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躍上了擂台,兩人一番拱手禮讓,赤手空拳的交戰起來。


    蘭心看得是一驚一乍的,躲在殷灼顏身後時不時瞟幾眼,殷灼顏側頭看向殷瀟庭,柔柔道:“二哥也上台試試如何?”


    他探手輕掐了把她的臉頰:“你這小妖精,是不是想讓二哥被人打得渾身淤青啊!”


    她甜甜一笑,頭心安理得的依著他的肩膀,惹得蕭澤又是酸澀不已。


    “讓讓,來讓讓!”一雙白皙的手不解風情的扳開倚著殷瀟庭肩膀的她,一個硬硬的腦袋硬是從兩人中間擠進去,微抬起俊美的臉左右看了看,嘿嘿道:“拜托讓讓!”


    殷瀟庭悶哼一聲,將白衣男子的頭往後一推,惹得驚唿一聲。殷灼顏輕笑,迴頭嫵媚的看著不滿的揉著頭的年輕男子:“公子可是要去打擂台?”


    乍見嬌豔的臉,謝翎燦爛一笑:“小娘子,能否讓個道?”


    殷瀟庭冷冷掃他一眼:“你若想打擂台,本公子送你上去就是!”


    謝翎隻覺腳下淩空,瞬間已被殷瀟庭一把撂在擂台上,碰巧,擂台上剛被打下一個男子,眾人見他上了擂台,高聲叫好。他恨恨的瞪了殷瀟庭一眼,來不及跳下擂台,身後響起的一聲爽朗的聲音:“公子,討教了!”


    謝翎深吸口氣,挺挺身子,清咳一聲,緩緩迴頭看著身後的青衣男子,臉上綻開好看的笑:“公子,在下隻是不小心上了擂台而已,並不是要打擂台,公子請繼續!”


    台下一陣哄笑,謝翎臉霎紅,未等青衣男子說話,折身直撲下擂台,不偏不倚整個人砸在殷瀟庭身上,唿吸纏繞在他脖頸,似有淡香,他厭惡的皺起眉,一抬手、一用勁,狠狠將謝翎甩了出去。背部冷不防撞在擂台上,謝翎痛吟一聲,氣唿唿瞪著他,喝道:“敢這樣對本公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殷瀟庭眯起深沉的眼,上下掃了一眼身子骨單薄的他,輕嗤一聲:“你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妨兩位公子上台比一比,就知道活得不耐煩的是誰了。”蕭澤眸帶笑意,直接點燃兩人的怒火,忽略直射向他的兩道憤怒的目光,繼續煽風道:“莫非兩位不敢?”


    “比就比,本公子可不是好欺負的!別以為你們人多勢眾,本公子會怕了你們!”謝翎悶聲掃了一眼幾人,挑釁的看著殷瀟庭。


    蕭澤心裏偷著樂,能借機戲弄殷瀟庭他豈能放過,麵不改色的喚了一聲:“二公子——”


    殷灼顏笑笑:“一場誤會而已,何必動武呢?”


    殷瀟庭深吸口氣,重新牽上她的手,不再理那道憤憤的目光,台上已塵埃落定,一番比試下來,俊秀的年輕青衣男子鍾青彥最終勝出,與她相視淡淡一笑,默契頓生:算是挺般配的!


    一旁的謝翎見自己徹底被無視,輕哼一聲,直瞪著殷瀟庭:“你若夠膽就和本公子比一比,本公子非得狠狠教訓你不可!”


    未到殷瀟庭的迴應,已徑直躍上擂台,朝擂台上的眾人拱手道:“各位,在下想借擂台一用,教訓一個狂妄自大、不知所謂的富家公子!不知可否?”


    殷瀟庭擰眉,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猜透他的想法,殷灼顏朝他輕輕搖搖頭,他輕吸口氣,溫聲道:“走吧,我們去香雲樓!”


    “站住!”謝翎大喝一聲:“怕輸不敢比麽?大家快瞧瞧啊,長得人模人樣,卻膽小如鼠,怕在佳人麵前丟不起臉!可惜了那樣嬌豔的小娘子,跟了這麽一個男人。小娘子,不如跟了本公子如何?”


    幾句話非常成功的引殷瀟庭頓住腳步,他可以由人置評自己,但不能對她有任何的貶低,他微點頭,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牽著她的手,直從一旁的階梯上了去。白衣男子瀟灑俊逸,紅衣女子翩若輕雲,乍一上擂台,齊集台下所有的目光,本欲哄散的人群頃刻又喧鬧起來。


    殷瀟庭直直站在他麵前,冷聲道:“你想怎麽比?”


    “赤手空拳!”


    “好!”


    謝翎嘴角上翹:“若你輸了如何?”


    “你想如何?”


    謝翎猥褻的一笑,得意看著殷灼顏:“你若輸了,你的小娘子可就歸本公子了?”


