟白勝確認道,“你確定嘛?我可以容許你再想想,最後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


    “不用了,我確定!”語氣堅決,白勝懶得再跟女子廢話,他見女子神色嚴肅,卻怎麽都像是在故意耍他;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旦打定了主意,就堅決是不會反悔的,那怕是錯了,後果也由他自己一人承擔。


    “好,很好!”女子拍拍手掌,對白勝能不受她的影響而堅持自己的觀點的表現讚賞有加,特別是見他最後的氣魄,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雷打不動,脊梁不倒,讓她看到了一絲的希望。


    “年輕人勇氣可嘉,恭喜你,過了這關,十三個獎勵點已經打到你的遊戲進入卡上。下次再見之時,希望你的風采依舊!”


    血色的骷髏在白勝的手背上顯化,隨即變成白色,待他確實獎勵點數無誤之後,女子右手一擺,送他離開了。


    “對或錯,我已經沒有了選擇,但願這一切都還來得及!”目送白勝安全離開遊戲世界,女子而後迴身,看著身前的三個箱子。


    她清澈地眼眸中寫滿了眷念,那是對生的思熟。


    突然,三個箱子飛快地變色,第一個變成了黑色的;第三個變成了紅色的;而中間的那個箱子卻一直都沒變,仍舊是個白色的。


    “此情可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女子笑嘻嘻地轉身,盡管她十分不舍,想要在此多停留片刻,怎奈何晚來風急,一切都迴不到從前了,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


    或許放下才會更加的快樂,那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結束意味著新的開始,開始才可能存在希望。


    女子不敢奢求,她隻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還能留下個火種。


    她於悲痛中,徑直奔向光門,她不敢迴頭,因為她怕自己後悔,怕她自己太過眷戀,而忘記了約定,忘記了那本該遵守的承諾。


    一眼,那怕隻是多看一眼,並不可能會影響到什麽,她也強忍住沒有迴頭,她在擔心,她不能迴頭,她不能因為她自己的自私而丟失了自我,而迷失了方向,而給那個未知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空白。


    “走,必須走,一定得走!”


    女子艱難的邁著步子,她不願迴頭,更不能迴頭。


    心在滴血,她的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每一步都烙下一個了深深的腳印,那沉澱於心中的悲鳴,是來自遙遠的親人在唿喚。


    這一刻,她是痛苦的;然而她又是幸福,因為至少她的心還在,還記述著過往的種種,盡管那悲劇是她一手造成的,讓她陷入了無休止的折磨之中,可是能在想起這些殘酷的事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總比要好過當一個粉紅骷髏,沒有任何知覺要強的多得多!


    那一眸,仿佛千年,如入輪迴,曆經滄桑,她整個人瞬間憔悴了許多。


    她知道若是再不走,即便她便想走也走不了。


    手指握拳,骨頭嘎吱直響,她含著淚水,遁入到光門之中。


    這一滴淚,沉浸在空間之內,從此再也不可能出來了。


    “願一切安好,勿念,永安!”


    女子站在漩渦之中,她將光門抹去,不留下任何痕跡;而後退出,伸手砍斷了漩渦,將它拆了個粉碎。


    當女子站在白色空間之上時,她的眼已經變成了血紅色,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她估計又要殺人了;不過她是壓抑不住地狂暴的怒氣,讓自己出手將此地重新翻過來了一遍。


    望著之前存在此地的一切盡皆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才轉身離開了。


    而恰在此時,一道模糊的身影降臨此地,仔細掃了下,見無任何的異樣,便晃悠悠地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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