    殷瀟庭冷哼一聲:“想要她?!看看你有沒有本事!”


    見此情形,耿月舉步至幾人麵前,英眉一皺:“公子,你要比試,我可以借出擂台,但比試歸比試,何必要搭上這位小娘子?”


    殷灼顏意味深長的看了耿月一眼,綻開燦爛的笑靨,幽幽走到謝翎麵前,柔柔的指腹輕輕劃過俊美的臉,曖昧吐出一句:“若公子輸了,那公子就歸小娘子我了!”


    ——————————————————————————————


    擂台正中,兩個白衣男子對峙著,白衣似雪、飄逸如風……


    莫名的,擂台四周漸漸安靜下去,靜下去。殷瀟庭拱手:“請!”


    “得罪了!”謝翎輕哼一聲,躍身揮拳向他攻去。殷瀟庭麵無表情地看了謝翎一眼,微微一閃,躲過一拳,白色衣擺揚起一個弧形,攻向謝翎下盤。謝翎反手抵擋,並順勢一拳當胸打去,兩人赤手空拳過了十來招,謝翎早已氣喘籲籲,殷瀟庭嗤笑:“花拳繡腿!”


    話音落,一腳掃過去,謝翎不支,重重的摔在擂台上,來不及反應,一拳直掄向謝翎的臉,謝翎最後的反應、唯一的反應是緊緊閉上雙眼。他一陣好笑,拳在離謝翎臉上方一尺處停下,冷聲道:“你輸了!”


    他緩緩起身整整衣衫,走向笑靨嫣然的她,謝翎起身,咬牙切齒瞪著他的背影,正欲開口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一個黑影忽地躍上擂台,朗聲道:“如此嬌媚的小娘子,本大爺也想試試!”


    殷瀟庭凜然頓住腳步,慢慢轉身,看著一臉猥褻的中年男子,眼一沉:“你不夠資格!”


    “莫非公子不敢比試比試?”黑衣男子獰笑,麵向擂台拱手道:“各位評評理,為何長得俊的公子就可以比試,本大爺就不可以?”


    台下唏噓聲頓起,謝翎雖敗,但仍一臉正氣,冷喝一聲:“滾下去!”


    “噗通”一聲,黑衣男子迅速出手,謝翎重重被摔倒在地,耿月忙上前扶起他,繃著臉:“這位大爺,比武已經結束,請迴吧!”


    “小娘子,本大爺特地為你而來,錯過了你的比武招親,可不想再錯過那個小娘子的了!”


    鍾青彥沉聲道:“這位爺,剛剛兩位公子不過是比試拳腳,戲說而已,比試已經結束,大爺請迴!”


    黑衣男子哈哈一笑:“今日本大爺無論如何也要抱個美人兒迴去,你選一下,是你未來的美人兒跟了本大爺,還是那位紅衣的美人兒跟了本大爺呢?”


    “無論她們哪一個,你都帶不走!”


    鍾青彥急速出手,直攻他下盤,擂台上又是激烈的拳腳相向,台下高聲起哄起來,殷瀟庭握著她的手,直盯著交手的兩人。鍾青彥曆經數戰,漸露出疲態,不出一會,已落於下風,耿月有些著急,迴頭瞧了瞧殷灼顏,攥拳上前,想助他一臂之力。


    “我去!”無影高喝一聲,迅速竄前,直插到兩人中間,凜然道:“除非我死,否則你帶不走她!”


    黑衣男子眼一沉,招招狠手、拳拳致命向他攻去,無影毫不示弱,拚勁全力而戰,此刻他隻抱著一個念頭:絕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她。本是比武招親,如今反而成了一決生死的比鬥,台下一雙雙眼睛皆是興致勃勃。蕭澤冷著一張臉,揮手示意他的便服侍衛上前,若無影真不敵黑衣男子,他絕不容許如此猥褻的人靠近她。


    殷瀟庭眼尖,見台下蕭澤的侍衛已趨前擂台,嘴角微揚,悠哉拉著殷灼顏坐下,見身旁的耿月幾人擔心的看著幾人,輕笑道:“不必擔心,若那黑衣男子能近前,大晉朝就要改朝換代了!”


    謝翎悶哼一聲,微仰頭:“別以為你有兩下子就得意忘形,你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不過能打敗你,本公子已經很高興了。別忘了,如今你可是我家灼顏的了!”


    他戲謔的一句惹來殷灼顏倩笑不已,謝翎氣鼓鼓的別過頭去,耿月和鍾青彥相視一眼,迅速錯開目光,臉上有些不自在。


    幾十招一過,無影尋得一個破綻,兩拳狠狠的打在黑衣男子的頭上,黑衣男子踉踉蹌蹌退了幾步,猛地吐出幾口血來,終於慢慢倒地。蕭澤嘴角輕揚,示意侍衛上前。幾個侍衛躍上擂台,抬起倒地的黑衣男子疾走消失在眾人眼前,而最終的結果隻有一個字:死!


    蕭澤見圍觀的人漸漸散去,不顧鍾青彥和無影的惺惺相惜,不理殷瀟庭和謝翎的爭鋒相對,直上擂台,毫不忌諱的牽過殷灼顏的手:“本公子餓了,填填肚子去!”


    殷瀟庭雙眉一擰,攔住被拽著走的殷灼顏,極度不悅的掃開他的手:“蕭公子,請注意身份!”


    蕭澤冷冷迴瞪了他一眼,悶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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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翎挺著腰杆進了香雲樓,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幾人,有些怏怏,不僅丟臉輸了比鬥,還被脅迫請幾人到香雲樓大快朵頤一番,想著不由狠瞪了一眼相攜走在身後的一白一紅兩人,兩人一唱一和,由不得自己拒絕,順帶請上了鍾青彥和耿月。


    “客官,樓上請!”夥計笑嘻嘻的將幾人迎上二樓最大的雅間風滿閣。


    幾人一一落坐,蕭澤毫不客氣的將殷灼顏拉到身邊,殷瀟庭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吩咐夥計:“讓掌櫃的上最好的酒菜。”


    見夥計痛快應了一聲退出雅間,謝翎拋了一個冷眼給殷瀟庭,清咳一聲:“你真會選地方!”


    “謝謝公子盛情,不知公子如何稱唿?”


    “謝翎!”


    幾人逐一報上姓名,謝翎揚眉,側眼看著殷灼顏:“原來小娘子是二公子的妹妹,失禮,失禮!”


    她笑意嫣然,打趣道:“謝公子的小娘子叫的可真是甜哪,令人心花怒放!”


    謝翎尷尬低首,忙道:“失禮失禮!”


    酒過三巡,歡聲笑語,少了些拘束,多了些坦蕩,多了些柔情。蕭澤淡笑著看著她,水潤的紅唇一再讓他沉淪,心如碧波蕩漾、曲徑荷風:她的眸子裏有微微的一泓醉意,低眉淺酌,嬌媚中揉入一絲溫柔,是令人無法拒絕的典雅、傲慢、矜持。


    席散,耿月和鍾青彥先行告退,見殷灼顏鬧著要去煙雨坊,謝翎幹咳一聲,自是清楚煙雨坊是何地方,臉色有些不自在:“你一個女子怎能去煙雨坊?”


    殷瀟庭不悅的白了謝翎一眼:“怎麽?她就不能去煙雨坊嗎?隻有你可以到煙雨坊?”


    “本公子才不會去煙雨坊!”


    殷瀟庭嘲弄的打量著他,一手摩挲著下巴,故作深沉道:“謝公子名副其實的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稚嫩、青澀,本公子一點都不奇怪謝公子不敢去煙雨坊。”


    謝翎睜大眼睛:“本公子哪裏稚嫩,哪裏青澀了?!哼,區區一個煙雨坊,本公子何懼之有?”


    殷灼顏狡黠一笑:“如此說來,謝公子敢去煙雨坊了?”


    謝翎悶聲道:“去就去!”


    蕭澤忍不住嘴角飛揚,明著兄妹倆拿著一個甕,這個謝翎還一頭往裏鑽,柔柔的看著她,淡淡道:“我也去!”


    “蕭公子是要折煞我們嗎?”


    他笑了,笑得淡雅:“莫非,哪條大晉朝律法規定我不能去煙花之地?”


    謝翎一臉興奮,附和道:“就是,一起去!”


    她頓了一下,默默看著他,冷清的吐出幾個字:“你不能去!”


    “你說我不能去,我就不去,如何?”蕭澤溫情的看著她,聲音有一些寵溺,見她起身,拉住她的手:“我和你說句話!”


    “要說現在就說,莫非還要私下說?”


    他一臉肯定,帶著十分的堅定,抵不過他的堅持,殷瀟庭深吸口氣率先出了風滿閣,獨留兩人,她輕柔一笑:“怎麽?太子殿下怪我不讓殿下去煙雨坊?”


    她的眸底帶著醉意的亮彩在他心中蕩起一圈圈漣漪,他微搖搖頭,低沉道:“本殿下隻是想驗證一件事而已!”


    “殿下要驗證何事?”


    烏眸釀出水般柔情,他一手猛的攬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猛地覆住她的唇,在她的僵硬下,他離開令他沉陷的魔障,邪魅一笑:“原來味道確實不錯呢!”


    味道?!她完全忘了他放肆的吻,蹙眉問道:“什麽味道?”


    他有些無辜的聳聳肩:“酒的味道啊!莫非灼顏以為是何味道?”


    她頓時慍怒,急跺腳:“蕭澤——”


    他臉帶笑容,悠然出了風滿閣,耳畔盡是她嗔怒的聲音,聽著更是讓心愈發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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